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番外 作者:李郎【完结】(6)

2019-04-02  作者|标签:李郎 边缘恋歌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但是,裴将军有些奇怪。”

  “怎么?”

  “他从不让除秦晖以外的人进他的帷帐,就连秦晖也不会在里面留太久,每次都是送东西进去之后,匆匆出来。裴将军有几次受了伤,也是他自己在帐内为自己上药疗伤的。”

  清欢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

  “裴将军总是一个人,从不饮酒,也不太喜欢和其他副将顽笑,对刘将军也是淡淡的。每次月圆的夜里,他都是一个人拿着吟泉枪外出,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不饮酒,你这样谨慎呀······月圆之夜,你在牵挂着我么?

  “欢哥哥、欢哥哥?”

  “啊,哦,有些打瞌睡了。”

  “那琥珀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嗯,小心外面路滑。”

  琥珀穿上披风,拿起灯笼转身撩起帘子出去了。

  又是一阵冷风夹杂着雪珠儿扑过来,清欢拢了拢身上的棉衣。

  裴子璃,你独身到边关,过得这样辛苦,何必呢?

  清欢毫无睡意,脑子里全是裴子璃。

  这么想着,清欢不自觉地披上了衣架上的月白披风,走出去。

  大风混着雪花砸在脸上,向冰冷的刀子划在面上。清欢将披风的帽子戴上,又将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翦水秋瞳,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雪珠。

  大雪一层一层的覆盖,清欢一脚踩下去,雪已没至脚踝了。一步一个脚印,清欢慢慢接近了自己挂念的那座帐篷。

  看来,那人也还没有睡,明黄的烛火将影子映在帷幔上。

  我离你如此之近,可我却不能站在你面前,拥抱你,轻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停电,断网……只能更这些了……

☆、跟踪

作者有话要说:  雁过留声,人过留评呀!!!~~~~~%&gt_&lt%

  主帐内,立于案旁的裴子璃拿着一方素帕,冻伤满布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一方素帕两心知,横也思来竖也思······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裴子璃轻叹一声,将素帕放入贴近胸口的里衣中。

  殷泉枪孤单地立于兵器架上,晃动的烛火将它细长的影子投在地上。裴子璃抽出殷泉握在手中,冰冷的触感刺得手心一阵疼。

  清欢藏身于帐外另一座小帐篷旁,目光停留在那道瘦长的身影上。过了一会儿,清欢冻得脸都发麻了,正欲转身回去时,忽见帐中人掀起门帘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殷泉枪。

  这么晚了,这是要做什么?

  清欢疑惑了一会儿,忽而想起琥珀说过的话,猛然抬头一望,一轮大若银盘的圆月在浓密的乌云中时隐时现。

  是了,今日是月圆之夜。

  裴子璃拖着殷泉枪,重重地踩在雪地上,脚步有些凝滞。过往巡逻的士兵看见了,像是习以为常,低头说了声:“见过裴将军”后便继续巡夜。裴子璃也只是稍稍点头示意,便不作理会。

  清欢因害怕在雪地里行走的动作会发出声响,便远远地跟在裴子璃身后,不至于太近,也不至于跟丢。

  营地处于群山之间的一处高地上,出了营地向东几里路,是一个幽长的峡谷,横在两山之间。

  裴子璃独自一人在雪地上行走,直到了峡谷出才停下来。

  清欢不敢再上前,只好在路旁寻了一处树丛,闪身躲了进去。清欢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对着已经冻得没知觉的手哈了几口热气。

  此刻,大雪已停,朔风方住,天地间静悄悄的,只偶尔闻得雪块从树枝上砸落在地的声音。圆月已从浓云中挣脱出来,一跃而至中天,冷月银辉照耀着夜幕中的雪地,为群山、树木笼上了一层薄纱。

  月光下的裴子璃,身上的素色战袍越发清冷飘逸,殷泉枪也折射出寒光。清欢以前虽知裴子璃武功了得,殷泉枪法更是妙不可言,但只见过她在梨花树下为自己小舞了一番,从未见过她在战场上的模样。

  清欢看着远处裴子璃上下翻飞的衣袍,心下一怔。招招狠厉,步步绝情,殷泉枪划破空气时发出了铮铮的响声;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扎、刺、挞、抨,招招式式都散发着嗜血疯狂的气息。这样的裴子璃是清欢没有见过的,但却是令清欢最为心疼的。

  如果不是我,你或许仍是那个闲适恬淡的书生,那个言笑宴晏的如玉状元郎。

  清欢抬手擦去了泪痕,忽听得远处裴子璃说了些什么,仔细听来,声音也愈发大。

  “朔风吹不至,护你渡寒冬······朔、风、吹、不、至!护、你、渡、寒、冬!”最后那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清欢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话:“朔风吹不至,护我渡寒冬······”

  心中大恸,清欢猛地踏出一步,就在她挺身走出之时,前方闪现一个人影。清欢连忙缩着身子,躲到树丛中,待到她看清那人的背影时,又不免有些疑惑。

  舅舅为何在这里?

  清欢压低挡在眼前的枯枝,定睛一看,刘璘已站在裴子璃身后,而裴子璃也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转身向刘璘拱手行礼。

  “子璃不知刘将军在此,扰了您的清净。”此次出征裴子璃虽为主帅,但对刘璘还是礼敬有加。

  “没有这个道理,这又不是我私家之地。”刘璘虚扶了裴子璃一把。

  “不知刘将军何以在此?”

  “不过是纾解纾解心绪罢了”说着刘璘晃了晃手里的羊皮酒袋,“怎么样,要不要来一点?”

