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续 作者:十二九【完结】(39)

2019-04-01  作者|标签:十二九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筠儿,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话可说了?”

  呼里锦扬停住了脚步,呼里筠也在寒风中站定,轻声开口道,“一直以来都是,只不过锦扬哥没有发觉罢了。”

  这个答案是出乎呼里锦扬预料的,不禁让呼里锦扬回想起过去。

  “只要在你身边,就怕打扰你。和我在一起稍微待久一点,你便担心被人看作没出息,或有攀附之嫌……”

  “那是”,呼里锦扬突然有些窘迫,也有些冤枉,“因为呼里勇士是不能总围着女人转的,筠儿你也知道,只有我足够强大,才能风光地娶你,不是吗?”

  “所以你还担心什么呢?你已经是呼里族伟大的勇士了……”

  呼里筠似有似无的冷漠让呼里锦扬皱紧了眉头,“筠儿,你真的……为了那个泾国太子这样对我吗?不冷不热,对我们的婚事也不闻不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锦扬哥,如果你真的还在乎我的感受,就答应我,把解药给向衍。两国邦交如何,我无权干涉,但是我欠着向衍的人情,只想帮她这一回……”

  “之后呢?”呼里锦扬看着呼里筠的眼睛,“你就能一心一意地嫁给我,和我在一起吗?”

  轻眨了眼睛,呼里筠嘴唇冻得发凉,轻启道,“恩……”

  看着呼里筠那逆来顺受的模样,呼里锦扬忽地上前一步,捧起呼里筠的脸颊,低头覆上了呼里筠的唇,强硬又疼惜的,一个生疏的吻。

  呼里筠睁大眼睛,一瞬间惊讶,尔后紧闭了双眼,颤抖的睫毛,揪起的眉心,都在表达着呼里筠的无奈和纠错。

  “啪!”

  向衍一个不小心的失手,整个茶杯碎了一地,还将出神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

  “无事,碎了一个茶盅而已,明早再收拾吧。”

  房内又重新恢复到一片宁静,向衍轻叹气,错眼间,才看到自己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墨汁,还有手下压着的,那张写满了‘泾’,‘呼里’,还有‘呼里筠’三个字的白纸。

  “还是赶在那之前了,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我的心意有那般明显吗?父皇母后都知道,皇兄也知道,你呢?在我坦白之前就有所察觉吗?呼里筠,我并不认为一见钟情有那么轻易遇见,但为什么偏偏是你?”

  向衍闭上眼睛躺在了软塌上,一幕幕任性地放出那些和呼里筠相关的画面。初识,呼里筠就是一个有心事的人,所以笑得少,何况轻纱掩面,神情多少模糊。但在婚后,每逢逗笑了呼里筠,那温婉的笑容几次都说服了向衍,呼里筠并不是那么心机深重的人。可为什么没有相信到最后呢?

  “呼里筠,那最后一次,你又向我隐瞒了什么?”向衍抬起右手轻按左肩,“实在是太怄,太气,才逃避。如果我愿意听一个解释,你会和我说什么?如果我能知晓你所有心事,我们之间应该就不再存有误会了。呼里公主,我又对我们的相遇充满期待了,你知道吗?”

  回到自己房间的呼里筠终于哭了出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呼里筠也觉得累了,所能支撑自己的那一点点力气,都来自那一串红玛瑙。曾经那张让呼里筠哭笑不得,觉得欠扁的笑脸,已是呼里筠如今唯一的念想。

  ☆、第53章 儿女情长甜如蜜

  炉火将帐内烘得暖暖的,向恂看着从京城送来的家信,浅笑中泛起思念。

  洪世昌敲了敲向恂面前的酒坛,“我说皇上兄弟,您能别当我不存在吗?笑得跟小媳妇似的,谁不知道你和弟妹恩爱吗?真是的,喝酒!”

