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忌的爱情 作者:纳兰雪【完结】(55)

2019-04-01  作者|标签:纳兰雪

  许贝茹居然笑出声了,她回答:“人家只怕还未成年,她愿意,我还怕付法律责任呢。”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萱心里居然一阵轻松,身体上也没那么难受了。

  许贝茹又问:“是不是喝了酒?”

  “喝了点。”

  “你到底在哪里?”

  “南门,紫荆东路。”

  “好,我马上过来。”

  听到这句话,林清萱心里挺轻松的,于是居然抱着方向盘睡着了。

  许贝茹轻轻敲敲车窗,居然没把这位姐姐给敲醒。“乓乓”使劲几下,林清萱终于睁开了眼睛。许贝茹把脸贴在车窗上,正往里使劲望着。

  林清萱借着点醉意,把脸凑在车窗上,隔着玻璃吻她。许贝茹倒没料到,被吓了一跳,看来她醉得不轻。

  林清萱手脚并用,挪到副驾上坐着,然后问:“你能开车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才学了车没多久的许贝茹当然知道如何将车开走,但是心里毕竟还是胆怯的。她装作很在行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摇摇头,虽然心里的确非常紧张。

  总算一路平安,尽管许贝茹一路压线,但居然把车完好无损地开回了家。

  林清萱走了几步,看到许贝茹没跟上来,于是回头疑惑地望着她。许贝茹耸耸肩膀,摊开手掌说:“会不会不方便?”

  林清萱想了想,终于还是舍不得她走,于是回答:“那我们开房去。”

  开?

  许贝茹不知道这位姐姐是真的喝多了,还是的确遇到麻烦了,家都已经在眼前了,还要去开房。

  林清萱说到做到,果然带着许贝茹来到家附近的一家宾馆,开了一间房。

  

  洗完澡后,她们拥抱着躺在床上,心里全是问号。

  黑暗中,林清萱听到那个女孩说:“你知道吗?这几天,我很想你……”她心里一酸,几乎也要回答:“我也是。”但终于没有开口,只是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彼此听得见对方的呼吸,有点醉意的林清萱变得很放纵,诱惑得许贝茹几乎不能自己,差点就把她给吃了……

  等一切平静下来后,许贝茹钻在林清萱怀里,听着她的心跳,眼睛一闭几乎就要睡着了。却听见林清萱说:“有些事还是告诉你吧,不然对你不公平。”

  许贝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支着耳朵静静地听着。

  那天许贝茹的确不应该接那个电话。

  不苟言笑的双亲,有暴力倾向的兄长,林清萱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大学尚未毕业,家中已经为她选好乘龙快女。

  父亲把“未来女婿”的档案拍在桌上,脸上抑制不住得意之情:“名门之后”,有家世;“学历斐然”,“有能力”,“仕途通达”,有前途……”林清萱一次又一次地被逼着和该“名后”约会,他和他脸上层出不穷的青春痘一样令人厌恶。

  大学毕业后,为了不和这“名门”联姻,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林清萱居然以绝食来抗争。没有任何人理会她的抗议,就像古代那些大家闺秀一样,她被蒙着眼睛,几乎就要被送入洞房了。最后,还是同情林清萱的保姆保护放了她一条生路。

  这个已经快七十岁的老人,颤巍巍地问她:“你真的不愿意嫁给他吗?”“我会一辈子痛苦。”在得到这样肯定的答复后,老保姆含泪给她开了门。拿着老保姆塞给她的还带着体温的两千元钱,她终于消失在家人的视线里。

  还有更多的事,林清萱并没有说。因为,善良的人们都会相信这样一句话:虎毒不食子。无论父母怎样对你,只要一句“毕竟他们十月怀胎养育了你”,就可以将一切过错抵消。

  或者是因为想起更多往事的缘故,许贝茹听见林清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的恐惧也感染到了她。许贝茹突然坐起来,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她说:“我发誓,一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任何人你伤害你。”

