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忌的爱情 作者:纳兰雪【完结】(7)

2019-04-01  作者|标签:纳兰雪

  许贝茹回到房间把手机充上电,打开,给林经理发了条短信:谢谢。然后她关机,今天她不想和谁说话,也不想接谁电话。

  训练结束了,痛苦的日子还要继续,并没有什么改变。

  一回到公司林清萱就是日理万机的副总经理,许贝茹还是朝九晚十的打工仔。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林清萱一直想问女下属:“你的火山没有爆发吧?”但是,干卿何事?

  每次到酒吧的时候,许贝茹就会想起那个蛇妖一样妩媚的女子,她又在何处买醉寻欢?

  

  日子总不让林清萱平静,她的手机,又响起了唯一的音乐,她为夏初雪设置的铃声。

  “hello!”那边人说。

  林清萱被吓了一跳,她问:“你是谁?你是谁?”

  那个女人并不理会她的问话,她抄着半生不熟的中文问:“你是猫?”

  林清萱一愣,没反应过来。

  那个半生不熟又问:“你是猫?cat?”

  林清萱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哑着嗓子问:“是不是夏初雪出事了?”

  那边竟然哭起来了,一点也没顾及到接电话人的情绪:“死,她死了……”

  “死了?”林清萱眼前一黑,耳朵“轰”的一声开始鸣叫,“谁死了?”她茫然的问。

  “初雪,Pearl夏。”“Pearl”是初雪的英文名字。

  “病,血癌。配型成功,但是她排斥……手术后一个星期,去了那里,在上帝身边。”那个外国女孩哽咽地说。

  她悲痛欲绝,同样刚从鬼门关走回来。

  “Pearl,我的珍珠……”那个女孩子说。

  林清萱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她前不久打过电话,说自己要结婚。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要开玩笑,夏初雪结婚去了。”

  “不,是的。真的。”那个人仍旧在哭。

  林清萱突然挂上电话,闭目仰神,过了好一会,她开始打电话给夏初雪的表弟。

  那个男孩子毫不在意地回答:“是的,她死了,病死了。还弄回来干什么,我妈瘫痪在床,家里还不够乱的?”

  这个没有任何责任感,被惯坏了的男孩,甚至没有想到:失去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他和瘫痪的母亲该如何生活。

  失去最后的一线希望,林清萱的眼泪夺目而出。她挂上电话,闭上眼睛,眼前却全是夏初雪的样子。她的笑,她的眼泪,她生气的样子,她开心的样子……

  林清萱立刻着手办理签证,她打算亲自接夏初雪回家。

  一连几天,公司里再也没有林经理叱咤风云的样子,她不再指点江山,见到人连一点笑容也没有。

  林清萱运气不好,她没有获得签证。

  夏初雪的外国朋友说:“猫,你不要着急,我陪她在这里。以后有机会,我带她回家……”

  林清萱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最好的朋友,她的影子,永远不能回来了,永远……

  

  这些天,林清萱只能靠安眠药入眠,大多时候,连安眠药都没有作用。

  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中,听见楼梯口的脚步声,要问:“兔兔,是你吗?” 听见风过窗棂的声音,也要问:“兔兔,是你吗?”

  兔兔,一笑起来犹如夏日微风的兔兔。

  那个在八百米跑道上,在她耳边轻轻说:“我找到你了,你可别跑丢了……”的兔兔;

  那个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满足地叹息,小声说:“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的兔兔;

  那个习惯失眠,要抱着她入睡,喜欢听摇篮曲,婴儿一样的兔兔;

  那个在飞机场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的兔兔;

  ……

  林清萱没有朋友,她甚至找不到人倾诉。难道找张总,找欧阳?对他们说,最好的朋友,自己的影子的故事?

  这是林清萱自己的秘密,她甜蜜的,痛苦的秘密。就算烂,也要烂在自己的心里。

  

  林经理整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她不出来大家也乐得轻松。

  许贝茹明显发现了经理的憔悴,她的眼里的悲哀,已经无法掩饰。

  这一天,许贝茹向林经理汇报汉源地产事宜,其实这样的汇报可有可无。

  “进来。”敲门声停止好一会后,里面才有人回答。

  林清萱一直往着窗外,并不回头。

  许贝茹简单的汇报了最近的工作,然后说:“欧阳经理问,怎么你们副总不过来关心关心。”

  林清萱苦笑了一下,回答:“等有空了,我会关心他。”

  一时间,许贝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临出门前,她终于鼓足勇气说:“假如你很难过,说出来听听,尽管我不能帮忙,但是起码你心里会好受点。”

  许贝茹带上门走了,林清萱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关切的话了,一时间百感交集。

  许贝茹走了没有多久,张经理来了,一来他就没有好气的发牢骚:“你最近怎么搞的?更年期到了?像个黄脸婆一样,整天蹲在公司里。”

  林清萱厌恶地转过头,不想看见他。

  张经理一点也没有察觉下属兼情人的情绪:“最近是不是嫌弃我没有陪你闹脾气?今天晚上老地方见。”

  林清萱没有回答,张经理带上门走了。

  下班的时候,许贝茹经过林清萱的办公室,里面并没有人,她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谜一样。”