  向恂将信收进怀里,拿起酒坛看着洪世昌,“大哥,是我不对,瞒了你那么久,可是大哥性子耿直藏不住秘密,我不告诉你径儿是女儿身也情有可原……”

  “现在让我知道了就不怕?”洪世昌闷了一大口酒,“这事啊,就是你做得不对!你不信任我!我俩出生入死,我会干那种挖你墙角的事吗?你说说!”

  洪世昌又气又醉,神智已有些混乱。

  “大哥,有些事说与不说,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这么多年,作为兄弟的我们之间也早有默契,不是吗?”

  “那,那倒是没错,唉……”洪世昌拍着向恂的肩膀长叹气,“兄弟你这一辈子也真是有意思,我一个粗人跟着你见了大世面,享尽尊荣,想想都还是跟做梦一样。反正你总是做些与旁人不一样的事,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啊……”

  “大哥,我可当你在夸我。”

  “夸,夸着呢,咦,不对啊!”洪世昌睁大眼睛,转头看着向恂,“那径儿和叶穗那姑娘……怎么能骗人家好姑娘呢?”

  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向恂焦头烂额了,“说来话长……”

  “那也不能不说啊!长话短说!”

  “好!我也不吐不快!”向恂突然大着舌头说话,“其实啊,她们……”

  话没说完,向恂就势倒了下去,两眼一闭,装醉!

  “嘿!”洪世昌放下酒坛,摇了摇向恂,“这么多年了,怎么酒量还是这么差?”

  又听见喝酒的声音,向恂半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洪世昌,窃喜躲过一段穷追不舍的问题。

  向衍将引领泾国已是既定的事实,而向恂之所以能够这么放心,还是因为有向径在向衍背后。

  当向径第一次以女统帅的模样出现在三军面前,虽然严明的军纪不允许将士们唏嘘惊叹,但这种史无前例的改变带来的冲击是持续存在的。不过奇怪的是,军营比朝廷更快地适应了,对军令的服从度和执行力都与以前相差无几,甚至更齐心,更鼓气。

  究其原因,这些军曹出身,出入战场的将士对身献沙场的向径深表敬意,一国储君身先士卒,让将士们更信赖泾国朝廷,而不是失望。向衍作为公主,为“父”执政,为“兄”披帅,皇家女儿不似寻常闺房小姐哭哭啼啼,只懂悲悯天命而毫无自救与救世的担当,那才是衰败之象。所以一介女流领兵又如何,泾国将士同样誓死忠心追随!

  “地形地势方面,我们比呼里族熟悉,风向星卦也有当地的卜算官辅助,晨起雾,晚望雪的战术作备选,因为我们不能光等天时”,向径面向众将,在地图上画出护城河的位置,“目前呼里族虽然位居城楼高地,又有护城河环绕,若他们不放下城门,我等似乎无法突破。但可用上飞绳,越过护城河直抵城门,木轮车架起撞城柱随后接应,弓箭手分散城楼敌军攻势,全力一搏。呼里族的援兵最迟明晚抵达,我们必须把握先机,在他们赶到之前,先下一城!”

  “公主殿下,恕末将直言,要是呼里军开城迎战,此计实施起来便有难度……”

  向径笑了笑,“将军认为呼里族前两次为何只在城楼防守,不曾派兵应战?”

  “这……或许是呼里族过于自信,蔑视我军。”

  右侧的一位将军摆手摇头,“也可能是呼里族太不自信罢,怎可见得就是小巧我军,或许是怕呢?”

  向径轻叩了一下桌面,站起身,“侯将军所言甚是!呼里族就是怕!以粮换人之后,即便呼里族有所准备,肯定也没料到我军兵马之多,至少是比他们城内兵将要多,所以先观望,后增兵,战术之常态也。”

  “恰恰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暴露了短处,我军此时不攻城,更待何时?”

  “末将疑惑已解,明日一战,请命出征!”

