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续 作者:十二九【完结】(35)

2019-04-01  作者|标签:十二九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慕清转过身听到向恂这一句吩咐,心里还是暖了一下,没回头地离开了。

  宛茗一勺一勺将汤汁吹凉,向恂就那样看着,直到宛茗的汤匙喂到嘴边,四目相对。

  “皇上风采不减当年,又有伊人为你消得人憔悴了。”

  “又?”向恂抬手扶住宛茗的腰,皱眉看着宛茗,“宛儿你确实消瘦了不少……”

  宛茗没好气地看了向恂一眼,不想追究向恂是真傻还是装懵,抿着嘴给向恂喂着参汤。

  “宛儿你也喝一点,这些日子你都没吃多少东西。”向恂伸手要去端碗,被宛茗躲了。

  从抿嘴到咬着唇,宛茗放下碗,侧过了身。

  察觉到宛茗的情绪,向恂站起身,让宛茗靠在自己肩膀,将人拥进了怀里,“一个人硬撑,不如两个人相拥着解决,宛儿,你要怪我,你要骂我,都可以告诉我。”

  宛茗红着眼睛,握着拳头捶在向恂背上,过了很久,才哽咽出声,“就算我不理你,也不代表我可以不要你,你这个坏蛋,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这样下去,不是我可以没有你,而是你没有我也没关系了,是不是?”

  “宛儿”,向恂紧紧地抱着宛茗,“慕清是为了让我答应叶穗随行一块去找径儿才来的,至于琵琶……”

  “她是喜欢你的,恂,她也会愿意陪你去天涯海角。”

  一向理智的宛茗最近有些情绪崩溃,变得更敏感也更脆弱了。看着宛茗的眼睛,向恂揪紧了眉心,抚上宛茗的脸颊,向恂偏头在宛茗的唇上落下亲吻,细腻温柔,直把宛茗的泪吻落眼眶。

  “宛儿,你是我的中心和全部,就算是径儿和衍儿也不能比的地位,哪有人能轻易撼动?这么多天以来没有好好说过话,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只记着这一句?我真的很想你……”

  宛茗环住向恂,哭得声泪难抑,“怎么办?恂,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遍又一遍擦去宛茗脸上的泪水,向恂轻拍着宛茗,“宛儿,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恂,我已经失去径儿了,我不能再……我不愿意你去找,可,可是……”纠结的心情让宛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紧紧地抱着向恂,不想松手。

  “怎么能不去找呢?她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欠径儿太多,我只希望我自作主张的缓兵之计不会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宛儿,我会带着径儿回来的,相信我!”

  宛茗止住眼泪,抬头捧起向恂的脸,细细地看着,昂起下巴贴合了向恂的唇,咸咸的眼泪滋味,在向恂和宛茗的舌尖变换为甜蜜的缠绵。

  卯时刚至,天边未亮,向恂却已经醒了,为宛茗掖好锦被,深深地注视,向恂放轻了呼吸,就怕打扰宛茗多日来难得的一个好觉。

  看着宛茗的眉梢眼角,向恂唇边带着笑意,无言的幸福让人惬意满足,十年如一日。

  “得你一心,此生之幸,相守白头,至死无憾。宛儿,等我回来。”倾身吻在宛茗额上,向恂悄然起身,穿好衣靴,站在床前再看了宛茗一眼,笑着转身离开。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宛茗睁开了眼睛,攥住被子,宛茗想要忍住不哭,而宛茗也做到了。向恂勇敢,宛茗也不能软弱,向恂无畏,宛茗就不可以恐惧,两个人,一条心,一个家。

  迎着晨曦出发,收起了所有温情与留恋,向恂决心笃定,势在必行。

  向衍一夜未眠,看着群马自宫门远去,担忧重重。皇宫,原本是向衍可以肆无忌惮的乐园,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一个小人到处淘气,时不时是向径扮成自己代为受罚,再到学功课气李状元,练功夫捉弄洪世昌,向恂一黑脸,每每都是宛茗巧妙地转换话题,让向衍开溜。

