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令+番外 作者:兔八啃(下)【完结】(33)

2019-04-01  作者|标签:兔八啃 情有独钟 强强 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天气严寒,村子里的农户个个都缩在家中,沐枫溜着马转了半天竟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吁——”沐枫拽住缰绳,沉声道:“其琛兄,你坐在马上别动,我去问问有没有大夫。”

说完,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小跑着来到一户土房外,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脚步声迭起,一个农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大冷天的来窜门!”

木门“吱哑”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小缝,农妇乜着眼睛看见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眼见不是村里的熟人,农妇刚想开口问来者何人,就看到沐枫白色狐裘底下褴褛的衣衫,还有一双沾满鲜血的手,登时就吓的要把门关上。

“哎哎哎……”沐枫眼疾手快的挡住门,半个身子钻了进来:“大婶,你别急着赶人啊……”

农妇给他吓的不轻,从一旁拿起铁锹挡在身前,颤声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我家可没钱没粮,你要打劫也去个富硕的地方啊!”

“不是,大婶你听我说……”沐枫一溜烟钻进人家屋子里,有礼的先鞠了一躬:“大婶,我不是土匪的,你看哪有长的这么好看的土匪是不是?”

农妇狐疑的看着他,又见他确实长的仪表堂堂,潇洒倜傥,单是那一身狐裘就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贵重物品。她稍稍放下些警惕,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实不相瞒,我与好友经过前方山林,遇到占山土匪,那群人穷凶极恶,我们周旋了好久才得以脱身,但是我那朋友为土匪所伤,我手上这些血就是他的,好不容易见到个村落,我们便想来问问,这可有郎中能看伤的吗?”

“是这样啊。”农妇了然的点点头:“那片杏子林就是常有土匪出没,天气暖和时还会到村子里来打家劫舍,你们运气真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农妇说着推开门,给沐枫指了条路:“我跟你讲,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头,最后那一家就是个郎中。不过他平时也就看看咳嗽发热,不知道你们那打打杀杀的伤他能不能看,你们去问问吧。”

“如此甚好,多谢大婶了。”

沐枫有礼的拱了拱手,临了还不忘替人把门关好。

他走回江其琛身边,纵身上马,颇有几分无奈的说:“这里的农妇好彪悍,我不过敲个门,她就拿了铁锹作势要打我。”

江其琛眉尖一挑:“你的花言巧语没派上用场么?”

“我哪有什么花言巧语?”沐枫忍不住勾起嘴角:“我这叫能言善道,你懂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在反攻的边缘疯狂试探——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问刘十九》·白居易

第91章 第九十章 埋伏(5)

充斥着药香的房间里,江其琛坐在床边半侧肩头露在外面,年过半百的灰胡子郎中正拿着个千里眼仔细审视他的伤口。

沐枫在一旁睁着大眼盯了他半晌,忍不住问道:“我说大夫,你都瞧了好半天了,你到底会不会治啊?”

灰胡子郎中眼睛一眯,收回了千里眼,轻飘飘的说:“红疹好治,过敏引起。这箭疮倒是有些棘手,不过也难不住我。”

说着,他走到一面药柜前,打开了几个抽屉,拿过药纸取了几味药包好,回来塞给沐枫:“这是治红疹的,你去后面煎了。”

沐枫抱着药,看看他又看看江其琛,倏地皱起眉头:“那箭疮呢?”

灰胡子郎中从桌上拿出一卷银针,手指在上面来回转悠了几圈,最后挑了根最粗的,二话不说就要往江其琛身上扎,却被沐枫一把拦住。

“哎哎哎……”沐枫狐疑的看着他:“你说都不说一声就下针啊,扎坏了怎么办?你靠谱不靠谱啊!”

灰胡子郎中显然没什么好耐心,他把胡子一捋,银针举到沐枫眼前:“我不靠谱,你来?”