  刚走出大厦门口,红色的宝来就停在她面前。

  “上车!”那人说。

  许贝茹急忙钻进车里,也不问去哪里。

  下车后,许贝茹才发现身处麓山国际高尔夫练习场。

  林清萱把许贝茹晾在一边,自顾自的打起来,又狠又准,球全部落在200米外。

  许贝茹很局促,她还没来过这样高级的地方。

  打了十几杆后,林清萱有点疲倦,她把球杆递给贝茹,一边吩咐一边的小妹:“把教练叫来,她还没有打过球。”

  林清萱找了个位置坐下,双手捧着热茶,似乎很冷。

  教练一直没来,许贝茹有点悻悻,她坐在林清萱的旁边,一声不吭。

  “她死了,我很难过。”林清萱简单的说,就这样,没有前因,没有后果。

  教练来了,许贝茹只好去打球。

  一来手生,二来没有专心,一连几次,她竟然连球都无法击中。

  最后终于打中了,球斜斜地飞了出去,落在50米处,许贝茹气得跳了起来。

  看着这个孩子手忙脚乱的样子,林清萱的嘴角现出了一丝微笑,但随即又被悲哀笼罩。

  等这个孩子学得差不多了,林清萱接着打了起来,仍旧又快又恨,似在发泄。

  一个多钟头后,她们都累了,“吃饭去。”林清萱建议。

  拿着菜单的许贝茹茫然得很,不知道该吃什么。

  “安格斯西冷牛排、诺曼底苹果醉鹅肝、香煎……”林清萱恶狠狠地点着,她忘记自己长期吃素。

  菜来了,颜色协调,味道诱人,营养丰富,但是点菜的人什么也吃不下去。

  最后的结果是,许贝茹吃饱了,林清萱吃了个小甜点而已。

  

  吃完饭后,沿着天府大道回城。

  车子里正放着林忆莲的老歌《野风》

  “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苦痛,仿佛要把一切全掏空。

  往事虽已尘封,然而那旧日烟花,恍如今夜霓虹。

  也许在某个时空,某一个陨落的梦,几世暗暗记在了心中,

  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潮翻涌,隔世,与你相逢。

  ……”

  林清萱并不知道,自己在流泪,一滴一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她终于忍不住,将车子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她,让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林清萱长长的头发散落,犹如主人的心情一样,纷乱的,没有方向的。

  许贝茹很想抱抱这双瘦弱的肩膀,但是她不敢,她敢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嬉皮笑脸,但是她的心底总是害怕这个女人。一个不怒自威的女人。

  

  这时候,许贝茹的电话响了,她没有接,而是关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很久,林清萱恢复了平静,像没事人一样,开车走了。她并没有送许贝茹回家,而是将她带到锦江边一个很有特色的小酒吧里。

  四合院,很清净,门口一对红灯笼。

  林清萱叫了一打百威,这种雄壮劲儿,吓坏了小姑娘。

  林清萱开始喝酒,因为心情不好,没喝两瓶,她就有点醉了。

  许贝茹乘她不注意,拼命把酒往桌子下藏。她还叫了一壶茶,诱骗经理喝茶。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就算喝得半醉,林经理的自控能力仍旧很好,什么都不说。

  最后,她喝累了,把头埋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许贝茹害怕她一头撞在瓶子上,于是搂住她,轻轻的摇摇。

  头发细细的滑过许贝茹的手,她的心里有点痒痒,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就这样,许贝茹一直抱着林清萱,一动也不敢动。

  林清萱那么瘦,就像一只猫;头发那么光滑,就像缎子。许贝茹在这个时候,小女孩本性不改,一直在东想西想。

  林清萱很久没有塌实地睡觉了,在这个酒吧,这个女孩的腿上,她竟然睡着了。

  人,一桌一桌地走光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在柜台那里打瞌睡,但始终没有过来催促。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林清萱终于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躺在谁的怀里,“兔兔,是你回来了吗?”

  “嗯”许贝茹含糊地回答,“你睡吧。”

  林清萱终于清醒了,明白自己身处何处。

  结帐的时候,许贝茹抢着付钱,林清萱笑着说:“你的工资,够付多少次?记在我帐上好了,小李。”

  老板娘笑着答应了,并不接许贝茹的钱。

  走出酒吧,林清萱觉得头痛欲裂:“我不能送你回去了……”她说。

  “没关系,我打的。”许贝茹回答。

  “嗯。你小心点。”林清萱开始跌跌撞撞地找车。

  “你把车停在这里吧,醉成这个样子,怎么能开回去呢,你明天早上来拿吧。”老板娘说。

  看来林清萱是这个酒吧的常客。

  林清萱谢了一声,开始向外走,许贝茹赶紧扶着她。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许贝茹说。

  “不用,不用,我能回去。”林清萱歪歪扭扭地向前走。

  林清萱还没有醉到连家门都找不到的地步,她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下,还知道付一元钱的

  开门费。

  老房子,老单元,一连爬了四层,这些她都记得。

  把林清萱弄到沙发上,许贝茹松了一口气,打算告辞。

  酒醉的人突然像清醒了一样,她说:“别走,别走,别丢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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