秦地燕歌 作者:摸鱼小童(下)【完结】(13)

2019-04-02  作者|标签:摸鱼小童

  “如果你嫁给了秦皇,朕就可以以你为内应,最后杀了她,你便可以改嫁他人。”赵威补充道。

  能把自己亲生女儿的婚事如此儿戏的人,估计也只有赵威了,赵汐的心仿佛掉进了一个寒冷的冰窖,冻得快要麻木了。

  不过赵汐知道,不论她说什么,父亲都不会改变主意,赵威向来是个坚定的人,坚定到固执,固执到疯魔,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有任何的妥协和改变。

  “儿臣遵命。”赵汐乖巧地答应了,赵威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为了他的谋算,还是为他培养了这样一个听话的女儿。

  “下个月,朕给你十万兵马,一切听你调遣,这个月就好生准备去罢。”赵威的语气略略带了些温度,只是在赵汐看来,还是与刚才一般冷冰冰。

  赵汐的心里交错着复杂的情绪,她有些期待,有些失落,有些难过,有些喜悦……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身体多了些难以抑制的烦躁,她不是一直都期待着重新拿回军权么?她不是一直都期待着像秦越一样建功立业么?她不是一直都期待着与秦越一决高下么……

  她为什么害怕了?为什么有点退缩了?从来不怕死的她,为何突然有些惜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最近堕落得厉害。。。。

  ☆、了结

  大秦,胥阳城,皇宫。

  “娘娘,那个小贱人又把咱们的人给拦回来。”一个太监对曾瑶珊禀报道,曾瑶珊躺在软榻上,抿了口茶,皱了皱眉头,抚着已经隆起的小腹,咬牙切齿道:“那小贱人居然敢和本宫作对!真的不要命了!就算皇上再宠她,本宫才是这后宫之主,本宫才怀着龙种,等孩子一生下来,她算个什么东西!”

  太监一边为曾瑶珊捏肩膀,一边捏着尖细的嗓子道:“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不过奴才今个儿从其他下人那里听来,真的是气不过,想着就算是得罪了娘娘,也得跟娘娘讲出来听。”

  他清了清嗓子,马上现出了一副狗腿的样子,道:“奴才听淑妃殿里的几个侍女说啊,那淑妃娘娘可是说过,皇后算什么,就算是生下了孩子,也不过是个陪衬的命,毕竟太子已经在那儿了,那可是当年怡王正妃生下来的,出生也是高贵得很,难不成皇上还能废了太子?”

  曾瑶珊白了一眼,把茶碗重重地扣到了一边的桌上,眯着眼睛,道:“柳清寒这贱人实在是太放肆了!本宫的孩子,定然会是以后的九五至尊!那南宫凝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陛下封秦安做太子,不过是为了稳住时局,防止意外,难道他们还真的以为,秦安就是为了真正的太子?他们都以为本宫是死人吗?”

  太监忙不迭躬身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千错万错都在奴才身上,不该跟娘娘说这门子事儿……”

  “这事情与你没关系,别在那里瞎扯浪费本宫的时间,不过话说回来,秦安的确是本宫的心腹大患,如果不能除掉他,他以后会挡住我儿的路,那时候再除去他就晚了……”

  “娘娘的意思是,在太子还年幼的时候,就……”太监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曾瑶珊眯了眯眼睛,道:“你说你要杀太子?你可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

  那太监听了这话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抱着曾瑶珊的腿鬼哭狼嚎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都是奴才的错,可是奴才是为了娘娘您啊,如果为了娘娘,奴才甘愿去杀了太子,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此话当真?”曾瑶珊一边思量一边问道,太监连连点头,道:“能为娘娘卖命那是奴才的荣耀!”