  因为有了这样的层层宠爱,向衍才能无忧无虑。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向衍的身上少了一份担当,不曾像向径背负许多,亦不曾对国泰民安的愿景深深思量和忧虑。当眼下的重任压在肩上之后,向衍开始重新思考,或俯看,或仰望脚下的这座宫殿,不仅给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幸福,矗立在这泾国都城的,也是天下臣民安居乐业的奠基。向氏皇族的使命并非专权独政的英明统治,而是守护。

  在御书房翻阅了有着向恂批注的本本册册,向衍靠在龙椅上,不敌困意来袭,阖上眼眸睡熟了。一下子往心里放了太多太多事情,即便在睡梦中,向衍仍然难得安稳。一个被向衍刻意拼命抹去的人影,总是悄然浮现。向衍能够看清的,又极度不确信的,是一双饱含深情与苦楚的眼睛。向衍原以为,是呼里筠的无情和冷血伤了自己,可为什么会是这样情深的眼眸,让心丝丝抽痛?

  向衍皱着眉头,想要在梦里找到答案。

  不知是在什么地方走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远远地听见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着急的,担忧的语气,是呼里筠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喊我?身上这种眩晕和无力感又是怎么回事?”

  模糊中看不清楚,向衍找不到方向,就算停在原地,天旋地转的感觉仍旧没有消失,呼吸声沉重得在周身回荡,向衍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对不起,向衍,我不想你有事。”

  莫名的话语响在耳畔,向衍低头闭着眼睛,身体渐渐发热,唇舌干燥,心中的一股火几乎快要蓬勃而出,炙热的煎熬。向衍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寻求着能够将这种感觉缓解的方法。在向衍的忍耐濒临极限,正要开口求助的时候,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捧起了向衍的脸庞,细腻的触感,让向衍焦躁的心静了下来。

  向衍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唇上已被温柔覆盖,鼻息交错的心动,是那么真实。向衍有种血液沸腾的冲动,抬手想要拥住身前的人,但那一瞬间,一切成空。

  向衍惊醒了,看了看仍然安静的四周,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的身边。那样毫无依据的画面,当然只可能是梦,可是却那么触动向衍,所有的感官感知都细腻得仿佛真的发生过,心会怦怦地跳,对虚渺的梦境来说,真是太过鲜活和深刻的记忆。

  “真的只是梦吗?”

  “啊!”呼里筠从噩梦中惊醒,一头冷汗,受惊的眼眸中没有焦点。

  “筠儿,你又做梦了?”呼里锦扬冲进房间,坐在床边安抚着呼里筠,“你太累了,才会这样……我们已经回家了,你什么都不要多想,没人会再威胁到我们。”

  呼里筠推开呼里锦扬握着自己的手,重新侧身躺下了,“锦扬哥,我没事,你赶紧出去吧,这样不合规矩。”

  “有什么关系?”呼里锦扬颇为自豪地笑着,“族人都会知道你将要嫁给我,我们幸福,整个呼里族都会福泽绵延。委屈筠儿你跟着我去了泾国,这段时间受了苦,以后我一定加倍让你感受到快乐。”

  呼里筠的鼻尖泛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不委屈,也没受苦,只是累了,婚事往后缓一缓吧……”

  呼里锦扬的脸色略微不自然,以往都是他不愿意,他嫌早,何曾有呼里筠说要再考虑的时候?还想说些什么,呼里锦扬突然看见呼里筠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是一串圆润剔透的红色玛瑙手链,不再有当时自己绑上的红绸。那可是呼里勇士的象征,没有一个呼里女人会拒绝和自行解下,从未有过。

  呼里锦扬的眼神浮现怒气和狠意,看着闭了眼睛休息的呼里筠,咬紧了牙,“不委屈,也没受苦,筠儿你总是容易感情用事,敌我不分怎么行?对峙交战,泾国的人怎么可能对我们真心相待?筠儿你不要上当才好!”

