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等的日子+番外 作者:吠物【完结】(13)

2019-04-01  作者|标签:吠物 都市生活

  你不懂为什麽不主动去争取自己的快乐、不懂为什麽缩瑟在角落看著爱的人、事、物经过却不伸手攫取、不懂为什麽有些心绪必须幽暗的进行…

  无所畏惧的你们,无法理解在爱情里头陷得好深却好难承认的我们。

  就连扯动面颊表达一点快乐、一点悲伤、一点愤怒都有难度,要把内心坦白在谁眼前,这又谈何容易?

  你觉得把大好青春浪费在空等到底意义何在?有人说恋爱里头就暧昧的时期最动人,我只觉得酸苦而甜的暗恋对我而言更美好,因为爱人的感受更胜於被爱、因为看著你的快乐比我自己的幸福重要许多、因为没把握为你带来欢笑,所以我选择静静守护那些已经存在的、因为蛰伏著却也同时的全然掌握、因为…?

  正因为你是米奕甯,所以一切都不再探讨值不值得。

  「小米,打烊後可以…可以留一下吗?我有事情要…要…」李辰说著,感觉著心跳在那刻好像没电的节拍器,变慢、变得好微弱,呼吸紧紧地掐著喉头,後半句话还没挤出声带便已消逝无踪。

  「好呀!」

  米奕甯却没有半点迟疑、半点犹豫。?    ?  

  事情对她而言总是这麽简单,有些时刻,李辰还真羡慕女孩对事物可以轻描淡写的能力。

  某方面的李辰是庆幸的,如果每件事对小米而言都简单,告白失败後,她们仍然有很大的机会,还可以做朋友。

  想著又多了点勇气。

  她不确定还能不能奢望更多,米奕甯总是李辰生命中那最大的变因。

  李辰发现自己,这一次居然好期待打烊。

  「小米…」

  其实,要结束一段暗恋,是一件相当惆怅的事。

  毕竟,无论如何都将回不去原先。

  「小米…我…」

  这要如何化为文字?

  小米…

  如果你爱过一个人,或许你会同意我,在那一刻开始心脏不再为自己跳动、从那一刻开始再不是、也回不去原先的自己,当你开始为一个人而活,这感受是…是这麽鲜明而理所当然的无法抗拒。

  「辰,怎麽了呀?」

  李辰望米弈甯认真询问自己的脸庞,好像某个她梦中的情景一样。

  「我?」

  夜让Bitter& Sweet看起来很浅很淡,在阳光下显得很沉著的色调在夜空下竟看起来这麽轻快。

  那些越难的事物,就越有实践的价值。

  只要把对她的感觉,说出来就好。

  「小米,我…我跟你说…」李辰感觉空气在肺部好像结成铁块,喉头化作一片泥沼,所有的文字耐不住跋涉的,都陷溺其中,「我…」

  一旦说出口了,她就不必再受这等待折磨。

  「我…」

  指节扣在玻璃窗上的声音使两人同时转头去望外头,「准备中」的牌子挡住那人的脸部,可是身形却能够明白的判断,那是个男性。

  他手上拿著一束花。

  「怎麽会来…?」米弈甯喃喃自语地说,语调却掩不住惊喜。

  男朋友来接。

  带著花,这是个道歉。

  他们吵了架,又和好了。

  男朋友来接。

  小米,非常开心,很期待。

  男朋友来接…

  李辰安静的评估著现状,看米弈甯视线不断飘向门外,知道自己此刻说任何话都将不合时宜。

  强自忍下心头满溢的激动,她说服自己,反正已经等这麽久,再多等一下下其实不会影响。

  「你快去吧。」

  李辰低低地说,抬眼看门外的男子,这一刻好羡慕他、又好气,气他不懂得珍惜。

  米弈甯感激地点头,抓起随身包快步向著外头走。

  「辰,拜拜!」

  李辰转过身,只让眼里充斥Bitter& Sweet的一切。

  即使已经过了许久许久,她还是不愿意让视线经过方才小米与男朋友驻足的位置。

作家的话:

偷个閒来发发文

...虽然是我的幸运、李辰的不幸

  ☆、?END

  