  林清萱望着她,这个小她这么多岁的女孩子,在这一刻倒像个女侠。

  “现在我也想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挡,我都躲了这么多年了,总要出头。”林清萱回答,“大不了鸡飞蛋打。”

  “不,我们都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许贝茹像念咒一样说着。最后,两个疲惫的人终于相拥着睡着了。

  经过这一场风波,许贝茹似乎更了解林清萱了,她愿意和她在一切,面对未来不知的困难。

  下班的时候,她们刚刚走出办公室,林清萱就看见了门口的罗林。她还是没有放弃。

  罗林说:“还好吗?一起吃晚饭?”

  林清萱说:“改天吧?今天还有事。”

  罗林有意无意地回答:“哦,那就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把你昨天忘记在我家的丝巾给你拿来。”

  林清萱脸色一变,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贝茹倒是很镇定地接过丝巾,笑着回答:“谢谢你,还特意麻烦你跑这么一趟。”然后她又对林清萱说:“我们也不这么着急,一起吃了晚饭再走吧。”

  林清萱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不知道许贝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点餐的时候,一贯不喜欢点菜的许贝茹破天荒地拿起菜单,点的还都是靠前面配着又大又鲜艳插图的菜,到最后还不忘记点了酒水单上第一排的酒。

  吃饭的时候,罗林望着林清萱,恭维地说:“今天晚上,您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还要迷人”。连“您”都用上了,果然是先富裕起来的“儒商”。

  林清萱淡淡一笑,不做回答。

  倒是许贝茹说了补充了一句:“Every day。”她看着林清萱甜蜜地笑了,林也回应了一个笑容,两个人眼里倒是没有别人。

  罗林也没有太吃醋,她的话一贯多,今天也不例外,三个人吃得还算开心。

  吃完饭,乘着林清萱上洗手间的工夫,许贝茹喊了声买单。等小妹拿着菜单上来的时候,许贝茹却装模做样地摸了半天钱包,直到看到罗林把钱付了,这才含笑着说:“真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她刚才恶狠狠地点了好几样最贵的菜,还叫了最贵的酒,这下子罗林可不仅是大出血,而且还是血流成河。

  三个人分别的时候,许贝茹还假惺惺地表示客气:“多谢,多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点那么贵的菜!

  林清萱的长兄林擎天并没有找到家里来,而是直接到了公司。

  林擎天职务似乎不低,他腆着肚子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两个点头哈腰的,估计说话超过五句都有秘书打草稿。他斜着眼睛看着这家公司,斜着眼睛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妹妹。

  林擎天瞟瞟会议室,跟班立刻先进去查看情况了,过了片刻出来冲主子点点头。一行人呼啦啦都涌进了会议室。

  林擎天终于发话了:“这几年你就在这里混?你还真能玩失踪,差点就把你户籍给销了!”林清萱没有接话。

  硬的不行,又来软的,林擎天晓知以理:“老头子也老了,很想看看你,你也该回家了吧?”林清萱仍旧不回答,她背过身,望着窗外。

  林擎天一行人明显影响了林清萱的情绪,他们消失很久后,她还坐在办公室里喟叹。久未归家,林院长仍旧宝刀未老,林公子更是一年上一个台阶。

  

  虽然许贝茹一直在QQ上发些好玩的东西宽慰她,但她的心还是阴沉的,犹如暴雨的前夜。

  “我无论怎样做都不能让我父母满意。”林清萱只不过是不愿意做一个中规中矩的女孩,从小她做事就比较出格,上房揭瓦的是她,闹得鸡犬不宁的还是她。

  很可惜的是,她活泼的天性最终还是被家里收拾得服服帖帖,但是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她仍旧是第一个起来造反的。

  挑剔每一个父母为她选择的乘龙快婿,推辞任何一个和家庭背景有关系的工作安排。最终惹恼了父母兄长,几个人一合伙打算把她给“黑”嫁了。紧要关头,林清萱还是逃脱了,或者是因为运气,或者是因为有人于心不忍。

