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呢。”被拉住的朝仓笑嘻嘻地说道,似乎完全没有己身已经落入了敌手的觉悟,“我是被制造出来的东西,上层的命令是绝对的,除此身之外,我可是一无所有呢。”
......
............
..................
回到现在,林绿和美初所居住的608室内,林绿与长门和美初与朝仓对面而坐,谈论着这次刺杀事件的内/幕。
“意思是说,这次的事件,其实是出于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命令吗?”林绿听了美初讲述她和朝仓的见面后,出声问道。
“说的没错哟～在现在这个时段,你们都向虚君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然而却没有给出确切的证据--本来,我其实很期待林绿同学你能当着他的面展示一下魔法呢,结果......”看了一眼长门,朝仓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接着道,“上面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既可以展示我们的力量,又能够让长门同学能够获取到那位能最大限度影响凉宫春日的少年的信任,所以,我就成了那个必须被牺牲的杀手。你明白了吗?”
“怎么会......”林绿望向朝仓,刚才那场疑点重重的刺杀终于有了解释,为何朝仓不再一开始就杀死阿虚,而是仿佛特地拖延时间一般等到了长门的出场,战斗才真正地激烈了起来--但这真相实在是无比的残酷。
林绿不禁看向身边的长门,她也是在预先知道计划的情况下,要杀死朝仓吗?不同于阿虚一定会生还,朝仓是要真的被解除掉自身的资讯连接,被抹除掉存在。
“长门同学是不知情的哦。”
“什么?”林绿不禁看向先前开口的朝仓。
“你不是想知道长门同学知不知道这个计划吗?刚才的是回答哦。”朝仓俏皮地眨了眨眼道,“我在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了,要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话?长门同学当时也是相当的吃惊吧。”
林绿回想起了长门出现时,确实说了一些朝仓是自己的辅助人员,要听从自己命令的话语。那些话原来传达出的是这个意思吗?林绿感到自己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又有些为自己怀疑长门感到羞愧。
“但是预先是否知情也没有什么差别吧,为什么你好像一下就安心了呢。”朝仓微微撅嘴道,“长门同学要解除我的资讯连接可是来真的耶!”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呢,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林绿对此不能理解。
“因为是长门同学啊......”朝仓如此回答道,见林绿仍是一脸迷惑,她想了想继续道,“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命令是绝对的。虽然我们拥有自己的意识,但却无法摆脱上层的操纵。长门同学不管愿不愿意,都是要执行命令的,然而正是因此,长门同学会选择以自己的意志来完成任务,和我正相反--这正是为什么她最被上层信赖的原因--如何,很可怕吧?”
“不,我认为这正是长门同学的温柔之处。”林绿看着长门,脸上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微笑,“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而不是用被操纵作为让自己可以安心放松的理由。”
“这个女孩,脑袋没问题吧?”朝仓凉子悄声向正在喝茶的御坂美初问道。
白了朝仓一眼,美初放下了茶杯淡淡地道:“不要用你被输入的感情数据来判断人类的感情,那样只会让你混乱而已。”
『尤其是恋爱中的人类......』美初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嗯,确实如此。到现在为止,我也还是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心思来救我。”朝仓凉子偏着头似懂非懂地道。
“......”
那天,朝仓对美初说的最后一句话,除了透露出资讯统合思念体向她下达了某项强制命令的意思外,其实还隐藏了她自己的求救。
没错,就是求救。
虽然解除资讯连接和人类的死亡并不完全等同,只不过是朝仓凉子这个个体消散,重新分解成资讯片段回归资讯统合思念体--就好比雨雪重新回归到河流中一样。
但朝仓凉子却不甘心就这样失去自我--这正是她不被信任的原因。
长门是观察凉宫春日的主导人员,因为被信任所以保持了最初的自我,作为一个记录者而存在,因而没有被赋予与人类有关的社交技能。但作为协助者的朝仓不同,她需要融入到普通人之中,获取他人的信任,甚至接近凉宫春日(从她一直试图和春日交谈来看,虽然一直没有成功),所以被输入了与人类交往的社交程序--但这并不意味着拥有感情,朝仓凉子只不过是像那些能够和人类交谈的智能软件一样,根据既定程序做出“恰当”的反应罢了。
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一个因为受到信任而“沉默”,一个因为叛逆而“微笑”,到底哪一个才更加悲哀呢?
朝仓凉子想尽办法才在那天和最有可能救自己的美初偶遇,并向其隐晦地传达了求救的讯息。
“其实我本来没有抱太大希望的,毕竟我也没什么能够给御坂同学作为报偿的。人类还真是复杂呀,不过万幸我也因此得救了呢!”朝仓兴高采烈地道。
“那以后怎么办呢,你的上层难道不会再次控制你吗?”林绿看向朝仓问道。
“你在说什么呢?和你们人类之间可不同,只要不破坏主要任务,这种程度的背叛是可以被宽恕的哦,嘛,只不过我的信誉度估计又下降了不少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碰到上层的底线呢,呵呵......”朝仓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道,“虽然我现在因为御坂同学的缘故,正处在异空间中。”
说着,朝仓伸手去触碰茶几上的杯子,结果手掌竟然就这么直接穿透了过去。
“但这种方法毕竟无法持久,等结束之后,想必对我的处理或者新的任务就会下发了吧。”朝仓面上依旧带着微笑,但只让人觉得那笑容是比长门的面无表情更加残忍的设定。
“真是遗憾,我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御坂美初无言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砰”陶瓷的杯底与玻璃的茶几相触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瞬间整个608室都被一个流动着无数符文红色结界给笼罩住了。
“这是......”从谈话开始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长门突然睁大了眼睛--不是那种微微的睁大,而是和普通人一样--林绿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惊讶的样子。
结界只开启了短短一瞬,便被美初关闭了。
“你是认真的吗?”长门的惊讶也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她十分严肃地向御坂美初问道。
“没错。”美初坚定地回答,眼里写满了认真。
“我明白了。”长门说完这句话后,有那么一瞬间林绿还以为两人会打起来,但长门只是慢慢地站起了身,说了一句,“那么我就告辞了。”
“请稍等,现在这里已经不适合普通人居住了,让小绿搬到你家去吧。”美初叫住长门道。
“可以。”长门点了点头,看向林绿,“需要我帮你搬东西吗?”