  所有的赛风壶都锁进柜子里头,那些易碎品,坏了上杯或是碎了下杯,整架就作废了。有些手冲壶昂贵点的一支接近六千元,至少不是易损坏的东西,应该不至於有人有心去偷。真要讲,昂贵的还有咖啡豆,不过家中要是没有磨豆机,实际上也很难料理这些整颗的豆子。

  应该可以…安心的留在店里才对。

  米弈甯提了一大叠披萨,少说有六、七个,走进Bitter& Sweet的时候,李辰算是相当放心的——是些不会弄得过於脏乱的东西。

  「辰,真的很谢谢你。」米弈甯在李辰跟客人宣布提早打烊、清空整间店後,感激地说,「真的人超好啦!」

  李辰淡淡的点头,心里在苦笑。

  高中同学会…?

  为什麽米弈甯会觉得自己愿意出借店面的行动只是出於好心?

  她深吸了口气,把那些只要在女孩眼前就会蠢动的字句吞回肚里。

  「交给你了。」片刻安静的沉默,李辰转过身向著外头走,然後想到什麽事似的,转头又对米弈甯,「玩得愉快。」

  她没有听答覆,像是逃跑那般开门就离开了Bitter& Sweet。

  「嘿,李辰。」

  那个身材中等、穿著相当优雅的中年男性,把一大袋颜色灰暗而青绿的咖啡原豆拖进门口,抬头对李辰打招呼。

  「老师好。」

  「认识多久了,跟我还这麽拘谨。」

  李辰点头,但下意识的还是答「不好意思。」使得老师咯咯笑了起来。

  这个地方她相当熟悉,成堆的木桶放了各产区未烘培的咖啡原豆,烘培过的咖啡豆在架上是成罐的玻璃容器装容,一眼望上去,会被那豆子圆滑漂亮的形状给吸引。不同焙度的咖啡豆,在光线下呈现不同的色调。浅者,像狗儿身上淡淡的温和毛色;深者,色调接近凡戴克棕那彷佛微火烧过的色调。

  更深烘培的,会发著微微油光,视觉就能判别那不是好惹的东西。

  李辰放了二十克的豆子进磨豆机,感觉老师站在自己身後,等著机器的吵闹声结束。

  「上礼拜寄过去的,新混的曼巴,还可以吧?」

  「很不错,莓果香气总是很受欢迎。」李辰点头回答,拍了拍容器,嗅了下刚磨粉的咖啡豆,皱起了眉头,「豆子不新鲜。」

  「一阵子了。」

  李辰抬头看记录烘培时间与品种的白板,看到手上的豆子的烘培日是两周前。

  耶加雪菲,当它开始不新鲜的时候,那种带茉莉与百合的花香不会很快地变得沉重而充斥焦涩味,那花香依旧存在,只是从纯白娇小的花朵,转变成某种很豔丽的花种。李辰说不上来,那种气味在她的记忆库里头找不到,可是就是感觉,这有点激进而浓豔的味道,肯定是某种拥有丰富色彩及大片花瓣的花。

  不是让人恶心的味道,只是不是这麽温和、这麽讨人喜欢。

  「坏了,就不要喝了。」老师耸肩说著,「会有黄麴毒素。」

  李辰点头,觉得老师未免也太不小心,让豆子这样閒置到不新鲜的程度。

  「呵,你那个妹子,追到手没有?」

  低头翻找新鲜豆子的李辰猛地一震,一头撞上桌沿,扶著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妈呀!年纪四十出头的男人,居然这麽八卦。