  “明日事,稍后说”,洪欣掀开帐幕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地形图旁,“晚膳已备好,众位将军莫只顾征战,将士们可都要吃饭。”

  向径愣了愣,恍然大悟一般,“欣姨说得是,明日事,明日再定,众位将军各自归营用膳吧。”

  论兵不问时辰,向来是向径的作风,洪欣不来提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传出香味的食盒早就让向径定住了目光,洪欣将三样小菜端出,向径一边看着一边问,“禾儿呢,没和欣姨在一块儿?”

  “禾儿还在厨房,这些都是禾儿亲自下厨烧的,还有一锅鸡汤,禾儿先嘱咐我过来提醒你该用膳了,一会儿她就来。”

  “禾儿做的?”向径刚吃了一口便惊呼,“难怪有所不同……我去找她,欣姨你先吃!”

  “哎……”洪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向径已经出了营帐,让洪欣哭笑不得,“还好衍儿本身就活泼好动,不然就径儿这个样子,一时半会是怎么也学不像的……”

  去了军用厨房,向径还是没能找到苏禾,想着可能苏禾刚好出来没碰上自己,向径便又回头往主帐的方向走。走了不到一半,向径在一顶传出浓郁香气的小营帐前停住了脚步,仔细听,还有刀刃碰着木板的切菜声,利落而富有节奏感。向径抬手,掀开幕布的一角,就瞥见了苏禾的身影。

  不知哪来的围裙围住了苏禾的腰身,耳畔的碎发都梳至耳后挽了起来,苏禾专心致志,手下切好的葱花均匀有序地被放置在小碗里。湿布盖住汤罐的瓦盖,苏禾一揭开,热气腾腾的,让向径一瞬间看不清苏禾。向径走近时,苏禾正尝了一口汤的滋味,似乎颇为满意,因为热气消散,向径刚好看到了苏禾啧啧称赞的神情,不禁莞尔。

  “有那么好喝吗?让我也尝尝……”

  苏禾想缩手,但是迟了,向径已经低头将半勺鸡汤喝了,嘴里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热气,使得向径不自觉地呼呼。

  “很烫的……你怎么吹也不吹?”苏禾放下瓦盖,绕过汤罐走到向径面前,捧住向径的脸,朝着向径的嘴吹凉气,“怎么样?有没有被烫着?”

  向径脸色莫名有些红,扶着苏禾的腰,不让苏禾倾向自己,“没事,就是,舌头好像麻了……”

  看着窘迫的向径,苏禾笑出声,松开了向径,“让你贪吃,活该!”

  无视苏禾的幸灾乐祸,向径跟着苏禾看了看营帐内数多种简单的蔬菜,问道,“禾儿,你怎么突然想起下厨了?”

  “你忙你的国家大事,我也有我的承诺,皇上和皇后娘娘再三让我对你好,这是我的方式,你可不能瘦了,更不能生病……”

  向径伸手阻止了苏禾往汤里撒葱花,“你不吃的,放来干嘛?”

  苏禾微微一笑,继而拍掉了向径的手,“葱和姜是驱寒的,不能不放,吃的时候再挑出来就好了。”

  看着苏禾有条不紊的动作,向径突然好奇,“禾儿,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嗯……”苏禾背靠着桌子,低头沉吟,“不记得了,娘亲很早就过世了,我爹再怎么细心还是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像你一样,忙起来就忘记吃饭。我饿了就自己去厨房,一开始是找吃的,后来就慢慢自己做了。我做的第一样稍微能吃的东西就是面条,我爹那天吃得别提多香了,现在想想都还是很自豪……”

  向径凝视着苏禾,唇边始终挂着柔和的笑意,“受过伤吗?”

  “一开始会,手曾经被划过,人磕倒过,还打碎过好多碗”,苏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任何事情都不是谁一生下来就会的,对吧?”

  向径没回答,伸手握住了苏禾的双手。在苏禾左手食指指尖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若不细看,实难发现。就像苏禾所说的这些,向径若不问,实难想象。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39/54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