“哎?咦!为什么?!”美初和长门的语气都太过平淡了,这让林绿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必须要和长门同学同居了,这未免也太劲爆了吧。
不知所措地,林绿看向了美初,询问道:“为什么?”
“这个结界会把整个608室从世界中分隔开来,再次启动后,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会出去了。所以你在这里的话会很不方便的,听话好吗?”美初解释道。
美初是认真的,这是她已经决定好的事,林绿从她的眼中看出来这些意思。林绿和美初都是外柔内刚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正是因为这样的相似之处,两人才会相处得如此融洽吧。
所以在对视良久后,林绿只得向美初妥协了。
“有需要的地方,一定要来找我。”林绿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好的。”美初露出了一个微笑,点头答应了。
“我已经把你的房间和楼上的房间进行了置换,可以走了。”长门平淡地说出了非常惊人的话,随即又问了一句,“还有其他要带走的东西吗?”
“啊......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了。”林绿有些汗然地道,找出一个袋子收拾起诸如牙刷、毛巾等日用品杂物来。
待林绿和长门离开后,美初再次发动了结界,608室再次从世界中被隔离了开来。
“这个结界,应该是你隐藏的杀手锏吧......”朝仓凉子旋转着身体用她自己特别的方式观察着笼罩了整个屋子的结界,“你原本应该是打算利用这个结界做些什么,好突破资讯统合思念体对你的封锁才对。但现在竟然为了我而将它暴露了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朝仓凉子的脸上虽然仍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但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却写满了迷茫,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看着这样的朝仓凉子,美初止不住地回忆起作为绝对能力者实验的小白鼠而出生的自己和妹妹们来。
刚刚降生于世的她们虽然拥有了十四岁的身体,但内心就跟婴儿一般完全是一张白纸,随即被那些研究者们用学习装置洗脑--
御坂们的身体是假的,心是借来的,是只需按一下按钮便可制造出来的单价十八万日元的实验小白鼠。
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一方通行杀死,使其达成Lv6的绝对能力者。
多么荒谬的观念啊,但那时候的御坂们就是如此的深信不疑,一个接一个地奔赴死亡,甚至还把御坂美琴给牵扯了进来。
直到现在,那些观念残留下来的影响,也总是让已经拥有了感情的御坂妹妹们在行事时,会做出许多傻事来。
美初闭了闭眼,将那些久远的记忆从脑中抛开。
睁开眼,朝仓凉子一脸好奇地正站在她面前。
『这副蠢样子,实在是让我不爽,如果不管的话,总觉得觉都没办法睡好了。』
“你以为我留下你是来当摆设的吗?既然现在已经不能暴力突破了,那我就必须得想办法把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封锁给破译出来。”美初语气阴森地对朝仓凉子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来,让我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构造。”
“讨厌,没想到御坂同学居然是这样的人......开玩笑的啦～”朝仓俏皮地道,“我会好好配合的,请对我温柔一点哟。”
“给我闭上你那张讨人厌的嘴,要不然我就把她缝起来。”
在美初即将对朝仓凉子做出这样那样不能言明并且需要打上马赛克的事时,林绿和长门也来到了708室的门前。
从今天开始,来自异世界的小女巫即将和她恋慕的宇宙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两人今后会如何发展呢?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新同居时代来临了,霍霍霍......
第12章 内心的玻璃
这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林绿几乎是精神恍惚地跟着长门去了她家。
像人偶一样跟着长门穿过了空荡荡的客厅,林绿来到暖被矮桌前坐下,长门看了林绿一眼,向厨房走去。
“要做晚饭吗?我来帮忙吧......”回过神来的林绿看向窗外已经黑了下来的天色,一边说道一边打算起身。
“没关系。”好像端茶娃娃一般,长门用托盘端着热茶回来做到了林绿对面,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喝吧。”
“......谢谢。”林绿有些受宠若惊地端起了茶,小口地喝了起来,热腾腾的茶水流入腹中,阵阵暖意弥散开来,让她十分舒适地眯起了眼,有些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好喝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长门开口问道(萝莉:这是有希对小绿的第一个问句啊)。
“嗯～”点头,林绿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柔和的微笑,“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长门站起身来,正要转身时却一下顿住了,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她接着说了一句,“我去做晚饭。”
“那就麻烦你了,长门同学。”林绿笑着接受了这份长门有希式的温柔体贴,看着在厨房中直接用大锅烹煮着几人份大罐头的长门,她感到内心沉郁的心情变得轻快愉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