  曾瑶珊唇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笑容,她倚靠到软榻上,一身轻松地样子,斜着眼睛看着那太监道:“王振,如果你做得足够漂亮,那么这总管太监一职位,就是你的了。”

  王振叩头拜谢:“谢娘娘……”

  “皇上已经在淑妃那里呆了足足十天,这满朝都在传闻,淑妃是妖孽,祸水红颜,会给咱们大秦,带来灾难,本宫身为皇后,统领后宫,母仪天下,这皇上一事犯了糊涂,本宫得去给提醒提醒,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是……娘娘不仅是咱后宫的主子,还是咱皇上的贤内助,皇上犯糊涂不要紧,有娘娘在一边提醒着,才能改过来,怎能让那妖孽横行后宫呢!”

  曾瑶珊懒懒地嗯了一声,道:“所以啊,那妖孽,本宫得为皇上收了,不过现在皇上在她那里,本宫连人都见不着,本宫怎么去收啊?”

  王振眼珠一转,瞬间明白了曾瑶珊的意思,道:“娘娘放心,这事情,就由奴才为娘娘办了去,保证娘娘满意!”

  曾瑶珊抚了抚光滑的鬓角,道:“如果办砸了……”

  王振坚决地说:“如果办砸了,那世界上就不会有王振这个人了!”

  曾瑶珊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动了动,多了几分赞赏,王振不仅对别人狠,对他自己也够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狠,这样的人才能成大事。

  燕国,都城,悦来客栈。

  秦越带上了□□,又变身成为另外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平平常常的街边小贩,穿着粗布衣服,满脸的灰尘,谢无常笑道:“陛下果然厉害,扮什么像什么。”

  秦越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皮肤有些发痒,道:“真是希望明天能早点结束,不然朕这门面算是得毁了。”

  “难道是面具不合适?”谢无常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秦越白了他一眼,指着一块被揉得发红的地方抱怨道:“不知怎地,每次易容,这脸上都会痒得厉害。”

  扶苏道:“属下估摸着,陛下定是对这东西敏感,皮肤和这药粉相冲,属下这里有些药膏,陛下抹在脸上就会好了。”

  秦越接过那药膏,拿在鼻子上嗅了嗅,道:“这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药膏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药味,微微发苦,秦越的记忆里飘过一丝闪光,似乎在这药香就藏在她的某个记忆片段中,只是她一时难以记起来。

  秦越擦了点药膏到脸上,那药膏清清凉凉,发痒的地方很快就没了感觉,秦越心情大好,道:“传令下去,现在就动身!”

  一行人扮作卖米的商贩,混出了城门,到了燕国的龙脉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燕国的龙脉离燕国皇都不远,当年大秦攻打燕国时,意外地从得知了龙脉之所在,因而带来炸药炸断了龙脉,大秦的铁骑轻易地踏平了燕国。

  这次南宫凝修复了燕国的龙脉,复键燕国的祠堂,也是希望借祖宗的保佑和龙脉的风水,来为燕国的复国讨个好的彩头,当然,南宫凝和南宫峰都知道,祭天这一日,是两方决一死战的日子,双方都没有点破,却都清楚。

  秦越站在山下,仰望着巍峨的山峰,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山峰的边上有一个断裂的口,黑乎乎的山脉仿佛是一条沉睡的巨龙,蛰伏在这里千年之久,只等待有朝一日能龙腾九天,重归神位。

  “那里大概就是当年被炸断的地方。”秦越喃喃自语,谢无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断裂的地方明显比两边的山头矮了许多,矮的有些突兀,一看便是人为造成的。

  “陛下,去营地吧。”尽管快到夏日了,晚风还是有些萧索,不知是不是因为明日这里将会有一场血战,还是因为过去那些死在这里的冤魂在号哭。

  三千黑甲战士就埋伏在断裂的口子处,她借着火光看到了地下的车辙,虽然不深,甚至被绿油油的草丛遮挡住了,不过秦越还是敏锐地发现它,对于久经沙场的秦越来说,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车辙,意味着许许多多的东西。

  “这里有其他的伏兵。”秦越担忧地扫了一眼沉寂的山峰,眼神里露出了鹰一般地警觉。

  谢无常宽慰道:“不过是些车辙罢了,说不定是修建宗庙和龙脉时候留下的。”

  秦越指了指那车辙,道:“从这车辙上看,这车子并不是运土的,而是运兵器的,这是燕国作战时常用的一种小车,除了军队,其他的地方几乎难以见到,这绝非修建时所用。”

  扶苏看着寂静的山林,联想到里面有一大批燕国的伏兵,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紧张道:“陛下,那这些士兵,是南宫凝的人,还是南宫峰的人?”

