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你那么妖娆 作者:玄笺【完结】(15)

2019-03-31  作者|标签:玄笺 穿越时空 古穿今 甜文

“嗯。”

薛离衣自刚刚开始就一直偏着头,看向车窗外面,脸微微红着。

车内开始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直到开到霖市城郊的一栋小别墅,别墅掩映在成荫绿树里,隐隐露出一角乳白的屋檐。

凉风习习,关瑾瑜牵着薛离衣的手走在通往谭建瓴家的林荫道里,两旁是高大的落叶树木,除了风摇叶动的声音,只余下轻微的脚步声。

两个人,一个步调。

即便是夏日,薛离衣的手依旧有些凉,握起来有种奇异的舒适感,而那种舒适感,隐隐带着说不出的满足,好像不止是源于生理上的感觉那么简单。

走着走着,关瑾瑜忽然松开手,改为并肩而行。

她垂在身侧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沁出的汗。

关瑾瑜偷偷看了一眼薛离衣,见她好像毫无所觉才缓缓舒了口气,只有薛离衣自己知道,她的手指已近乎是颤抖的。

只因为那人掌心握着的那点单薄的温暖。

短短一个小时内,两人竟莫名陷入了第二次沉默。

谭建瓴医生很孤僻,孤僻到除了他的学生和家人谁也见不到他,就算是市里领导人秉承爱护古董的心思来善意的慰问他也会吃个闭门羹,要不是高校长这位谭老的徒弟牵线,关瑾瑜大概永远也不能和这位见上一面。

谭建瓴头发雪白,许是养生有道,一点看不出行将就木的样子,眼睛并不十分清明,是老人的那种灰翳,然而瞳子中间像是有一把火种,十数年如一日的燃烧着,经久不息。

他穿着深蓝色的对襟大褂,坐在老式的旧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宜兴紫砂壶把玩着,耷拉着眼眉,一脸生无可恋,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站着的两个人似的。

最后还是谭老的妻子左婉知招呼关瑾瑜她们坐下。

“你们来找建瓴,有什么事情么?”谭老的妻子花白的发,穿着天青色的旗袍,是个看起来就很温柔的老人。

关瑾瑜起身接过左婉知手里的茶壶,说:“我是来给谭老送徒弟的。”

左婉知:“不是建瓴不收徒弟,而是他年事已高,不比十几二十年前,自己的身子还两说着呢,实在带不了徒弟了,二位还是请回吧。”

还没等关瑾瑜接话,老人又说:“我知道你们是小高介绍来的,我们也信得过她。实不相瞒,你看建瓴他……”

说时迟那时快,谭建瓴刚刚还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忽然就跟风吹弯的稻苗一样往下倒了。

即便关瑾瑜叮嘱过薛离衣,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轻功,但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在她面前倒下,身体远比大脑反应更快的把人接住。

于是谭建瓴这一下就没倒成,眼睛刚闭到一半。

谭建瓴:“……”

左婉知:“……”

关瑾瑜:“……”

谭建瓴和左婉知对视了一眼,飞快的交流着信息。

左婉知:完了,老头子,这回戏没演成,怎么办?

谭建瓴:我哪知道啊,这人是鬼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我还没开始装病呢。

左婉知:你瞧现在闭眼还来得及么?

谭建瓴:我也不知道,我闭一个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的谭建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眼睛闭上了,左婉知见状接过被薛离衣一个动作打断的话:“他总是这样动不动昏厥,是真的带不了——”

她声音陡然一掐,高声喝道:“你干什么?!”

温文尔雅的老太太嗓子都喊劈了:“你要对我们老谭做什么?!”

第18章 心动

只见薛离衣从怀里摸出银针就去扎谭建瓴的指尖,十指连心,实在是醒不了的人大夫才会用这种方法。可一般都会先掐人中,谭建瓴这点疼倒还忍得住,扎手指的话……

左婉知:“你要扎我们家老谭手指干什么?”

情急之下,左婉知连她家老谭的名字都“忘”了叫了。

谭建瓴闻言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极快的“悠悠醒转”,又与左婉知交流眼神。

谭建瓴:完了夫人,怎么办?我好像被看穿了,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我可是老古董,她就这么随随便便上来扎我。

左婉知: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哪知道会碰到这么个人。我那句话还没说完你就往下倒,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装的,这下好了,被看穿了吧。

谭建瓴: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以前那么多次我不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我看是你这次眼神和表情不怎么到位。

左婉知:我这隔三差五的陪你演戏你还怪上我了是吧?行啊,下回有这种事别来求我,反正人家都是来找你拜师又不是找我。今天晚上吃清蒸白菜。

谭建瓴:我不要吃清蒸白菜,你不能这么对我!

左婉知:清蒸白菜,就这么决定了。

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经从装病交流到了晚上吃什么的问题,左婉知秉承“爱谁谁”,彻底撂挑子不干了,搬了个小板凳去院子里纳凉,留下薛离衣和关瑾瑜两个。

谭建瓴的脸色臭得不能再臭。

打乱了他装病拒绝收徒的计划不说,还害他晚饭只能吃清蒸白菜,可恶至极。

关瑾瑜和薛离衣给这老家伙瞪得莫名其妙。

关瑾瑜试着打破沉寂:“谭老。”

谭建瓴扭过头,正对上还没来得及离开他身边的薛离衣的脸。

薛离衣:“谭……”

他“哼”了一声,把头扭到另一边。

关瑾瑜干脆不搭理这老东西,说道:“我们走吧。”

薛离衣用眼神询问她,关瑾瑜也用眼神回她:先跟我来。

她没有立刻带着薛离衣回市区,而是循着左婉知的足迹,也去了前院的树荫下纳凉,搬了两个小矮凳,一左一右坐在左婉知身边,活像俩门神。

“谭夫人。”关瑾瑜说。

“关小姐。”左婉知答。

关瑾瑜:“谭夫人,能不能同我们说句实话,谭老是不是真的不再收徒弟了?”

