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开始摸索着往前游走，感觉水温慢慢变暖的时候，他知道终于除了溶洞，到了明河，他偷偷的抬起头，用踩水的方式，悬
浮在水中，看了看四周的夜色，不远处似乎有高高的桥墩，还有亮着灯的地方，他正在一个靠近岸边的地方，岸上的玉米已经
开始抽穗，有玉米特有的清香。
他注意到四周并没有人，才靠近了岸，这河道足足有四五百米宽，而他出来的地方正长着一颗歪脖子的垂柳，记清了方位和暗
河出口，他才决计上岸。
他从防水包里掏出衣服，为了掩饰一条裤腿断了一截，他故意接裤管高挽，已显示没有差别。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穿过玉米田，走上田埂，再穿百十来米的菜地，才走上一条小小的田埂路，又沿着田埂路走几百米，终于
上了马路。
他心里的确忐忑不安，他害怕这个不住地是村子还是集镇的地方，有自己的通缉令，他在看到有煤渣的地方，故意摸了一些煤
灰到脸上后，才略略放心了些。
在靠近集镇，他才知道近年来兴盛合并乡镇风，这里原本是一个镇，现在彻底成了一个小集市，政府机关全没了，充其量是涪
阳镇的一个集市了。
原来的派出所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警务室，装个样子而已，这一切都是小卖部的老板娘告诉他的。
“你是杜家坎大理石厂的？”老板娘边招呼他要买的东西，边说，“不是说你们那里死人了，歇工了么，你没有回去？”
“嗨，也是！”蒋其言装作疏略地说，“总要留人看厂子，资历老一点的都自然不会呆着，所以要我们小年轻来看。”
“说的也是！”老板娘，边给他装着火腿肠，泡面，边说，“不开工，食堂也不开工，你们连饭都吃不安生了！”
“怎么不是？”蒋其言继续搜罗着小超市里需要的东西，他不敢买太多，怕被人起了疑心，只是买三四天所需的东西。
“对了，老板娘，诊所晚上开门么，我一个同事下午被大理石砸伤了脚趾头，需要消炎药。”蒋其言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应
该还开着们，在街里面，有家诊所！”
“我这身脏兮兮的，不想朝里面跑了，走了这么远，也累得狠！”蒋其言说着掏出钱，继续撒谎，“你能不能帮我跑腿买几样
药！”
“看你这身脏的，不会是走路这五里路过来的？”老板娘有些怜惜地说。
“是啊，厂里有车子，可惜我不会开！会开的那个同事，脚趾头又砸伤了！”蒋其言感觉自己撒谎一点都不脸红。
“好！”老板娘也很爽快。
他喊了一下自己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儿来店里帮忙收拾东西，就出发去买药。
“就买些消炎药，酒精棉，包扎布，还有防止感冒的就行。”蒋其言说着掏出一百块钱说，“大姐，这是钱，东西不要买多了
，能偶治好脚伤就好了。”
“要不了这么多钱啊！”老板娘吃惊地说。
“哎，大姐，剩余的钱给你当跑腿费了，你这么二话不说都帮我！”蒋其言是真感动地说。
“跑腿费什么的都不要了，以后多带着同事光顾我这小店就好。”老板娘说着已经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早回来已经带了一大包药品，老板娘喘着气说：“怕你等久，我就跑着来回，药都在里面，医生说实在不行，就打电话，他会
直接过去帮你同事看看。”
老帮娘说着还递过来剩下的二十三块零钱，老板娘要把他的药一并装到背包里的时候说：“呀，你的包怎么有点湿。”
听此，蒋其言不由得一愣怔，连忙打掩饰说：“兴许是一路走路来得急，汗水打湿了吧！”
“是啊，路也蛮远的！”老板娘点头说，“孩子他爸在镇上还没回来，要不就找个摩托车送你一程了。”
“谢大姐了，我赶时间，就不和你多聊了！”蒋其言说着就把包背到身上，朝老板娘、小女孩摆摆手，准备开步早走。
“也是，你快走吧，天都黑透了！”大姐说着，也还看看外面的夜色。
小女孩看蒋其言走远，才对妈妈说：“妈，这位叔叔，怎么胡子也不刮，身上脏兮兮的，还买那么多吃的！”
“能有啥，单身汉，懒呗！”老板娘笑着说，“以后找着媳妇，就好了！”
蒋其言按原路折返，在路过菜地的时候，冒着腰，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黄瓜，西红柿都有，没做多想，卸下包，脱掉T恤，
约莫着摘了十几个个半红半青的西红柿，又摘了十几根黄瓜，一齐收拢进T恤扎成的简易布袋里，才准备下河，他本来打算再摘
几个青椒，但想了想，那东西，还是算了。
也许是这次带的东西太多，他踩水过河的时候差点溺水，呛了几口水，忍着憋气，感觉这次的路比上次长多了，他意识数到500
只绵羊的时候，终于敢停下来，冒出头。
站稳了才发现，水才到腰身处，他继续往前走，打开手电望远方照了一下，关掉电筒，在黑夜里适应了一下，才继续前行。
走了约莫七八分钟，他惊奇地发现了有火光从前方传来。
“哥！”蒋其言大声叫了一句。溶洞里果真回声太大，他自己差点都被吓到，当然不用说在火堆前看书的人。
那人站起来，瘸着脚走过来，先用足劲，抱了一下他，然后，卸下他的背包，这才说：“都还好吧？”
“嗯！药品也买到了，我害怕接触人太多不好，就让小超市的一个老板娘去帮忙买的！”蒋其言自豪地说。
“幺儿比哥想的还要聪明！”宋柏韬愣了一下，说出发自内心的赞许。
“哥，你从哪里弄来的柴火？”蒋其言就着火烤了一下手，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你走后，哥一个人走了那两天溶洞，其中
一个非常漫长，哥不敢走远了，另外一个是慢慢往上走的，哥走了不远就发现有一个很小的缝隙，估计只能小孩子通过，哥看
外面有一根枯死的小树，就伸出手将其折断，一点点分解，带了回来。”
“哥，你腿咋样？快坐到毯子上，我给你从新清洗处理伤口！”蒋其言说着就扶住宋柏韬，要按他坐下，宋柏韬就听他的，坐
下，神开腿，蒋其言蹲下来，就这小小的火光，拆开那条裤腿布，一层层揭开，里面显然还没有结痂，还有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