  秦越沉吟了几秒,道:“如若朕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长越的。”

  谢无常和扶苏都没有追问缘由,因为他们知道,秦越的判断是基于对南宫凝的了解,而这份了解,背后是无尽的辛酸和痛苦,作为臣子,戳皇上的痛处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秦越一提起南宫凝,显然兴致也消减了许多,她沿着秦军留下的信号,一路摸索了过去,到了一处山泉边,她轻车熟路地模仿了声鸟叫,黑森森的山林里很快就传来了回音,没多久,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道:“属下恭候陛下多时。”

  “不必多礼,你们且注意到这附近有什么异常?”

  黑衣人一脸茫然:“臣等在此奉命等候,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秦越默然不语,看来她低估了司马璟的实力,亦或是司马璟这一次,为了南宫凝,拼上了他的所有。

  秦越指了指某个方向,道:“燕国长越公主的兵马,埋伏在那个位置。”

  黑衣人大惊,慌忙谢罪:“臣等愚昧,请陛下恕罪!”

  秦越淡淡道:“今日就饶了你们的命,下次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军法处置!”

  黑衣人松了口气,身后已是冷汗湿透,他叩头谢恩后,带着秦越一行到了深山里,那里黑乎乎的,军队整肃地埋伏在丛林里,一点声响也没有,好似这三千黑甲战士都死了一般,扶苏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只有秦越才能训练出这般精良的军队。

  秦越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盔甲,去了□□,顿时英姿飒爽,恢复了疆场杀神的本色,她对擦了擦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这柄长剑陪伴了她许久,从当年第一次杀人,到攻破秦都,到今日来到燕国,她的所有荣光和所用痛苦,都与这柄剑紧紧相连,而明日,她将用这柄剑为她的爱情画上一个真正的句号。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有人觉得虐?作者君觉得不怎么虐啊。。。。

  ☆、祭天

  燕国的京师,经过多日的修建,暂时恢复了些昔日的繁华,许多难民经过千山万水,终于回到了他们曾经的住所,燕国长越公主的回归,让燕国的子民们重新燃起了复国的热情,尤其是名扬天下的大将军司马璟和七王爷南宫峰带着军队拱卫京师,给所有还在张望的人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所以,大批大批的人回到了燕都,祭天的这一日,燕都里更是人头攒动,人们扶老携幼,竞相去宗庙那里观看祭天大典,参加这个燕国人期盼已久的盛典。

  司马璟骑在马上,一身闪亮的银甲,晃得四周的人不敢直视,他警觉地四处瞥着,南宫峰的兵马随时有可能从哪一条巷子里杀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凝的车马顺利地抵达了祠堂,路的两边尽是士兵,士兵的外面,是沸腾的百姓们,他们激动地呼喊着南宫凝的封号,表达他们的敬意,流离失所多年的燕国子民们,一直生存在灭国的阴影下,他们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别国的人所歧视,如今,燕国的牌匾再次挂上了高高的城墙,燕国的旗帜再次高扬在修葺一新的城头,燕国的子民再次有了属于他们的家,有了曾经的那份荣光。

  南宫凝被百姓们的欢呼声所感染,那份独属于燕人的光荣与责任再次涌上心头,她昂起头来,仰望着亘古如斯的燕山,俯视着欢呼雀跃的万民,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将她的内心占领,历经磨难的燕国,终于回来了。

  南宫峰,今日,我要护卫燕国的百姓,护卫燕国的荣耀,护卫燕国的子民,护卫我南宫家百世的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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