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红妆gl 作者:南命羽【完结】(19)

2019-04-02  作者|标签:南命羽 乔装改扮 边缘恋歌

  绾娘心下猜测,腰肢却被沈绝心抱的极紧。似乎,她寻到了最温暖的所在,遂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将她拥紧。耳鬓厮磨,随着身体汲取的暖意,沈绝心越发的想要把怀中的躯体揉进自个儿的身体。她想要完全的拥有这份难得的不温不火,心思荡漾,她的躯体不断的摩擦着绾娘的身子,唇齿相依,惊的是未有预料的绾娘,糊涂的...却是沈绝心自个儿。

  不!一滴泪自眼角悄然滑落,绾娘不知为何流泪,并非对不起死去的丈夫,亦不觉沈绝心此举唐突嫌恶。可,她是女子,她亦是...女子啊!为何心跳的这般不由自主?好似它不愿呆在原本的地方,妄想跳出胸腔,融入她人的领地。她,她是谁呢?答案,或许不难猜测。

  屋外雨声减小,屋内沈绝心的动作也逐渐缓和。身体的温度在缓慢的恢复着,绾娘突然觉得好累,闭上眼睛,矛盾的心情依旧存在。复杂的思绪如同漩涡,将绾娘死死的卷进快要窒息的边缘。她信命更信缘,而如今发生的是命还是缘?她不知,只知如些的唐突让她不知所措,惟愿一切是梦,明日醒来,阳光依旧。

  寒症来的始料未及,当沈绝心渐渐转醒,绾娘还在她的怀里熟睡,似是怕她嫌冷,双臂始终环着她的身体,紧贴于她。模糊的神志慢慢清晰,沈绝心从未想到自个儿的‘秘密’会以这种方式暴露在她人眼中,而今这般,她倒是难得的脸红,随即冷下了脸,脑子里茫然一片。

  短暂的失神过后,沈绝心仔细回想了昨日发生的一切。心还在隐隐作痛,身子亦夹杂着丝丝的凉意。昨日去过若雪的衣冠冢后,她便来到了这里,之后呢?大雨未停,她应绾娘所邀在此过夜,之后...看此情景,该是寒症突犯,绾娘以身体为她回暖驱寒。想来,若不是绾娘,她这条命,怕是自此终结。

  “绾娘,醒醒...醒醒...”轻轻摇醒绾娘,沈绝心随手拉过已经干掉的裹胸布,背着她仔细的缠紧。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绾娘羞臊于这般的肌肤相对,见她已经在缠裹胸布,当即抓起自个儿的衣裳,把它穿好。

  “沈...”绾娘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她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沈公子’吗?这明显是不合适的。可是,除了这个称呼,她又能唤她什么呢?这般想着,绾娘顿觉感伤,原来,她从来都只是沈公子,那般疏远,不曾接近。

  “你都知道了。”沈绝心一字一句的说,并非疑问,实为陈述。她把内衫穿好,却因着外衫尚且潮湿,未能套在身上。

  “我...我并非故意。只是你昨晚...”绾娘想要解释,话到一半儿,却被沈绝心打断。她转身看着绾娘,苍白的脸上稍有血色,“昨夜亏你为我取暖,若非有你,沈绝心性命难保。你既已经知道我的秘密,希望你可以为我守口如瓶,莫要让他人知晓。”她叹息,良久,方才启唇道:“此秘密自我出生便有,除母亲,奶妈及管家,再无人知晓。父亲重男轻女,若非此法,我自无法接管沈家的生意。事出无奈,还望绾娘为我守住秘密,若不慎被他人察晓,后果不堪设想。”

  女扮男装,本就无奈。绾娘明白她的无奈,何况她本不是好口舌之人,又怎会四处传播她人秘密呢?她看着沈绝心那双迷离的眸子,又见她头发太过散乱,便推着她到铜镜跟前,为她好生梳理头发。看着铜镜里的人恢复往日的形象,绾娘抿了抿唇,道:“沈公子,绾娘并非多嘴之人,你既然要我守口如瓶,绾娘以性命做保,不会被第二人清楚。”

  “我知你并非多嘴之人。”沈绝心动了动唇,道:“对了,铺子之事你莫要着急,我...”话未说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少爷!”沈词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门口,待二人回头,苏挽凝一身淡色长裙站在沈词身后,她的目光于沈绝心和绾娘之间来回,那般照顾,那般看似的默契,着实让苏挽凝冷脸。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更完,这文写得实在伤脑筋。需要自己斟酌,总之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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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更衣

  气氛似有诡异。沈词以局外人的身份无辜的望着沈绝心,他自知不该带少奶奶来此,但事不由他,今日本是少爷和少奶奶回府的日子,眼瞧着少奶奶逼问的急,他这个当随从的也只好逆一遭少爷的叮嘱,破例带着少奶奶前来少爷的郊外竹所。所谓事出有因,沈词相信少爷定然不会怪罪于她。只是,他甚是不懂为何少爷会在这里过夜,要说她和卖豆腐的绾娘有所瓜葛,也不过是施恩之人和被施恩的人的关系,何至于同床共眠呢?何况绾娘还有一未满周岁的小娃娃,少爷怎么会?

