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女人 作者:美国的王蜂【完结】(11)

2019-04-01  作者|标签:美国的王蜂

  程瀚文这时候心想:“小丫头,我大哥的姐姐,命丧在你手里,我大哥被你一个花盆砸倒在地,你还叫没爪子没牙齿?”他抓住王者香的双肩晃了晃,“女人就是小心眼,我哪里说你了?我是说男人。女人不用爪子牙齿厚脸皮那些。男女能一样吗?”

  王者香偏过脸:“那你说,女人靠什么活下去?”

  程瀚文把把王者香的脸扳回来:“女人啊,只要有个能干的男人爱她,她一接受,就什么都有了。”

  王者香却说:“每个女人想要的东西可不见得一样,你不知道别人想要什么,就能对对方说,她什么都有了?”

  程瀚文说:“我可不认为每个女人要的不一样,女人需要的无非就这几样——男人宠她捧她,保护她,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再有点吃穿玩乐的余钱,让她能在外人面前抖得起来,就全齐了。”

  王者香陷进沙发里不作声了。她曾期待程瀚文问她“你作为女人需要的是什么东西”,然后好好的听她说完;但她也猜到,程瀚文不会问,也不会真的听。她的好朋友,有肌肤之亲的好朋友尚且是这样,何况是别的男人。

  程瀚文开始亲王者香的脸:“搬过来住,做我女朋友吧?”

  王者香干脆地拒绝了:“不行。”

  程瀚文收起了笑容郁闷地问:“为什么?”

  王者香一脸决绝地说:“就是不行!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要非这样,那以后朋友也做不成,床也上不成了。”

  程瀚文更加郁闷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王者香是个特殊的女人,从大哥陈强的叙述,他觉得王者香是个杀伐决断,出手不含糊的冷艳女人。从王者香在网上的发言看,她又是个不容易感动,不容易到手的女人。正因为她特殊,所以他才对她产生了兴趣。他喜欢这种挑战,这种游戏。他相信,每个女人表面上不同,心灵最深处都是一样的,都是渴望融入一个男人,成为他的一部分,渴望为他卸掉原来那个自己,也就是卸掉自己的外衣。他喜欢把女人或坚硬或冷冰冰的外衣亲手剥掉,像剥笋子一样,把她最柔软的核心部分剥出来玩。当他看到,王者香有着小女孩的天真和孤独女人脆弱的一面时,他对玩赢这场游戏信心十足。但现在,他郁闷了。他宠了王者香这些日子,也没成为她心里那个真命天子,连男朋友都不是,只是好朋友;可王者香还不是那种趾高气扬的女人,没有恃宠生娇看不起他,而是一直对他保持尊重。问题出在哪呢?

  曾经有个哥们对程瀚文说过,女人性和爱不能分离,对待女人,只要让她在床上满意了,其他什么都好说了。程瀚文曾经是深以为然的。但是王者香,跟他上床每次都是很满意的啊,怎么还没被征服呢?

  这个周末,程瀚文没去找王者香,而是找了几个有老婆或者女朋友的哥们喝酒,跟他们描述王者香这么个女人,要跟他们取经。

  哥们甲皱了皱眉眉头说:“按说你对她够好了,你答应过出生活费养活她,而且你连英雄救美,讲沧桑身世,这两个杀手锏都用过了。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吧?”

  程瀚文却说:“不像啊,我跟她在一块,从没见她和别的男人通电话,她家也没有别的男人出入,我们俩谈话,她也不怎么谈儿女情长的事。”

  哥们乙不以为然地说:“那就是以前被男人伤了,得厌男症了,以后跟男的就只有利用,没有真心了。”

  程瀚文摇了摇头:“我也一直问她是不是被男人伤了,她也不说,我问她这个问题她也没表现出很大怨气。而且,我没觉得她因为我是男的,就恨我利用我了。要单说朋友这层关系,她对我还是不错的,挺‘君子之交’的。”

  哥们丙提了个建议:“不管怎么说,她不把整个心思放在你这,就是因为她心里还有别的事。你要是让她知道,别的任何事,都没意思,也没戏,她就只有一门心思在你这——你让她开心她才能开心,你不高兴她就高兴不了。我老婆现在当全职太太,就是这种境界。”

  程瀚文想了想就点了点头说:“要说她生活里还有别的事,那就是一门心思的想工作。对了,她在上一份工作里,表现得挺厉害的!”

