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生死门 作者:曲落无痕【完结】(11)

2019-04-01  作者|标签:曲落无痕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天之骄子

  前面是皇后的凤阁,中间是南御花园,后面是幽静的一南宫,在哪里待着不好,非要选在这三者中间。这可苦了他们了,虽未到夏日,可今天这日头真是出奇的炎热啊…

  柳恒将奏折甩在案上,神色不悦。

  下面几个大臣连忙心哆嗦,纷纷跪地叩首,“陛下…”

  “西域的乱贼为何如此猖獗,竟夺了边关数十座城池。我国土万里之遥,岂能让西域蛮夷作祟中原!你们几个老东西,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居然现在才奏禀?难道你们不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吗?”柳恒火冒三丈,将几本奏折全都砸在几个臣子的脸上。

  “陛下息怒!”

  几个大臣脸色灰暗,被奏折砸的很是狼狈。可这也怨不得他们啊,镇压西域的兵力,根本就是呈王在统帅…

  柳恒沉冷道:“你们还有何话要说?”

  几个大臣同时低下了头,他们不敢得罪呈王。

  这件事情如果要追究,他们只是延缓军情不报而已,多说囚禁几天。可若是因此得罪了呈王,恐怕第二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说不定怎么个死法呢。

  想到这,他们全体哆嗦了一下。就算日头再炎热,他们也感觉不到半丝热量了。

  柳恒目光沉冷,拿起桌上一本奏折,“好啊,看你们的样子很是不服气啊,延缓军情按照律法是囚禁三个月。朕手上的这本奏折,揭露了你们几个大臣联合贪污受贿以及谎报军情的记录,字字珠玑。这一切的罪名加一起,你们死十次都不够。来啊!把这几个人给朕拉出去,北门斩首!”

  “不要啊陛下!”几个臣子连忙哭嚎。

  沁元殿外一片哀嚎,惊天动地的趋势节节攀升。

  莫从寒与陈明哲对视一眼,都不知道皇上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说这些官员虽然贪赃枉法,但是律法之中只有斩监候这一门应对。皇上却要立刻行刑,其背后的意思,好像是要逼他们说出幕后指使。

  柳恒面无表情的拍案,“拉走。”

  几个大臣瞪着眼珠子哭喊着,却根本不是侍卫们的对手。忽然一人叫道:“是,是呈…”

  嗖的一声!一道青绿光影划破天空,掠过草木,闪过众人的眼前。

  而那个话说一半的官员早已两眼一翻,气息断绝了。

  就连一声痛苦的哀叫都没有喊出来,只见他脖颈间一道细如丝线般的口子,插着一片细嫩的柳叶。

  “来人!护驾!”藏庶尖声叫喊,动作奇快的挡在了柳恒的面前。

  莫从寒翻飞而起,顺着那发射柳叶的方向追了过去。

  太监宫女尖叫一片,侍卫们慌张的将皇帝严密的保护起来,场面却是乱作一团。就在此时,沁元殿的门忽然开了。

  一道白影从中闪出,宛如一阵清风,飘过众人的头顶。

  人们还没来得及观望,那虚影就已经消失在茂密树丛的尽头,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酒香气息。

  所有人的动作全都定格下来。

  柳恒见状,立刻喝道:“那人明显不是行刺朕的,你们还不快让开。朕要进去看长歌!”

  侍卫们纷纷一怔,连忙让出道路。

  柳恒压下将要喷薄而出的怒气,一把推开了碍眼的藏庶,走到沁元殿门前,整理一下衣袍,面带笑容的快步走进去,“长歌!”