  过了这么多年风平浪静的日子,这个曾经白得像一张纸的女孩,在跌跌撞撞中长大了。结果,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是洗也洗不掉的血缘亲情。

  她不是不想家,每天春节的时候,当钟声敲响的时候。窗外是震耳的鞭炮声,电视里是喜气洋洋的音乐声,隔壁是笑语连天的吵闹声,只有林清萱一个人,守着一盘早已经凉透了的饺子。

  家,对于林清萱来说,更多的是老保姆的爱抚,老保姆的拥抱。每次挨打后,是她把这个小女孩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她;黑夜的时候,是她留下一个温柔的亲吻,让这个怕黑的小女孩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相比而言,嗜工作如命的父母,则冷酷得和家里那本《辞海》一样,从里面找个“爱”字,都要先数笔画。他们要她知书答礼、琴棋书画,做不到,打到皮开肉绽却无处可逃;最后,他们要她女大当嫁、门当户对,她还是做不到,幸好最终逃脱了。

  林清萱在工作上,是一个令下属闻风散胆的女魔头,她做事干净利落,只看结果,不听任何解释,这是不是和她没有沟通的童年、少年有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只为达到最后的目的,是家庭给她的最后教育。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笑容的,是不是在和许贝茹开始以后?

  或者是因为惯性作用,她的大部分同事并没有发现她的改变,但她的确在改变中。每周一的会议是一定要开的,但是不一定非要骂人;班是可以不加的,只要把手头工作做完。更多的时候,她在客户面前开始充当和事佬的角色——自己的下属其实也很辛苦,大家都需要体谅体谅。

  所以,当有变故出现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自己关闭起来,像一只突然被惊吓了的蚌。当她偷偷观察四周后,发现还有人陪在身边,心里的防线渐渐被融化了。也许未来的路还有风雨,但是有一个人可以牵手,就不至于那么辛苦。

  傍晚回家,两个人闲聊的时候,许贝茹听林清萱笑着说自己像个“被惊吓的蚌”,又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淘气心顿起。她拿过床头的手机,开启录音功能,录下了如此一段话:铛铛铛,姐姐是个螺蛳蚌;丁丁丁,姐姐是个螺蛳精……

  林清萱笑得不得了,抢过手机,弱弱地在后面加了一句:“你才是!”两个人哈哈笑起来,手机都掉在了床下。

  

  当牧歌又打电话来的时候,许贝茹看看林清萱,问:“小丫头的,接不接?”林清萱扑哧一笑:“你的精彩私生活,问我做什么?要不喊她出来一起吃饭吧,毕竟你在她那里睡了几天。” 许贝茹大窘,拿起一张报纸,追打林清萱。

  两个人在客厅里跑了一转,都有点气喘吁吁,林清萱终于缴械投降,举着手双站在阳台:“我错了,我说错了……”许贝茹像个小流氓一样,摸摸她的脸,笑着回答:“你才是我的精彩私生活……”

  她的呼吸热热的接近她,俩个人拥抱在一起,像几年没见到的老情人那样缠绵。当许贝茹吻着林清萱的耳垂时,她几乎已经被融化了。

  手机又响了,一直在响,誓不罢休的样子。

  林清萱猛地从许贝茹怀里挣脱,撅着嘴说:“嗨,你小情人追得够紧,赶紧搞定!”许贝茹怀里抱了个空,只好讪讪地笑笑,按下了接听键。

  刚开始小丫头还多踊跃地要出来吃晚饭,但听说林清萱也要去的时候,就开始打退堂鼓,她回答:“算了,晚上有自习,再说我也不敢看到她……”一个连早课都不上的人,还会上晚自习吗?

  听到牧歌的回答,林清萱摸摸自己的脸,又像问自己又像问许贝茹:“我长得是不是有点吓人?为什么大家都怕我。”许贝茹忍着笑回答:“不,你不是长得‘有点’吓人,是‘实在’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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