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梦里同+番外 作者:乔木溪【完结】(6)

2019-04-01  作者|标签:乔木溪 乔装改扮 情有独钟 恩怨情仇

  楚紫烟扬了扬手中的信函,笑道:“真的信函在我这里。嗯,我是特意来知会一声的。明日午时,记得去石桥下领人。”说完纵身欲走,却被两道同时发出的声音叫住了。

  李辰昊欲言又止,李萧踌躇不前。

  楚紫烟颇有些不明所以,道:“两位李公子有何赐教?”

  李辰昊支支吾吾半天,冒出了一句:“没……没什么赐教。”

  李箫犹豫了很久,问道:“那个……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位苏姑娘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楚紫烟道:“她啊,向来都是独来独往。”

  李萧哦了一声,内心失望极了。

  楚紫烟道:“既然二位无甚大事,小女子就告辞了”

  倩影已去,李辰昊还站在窗前发呆。李箫首先摆脱失望的情绪,拍了拍他肩头,道:“怎么回事啊你?平时说话挺利索的,怎么见着人家就结巴了?”

  李辰昊真的后悔死了,叹气道:“我紧张,一紧张想要说的话全都忘记了。”

  李箫恨铁不成钢,宽慰了他几句,便唉声叹气地回房了。

  落梅关心的事却不在感情上,她关心的是暮雪的安危,问:“她叫我们明日午时去石桥下接人,难道是去接暮雪他们?”

  李晨昊道:“肯定是了,我们明日就去瞧瞧。”

  午时,本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其时乃冬日,太阳不但不毒,而且晒得人全身暖洋洋的。

  所谓石桥,便是一座废弃的桥梁。石桥旁边有一大丛树木歪七歪八的排列着,密密麻麻。李箫他们很准时的来到约定地点,躲在树丛之中。

  石桥下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四周分布着数十位带刀侍卫。岑礼负着手站在马车旁边,时不时朝四周张望,神情显得有些焦急。

  没过多久,东边道上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停在岑礼身边,一只雪白如玉的皓腕掀开帘子,侧面而望,此人正是楚紫烟。

  李箫知道时机已到,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顷刻间,那些人倾巢而出,把围着马车的带刀侍卫统统制服。

  如此突然的变故,岑礼却是波澜不惊。他不顾侍卫的死活,伸手便问楚紫烟要信函。

  楚紫烟嫣然一笑,道:“急什么?人带来了吗?”

  岑礼道:“就在马车上!”

  楚紫烟道:“让他们下车。”

  侍卫都被点倒,岑礼唯有自己掀开轿帘放他们下车。车上一男一女,都被绳子绑着,赫然便是暮雪与连轼。

  楚紫烟笑了笑,道:“岑大人言而有信,很好。请把他们的绳子解开!”

  岑礼受人威胁,心里极不情愿,却也只有照做。

  楚紫烟朝暮雪使了个眼色,便背着手,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岑礼见他们上了马车,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东西给我!”

  楚紫烟笑道:“岑大人忧国忧民,实乃朝廷之福。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请刺客楼的杀手去杀南剑门的人。哎,岑大人近来可要小心些,说不定半夜三更会有什么冤魂来找你索命呢。”

  岑礼道:“不劳阁下挂心,请将东西归还。”

  楚紫烟跃上马车,手一挥,一封信函便轻飘飘落入了岑礼手中。跟着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往东方疾驰,紧接着,岑礼驾来的马车也被落梅等人驾走。

  小树林中,枝繁叶茂。李箫朝李辰昊点了点头,双脚一抬,很快消失在了丛林中。

  东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却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岑礼果然不简单,沿路埋伏了许多杀手,想将这些江湖草莽一网打尽。

  可是,生活中处处充斥着意外,不可预料的意外。所谓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是也。岑礼的所作所为早已被识破,且很快被楚紫烟等人瓦解。

  李箫独自一人行动。她跟着岑礼,想要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样,再者,她对那封信很好奇。可是,她跟丢了。这段时间接连跟丢人,致使她心情有些低落。

  老天总是会在关上一扇门时打开一扇窗。如此,李箫再一次见到了苏玉菡。山崖的边缘,苏玉菡白衣胜雪,孤零零地站在冷风中,背影纤细,显得很柔弱。

  李箫很开心能够在这样的时候遇上苏玉菡,她想,我待会正好对着她发发牢骚,谁叫她不让我跟踪的?可是,看着苏玉菡有些孤单的背影,那种想法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冲动。她突然有种想抱住苏玉菡的冲动,觉得这样的人非常惹人怜爱,再者,她胸腔陡然升起一股特别强烈的保护欲望。

  “你猜到了?”苏玉菡早已知道背后有人,却并没有转身,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李箫回过神来,道:“原先还不敢确定,既然你来了,他自然也会来。”顿了顿,又道:“你是怎么猜到岑礼会走这条路的?”

  苏玉菡转过身,一双似水的眸子看着李箫,道:“岑礼早已知道你们在窥探他,所以他假意写信,让雷弘送假信,实则想要雷弘杀了你们。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你居然打赢了雷弘。真正威胁到他的是一份名单,既然名单已回到了他的手里,你猜他会做些什么?”

  “杀人灭口!”李箫惊出一身冷汗。她本来是想来截住岑礼给他一顿教训,哪里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掉进了敌人的陷阱?此时经苏玉菡一说,不禁觉得表象儒雅的岑礼很是恐怖。

  “那你在这里等什么?”知道自己的用意跟苏玉菡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李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且很好奇她来这里的目的。

  苏玉菡道:“等一个人。”

  风兀自吹着,李箫觉得有些冷,揉了揉双肩,问道:“等什么人?岑礼吗?”