“……”沐枫认怂道:“行行行,死马当活马医吧……”

“哼!”灰胡子郎中狠狠的瞪了沐枫一眼,银针落下,稳稳的扎在江其琛的左肩的伤口旁。

江其琛眉心紧锁,忍着痛把脸撇到一边。

“他这是为神川贺兰府独有的冷箭所伤,受寒气影响,伤口难以愈合,我先用银针把他体内的寒气排出来,然后才能缝合上药,明白了吗?”

灰胡子郎中熟练的在伤口一圈c-h-a上了银针,边c-h-a边解释着,见沐枫小j-i啄米似的点着头,拍了拍他手中的药包:“明白了还不去煎药?”

等沐枫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回来的时候,灰胡子郎中刚好替江其琛包扎好伤口。

江其琛面色惨白的坐在那里,额角浮着一层细密密的冷汗,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弱又无力。

灰胡子郎中得意的说:“不是我吹,你小子今天是运气好,遇到我华佗在世,这伤可不是一般大夫能治得了的。”

江其琛略显艰难的把褪到小臂的衣服拉回来,正色道:“多谢您了。”

沐枫把药搁在床边吹凉,矮下身蹲在与江其琛平齐的位置,按住他的手,替他把衣服拉好,又好生系好腰带,最后还不忘把他微卷的领口理理整齐。

灰胡子郎中眯缝着眼睛瞥着二人,看了半天脸色忽然像吃了屎一样难看,揶揄道:“从前只在书上看到过断袖,不成想今日见到真的了。”

沐枫正在动作的手一顿,他直起身,冷冷地看了郎中一眼:“你乱说什么?”

“切。”灰胡子郎中也不理他,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丢给沐枫:“一天两次,保证三天后连个疤都看不见。”

沐枫把瓷瓶拿在手里细细打量,小声嘀咕道:“有没有这么神。”

“不信就还我,我还舍不得给你呢!”

沐枫闻言赶忙把手一缩,护宝似的把瓷瓶揣进怀里,振振有词道:“为医者理应救死扶伤,这是道义。”

“嘿,小兔崽子,你还有理了?”

沐枫瘪瘪嘴,转身把手探进江其琛的前襟里。

江其琛纹丝不动的坐在那,淡定的看着沐枫在自己身上左掏掏,右掏掏,然后摸出了一个绣着青竹的荷包。

沐枫把荷包往上一掷,精准的落在灰胡子郎中手里:“喏,诊金。”

郎中轻笑一声,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荷包的重量,然后毫不客气的塞进了袖口。他的目光在江其琛和沐枫脸上来来回回游走了半天,才开口说:“所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得罪神川贺兰府?”

沐枫一屁股坐在江其琛身边,把药碗端在手里,拿起瓷勺在药汁里搅动起来,不答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呢?不仅认识贺兰府的冷箭,还能治冷箭之伤,若说是这穷乡僻壤之地的小郎中未免也太牵强了。”

“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灰胡子郎中捋了一把胡子,笑道:“也罢也罢,我不问你们了,左右都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待他伤好你们再走吧。”

语毕,灰胡子郎中便转头进了后院。

沐枫把药碗捧在手里,微烫的温度刚好暖着他冰凉的手心。他舀了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这才凑到江其琛嘴边。他举着勺子刚一侧头,却发现江其琛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他勾了勾嘴角把药送进江其琛嘴里,浅声道:“其琛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江其琛眉心微皱,艰难的吞下了苦涩的药汁,看向沐枫的眼神却很温和:“看你能言善道。”

沐枫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旋即笑开了:“其琛兄,你取笑我。”

“嘶——”江其琛又喝了一口,这回苦的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没有,这是我心里话。”

沐枫被他这样子逗乐了,不禁笑出声:“有这么苦吗?”

说着,他端起碗轻抿一口,江其琛拦都来不及,仿佛自己喝了一样,跟着沐枫做了一个很苦很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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