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梦里同+番外 作者:乔木溪【完结】(45)

2019-04-01  作者|标签:乔木溪 乔装改扮 情有独钟 恩怨情仇

  秋月白的目的达到了,仇也报了,这个庭院将会发生什么已与她无关。她拉着锦儿的手,满心愉悦的走出了庭院。

  庭院内还剩下琅琊,苏玉菡,李箫,死去的李睿和一部分水月山庄的人。李箫依旧在哭,哭得撕心裂肺。琅琊神色木然,苏玉菡表情淡淡,似乎事不关己。

  这时,那些水月山庄的人准备开溜,苏玉菡淡淡望过去,缓缓伸出右手打了一个手势。只一瞬间,四面八方窜出来许多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水月山庄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李箫愕然的看着血腥的一幕,没有忍住,哇的一声把先前吃的东西吐了出来,同样吐出了血丝。

  “谢谢你。”琅琊缓缓抬头,看着苏玉菡,终于开口说话。

  苏玉菡拿出手帕帮李箫擦着嘴角,道:“举手之劳,何须言谢。”

  琅琊叹息道:“杀人灭口,人人都会的。”

  苏玉菡淡淡道:“他们该死。”

  琅琊道:“就算他们罪不致死,也难逃一死。你不杀他们,我也会动手,所谓家丑不外扬,我也是存有私心。”

  苏玉菡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懂得。”

  琅琊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情平复得很快,她看了看死去的李睿和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儿,道:“箫儿,别哭了。人生如梦幻泡影,人始终是要死的。他为求解脱而自尽,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你也要尊重他。何况就算你流干眼泪,他也不会再醒过来,就算他醒过来,已无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更无颜面来面对你。将他火化了,送回水月山庄罢。”

  李睿选择了死。他只有一死,如果他不死,情债难还,就算他生,亦无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他不单是世族子弟,同样也是父亲,父亲要杀女儿只为了名利,传出去同样是会坏了名声。他其实不想死,但他无可奈何,打不过,杀不了想杀的人,等同于任人宰割。也许他还是不忍心杀害女儿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落花无情,随水而去,人亦无情,难逃死劫。

  一把火将躯壳焚烧,却突然刮起了大风,将那骨灰吹散,吹得干干净净。骨灰随着狂风而去,洒落在无尽的沙漠之中,永远埋葬于此,融入沙尘,归于黄土。

  李箫一直坐在焚尸之地,脑海里与父亲朝夕相处的画面不断回放,东方即白,她早已四肢麻木,泪水早已流干,风吹过,她开始剧烈地咳起嗽来。

  苏玉菡陪着她,始终不发一言。

  琅琊早已被去而复还的青离拖走,逼着她去歇息。她们一路马不停蹄地奔波,刚到塞外就发生此等死别之事,身心早已疲惫,若不休息,身体定会垮掉。

  怪谁呢?找谁报仇呢?秋月白么?李箫伤痛之余就在想这三个问题。怪不了谁,欠债是要还的。计较起来,错的是他父亲。不能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她的父亲是自杀。秋月白没有错,她只是说出了事实真相,全程也并没有亮过兵刃。

  到得最后,李箫逐渐心平气和。她想,有一天我也会死,父亲死了有我送终,我死了呢?不知道到时候又是谁为我送终?抬眼见到静立身侧的苏玉菡,她终于愿意动了,伸手去拉苏玉菡垂下的手。

  “想通了?”苏玉菡如水的眼眸如初,看着李箫,手掌握紧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生

  秋月白的府邸很平静,一如既往地平静,似乎那天晚上血腥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府内药味儿依旧浓烈,病人依旧上门求医,秋月白偶尔也出诊,为那些给不上钱看病的人免费医治。她是个好医生,为百姓着想,不奢侈浪费不喜欢穿绫罗绸缎。

  这已是七日以后,那晚的一幕恍惚就在眼前,挥之不去。李箫独坐窗前,撑着脑袋看院子里那些不知名的草药,她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发呆。

  红霞布满天,庭院幽幽。看着看着,眼泪开始决堤,无声地流,划过脸庞,落入手心,温热的,湿润的。李箫伸手抹去眼泪,咬牙强忍。忽见秋月白缓步而来,她连忙抹干眼泪,三下五下的跳上床,拿被子将整个人都罩住。

  秋月白心情似乎很好,带了荤菜来陪李箫吃晚饭。李箫不理她,只装睡。秋月白夸张地叹了口气,道:“我先前见到青离与苏姑娘出去了。”

  果然,李箫蹭地坐起,问道:“去哪里了?”

  秋月白噗嗤一笑,道:“骗你的,她们还在府上。”说着露出了一丝暧昧的微笑。

  李箫懊恼极了,总觉得秋月白笑起来古古怪怪,见到桌子上的荤菜,不悦道:“我在守孝期,你拿荤菜来做什么!”

  秋月白叹息道:“你在这儿斋戒守孝,那边有人却在开荤呢。”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在这儿给我卖关子!”

  秋月白不答,道:“你还是吃几口饭罢。”

  李箫脑袋一偏,道:“不吃!”

  “真的不吃?”

  事实上,李箫有些记恨秋月白。她不想看见这个人,吼道:“都说不吃咯!我想一个人静静,请你出去。”

  “哎哟,你也别动气,我走还不行么?”说着转身就走,口里喃喃道:“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是哪边?李箫耳朵灵,将秋月白的话听入了耳中。待秋月白走远了,她倏地跳起来,跟随而去。

  秋月白走拐右拐,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她不进去,只戳开薄薄地窗户纸,往内看去。

  李箫好奇心起,心道:“这个死女人为何要偷窥青姨?是了,定然不怀好意。”思及此处,连忙走过去,刚想大声呼喊却被秋月白捂住了嘴:“里面很香艳,你想不想看?”

