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大人真绝色(gl)+番外 作者:东方句芒【完结】(9)

2019-03-31  作者|标签:东方句芒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纪锦真得十分丧气。她也是明理的人,知道韦瑜说的话句句在理。除了她称自己为阉人这一点儿令人可笑。

  不过母妃和二皇兄说的要是三皇兄成为了太子,以后成了皇帝,母子三人就会陷入悲惨的境地,随便是谁都不想就那么什么也不做的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韦公公,我父皇是想立三皇兄为太子吧,要是那样的话,等到父皇驾崩,三皇兄当了皇帝,赵贵妃做了皇太后。你说,这宫里还能有我跟我母妃的好日子过吗?另外我二皇兄他能安安稳稳做他的藩王么?并且我没了父兄的庇护,后半辈子能平平安安活到老么?再说了,长幼有序,按照祖宗规矩,不该是我二皇兄继位做太子么?”纪锦一口气把心里藏了许久的话对着韦瑜说了出来。说到后面,眼里包了泪,气咻咻的,很是哀伤和不甘。

  韦瑜听到“祖宗规矩”这几个字,便想起了昨日通政司递上来的折子,李阁老催促皇帝立二皇子为太子,上面说得最多的就是祖宗规矩这几个字。不过,这种折子自打前太子薨逝后,司礼监递呈皇帝,皇帝一律留中不发,也就能知道皇帝的心思了。

  皇帝属意三皇子,有意立三皇子为太子。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能占上风,还是儒臣们的坚持能占上风,这就要往后看了。韦瑜觉得没有分出胜负之前,还是保持中立的好。不过,小公主的哀伤和不甘到底还是让她心中产生了一丝怜悯之意。遂安慰她道:“三公主,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万岁爷现今还春秋鼎盛,焉知皇后就不会生下嫡皇子?要是生了嫡皇子,按照祖宗“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三皇子一定不能做储君,也许万岁爷这般拖着也是为这个原因呢。所以且等等再看。还有,公主即将及笄,臣可以答应你,让底下负责选驸马的内侍替公主选个相貌好出身好的男子,必叫你满意。你看,如此可好?”

  “呃……这,还早……我还想多陪母妃两年呢。”纪锦有些羞涩道,她这话也说得是实话,一是因为本朝的公主多半都要十七八岁才出嫁,二是她本来对于什么将来的夫婿,完全没有概念。而且内心里,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帮着二皇兄成为太子,也没有确定韦瑜是否是个女子,还有都没有捉弄到厂督大人,她怎么能嫁出去呢?

  ——

  萧贵妃是第一个到慈庆宫的,见到皇太后了就向她请安问好。皇太后叫起,让她坐了,说自己无事,但是等萧贵妃问起小公主,就脸色暗沉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说:“锦儿所住的撷芳殿东配殿走了水,她没能出来,但愿上天庇佑,她无事才好。”

  皇太后这么一说,萧贵妃即刻悲伤得落下泪来,但在皇太后跟前,她也不能大哭出声,便一边拿帕子抹泪一边站起来说她想去撷芳殿看一看。

  “你且等一等,老身也想等天明去撷芳殿。这会儿下如此大的雨,要不了多久火就能灭了,切勿太过担心。”皇太后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劝解萧贵妃道。

  萧贵妃见皇太后如此说,也不好再坚持自己的意思,唯有低头垂泪而已。

  两人说话间,外头不断有内侍进来通传,说从皇后到各宫妃子并皇子和公主们都派人过来问安,皇太后就说自己没有事,不愿见那么多人。让他们都回去。

  这些人走了不多会儿,皇帝冒雨从西苑亲自赶来了,看见皇太后不免激动上前请安。皇太后叫起,萧贵妃站起来擦干净眼泪向皇帝道福,皇帝在皇太后身边坐下后,便让萧贵妃起来说话,然后问:“贵妃为何而哭,母后不是好好的么?”

  萧贵妃望着皇帝哽咽道:“陛下,今日被火的是撷芳殿,锦儿在里头没有出来……”

  “什么?”皇帝闻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随即以手抚额,脚下站立不稳,身体摇晃,差点儿摔倒。一旁站立的萧贵妃忙上前一步扶着他,很是担心地问:“陛下,你没事吧?”