  沈词不懂,苏挽凝心中已有明了。她虽不知绾娘姓名,却不止二次得见于她。沈决心对她的好,苏挽凝看在眼里,如今她们雨夜共眠,绾娘更是贴心为她梳理头发,竹屋藏娇,二人的关系,人所共知。原本还为了昨日之事有所愧疚,如今看来,是她自作多情。

  心中有所憋闷,苏挽凝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绾娘,目光及至沈绝心的时候,发现她并未换衣,遂让沈词把备好的衣衫拿来,道:“夫君未曾更衣,不如先把衣服换了。”虽有看透她二人关系,苏挽凝仍不肯失了正室该有的态度,她有她的骄傲,不轻易妥协,更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失掉颜面。

  然,沈绝心似却不肯给她面子。“绾娘,替我更衣可好?”她话语轻柔,眼神更是醉人。听得绾娘面有轻红,瞧得绾娘更是双颊绯红,不得拒绝。

  女人相见,总会若有若无的予以打量。从沈词手里接过衣裳,绾娘带着一丝怯意撇过苏挽凝的侧脸,从前就听说过苏知府的千金素有闭月羞花之貌,而今瞧得,当真与沈公子相合相衬,犹是一对儿璧人。相合相衬?女子和女子,怎会有相衬之说?绾娘只觉自个儿的想法太傻,抿着唇,在众人的注视下,低头为沈绝心宽衣。

  “你们先出去吧,待洗漱更衣之后,我自会出去。”沈绝心心有怨恨,若非苏挽凝亲自过来,她不会再和她有只言片语的交谈。

  苏挽凝自然读懂了沈绝心眼底的怨意,她既有要求,苏挽凝便不勉强多留。“我们出去。”不等沈词退出去,苏挽凝已经转身走掉。随行的下人都在竹院儿外头候着,见苏挽凝只身出来,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为何只有少奶奶一人出门,不是说...少爷在里头吗?

  待无关之人出去,沈绝心握住绾娘正为她更衣的手,道:“绾娘,你答应我的,可得记着。”

  “绾娘不会忘。”被握着的手有些发烫,绾娘抬眸望着沈绝心的眼睛,动人迷醉:“沈公子,绾娘尽管不曾识字,却也懂得守口如瓶。铺子之事,绾娘并无强求,近些年在外摆摊摆惯了,无知糙妇,哪里用得着铺子呢?能得公子收留已是万幸,岂敢要求再多?公子,剩下的,就让我一人慢慢来吧。”

  似乎,绾娘在有意无意的拉开距离。看着她,沈绝心不知又该说些什么,只缓缓松开了手,看她整理衣衫褶皱的专注模样,只觉有种温馨之感在心内蔓延,充斥着尚在缓解中的寒意。

  “公子,衣服穿...”刚抬头,绾娘的目光正好撞上沈绝心的视线,那般柔和,没有从前的调戏之意,更没有些许压迫之感,只是温和,亦是柔情。铃儿似乎已经醒来,这会儿正含着自个儿的大拇指,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绾娘第一次这般距离的观察沈绝心的眼睛,原来,她的瞳孔并非黑色,纵是如此,亦有深邃。

  相视无语,沈绝心抬手拨弄着绾娘鬓角的余发,逐渐出神。许久,当她终于从莫名的情绪中走出,二人之间多是暧昧。“绾娘。”她启唇轻唤,再无多言。待绾娘的目光开始逃避,暧昧不再,只余雨后残留的清新。

  “衣服既已换好,这便回府了。”沈绝心放下差点儿就要环住绾娘腰肢的手臂,她不知怎么就要搂她在怀,好在及时清醒,方才避免了后来的尴尬。“铃儿醒了,好生照顾她吧,若是得空,我会过来。我知你不想依靠她人过活,但苏州城恶人不在少数,你终归是弱女子,多加小心。”说罢,沈绝心不等绾娘开口,已转身走出竹屋。

  苏挽凝等人在竹院儿以外的地方等着,她稍稍整了整衣衫,却从里头掏出一张请帖。“嗯?”这是什么?沈绝心将它打开,方才想起是即将开业的那家青楼的帖子。大抵是丫鬟们清洗衣服时拿了出来,而后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看着它,沈绝心不禁想起那个极富风韵的曼妙女子,如此绝美佳人,不知是何名头?算算日子,也快到开业之时了吧?到时,真得去瞧瞧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我,这两天全班加班,比较痛苦...然后我会努力更新,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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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诉琴