  “子璃不饮酒。”裴子璃抿唇一笑。

  “哦,我糊涂了,忘了你是不碰这个的。”刘璘将酒袋丢在雪地上,“方才在山坡上看到你耍了一套枪法,倒是让我的剑不安分了。来,比试一番,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剑快。”

  “这······”

  刘璘看裴子璃面露难色:“不必担心,点到为止即可。”

  清欢躲在树丛中,怎么也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听得只字片语,没等想明白,就看着两人开始打起来了。

  “舅舅怎么和子璃打起来了?”清欢按捺住自己,再看时,心下忽然明白,原来只是比试。

  大战在即,两个主帅反倒不慌不忙在这儿比起武来了。

  刘璘有意相让,裴子璃也不敢动真格。一枪一剑,你来我往,火花四溅,不相上下。

  “你想要护得公主安然渡过寒冬?”

  裴子璃将枪一横死死抵住面前的剑:“我能为她做得怕是只能是这些了。”

  刘璘倏然往后一退,又趁势把剑往旁边一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你心中也有事!”裴子璃左手握住殷泉中段,反手一旋,殷泉枪在空中划过一段圆弧后直直对准了刘璘的喉间。电光火石间,刘璘的剑也抵住了裴子璃的胸口。

  刘璘一声冷笑,放下了手中的剑:“不管有什么事,你最好记住你自己的承诺!”

  裴子璃将殷泉枪收至身后:“自然。”

  刘璘将剑收入剑鞘,转身离去。

  “刘将军!子璃最后问一个问题。”

  刘璘脚步一顿,俊眉一挑:“嗯。”

  “情与理、忠与孝,如若难以两全,刘将军会作何选择?”裴子璃只是想确认一些东西。

  刘璘仰头微笑:“这个简单。若我只是刘璘,毫无疑问,我会选择孝与情;若我是镇国将军,自然是忠与理。”说完,刘璘将手背在背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裴子璃皱着眉,站在原地盯着刘璘渐渐远去的背影:“你是镇国将军,更是刘氏刘璘。”

  清欢连着几日都呆在药材库里帮着张军医登记新购进的药材,也是有意躲着人,所以并不知道这几日军中的变动。

  其实也算不得变动,只不过是到了大战之前,生出了一些嫌隙与岔子。

  “大军补给迟迟未到,再这样耗下去,只怕不好。若是让敌军知道,那就不战自败了。”议事厅内,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将领摊手说道。

  “徐副将,别一有事就着急上火,大家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周将军拍了拍徐副将的肩膀。

  “这都耗了这么久,哪怕是来一场大战,倒也痛快呀!镇上的粮草除了供给百姓,余下的根本支持不了几天了,唉!”徐副将手臂一抱,将头扭至一边不再说话。

  刘璘看底下站着的几位将领皆愁眉苦脸,不禁摇头:“朝中补给应该早就在路上了,若是按照平常的速度,一月足矣。何况这次是加急,若快马加鞭,半月便可到了,现下出现这样的情况,必定有人动了手脚。”

  一旁的裴子璃听了这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声冷笑。

  “诸位将领听令,各自整顿军队,时刻待命,直捣黄龙!”裴子璃没有再说多的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议事厅。

  余下的几位副将皆是面面相觑,云里雾里。

  “这······这是什么?”徐副将忍不住开口问刘璘。

  刘璘收回神思:“军令如山,他既为主帅,一切听令便是。”说完,也离开了。

  徐副将哑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将军。

  “你看我作甚,我脸上又没有花儿!听令便是!”

  “哦。”徐副将挠了挠脸,撇了撇嘴。

  清欢这几日很少见到琥珀,就是他偶尔来拿药材时说得上几句话,不过每次都匆匆离开。清欢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但又不确定。

  “琥珀!过来。”清欢站在军医的帐外,对着里面正在整理药材的琥珀招手。

  琥珀一看是清欢,立刻丢下手里的活儿跑出来:“欢哥哥!有什么事?”

  “琥珀,是不是要决战了?”清欢将琥珀拉至一处僻静的地方。

  “欢哥哥不知道?我还以为刘将军告诉你了呢。裴将军交代了,让大军时刻待命。看样子呀,决战随时都会发生。我们也在准备药材,随时准备治疗那些前线下来的伤兵。”

  “随时?可是,大军的补给还没有到,而且两军现在势均力敌,如何总攻?”

  “我也不知道裴将军怎么想的,唉······如果敌军的粮草不小心全烧光了,那就好了!”

  琥珀的话倒让清欢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琥珀,你先回去吧。”

  “嗯,琥珀先回去了。”

  如果两军都在等待着一个绝佳时机,那这个时候我军选择主动发起进攻,无异于破釜沉舟,一场豪赌。若是能速战速决,倒也没多大问题;若是敌军顽固,这仗必败无疑。那个时候······不仅仅是裴子璃保不住,恐怕家国也会有危险。

  裴子璃为何作出如此草率的决定?还是······还是她要!

  清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被裴子璃的想法吓到了。

  入夜时分,裴子璃站在帐外抬眼看了看天空,月朗星疏,深蓝静谧的夜空中只漂浮着几缕絮状云。裴子璃勾唇,转身进入帐内。

  清欢猫着腰躲在帷帐旁边,看着裴子璃这幅神情,心下已明了了大半。只身到了马厩,清欢牵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悄声来到营地的后方。待清欢一人一马隐藏于小道旁的树丛中后,果不其然,马蹄哒哒声由远至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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