  皇帝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一眼看过去,可见他脸色煞白,气喘嘘嘘,看起来很是不好。

  这也难怪,在皇帝的诸多子女里头,儿子他喜欢赵贵妃生的三皇子,女儿则是萧贵妃生的纪锦。尽管他不喜欢老实木讷,没什么情趣的三公主的娘,但是对于这个自小到大娇憨可爱的团子,他打心眼儿里疼爱和喜欢。所以,一听到纪锦所在的寝宫着火,自然急痛万分,差点儿晕倒。

  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中,皇帝歇了一会儿,回过气来,便大声让人去叫救火的慈庆宫管事太监林国瑞来回话。

  旨意才传下去,去传旨的内侍还没退出慈庆宫,就见到林国瑞喜滋滋地跑来回话说:“三公主得神佛保佑,平安回来了!”

  殿中众人一听,全部往外看去,只见纪锦满面笑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如同小鹿一样欢快地跑了进来。

  “锦儿……锦儿,是你么……”皇太后一见到眼前之人忍不住欢喜得立即站起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擦着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圆子!”皇帝也一下子从座椅上站起,惊喜出声。这一喜把小时候才喊的纪锦的小名儿也给喊了出来。

  “锦……锦儿……你,你还活着?”萧贵妃则是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中蓄泪哽咽道。

  纪锦笑嘻嘻地点头,声音有些沙哑道:“祖母,爹爹,娘亲,是我没有错,我是锦儿,我没有事。”

  她一边说话一边向三人跟前走过去,先就被皇太后拉住左看右看,然后问她可曾被烧着,哪里有没有受伤。继而是她娘过来眼泪汪汪地望着她笑,然后一叠声让宫女快去端水来让纪锦洗洗脸,说她如今看起来就像是长宁宫里养着的那只花猫。只有皇帝重新坐下后捋须望着她笑,等到宫女端了水来,由其母萧贵妃陪着去后殿洗脸梳头换衣裳时,他才把慈庆宫管事太监林国瑞叫到跟前问:“你说你是怎么救出公主的?”

  林国瑞哈着腰答:“回万岁爷的话,并非是奴救下的公主,而是韦公公他救下的三公主。”

  “韦瑜?”皇帝有些吃惊,这宫里姓韦的内侍也有几个,但是能让慈庆宫的管事牌子林国瑞如此尊敬地称呼韦公公,而不是叫名字的必定也只有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的太监韦瑜了。

  “是,万岁爷,正是韦公公救了三公主,不过他好像因此受了点儿伤,说是要回去敷点儿药,换了衣裳才来见万岁爷。”林国瑞把韦瑜吩咐他说给皇帝的话恭敬地重复了一遍。

  皇帝“哦”了一声,又问:“那你知道他是如何救了三公主的么?不是说撷芳殿东配殿被火被烧,一人也不曾出来么?”

  林国瑞道:“万岁爷,奴听救火的一个小火者说是下起雨后,撷芳殿东配殿的火被浇灭了,然后三公主和韦公公从那烧毁的东配殿废墟上走出来……奴思忖着,难不成是韦公公和张天师走得近,因而用了什么避火的符咒,所以才救下了三公主?”

  这林国瑞知道皇帝笃信道教,一心想修得个长生不老,又或者成为地仙,甚至飞升。一年前借着皇太子薨逝便彻底不理朝政,避居西苑去清修去了。而龙虎山的张天师经常进宫里来给皇帝讲经又或者是献药,韦瑜作为皇帝跟前最亲近的人,和张天师也多有往来。所以他这么说,也是知道皇帝喜欢,并且相信这道家的神通。

  果然,他这么一说,皇帝果然感兴趣了,便说:“要真是如此,那定要张天师多制几张符咒,贴在朕的万寿宫上免遭雷火才好。你叫人去韦瑜那里,让他敷了药,换了衣裳快些来,朕要问一问他可真有避火符?”

  林国瑞赶忙答应了,却步退下去吩咐人去接韦瑜,顺带把皇帝说的那些话也让人传给他听。

☆、最坏打算

  “督主,这是上好的石黄膏,小人给您拿来了。”长随郑忠手里捧着一个青花小瓷瓶哈着腰,对掌印值房里间关着门在里头洗脸梳头换衣裳的韦瑜殷勤道。

  “放下,你先退出去,另外给我弄些诃子茶来喝。”韦瑜在里头吩咐道。

  “是,小人这就去。”郑忠依言将专治烧伤的石黄膏放在屋子里头的一张螺钿小几上,转身快步里去,出去后又把外头的门拉来阖上。

  听到外间门阖上的声音后,韦瑜等了等才从里间出来,此时的她已经洗了脸,擦了身子,再自己动手梳好了发髻,又换上了一套干净的中衣。如今的她虽然贵为内相,但却没有像以前大权在握的宫中掌印太监一样,跟前有长随伺候衣食。凡事都是自己动手,对外则是说她好洁,不喜欢人服侍。内中的原因自然是她是女子之身,这身份不能叫任何人发现了去。

