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续 作者:十二九【完结】(4)

2019-04-01  作者|标签:十二九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洪世昌看着向衍好笑的模样,得意道,“你父皇母后能在一起,酒可是起了大作用的!”

  “恩?什么作用?母后明明不喜欢父皇喝酒的……”

  洪世昌自己开了个头,向衍打破沙锅似地缠着问,洪世昌没法子,反正向恂也不会知道,洪世昌便抱着酒坛子说起了陈年往事。

  “当年你父皇的酒量,那是一口酒脸红,一碗酒必倒,这也是一种本事,喝酒壮胆,酒后吐真言么,心里想什么都瞒不住了,所以我一早看出你父皇母后是一对,丝毫不差!”

  洪世昌一杯酒一干而尽,向衍抬起酒坛子帮忙倒满,“后来呢,遇见一个酒鬼似的人物,母后没有讨厌父皇吗?”

  “后来……后来就复杂了,你父皇跟个愣头青一样,但是也不能怪她,那时候,她对你母后用情至深……”

  酒至微醺,洪世昌话都说得有点含糊不清了,向衍却意犹未尽,不肯罢休,偶尔勉强押两口酒,以拖住洪世昌继续讲故事。

  寝宫里,向恂轻微的两声咳嗽引起了宛茗的注意,放下手里的刺绣,宛茗走到了坐在桌前的向恂身边,手放在向恂后颈轻轻地按揉着。

  “恂,着凉了吗?”

  “没事”,向恂回头对着宛茗笑笑,“方才喝茶呛到了而已。”

  宛茗看了看堆在书案上的奏章,不经意地皱了眉头,“还有这么多?不眠不休,未免太伤身体。”

  向恂将宛茗拉到身前圈住,双手环过而抱着宛茗,“我开心,不觉得累。宛儿,你看看,这是径儿写的,针对我朝水土与作物产量之间的联系,她今早交给我的奏章。”

  看着向恂难掩欣喜的神情,宛茗微笑着接过向恂手里的奏折,认真翻看着。

  “她才十五岁啊,竟然会考虑得如此细致周全,剖析得鞭辟入里,不下一番苦功,是没办法了解得这般透彻的……”

  看了一页,宛茗的眼里也有赞赏之色,“那是身为父皇的你教导有方,径儿天天随你早朝,耳濡目染,有此等思考也是应该的。”

  “皇后娘娘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向恂挑眉看着宛茗,笑道,“径儿像你,年纪轻轻时就才华横溢,德才兼备,见解独到,已经很优秀了!”

  宛茗一时半会没明白向恂的意思,后看到向恂起身从书架上取下被黄绸包起来的东西,恍然大悟,“恂,你什么时候将这些带回来了?”

  “皇后娘娘的真迹,当然要好好保管。”向恂小心地打开,正是向恂和宛茗当年去原朝时,向恂发现的,宛茗在十二岁那年写下的文章。

  “觉得珍贵,就一直留着了”,向恂将两篇文章并排放在书案上,感慨地笑了,“连字迹都很像,径儿论种植农桑,宛儿,你写的是……”

  “官腐民怨”,宛茗接话道,“当时父皇因为官员*的问题很是头疼,一边极尽奢侈,一边却是饿民遍野,我很气愤,于是直抒胸臆,畅所欲言了。”

  十二岁的理解,难免幼稚,又带了愤怒的因素在内,长大后再回顾,多多少少会觉得难为情,宛茗因此总是在向恂提起的时候又羞又恼,即便向恂是真心赞美宛茗当时的才学。但是此刻看到向径的奏章,向恂和宛茗都是同样欣慰的心情。

  宛茗合上了两篇文章,牵着向恂的手,“不要只顾孩子,你也很重要。”

  “哦?皇后娘娘竟然会这么说?”向恂促狭地笑起来,“说到顾孩子,宛儿你明明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宛茗笑开,抚上向恂的脸颊,“所以万岁又较真了?”

