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轶事 作者:黑暗中的枪声【完结】(25)

2019-04-02  作者|标签:黑暗中的枪声 宫廷侯爵 恐怖 灵异神怪

  路绵彩头也不回道:“等久了她会急,难道你不心疼?”“这只是宫里的流言蜚语,你也信!”云暮抓住她的衣衫,急道。

  “是不是流言与我无关,我只要做好本职工作。”路绵彩面无表情的背上包袱,“你还不快点?”云暮忧心忡忡的回房找到行李,出门后路绵彩已经在马车上等她了。

  坐上马车,云暮不住的摩擦着手,不时向路绵彩那边的看去。她咬咬嘴唇,最终还是郁闷的靠在车壁上神游了。

  ………

  “我们到了。”有人摇摇她的肩膀,云暮睁眼看去,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云暮跳下马,此时已是黄昏。这边都是临水的宅子,附近的宅子大都气势不凡,看上去是有钱人的住所。

  “好像变化不是很大。”路绵彩环顾四周。云暮随她来到一个宅子前,她抬头看去:刘府。

  路绵彩上前敲敲门,一会儿便来了个老奴开了门。“姑娘,你们来这干什么?”“我们找一个人。”路绵彩道。

  “不知你们要找谁?”“乔红玉!”“啊!”老奴一愣,皱眉道,“姑娘你们是在说笑吗,我家乔夫人已经死了几年了。”“我们要找的就是她,不知道她葬在何处?”路绵彩道。

  老奴警惕的看着他们二人:“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二人与乔夫人有过几面之缘,所以想来拜祭一下她。”路绵彩不动声色。云暮紧紧盯着路绵彩,注视着她脸部细微的变化。

  “原来是这样,那需要老奴带你们去吗?”“不用了,你告诉我们地方就行了。”路绵彩回她。老奴点点头,想了会道:“乔夫人就葬在城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啧,这个姑娘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你看错了。”路绵彩连忙说完拉着云暮赶紧走开。“诶……”老奴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云暮被她拉上马车坐稳后才开口:“路司簿你……”路绵彩打断她的话:“先去买些纸钱吧。”云暮乖乖闭了口,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买了纸钱后两人急忙赶到城外。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两人找到乔红玉的墓,一片荒凉,看上去很久没有打扫了。

  两人烧了纸钱,唯一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像一颗热切而不安的心。云暮看看路绵彩又看看火。路绵彩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我十岁的时候因为家里没钱,到刘府去做事,在那里过了三年,被选到去伺候大夫人,在那里待了三年后,刘大夫人死了,我也就出来了。碰巧这时候宫里招人我就进去了。”

  她说的轻轻巧巧,但云暮却想到她背后受的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苦?”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路绵彩微微一笑。云暮看着跃动的火焰,心情也随着这火焰跃动起来。她低声道:“是,我虽然不明白那种生活但我完全能想像到。”

  “呵”路绵彩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不知是嘲讽她自己还是云暮。云暮看着她的脸,心中有千万种感情想要喷薄而出,但她只是深深看着路绵彩:“你或许不记得了,但两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认定了,我不知道这两年来你是否厌烦过我,是否一如既往的无视我,但我将你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你以为那几次碰巧撞到是巧合?其实是我故意的……”

  “我……你错了……”路绵彩想要说什么。云暮打断她的话:“你不要装傻了,你什么都明白都知道是不是!这半年来和你相遇的次数比之前几年还要多,我以为这是上天的垂爱,很快便消失了,可是它让我们出宫了。”

  云暮握紧了路绵彩的手,泪水盈盈。路绵彩撇过脸去,道:“你不懂的!”云暮忽而神情激激动起来:“我不懂?你有没有那种想接近却不敢接近的感受,你有没有过向一个人诉说了许多许多话,可是得到的却只有自己的回音;你有没有过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你告诉我有没有!