  将装了治疗烧伤的石黄膏的小药瓶拿在手里,她转身走进值房的里间,把门闩上后,这才将药瓶上的塞子拔开,撩起衣裳,伸出一只手指把里头的药膏挖些出来涂在腹部有些红肿的地方。

  两个多时辰前,在撷芳殿东配殿里头逃生,往下头的烟道里跳时,因为曳撒前襟被溅上火星而烧起来,腹部少许肌肤到底是被火灼伤了。幸亏小公主纪锦扑火及时,又因为曳撒和中衣下头穿了主腰,胸部以上免于被灼伤,不然的话对她而言真算是一劫。

  女扮男装进宫到现在成为内相,做了十多年不男不女的人,在外人面前她装成太监很成功,所有人都把她当成美貌的内侍。不过,内侍也算是残缺的男人,可是私下里,她从没有认为自己是男人。是女人当然要在乎自己的容貌还有肌肤,不想伤着,也不想因此而难看。她也是很在乎这个。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尽管韦瑜还并没有碰上这么一个人,但是保留住容貌和身体的美,将来能完整的给那个不知道在何处的人,潜意识里她想这么做。

  一想到将来,她又轻叹口气。或者她并没有这个将来。不知不觉已经爬到现在这样一个高位,维持不易,要想下去也是不能。

  石黄膏抹在腹部的那红肿的灼伤时,带来一片凉意,让她一直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些。涂完药,放下撩起的衣衫,将手指擦干净,又将药瓶塞好。

  她开了螺钿紫檀的衣柜找出一件曳撒开始穿起来,穿好衣裳,束好玉带,在玉带上挂上青绦牌穗和牙牌,最后戴上三山帽。低头审视自己的衣裳,很平整没有褶皱,特别是胸前平平的,看上去是男子的胸膛。

  这之前,她趁着还下雨,天色还暗着,和小公主纪锦从那被砸坏的洞里爬出来,略嘱咐了她几句,便赶回了位于关雎左门的掌印值房。一回来,让人备了水,就进到里间把穿在身上的主腰给脱了,一番擦洗之后,她立即将裹胸的布找了出来,那布足有一丈长,能将胸严严实实地裹上好几圈。

  裹好胸后,她长吁口气,转身看到被自己扔到一边的那白色主腰,心里头又升起些忐忑和悔意。她总觉得自己刚才是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自己安慰自己小公主并没有注意到她穿的那女子才穿的主腰。也是这些年太顺风顺水了,一直小心着没有出过任何纰漏。一直到今年夏天,今年的夏天格外热,所以她也就自己做了两件宫里的宫女们爱穿的主腰,穿在里头。在进宫前,她学过些基本的女红,会裁剪缝制些简单的东西,因此这种贴身穿的东西就自己做。

  主腰比裹胸布好的地方是不会束缚得胸房那么紧,也不会那么热,那么难受。但同样有束胸的作用,再加上韦瑜自己做的主腰是比照着自己的身体做的,所以只是略微有些紧而已,她的胸经过多年裹胸布的“虐待”,只有不大的两团儿,稍稍有些起伏。穿上比较紧的主腰后,看起来也就像是个有些胸肌的男子,还是比较合符她的身份。

  这些年在宫里,她真正是做到了文武双全。从还是个小火者时,除了跟做司礼监秉笔的师傅学文,还跟师傅介绍的御马监的有功夫的太监学武。这些年来,她从未懈怠,身材虽然瘦,可也有肌肉。当然,因为她是女子,那肌肉不可能像男子那么虬结,但还是挺结实,而身体依然保持了女人的特点。比如她有柔软有曲线的腹部,和男子是大不相同的。

  宫里女子喜欢穿的前有纽扣的主腰,不同于男子的柔软有曲线的腹部,这两样加起来,要是自己是小公主的话看到了,肯定也会极端怀疑她的身份。但是在撷芳殿东配殿送暖的烟道里,小公主却没有说出疑问来,并且在自己诱她说话时,她也没有说。后来自己心一软,放过了她,并没有取她性命。但是现在再回想,她觉得小公主不该是这种表现。她一开始在揭开那半湿的帐幕时,明显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看了自己好一会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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