  “我可没有吃醋……”

  “是吗?”宛茗被向恂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止逗乐,笑着,靠在了向恂肩膀,温暖而踏实,一直如此。

  东宫,向径的寝宫还亮着烛光,翻读书卷的声音沙沙,而向径悄然落笔,满桌的纸上都留有向径的字迹,或感想启示,或不解之处,或建议。停笔思考时,向径略微抬头,总能看到笔架旁边,两支立着的麦穗。

  确实有些乏了,向径放下笔,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却不离视线中的金黄麦穗。

  时辰不早,来提醒向径就寝的小舞进屋行礼,向径都没有反应。小舞觉得安静得出奇,细细地看了向径的神情,再看了向径目光所在的麦穗,忽地就抿着嘴笑了。

  向径一回神才觉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地,也跟着笑了。

  “殿下,您方才的样子真像娘娘年轻的时候。”

  向径挑眉不解,“母后?”

  “恩”,小舞笑着点头,“皇上和娘娘各有一块姻缘石,在柳州姻缘城相遇时获得,那是皇上和娘娘的定情信物,很多时候,娘娘看着那块姻缘石的样子,就和殿下刚才一样,深情专注,旁若无人。”

  小舞说明白了,向径仍处在愣怔状态,喃喃自语,“定情信物么?”

  “殿下,这样两支普通麦穗背后有什么故事,让您这般魂不守舍?”

  当时就冰雪聪明的小舞经历岁月的成熟,更加轻易地洞察了向径的心思。

  “小舞,告诉你也无妨”,向径恢复坦然自若了的笑容,“只不过,我想先听听父皇和母后的故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那可是一段佳话,殿下必定也听说过……”

  “不错”,向径看着小舞,“传奇驸马,复国帝王,原泾两朝成就一代有情人,相伴天涯,携手安邦,类似的情节听过不少,只是父皇母后从来不曾提起。”

  “大致说起来就是如此,但是跟在皇上和娘娘身边一同经历,最知道今日幸福的不易,最初的邂逅一定是娘娘此生最美的回忆……”

  思绪回到那时候,连小舞都觉得珍贵而温馨。

  “姻缘铺前,正当娘娘转身要走的时候,皇上就对出了下联,之后是词的上阙与下阙,然后娘娘的一句‘愿得一人心’,换来了皇上的‘白首不相离’……如果不是那时的相遇,皇上就不会成为公主的驸马,公主也就不是而今的皇后了。”

  向径听得出神,或许在亲身体验之前,向恂和宛茗的经历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梦一样,美好却又有着无法预估的虚幻。可能还有点彷徨,因为向径脑海中有了一个挥之不去的人影,而向径并不确定那意味着什么。

  “父皇和母后真是伟大!”同样感叹的是一轮明月之下的向衍,脸颊绯红,双眼迷蒙,一手托着下巴看向无垠的夜空,“喜欢上一个人之后,真的什么都值得吗?”

  “呼……”回答向衍的,只有洪世昌醉酒睡熟后的呼噜声。

  向衍偏头看了看已经不醒人事的洪世昌,笑着拍了拍洪世昌,“还说什么千坛不倒,进房去睡,不然会感染风寒……”

  向衍自己站起来都已经有些踉跄,扶着走廊的柱子,一步步摸索回房间。推开门,房间里馨香而温暖,头昏昏沉沉的向衍躺在柔软的床上才觉得舒服一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熟了,呼吸均匀,沉入恬静梦乡。

  ☆、第5章 公主探访公主屋

  卯时,整个驿站静悄悄的。吩咐好早膳,明宁大师来到向衍房门前,抬手敲了门。

  “衍儿,醒了吗?衍儿……”

  “恩……”向衍嘟囔了一声,皱着眉心翻身,抱着软软的,类似被子的东西,刚觉得舒服要再次睡熟,脸上忽然被覆上一片温暖,似是掌心的温度,让向衍有一种睡在母后宛茗身边的错觉。

  迷糊中的向衍睁开眼睛来确认,却在看到咫尺距离间的一张恬静睡脸后被惊醒,完全陌生和意外,向衍不禁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摸着脑袋细想前因后果,另外再偷偷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人,暗自琢磨。

  可是什么感想都没有,连对方是男是女,向衍都没来得及确认,就见身边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惺忪朦胧。但似乎看清了向衍的模样,对视间,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啊……”躺在向衍身边的人爆发了在此等状况下的正常反应,而向衍也随机应变,本能地觉得大声喧嚷不妙,所以瞬间压着对方,并捂住了对方的嘴。

  “嘘!”向衍试图镇静地解释,“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叫人过来也没用,闹得人尽皆知就能解决问题吗?”