  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从来都是无视我,无视我为你做的一切,我费劲心思,却只感动了我自己是吗?”她泣不成声,在火光的印照下显得绝望而柔弱。

  路绵彩犹豫的看着她,轻轻挣开自己的手。她瘫倒在地,低低的抽泣着,这呜咽让路绵彩想到乔红玉死的那晚,也是这般凄惨、绝望。

  跳跃的火光逐渐变弱,直至消失,路绵彩没有开口说话。

  “你这个懦夫!”瘫倒在地上的她恨恨的指责路绵彩,“连回答都做不出。”“你不要逼我!”路绵彩神情大变,“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死心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路绵彩慌忙站起来,提起裙子就往黑暗中跑去。

  云暮倒在地上,泥土柔软温和,她感觉自己已经和泥土融为一体了,她宁愿永远睡着也不想听见路绵彩的拒绝。

  如果她就保持着以前的距离多好,云暮眼神迷离,眼前似乎已经浮现第一次进宫时的样子。

  那时候风正大,吹起了她的发丝,也吹动了她的心,那个司簿便在她心中长住了。

  任凭薛浅眉如何雍容华贵,对她来说也是过眼云烟。宫里的女子比她美,比她温顺的一大把,为什么自己偏要在这棵树上吊死?

  被伤过的心还在痛着,云暮闭着眼沉沉睡去,她嘴角微微上扬,像在做一个永远不想醒来的美梦。

  …………

  云暮迷糊糊的睁开眼,照在眼睛上的阳光让她不得不眯起眼来打量房间的摆设。

  这……是客栈!

  云暮看看自己身上,是昨天穿的衣服,她记得昨天在乔红玉的墓前睡着了,所以谁把她带回来的?

  “你做了什么梦?”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云暮一惊,她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路绵彩从房间一角走来。

  云暮想到昨晚的事情低声道:“多谢,我们什么时候走?”路绵彩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醒了就可以走了。”“好,走吧。”云暮穿好鞋子起身朝门口走去。

  上了马车后,两人和来时一样沉默不语。云暮靠在车壁看着被风吹起的车帘露出的景物,风和煦而温暖,暂时抚平了她内心的创伤。

  路绵彩看似闭目养神,心里却十分烦躁,她不敢接受并非对云暮没有好感,只是内心恐惧爱情,不相信她们两人之间会有结果。

  两人怀着复杂的心思回到了宫中,第一件事便是去见薛浅眉。

  薛浅眉显然很满意她们的办事效率,奖励几句便让路绵彩下去了。又唤云暮上前,“你回来了?”她微微笑着。云暮行礼:“是,多谢娘娘关心。”薛浅眉拉起她的手:“这只有你我二人,我便说了,你可知这两天我一直很担心你?”

  云暮低头:“娘娘不必烦恼了,奴婢已经回来了。”薛浅眉笑笑:“我知道你对那个路司簿有意思。”云暮一愣,立刻跪倒在地:“娘娘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我和路司簿清清白白!”

  “本宫当然相信你了。”薛浅眉将云暮拉了起来,“你先去梳洗一下,在回来将事情经过都说给我听。”云暮松了口气,若是依薛浅眉的性子,自己承认的话,路绵彩怕是被降到浣衣局那个地方。梳洗过后,云暮将事情经过了都说给她听,薛浅眉不住看着她微笑。

  到了午夜,薛浅眉觉得困了便谴退了宫女,本想打个盹,谁知竟然睡着了。

  …………

  “啊——”薛浅眉猛的从梦中惊醒,额头上不停的冒出冷汗。云暮连忙跑来:“怎么了娘娘?”薛浅眉紧紧抓住云暮的衣袖:“她来了,她又来了!”“没事的。”云暮轻轻拍拍薛浅眉的肩,薛浅眉靠着云暮紧锁眉头。

  翌日,路绵彩同云暮一起来到栖霞殿。“到底怎么回事!”薛浅眉冷着脸。“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为这样会消除怨气。”云暮连忙揽过责任。“不关你的事。”薛浅眉口气柔和。