  苏玉菡道:“一个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  

  ☆、空谷幽兰

  风很急,天显得有些阴沉。

  远处有一个人缓步走来,黑衣黑裤,劲装结束,披在身上的大红披风迎风而动,看起来挺英姿飒爽的。待距离近些,来人的面目逐渐清晰,居然是个很漂亮表情很冷的女人。她手中捧着一个黑匣子,面无表情,缓缓走来。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女子在离苏玉菡十步远的位置停下,随便扫了李箫一眼。

  李箫被她冷眼一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觉得这个人就好像现如今的天气一般,冷且阴沉。知道女子不是在跟她说话,便把目光投向苏玉菡,顺便朝她挪了几步,躲在她身后,探出脑袋,观看局势的走向。

  苏玉菡不理会李箫,道:“我只负责等你,银票不在我身上。”

  女子轻微地皱了皱眉,冷声道:“她到底要怎么样?”

  突然,一道紫影腾空而出,只一瞬间便站在了黑衣女子跟前。

  “你说我要怎么样?寒夕,我要你去死!”

  本着看热闹心态的李箫,此时张大嘴巴看着楚紫烟,心想:“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轻功好厉害!除了苏姐姐,我还从未见过有人的轻功如此之高!”

  “我们该走了。”苏玉菡伸出手,拍了拍李箫的肩头。

  李箫哦了一声,脚却没有抬,眼神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

  苏玉菡难得的皱了皱眉,稍一迟疑,右手便拎起李箫,几个起落,翩然离开。

  “她们在说什么?”李箫获得自由后的第一句话,如此地八卦。

  苏玉菡道:“我不知道。”

  别人不愿意回答,李箫也并没有勉强的意思。她嘿嘿一笑,换了个问题,道:“怎么没看见岑礼?他应该会朝这个方向来的。”

  苏玉菡道:“你没有机会再看到他了。”

  李箫问道:“为什么?”

  苏玉菡道:“他死了。”

  先前还好好的一个人,这么快就死了,倒是让李箫吃了一惊。她拉住还在往前走的苏玉菡,问道:“刚刚我还看见他呢,怎么这么快就死了?谁杀了他?”

  苏玉菡低头看着李箫停留在她胳膊上的手,直到李箫意识到如此不礼貌缩回手,她才收回眼神,淡淡道:“寒夕。”

  寒夕,李箫刚刚听到楚紫烟叫过,估摸着九成是那个刺客的名字。她搓了搓有些干燥的手掌,问道:“那个寒夕,她收了你们的钱才去杀岑礼的,对不对?”

  苏玉菡道:“对,也不对。”

  这样的回答,李箫很不喜欢。一时间,有种莫名的恼怒在胸腔燃烧,吼道:“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苏玉菡扭头看着她,对她的恼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口齿清晰地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哼,谁稀罕知道!”李箫脖子一扭,转身往前走。她觉得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倒霉了,走哪儿哪儿不顺心。正暗骂苏玉菡无趣得很,突然右脚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她气极,手掌一拍地面,骂道:“混蛋!”

  苏玉菡不明白李箫为什么走路都会被自己绊倒,却还是愿意伸手去拉她一把。

  看着横在眼前雪白如玉的手掌,李箫突然灵机一动。她握紧苏玉菡的手,微一用力,便将苏玉菡也拉了下来。

  苏玉菡毫无防备,额头撞上了李箫的右脸,也正在这时,李箫爪子一伸,准确无误地掀开了她的面纱。

  许多人用玫瑰形容女人,李箫觉得苏玉菡就像是兰花。

  兰花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盛开,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草中之王,孤芳自赏。

  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女人,也许是极好的,但李箫更愿意用清丽脱俗来形容苏玉菡。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扑鼻而来的馨香,致使李箫愣在当场,手,依然保持着悬在半空的姿势。

  苏玉菡显然没料到李箫会掀开她的面纱,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也就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她淡定的站起来,神色自若,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再次伸手去拉正在愣神的李箫。

  李箫有些无措,也知道方才失礼了,歉意道:“苏姑娘,对不起。”

  苏玉菡道:“我知道你是女子,你知道了我的长相,此后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四个字,太过伤感,李箫莫名地感到慌乱,焦急道:“苏姑娘……我……”

  苏玉菡打断她的话,道:“无需多言,告辞。”

  客栈很偏僻,且很小,一个掌柜一个小二一个厨子。

  李箫带着失落地心情回到落脚的客栈,便见到院子里已经多了两个人,暮雪与连轼。

  院子里有六个人,他们身上都有血渍,落梅的伤势比较严重,暮雪正在帮她包扎手上的伤口。

  是日夜晚,李箫在暮雪的口中知道了岑礼是怎么让连家堡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知道了人面兽心这个词语拿来形容某一部分人是如此地贴切,知道了一切地起因都是为了一张名单,暮雪就是因为看了那张名单才遭到追杀的,知道了让他们负伤的是刺客楼的人,那个以杀人赚钱的刺客楼。

  房间里的烛火忽暗忽明,房间里的人心情却怎么也明亮不起来。

  李箫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她索性坐起身来,撑着头想苏玉菡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想那份名单到底是什么东西,想那个寒夕是什么来路,是不是跟刺客楼有关系,跟楚姑娘结了什么仇,以至于想她去死。然而事与愿违,她一宿没睡,也没能找到答案。

  这几日,李箫过得浑浑噩噩。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不然怎么会魂不守舍,怎么会不由自主地跑到这个地方来。她在曾经掀起苏玉菡面纱的地方躺下,躺在曾经摔跤的地方,枕着头看天。

  苍穹依旧,无边无际。风拂过她的脸颊,似是送来了一阵兰花的香气。这股香气很好闻,李箫蹭地一跃而起,朝着风的方向而去。她想,嗅着兰花的香气,也许能够找到苏玉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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