左婉知先不吭声,好生打量了关瑾瑜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倒也不是,建瓴虽然十来年没收过徒弟,但还是一直想有个人可以继承衣钵,当他的关门弟子。正因为是关门弟子,所以才格外的看中,这几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过,只是没有他中意的。”

“大多数人只是想借着建瓴的身份地位往上爬,”左婉知说:“关小姐,你不也是一样么?”

关瑾瑜坐在小矮凳上,一件领子上略带些花纹的白色亚麻衬衫,一条简单的牛仔裤,长腿略有些委屈地微蜷着,身子却坐得笔直,她笑了笑,整个人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风骨与飞扬的意气来:“不,我不一样。”

“谭夫人,我和谭老是各有所得,我送给他的徒弟绝对配得上他所能给予的身份和地位。你说是吧,薛小衣?”

“啊?”

冷不防被点名,薛离衣差点就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我问你,你会让谭老失望么?”

“我……”

关瑾瑜偏过头,笑看着她,语调温柔:“嗯?”

薛离衣被她这样看着,心里那点怯弱还没来得及成形就散去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膨胀得无法无天的自信,仿佛只要她一直这样看着她,她就真的什么都能做到。

薛离衣重重的摇了摇头,坚定的说:“谭老不收我会后悔的!”

关瑾瑜又笑了。

不比刚才略带张扬的笑,她是发自内心的笑,是那种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的笑容。

让人看着就能觉得舒心的,很有感染力的笑容。

左婉知本来想再打击她几句,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心里有些感叹:可爱的年轻人。

关瑾瑜和左婉知说话,薛离衣则一直看着关瑾瑜,有人问她她就答几句。

遮天蔽日的香樟树下,凉风轻拂而过,连聒噪的蝉鸣声都显得不那么恼人了。好像整个夏日的静谧,都栖息在她的眼眸里。

她觉得自己大约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有关瑾瑜在的场合,她眼里就容不下别的人、别的物,好比现在,她只是看着她笑,便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

心上到处开满了花,几乎都快找不着北了。

上午的时光流逝得不知不觉,左婉知要去做午饭,出于礼貌问道:“关小姐,你们留下来吃午饭还是……”

左婉知冲着道路的尽头看了一眼,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关瑾瑜选择性眼瞎:“那就打扰了。”

薛离衣察言观色,知道这时候该厚脸皮了,也道:“打扰了。”

左婉知:“……”

她大概从来没见过生得体体面面的,却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关瑾瑜又带着薛离衣以各种借口在谭建瓴这里一直赖到了晚上,顺便又蹭了一顿晚饭,值得一提的是,薛离衣和谭建瓴下了一下午围棋,各有输赢。

有客人在,左婉知当然不会煮清蒸白菜,于是谭建瓴的心情很好,连带着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走的时候,谭建瓴亲自把薛离衣送到了屋外,约好下周再见。

等人走得没影了,左婉知才问:“建瓴,你真要收这位薛小姐当关门弟子?”

谭建瓴嘿嘿一乐:“我就是想找个棋艺相当的人陪我下棋而已,我哪是那么容易松口的人。”

左婉知:“……臭棋篓子。”

谭建瓴:“得了吧你,臭棋篓子你怎么下不赢我?”

左婉知:“懒得和你下。让开。”

谭建瓴看着她径直路过自己进了房门,挠了挠后脑,随后跟了上去。

关瑾瑜开车回到市区,已经是晚上九点,该是各自洗澡各自忙碌的时候了。

她弯着腰一边换拖鞋,一边说:“薛小衣,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不管什么事,你自己得有自信才行,否则谁都帮不上你。我都相信你的本事了,你自己还不信自己么?”

“我知道了。”

关瑾瑜汲着拖鞋往里走,继续说道:“我看谭老这里可能性很大,下次去见他的时候你露一手给他瞧瞧,最好能把他震住,让他还推三阻四装这个病那个痛的。”

“嗯,我会的。”

“你……”

关瑾瑜觉得身后有道视线灼人得难以令人忽视,便扭过头看了一眼。

客厅的灯刚刚打开,算不上太亮,在这样略显昏暗的光线里,玄关站着的年轻女人就那么凝视着她,清湛的眸子里倒映着浅浅的光,一步步走了过来,站在她跟前。

乌黑的眉头,干净的眼睛,睫毛下被灯光裁出淡淡的剪影,显得那么温柔。

然后,薛离衣伸出了双手。

关瑾瑜怔怔的望着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任由腰背被那人的手臂轻柔的环住,任由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鼻间环肆的气息,有女孩的清甜,也有女人的柔软。

“姐姐,”她说:“我听说拥抱,是这里表达感谢的方式。”

薛离衣将下巴搁在她肩头,亲昵的蹭了蹭她柔滑的颈项。

“谢谢你。”她贴着她的耳廓,轻声说。

同样是很短的一个拥抱,短到来不及反应任何,那双手就已经放开了。

关瑾瑜身子僵着,表情一瞬间像见到了鬼一样。

“等等,”她一把拉住试图离开的薛离衣,将对方带进了怀里,两具同样温热柔软的身体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隔着轻薄的布料,对方的温度毫无保留的传递过来。

时间好像忽然停止了,客厅复古吊灯的光温柔得近乎迷离。那种感觉又来了,上午手牵着手走在林荫道上,紧张得被汗湿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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