  “父皇…”柳长歌躺在榻上,似是刚刚转醒一般,还揉了揉眼睛。

  在看到皇帝满眼慈爱的神情时,仿佛被一种亲情的温暖包围了,她激动的唤道:“父皇,我好想您。”

  “我的长歌,你真的没事了!”柳恒一把抱住了女儿。

  两人仿佛是经历了至亲的生死离别之痛,竟在这一瞬间,大哭了起来。

  冷厉的风缱绻了整片树梢,林叶随风摇摆。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当面行刺,简直岂有此理。

  莫从寒明明看到一个黑色身影从前方逃离,但是追了半晌,却压根寻不到踪迹了。

  他身姿轻盈的落在地上,清风卷起了他的黑发,浓密的剑眉中心微微皱起。

  突然,斜面一道厉风袭来,他连忙足踏一步,整个身躯旋转在风中,霎时,腾上高空。

  而下面的丛林处,一道黑影快如疾风般的横掠而去。

  怪只怪这皇宫御花园甚多,而且每个花园的范围都很大,就像一处庞大的狩猎场。

  如果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可这个人偏偏不甘寂寞,如果他一直躲着,说不定会躲过去。但他一出手,便已经暴露了他的行踪。

  莫从寒足下生风,快速的追了上去,在接近黑衣人二十米之时,手掌一翻,玄刀凭空出现立时劈落。

  一道凌厉的光芒之下,刀气纵横千里。

  这股威猛的刀风十分厉害,霎时,四周的树丛全都受到了波及。有的拦腰断裂,有的甚至连根拔起,随着如同浪卷般的狂风飞去无踪。

  而那个黑衣人,忽然停顿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莫从寒飞落在地,定定的望着那人的背影,眉峰一挑。

  这个人的身姿十分纤细娇小,根本不像是男子的身形。他带着疑惑的心思踏前一步,想着一定要抓住这个人。

  不料,那人转身的刹那,一片乳白色的粉末随风击来。

  莫从寒大吃一惊,连忙后退数步。

  这片粉末他不知道是什么,却能够肯定一定有毒。闭息的一刹那,颊边一抹极快的风声掠过,惊起了他的发丝飘荡开来。

  细瞧之下,那竟是一滴透明的水滴。水滴停固在空中,恰好是那片白色粉末的中央。

  霎时,那滴小小的水滴竟忽然爆裂开来。宛如春雨蒙蒙,倾泻而下。

  清风随之拂来,那片粉末沾上水滴之后,似是失去了某种效用,立刻随风四散。

  莫从寒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酒香气息,那滴根本不是水滴,而是酒水。眉峰一动,环顾四周,那个黑衣人早就不见了。

  这一番追逐之下,他根本没有查清那人的身份,也没有看清那人的脸,还险些遭到毒手,真是失职。

  “那人的身法太过诡异,而且,那片白色粉末也不是普通的毒药。就算你闭息也无用,只要你的肌肤碰到一点点,就会立刻毒入心脉,当场毙命。”百里晴迁静静的从林中走出,目光深邃的望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北侧,北侧的宫殿有很多,比如那些妃嫔的住所,皇子的住所,公主的住所,几乎都在北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最近皇宫闹瘟疫,所有宫门禁止对外开放,而且城门的防守盘查也十分严谨,这个人不可能是近期混入宫中的。

  有可能是一直潜藏在宫中的杀手,但从今天这般看来,那人的目的未必是刺杀皇帝。否则以那人的功力,皇帝早就已经死了。

  莫从寒十分吃惊,上下打量着百里晴迁,好像在确定眼前之人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百里晴迁对此无语,喝了口酒,转身往回走,“我是活人。你不必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浑身不舒服。”

  莫从寒两步追了上去,问道:“既然你没事,那公主是不是…?”

  “公主也没事。”百里晴迁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她已经清醒了,而且见到了皇帝。此刻,估摸着两人正在抱头痛哭也说不定。”

  莫从寒不确定的说:“你不是说救活了公主,你就要死吗?”

  “谁说我要死?”百里晴迁眉峰一挑,见莫从寒一副诧异的模样,她笑道:“我只说用内力给公主逼毒的人可能会内力枯竭而死,但是我在给公主逼毒之后,我的内力并没有完全枯竭。所以我并没有死,而是好好的活了下来。是不是很值得庆祝呢?”