  太阳夕照,本该是货摊商贩收拾回家的熙攘时辰,舞龙舞狮的队伍却是把即将散去的人去重新聚起。不少衣着光鲜的公子们放弃了这会儿的苦读,拿着请帖围站在热闹的舞狮队伍前头。他们不为这看过多回的表演,只等着前头牌匾上的大红布被人拉下,带着请帖进去瞧个真切。

  不多会儿,有看起来甚是精明的中年男子自里头走出来,身边儿还伴着几个貌美的姑娘。若是庸脂俗粉也就罢了,偏生是轻易抓得他人神思的曼妙佳人,不过一个眼神儿,便惹得周围片片羡慕之意,恨不能自个儿苍老了几十岁,如那中年男子左拥右抱,美哉乐哉!

  漫长的舞龙舞狮表演过罢,中年男子当众说了几句简短的致谢之词,便不知从哪里来了两名身怀绝技的杂耍艺人,几番杂技表演,二人在众人啧啧的感叹声中跃然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去牌匾上的红布,露出不知哪位名人墨书的匾字“红袖轩”。

  “诸位,今儿咱们红袖轩开业大吉,掌家儿有话,来者皆赠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大开店门之前,中年男子再度开口,他扫过已是迫不及待的众人,心中不屑,面儿上却是给足了笑意:“咱们呢,是从京城来的,连楼里的姑娘也是精挑细选的上上之品。话不多说,宾客们请有序进门儿,咱们的门儿不大,太挤怕是要把门槛儿塌啊哈哈哈哈!”后面的话尚未来得及脱口,外头那些等不及的中少男子已经拥然而入,不为楼里头的精致装修,只为赶紧选个姑娘,尝尝京城来的姐儿是何等美妙滋味儿。

  红袖轩开业何等热闹,即使装作不闻不问,身在旁边的店铺之内,沈绝心又怎会毫不知情呢?她爱凑热闹,却并非要在如此拥挤之时与那些‘饥不择食’的员外公子同座共欢。这些时日她看了不少店铺门面,合适生意的不在少数,合适绾娘生意的却只有一家。只是,那人要价实在太高,几经议价考虑,她终是拿下了那家铺子,却并非为了绾娘的生意,而是要做其他打算。

  曾经她想的太浅,若非付诸行动,她又怎会发现,豆腐花也好,豆腐也罢,都只适合在街市上摆摊,若单为它购铺生意,颇有些大材小用之意。思来想去,沈绝心只好暂时委屈绾娘,让她继续保持原先的生意轨迹,日后打算,再做更改。

  “初情,我已和萧叔伯商量‘赎’你之法,只是要委屈于你,不知你愿意否?”怡香院里,沈绝心靠在初情的床边儿把玩儿着未满的酒杯。许久不曾来此,沈绝心怕初情等的灰心,遂前来将她和萧大夫商议之果告知于她。耳边琴声不绝,沈绝心闭眸听着喜欢的曲子,脑中若雪的影子竟是一闪而过,再无多念。不知是不是那块儿玉佩完全打碎的缘故,又不知是不是那日她歇斯底里的发泄过。总之那日之后,她对苏挽凝的怨恨一点点的少了,心思也逐渐清朗,遂不能完全将若雪之事忘怀,却少了点儿固执,有所释怀。

  见初情的琴声未断,沈绝心也不再细问,只瞧着她拨弄琴弦的十指,又见她的双眸始终凝视着自个儿,不禁想起那日她的表白,遂撇过头去,装作无事一般,道:“关于日后的安排,我已有打算。你既想完全摆脱青楼这段阴影,日后便做男子扮相,做我的算账先生,帮我照看铺子的生意如何?若能出去,旧时的初情便也死了,新的初情还是初情,不过一身清白,不染风尘。”

  一身清白?不染风尘?她真的能吗?琴声戛然而止,初情的眼底泛起泪花,她不动声色的擦去,不愿再在心爱之人面前流泪。既破身于青楼,何来清白?既委身风尘岁月,朱唇千人浅尝,香臂百人于枕,不染风尘?如何做到?

  沈绝心终是看出她的心事,怜悯之心渐生。她放下留半的酒杯,拿着圆凳坐在她的身边,只抬臂续曲,并不言语。一曲弹罢,沈绝心侧眸轻笑,道:“初情可知,曲子好坏,并不在于琴技高低,而是心境。动情者,寄琴曲于相思;悲怀者,予琴曲于殇然;兴高者,琴曲自然悠扬。弹琴尚需心境,他事更需养心。初情,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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