  听不到,呼里筠什么都听不到,只记得,那个可以包容一切的纯净笑容。

  “不能伤害我的家人,我的父皇母后,皇兄……还有我答应了会保护的人,难伺候的呼里公主。”

  如果一开始,我在意的便是你,该有多好。

  ☆、第48章 自欺欺人猛虎归

  峰峦被白雪覆盖和包裹,岿然不动的静谧,偶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似乎也在感叹这冬景的魅力。流水潺潺,山谷之间升起袅袅炊烟,食物的香气飘散,渐有人声传来。

  “大傻啊,别偷吃,这是给麦穗养身体的……”

  傻大个怯怯地收回手,眼睛仍盯着刚煮好的鲜鱼汤,“我,我知道,我是要给麦,麦子端去,不偷吃……”

  “爷爷”,向径从木屋出来,拍了拍凑过来蹭自己的‘如风’,笑着走向叶老和大傻,“我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不用特地为我留,我们一块儿吃,大傻,来!”

  向径将第一碗鱼头汤递给了大傻,当‘如风’驮着昏迷的向径闯入他们的平静生活,大傻和叶老毫不犹豫地救了向径。在这个吃喝都靠双手劳动的深山里,叶老和大傻把他们能够给予的最好的东西都让给了重伤的向径。

  “骨,骨头多,小心,小心点”,大傻在向径旁边提醒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会痛,流血……”

  向径看着大傻,“伤到过吗?”

  大傻点了点头,“我出,出血,爷爷哭,所以要小心……”

  彼此相依为命,当然会害怕。向径拍着炉火旁边的位置,示意大傻坐下,接过大傻手里的碗,向径低头认真地挑出鱼刺。从小到大,向径从不用担心鱼刺的问题,自然也是第一次这样睁大眼睛去挑。

  “麦子啊,你的身体,真,真的好了吗?”

  “恩”,向径专注得头也不抬,“伤口不流血了,也不痛了,大傻放心。”

  “那”,大傻挠了挠头,“你要走了吗?”

  向径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大傻。大傻皱着眼睛看了看在不远处捆柴火的叶老,“爷爷说的,说你有很重要的事,不,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大傻,对不起。”

  大傻摇着头,直摆手,“麦子别这样说,我理解,就,就像爷爷对我很重要,我不会离开爷爷,是一样的道理!”

  向径笑了,“大傻最懂事!喏,鱼汤没刺了,快趁热喝吧。”

  “等,等一下”,大傻想到什么一般起身,拿着一个被布裹住的包袱过来,“麦子,这是你的,爷爷吩咐我帮你好好收着,现在你能用了!”

  是向径的剑和盔甲,大傻小心翼翼地打开,郑重其事地交给向径。察觉到大傻目不转睛的眼神,向径笑着,“大傻,你喜欢?”

  傻大个毫不掩饰地点了头,“用这些,能打跑坏人,保护好人……”

  向径扯下左肩一小块盔甲片,递了过去,“大傻,这个你拿着,改日我一定送你一套。”

  握着那一小片,大傻很满足,“这个就很好,我也不会,别,别浪费……”

  “大傻,你一定能学会的,为了你想要保护的人。”剑出鞘,向径翻身在雪地上舞动,剑尖落雪,铁刃柔情。

  大傻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叶老也笑着注视,有些人的光芒注定掩盖不了。

  “爷爷,我能问,您和大傻为什么住在这深山里吗?”

  大傻睡了,向径和叶老围着火堆,都没有睡意。

  “唉,都是我的错啊”,叶老往火里添了柴火,向向径慢慢道出,“其实我和大傻这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我是因为良心上过不去,才跟着被赶出村子的大傻到了这里,没想到,一过就是八年。”

  大傻的父母都是村子里的勤快人,爹做木匠,娘织布,家境还算不错,可是没想到第一个儿子,也就是大傻,这孩子出生就有点呆,四岁时还不会说话,见人就傻笑,邻里乡亲都说他不灵光。于是信奉神灵的婆婆一直觉得不吉利,劝说要把大傻扔掉,可当娘的舍不得,婆婆就以死相逼,大傻他娘最终妥协让大傻他爹娶了二房,自己带着大傻尽量不在婆婆面前出现,这才平息了老人家的怒气。之后大傻他娘又生了一个健康的小儿子,日子总算好过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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