  「李辰,这种事情,人尽皆知啊!」老师嗓音温和的说著,一扫原先的戏谑,「那妹子叫什麽来者的?哎!算了,也不大重要…」

  「…总之,你什麽时候要行动呀?」

  李辰讷讷地乾笑,咕哝著说:「快了。」

  「告白成功了,送你半磅的『肯亚AB』,怎麽样?」

  「呵…」

  「真贪心。」老师自顾自说著,「那不然,再加上半磅『艺伎』,该满意吧?」

  还真真是下了猛药,李辰苦笑起来,摇了摇头。

  这无关乎咖啡,就老师对她的认识与理解,实际上丢下前者就是极致的诱惑了,後面的选项,似乎是有点牛刀杀鸡。

  「居然这麽超脱?」老师有些讶异地问,伸手拨了拨长而整齐的发,推了推眼镜,正色看李辰,「怎麽了?」

  这副笑脸,就算尴尬、即使伤悲,看起来应该都是淡淡的那一副模样吧。李辰扬了扬嘴角,知道自己为什麽勉强笑起来的模样会明显,那就好像用彩色笔画上的图案那般,鲜豔的太虚假了。

  「不用担心。」李辰安稳的嗓音说著,想是跟她的表情一样,嚐不出心碎。

  「什麽?」

  此刻挂著这副笑容,李辰很想知道是不是哪一天的自己,可以光亮地笑得自然?

  「不用替我担心…」

  「…因为告白了,不会成功。」

  她以为藉著探视的名义可以增加一次接触的机会。

  不过在十点半的时候踏进Bitter& Sweet,李辰并不确定眼前这是她认知中的那家咖啡厅。

  米弈甯没有说过会移动桌椅,其实桌椅也不算是什麽大不了的,不过在李辰轻微洁癖的概念里头,那些被三三两两推到角落,上下叠在一起为了制造大空间的家俱已经可以令她抓狂。

  此刻,桌椅这就太轻描淡写…

  米弈甯也没说过会动她的器具,不过李辰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小心地把昂贵、易碎的物件锁到玻璃柜子里头,只是从那玻璃柜碎裂的状况,还有那支——没错,非常坚固,而且毫发无伤的——手冲壶躺在地上的距离、角度看来,曾经有人很失控的把它拿起来砸向柜子。

  李辰真佩服自己,她在这个状况下还很冷静地掏出钥匙把那实际上有没有上锁都无所谓了的柜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几架所幸没有被砸碎的赛风壶放在柜台上检查。

  柜台上有脚印,显示曾经有人直接这样踩进工作区,在里头不知道怎麽样的胡乱放肆过。也难怪,李辰蹲下身捏起一把碎屑,看得见完整的咖啡豆,但大多数都已经被太多人踩踏过,变成碎碎的咖啡粉末。

  早上才喝过的咖啡,这个乾香气她还清楚记得。「瓜地马拉」的咖啡液在喉头会有股紫苏那般凉凉的馀韵,很适合在一些低靡的早晨饮用,只是此刻放眼望去,这满地碎与不碎的痕迹,显然豆子是所剩无几了。

  饮料纸杯,很随意地挂在义式机的拉杆上头…

  有人尝试拿磨豆机来研磨可乐的瓶盖,还好那口径并不容许它通过,否则…

  不知道是谁用赛风壶的搅拌棒来搅拌咖啡以外的东西,总之上头的液体已经乾涸了,可能是玉米浓汤那类的…

  有人拿滤杯来装薯条,不知道意义在哪里,可是就是这麽做了…

  李辰愣愣望著这一切,很想走出店门确定招牌上的字眼是不是自己当初挑选的那个。

  她在心里笑自己,明明这片狼藉不比世界大战差了,她的心思居然还在想著地上那不知名的液体混著咖啡粉末这样渗进木头地板,会不会留下擦不掉的痕迹?

  然後,就在拿著抹布低著身子擦拭地板那脏污,发现那污渍果然不留情面地停留的时刻,也找到了罪魁祸首。

  酒精。

  不是啤酒那种,淡淡的、带苦的酒味。

  是那种很浓厚的,有些甜味、杂合著危险的香气的酒精气味。

  就李辰所知,店里用来做布朗尼的兰姆酒就是这个味道,在厨房柜子里头,有两到三瓶。

  味道不会太好,但拿来喝的人,显然还是有。

  在她双手捧著那圆形的赛风上杯对著昏暗光线检视的时候,听见步伐踏在碎裂的豆子上的声响。

  米弈甯鬼鬼祟祟地跩著好几个垃圾袋走进来,在台前看见李辰的时刻心虚的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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