  “香艳?”李箫眼睛眨呀眨,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秋月白无语,直接将她的脑袋推到了那个被手指戳破的小洞前。

  透过小洞,李箫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个人的双手正在解衣带,正在帮另外一个人解衣带!

  衣衫层层滑落,最后只剩下中衣,那个穿着中衣的人往床上躺去的人,是青离。李箫眼睛瞪大如牛眼,脑袋嗡嗡作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菡为什么要脱青姨的衣服?

  她咬着嘴唇,继续观望。床上的幔帐却已经放了下来,依稀见到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摸来摸去。李箫眼眶一下就红了,转头不再去看,身体顺着柱子缓缓滑落,最后蹲坐在了地面上。这时,房内传出一道柔媚而隐忍的低吟声,李箫那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玉菡要上青姨的床,为什么她要在青姨身上摸来摸去?一切似乎很清楚明白,但她一丝一毫也不愿意去相信。她想找秋月白问个究竟,却哪里还有秋月白的影子?她想推门而入,大声质问,可她浑身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又何谈破门而入。

  她不想去听那勾人心魂的喘息声,不想去听那让人神魂颠倒的低吟声,耳朵却不受控制,尽数听了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训练我的耳力,为什么要治好我的眼睛?就是为了要我来听你看你是如何风流快活的么?她捂住耳朵,企图屏蔽声音。她咬紧牙关,企图逼回不争气的眼泪。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夜晚的风拂过,风干了李箫的眼泪。她已经在门外蹲了很久,双腿早已麻木,神情同样木然。屋内的声音早已停止,她在等,等苏玉菡出来解释。

  门,终于被打开。

  苏玉菡举步出来,见到蹲在角落的李箫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显然早已知道她在屋外。她走过去,拉起李箫的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箫想甩开,但她不忍心。看着苏玉菡单薄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心如刀绞。回到房中,她就一直坐在床沿,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苏玉菡站在她身前,默默看了很久,终于开口道:“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李箫猛然抬头,眼睛红得跟兔子眼似的,她握紧拳头,还是一言不发。

  苏玉菡眼神依旧,淡然道:“你在怀疑我,是不是?”

  李箫一抹眼泪,吼道:“我都亲眼看见了亲耳听见了!难道还有假么?”

  苏玉菡面无表情,侧头看着李箫,看了很久,然后转身,开门出去了。她一走,李箫立刻趴在床上嚎啕大哭,不要命的哭,尽情尽兴的哭。

  秋月白房中,烛火摇晃。

  锦儿坐在桌前,皱眉道:“你如此作为,不怕青离好了后一刀把你杀了?”

  秋月白哼了一声,道:“怕她做什么?”

  “你让苏姑娘给她推宫过血另有企图,是不是?”

  秋月白想到李箫,不禁噗嗤一笑,道:“那个死孩子天天跟我唱反调,不给点儿颜色她瞧瞧不行!”

  锦儿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秋月白摸了摸鼻子,道:“苏姑娘帮青离推宫过血的时候,我带她去偷看了。”

  “你…这是挑拨离间,你有够无聊的。”锦儿无语,为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给我也到一杯呀,渴着呢!”秋月白歪在榻上,像个大爷一般。

  锦儿瞟了她一眼,道:“没空!”

  秋月白无奈,只有自己去倒。她坐在锦儿身旁,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好了!”

  “此地已不能久留,我们现在就离开。”

  “去哪里?”

  秋月白摸了摸鼻子,道:“你还没去过益阳吧?这次我们就去那里见识见识国都的风光。”

  锦儿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包袱,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的那几个徒儿都送哪去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锦儿不再言语,走入内室,伸手探入那幅墙上的画后,轻轻按了下什么东西,脚下的板砖便自行打开。

  秋月白吹灭房内所有的烛火,拎起一盏灯笼,纵身跃下,锦儿紧随其后,与此同时,那块板砖也合了起来。

  夜色苍茫,冷月如勾。此时仰望苍穹,入眼的应是藏青色一片。

  苏玉菡在凉亭内独坐,在静悄悄的院子里独坐,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依旧如水般沉静。

  坐了很久,她起身朝琅琊的房间走去,敲开门第一句话便是:“我们该走了。”

  琅琊随即出了门,道:“可是有敌人前来?”

  “不知道。此间主人已走,我们不宜久留。”

  琅琊点点头,问道:“箫儿呢?”

  苏玉菡顿了顿,道:“她在房间,你去找她罢。我们在秋月白的房内集合。”说完朝青离的房间而去。

  琅琊去到李箫房内,只见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吓了一跳,连忙去叫她,待见得其面目,活脱脱就是个泪人儿。

  “怎么了?”琅琊以为她又想起了李睿,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女儿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别哭了。”

  “娘…”李箫一肚子委屈无处宣泄,只得扑进母亲怀中,再次放声大哭。先前她以为苏玉菡会过来哄她,岂知别人一去不回头。她心里委屈得要死,心道:“明明是你的错,不道歉不解释也就算了,还转身就走,哼,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但是,她随即又收回了想法:“她一向不会欺瞒于我,也许是我多想了也未可知。只要她解释清楚,我就原谅她。”于是乎,她就在房内等,等啊等,等了很久很久苏玉菡都没有回来。最后她心灰意冷之际,却等来了她的母亲。

  “别哭了,我们这就要离开此地。”琅琊拍着女儿的背,温声细语。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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