  哥们丙若有所思地说:“事业型的?那只有她认识到,工作方面永远不会有什么前途,才会一扑心的跟着男人。”

  程瀚文默默无语,接着就跟着三个哥们谈起了其他话题。推杯换盏了一会儿,他们便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工作

  王者香考过试之后,一直还在继续找工作,投简历。她试图告诉自己,考完就过去了,不要指望有消息。连和程瀚文聊天,她也不提红岩医院的事。考试过去的两个星期,王者香再也无法无视自己的焦虑情绪了,再也抑制不住的去想“我辛苦复习的两周可能完全是无用功”。

  就在这时,王者香接到了红岩医院的电话,通知她下周一去上班。王者香接完电话,就把自己整个丢到床上,大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方面,她很累,好想休息;另一方面,她心里激动得发抖,休息不了。想当初,刚定下来到慈州医院工作的时候,她是多么幸福;现在她急于找到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红岩医院的消息无疑于久旱逢甘霖,但她心里只有轻松和庆幸,却谈不上幸福。王者香想:“幸福的感觉啊,你还会再光降到我吗?”

  躺了一会儿,王者香打电话给吴娟。终于可以把好消息告诉她,免得她一直担心。下午五点半,吴娟的车停在了楼下,接王者香一起出去吃饭。

  在餐厅里,吴娟今天特别开心,也特别爱说。吴娟扬眉吐气地说:“你知道吗?我们终于把老徐开了,出了一口恶气!”

  王者香也开心不已:“哦?什么理由开的?”

  吴娟扑哧一笑:“他居然开始用明说的方式造你和我爸的谣了,还说我因为你跟我爸有关系所以不理你了,另外再加上说你现在成了无业游民,跟一个小流氓混在一起了呢。”

  王者香笑笑:“他说的那个小流氓,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修理工,后来成了我朋友的。我们两

  个在外面,被老徐看见过。”

  吴娟惊讶地问:“那人是小流氓?”

  王者香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不是啊。老徐出言侮辱我,他就吓唬了老徐几句。”

  吴娟冷哼了一声:“老徐嘴太贱了,谣言说出去还以为我们找不到始作俑者吗?只要我想查,就追根溯源查到他了。直接告诉我爸了,我爸说他不走就起诉他诽谤!我把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挑明了,告诉他们我们从小学就是好朋友,现在也不存在谁不理谁!”

  王者香点了点头:“希望可以用他做个榜样,让别人也都少无事生非吧。”说到这里她就叹了一口气,“只是张玉玲,还是没办法动得了的。”

  吴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啊,话说,我越来越觉得在慈州呆得烦了。对了,我现在新有了一个秘密,现在还想对你保密,不过忍不住透露一点——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在一起做事情!”说着,吴娟闪动着眼睛,握住王者香的手,脸上有一个无法控制住的大大笑容。

  王者香想了想就猜测说:“你是要离开慈州到红岩来?不会吧?什么计划这么开心啊?”

  吴娟说:“当然不是去红岩。说了先保密嘛。现在只是个让我开心的想法,八字还没有一撇。不过我保证,我会努力尽快向你和盘托出。”接着她哎了一声,岔开了话题,“你和那个姓程的修理工,打算什么时候确立关系?”