  介于对方仍充满敌意地瞪着自己,向衍不敢轻易松手。面对面俯视的姿势,让向衍确认了对方的女子身份,再看了看明显衣衫不整的自己,向衍恍然大悟。

  “你以为我是轻浮的男人?”

  呼里筠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更加嫌弃,鄙夷和愤怒的眼神阐明了自己的意思。

  “我不是。”向衍语气坦然,放开呼里筠的同时,解下了束发。一袭长发落满向衍肩头,将本来秀气的面容衬得美丽起来,让呼里筠不得不相信向衍的女子身份,愣着忘记了要说什么。

  “筠公主,发生什么事了?筠公主?”

  因为呼里筠那一声尖叫,呼里族的护卫赶到了呼里筠房门口。向衍看着呼里筠,摆了摆手,轻声说着,“这是个误会,相信我!”

  看着向衍,呼里筠眨了眼睛,对着门外开口道,“没事了,退下吧。”

  看见聚在门口的呼里人散去,向衍才松了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压着呼里筠,向衍三下并作两下地坐到一旁,莫名尴尬,“很抱歉,大概是我昨晚走错了房间。”

  一醒来的心情就被向衍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呼里筠难以轻声细语地接受向衍的歉意,“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女的,你绝对不可能走出这个房间。”

  “为什么?就因为你是公主?”向衍看着呼里筠,挑眉道,“那可未必。”

  向衍明知呼里筠的身份还能如此镇静,甚至悠闲有余,要么是向衍太玩世不恭,要么是向衍不知天高地厚,但无论前者后者,都在呼里筠的意料之外。

  “不管怎么说,既然筠公主帮了我,那我也不能得寸进尺地赖着不走,就此告辞”,向衍下了床,忽然又想起什么,嘴角带笑地回头看了看靠在床头的呼里筠,“没想到和呼里公主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床上,这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

  有意思?呼里筠只觉得荒唐,而且根本没想过会和向衍有第二次,第三次见面的可能。

  公主探访公主屋两位公主床一张

  在呼里族的大队进城之前,向衍先一步回了家。再怎么贪玩,向衍回来的脚步和身影仍是雀跃的。于后宫中穿行,看见宛茗,向衍连跑带跳地笑着奔过去就抱住了宛茗,兴高采烈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片刻的惊讶过后,宛茗牵着向衍的手,将向衍拉到眼前细看一番,语带些许苛责,“总算舍得回来了?”

  “母后想衍儿了吗?”向衍满脸灿烂,“父皇和皇兄呢?”

  “今日呼里国王携公主前来拜见,你父皇和皇兄自然在大殿上”,宛茗伸手帮向衍理了理衣襟,“等你父皇忙完再去找她吧,先回宫梳洗,换身衣裳,我朝公主也要有个公主殿下的样子。”

  在宛茗面前,向衍显得乖巧又老实,撒娇似地挽住宛茗,“泾朝的门面和尊严都是皇兄,所以我这个皇妹才能偶尔有恃无恐一下。母后和衍儿一道走吧,皇爷爷有话托我告诉母后,还有礼物呢……”

  向衍一说,说中了宛茗深藏于心的挂念,“衍儿,皇爷爷的身体还好吗?”

  “好,很好,还能骑马打猎,轻而易举地抓住这么大一只棕熊”,向衍边说边比划,“皇爷爷就是时常说起皇兄,然后我便换上男装,模仿皇兄给皇爷爷看。只是皇爷爷说我怎么都脱不了闺阁气,貌像神不像,明明可以以假乱真,能够分清楚我和皇兄的人可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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