  莫从寒不知为何,心下竟是松了口气,他想公主完好无损的醒来,也不想百里晴迁丧命。

  当时听百里晴迁说逼毒的后果时,他就这么想过。这个想法很矛盾,可他却控制不了思绪。

  “莫大统领,大内的酒窖在哪边啊?”百里晴迁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囊,浅笑道:“没酒了。”

  莫从寒心中五味杂粮,冷峻的神色少有一丝无奈。

  这个百里晴迁,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他算是看透了,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但是,她救了公主,这个恩情他记下了。

  想到这,他率先走上前去,“跟我来吧。”

  百里晴迁微微一笑,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很美好,皇宫的御用美酒她就快要全部品尝一遍了。

  正好让她虚弱的身子调理调理,因为逼毒之后她的身体已经陷入枯竭状态,方才又利用仅剩半丝的余力破掉那黑衣人的毒。

  此刻,她表面上看似轻松如斯,实际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星月宫中焕然一新。公主大病初愈的这些天,宫女太监们打算小小的庆祝一下,为公主成功摆脱瘟疫的纠缠而贺喜。

  可是,太监总管藏庶却并不同意,他认为这是没有章法的胡闹,所以宫女太监们只能将这个活动取消了。

  夜渐来临,皇宫的辉煌掩盖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之下。月的光影十分幻彩,就像一条温柔的彩带,轻轻的盖在那漆红的砖瓦上。

  柳长歌静静的站在回廊的边缘,感受着夜风温柔的抚摸。黑发如瀑般倾泻而下,柔和的轮廓在月光的映照下十分祥和。

  尤其是眉眼间那份动人的神采,就好像是看透了世间的纷扰,由心底散发出的一种感怀。

  她在桃花林中生活了很多年,终究是没有真正的出宫走走。

  大江南北,四海五湖,她熟知,却是只在书上看到的一些文字理论。根本没有亲身经历的去体会与感受,她也想走出皇宫,去看一看大千世界的繁荣昌盛。

  可她是公主,按理说是不能出宫的。但是父皇却对她十分宽容,她若有要求,父皇几乎都会准允。

  这是其他皇子与公主没有的殊荣与恩宠,就算是太子见到了她,也要尊称一声大皇姐。

  这些荣宠与光环都是父皇给她的,她倍加珍惜,也根本不会像书中所说一般,得到宠爱就恃宠而骄。

  她虽然性子冷了点,不愿参与那些无聊的纷争,其他的都还好。她也不会向父皇提出一些无理要求,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个月固定那几天去陪母后。

  自从母后郁郁寡欢之后,父皇就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母后。除了每日固定送饭与打扫环境的宫人能够出入凤阁,其他皇子与妃嫔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皇后的真面目。

  父皇把母后保护的很好,却可曾想到,如此周密的保护与爱护,却根本挡不住那个人的脚步。

  想到这,柳长歌脑海中极快的闪过一些画面。

  最显著的就是那人腰间的青龙玉佩,彰显着皇家的威仪,象征着王者的雄霸。

  那人的脸孔,与父皇极为相似。只是父皇的眉眼间总是徘徊着一种磊落大气的王者神韵。

  而那个人,虽然慈眉善目,温舒和润,却都是遮掩内在的面具。

  他是父皇唯一的兄弟,是她名正言顺的皇叔,是朝堂上作风谦和的呈王。可又有谁能知晓,当朝呈王居然背着皇帝去见皇后。

  柳长歌闭上了眼,心中有怒,有怨,有哀,却无从发泄,只能死死的扣住长廊扶手。这个噩梦一连几日都在纠缠着她,更想起了见到父皇那天,心中感慨万千。

  她发现一向意气风发战功赫赫的父皇,眉宇落寞,眼神忧伤,双鬓花白,棱角不再硬朗,明显是老了。

  她的心就像是被揪住一样,疼痛难忍。作为一个公主,她做到了本分。可作为一个女儿,她觉得她不能再沉默了。

  柳长歌走回了星月宫,发现弗儿正徘徊在门口,便问:“今晚是你守夜吗?”

  弗儿施礼道:“奴婢在这等候公主多时了,公主,您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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