  王者香撇撇嘴说:“确立什么关系啊,我没想跟他往男女朋友方面发展的。那你的秘密我先不问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吧。”

  跟吴娟吃了饭,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王者香给程瀚文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被录用的消息。本没指望程瀚文会马上回复,没想到,程瀚文随即就打来电话,很感兴趣的样子对红岩医院这份工作问这问那了半天。

  周一,王者香去药理研究室报道。那是一间跟医院的会议室连通的屋子,位于医院建筑的一个角落,没有窗子,全部照明靠电灯。药理研究室分里外屋,外屋是办公室,有四张办工桌,两个文件柜;里屋是实验室,比外屋小得多,有两张旧式的黑漆实验台,实验台上方墙上钉着玻璃柜,里面有点瓶瓶罐罐。门后墙上挂着两件白大褂。

  药理研究室除了王者香,还有三个前辈。李主任43岁,粉白的大脸盘,有点小肚子。是他很热情地引王者香进来的:“小王啊,你这个高才生在我们办公室,肯定可以大有所为啊。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我,不用客气啊。”

  王者香礼貌地笑笑,点头:“谢谢李主任。您怎么会认为我是高才生阿?”

  李主任咪起眼睛拍拍王者香的肩头:“你上一份工作中表现出色,上了媒体报导,在网上可以看到的哦。这个职位,虽说不是编制内,竞争还是挺激烈的。你考试成绩是优,但是还有三个人也是优,而且那三个人随便哪个都比你药理方面工作经验多。但是我看到上新闻的,只有你一个阿。一看就是个高才生,不是高分低能。”

  王者香这才想起在慈州工作时被新闻报导,被记者拍了大脸照片,报导的题目还“美女硕士”啥的,想到这里她就有点不好意思。

  药理研究室还有一个男人,老赵,50多岁,干瘦体型戴眼镜,花白头发。老赵多年前是只做实验和整理数据的,现在是负责把研究室做出来的样品拿给病人做临床。听李主任说,老赵正在办提前退休。听到王者香来了,老赵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数字满满的Excel文件上移开,转向王者香:“哦,小王。欢迎。你进来要做什么项目知道吧?是系列伤口敷料,为不同类别的严重伤口研制的。这些资料你看了就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了。这个项目开始有3个月了,一直是小胡在做实验。你们两个互相帮助吧。”

  “小胡”是个三十五六的女人,她的办公桌离里屋实验室最近,桌上除了电脑纸笔茶杯,还躺着一本封皮花花绿绿的《儿童智力开发秘诀》。王者香跟她打了个招呼说:“胡姐你好。”

  胡姐一边跟王者香握手一边说:“王者香啊?你好你好,这名字起得多文气!我早就跟主任说,什么时候给我招个帮手进来阿?这下可算来了。”

  第一天上班,李主任没让王者香做具体工作,就说让她看看资料,熟悉一下项目。但王者香这么久没做过实验了,想尽快重新熟悉实验室,于是主动帮胡姐到实验室打了些下手。胡姐不做实验的时候,王者香就回到办公桌看资料。越看,王者香越觉得这个伤口敷料项目有意思了。严重的伤口包括烧伤,手术缝合伤,感染扩大伤,恶性褥疮伤等;这些伤口的愈合也有不同的目标——终止感染,减轻疤痕,在体重压力下仍快速愈合等;伤口的形状和深度不同,敷料的质地要求也不同……

  王者香虽然不爱好自己的药学专业,但她专业知识扎实;而且,王者香在慈州医院做协调员时,已经发现了自己最大的兴趣爱好——那就是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在走过之处留下可以造福于人的东西。一眼看去,这个项目里可以有作为的空间好大,王者香脑子里一下子蹦出来好几个想法。如果自己的想法可以变成产品,每天都有病人用它来疗伤,这是对一个人多么大的接受和肯定啊。“感谢老天,我又有幸福和希望的感觉了。”王者香想。翻着资料,圈点着,王者香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眼睛堆起卧蚕,笑了。偶一抬头,她看到李主任也在笑咪咪的看着自己。

  资料看完了,王者香意犹未尽,又开始在网上期刊库里查资料,写笔记。转眼到了下班时间,时钟刚刚指向5点整,胡姐就已经收拾好了桌子关了电脑,穿好了外套往外走了。当王者香感到有些头痛,觉得应该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在夜幕中走出红岩医院的大门,王者香微笑着深吸了几口冷冽的空气。

  人活下去,归根结底靠的是一个希望。今天的天气和王者香最后一次走出慈州的大门时一样干冷,一样的星光隐约,黛色参天。但是今天,王者香的心情是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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