  “奴婢请求将那镜子放在奴婢身边一晚,看看情况如何。”路绵彩道。薛浅眉冷笑一声:“好,本宫给你,你可要告诉本宫你梦见了什么。云暮,你把那个镜子拿来。”云暮领命拿来镜子,路绵彩接过镜子行礼后便走了。

  次日清晨,薛浅眉刚醒便派云暮去路绵彩那边看看怎么回事。

  到了尚服宫,云暮便看见路绵彩白着脸过来。“你怎么了!”云暮急切的问到。路绵彩不答,将镜子递给她。

  “昨晚你可做梦了没?”“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喜笑颜开

  “你还有什么法子吗?”薛浅眉捂着头,有气无力问道。“娘娘,奴婢还要在观察一下。”云暮低头。

  薛浅眉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你先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静静。”“是”云暮低头走出。

  出了栖霞殿,云暮看见路绵彩站在宫殿门口。“路司簿昨晚梦见什么了?”云暮直视她的眼睛。“我梦见了乔红玉。”路绵彩对上她的眼睛,片刻后游离开来。

  云暮垂眼:“是吗,我也做噩梦过,好像也是乔红玉。”她继而抬头淡定道:“能给我说说乔红玉吗?说不定可以早点解除怨气。”

  “乔红玉自幼习武,个性凶悍,十五岁的时候嫁入刘府,两年内没有身孕,刘府又娶了一个小妾。乔红玉容不下她,和小妾每天争斗,后来乔红玉被指与人通奸,乔红玉受不了便自刎了。”路绵彩道。

  “那日的情景你能具体说下吗?”云暮道。路绵彩点点头,脑海中浮现乔红玉死的那一刻,脸色微微一变。

  刘府的夜晚今日出奇的平静,往日总是充斥着打骂和争吵。而刘府大夫人的屋子也静的可怕,往日的灯火通明不复存在,现在只是漆黑一片。

  乔红玉坐在房间内,她唤来丫鬟。“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声音。”乔红玉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丫鬟看不清她的面容。

  应声下去,丫鬟跑到外面看了看,又回来禀告:“夫人,没有声音。”乔红玉视线移到丫鬟身上:“是嘛,那个贱人现在一定在诋毁我!”“夫人为什么不向老爷说明?”丫鬟疑惑的问道。“老爷眼里只有她,我说的她怎么可能听。”乔红玉话中饱含凄凉。

  “路绵彩,你来我这里有几年了?”“三年了”“三年,呵呵这三年里他有来过我这里吗?”

  屋内一片沉默,乔红玉忽而道:“他们来了!”外边响起一阵噪杂,夹杂着脚步声和说话声将沉默打破。

  灯光猛的被点燃,在闪烁的火焰中路绵彩看见乔红玉脸上的泪水。紧接着,路绵彩便被人扯住头发拉了出去。“滚开!”刘老爷朝被拉出来的丫鬟啐了一口,提着刀走进来内屋。

  路绵彩挣开下人的手,趴在门口朝里面看。

  乔红玉将剑横在脖子上,悲切道:“夫君,你莫听那个贱人的话。”刘老爷冷哼一声:“你识相的话就让我了结了你,你还可以少受些苦。”乔红玉肩头耸动,无声的抽泣着。

  刘老爷没了耐心,上前一步喊道:“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几个家丁正欲上前,乔红玉立刻拿剑抹了脖子,喷出来的血高高溅起,洒在了梳妆台上的镜子上,洒在了镂花窗户上,洒在了屋梁上。乔红玉直直的倒了下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刘老爷。刘老爷扔下刀走了出去。路绵彩转头看去,刘老爷搂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正喜笑颜开。

  路绵彩向地上看去,地上躺着汩汩的血,她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血,眼前一片血红,人影扭曲起来,伴随着夸张的大笑不止声强烈的撞击在路绵彩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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