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凤虚凰(卷二 穿越)下——稀世流金【完结】(47)

2019-03-31  作者|标签:稀世流金

忽的想起自己扮演的是汐木,是无忧阁的堂堂二当家,而这恐怖的老头根本就不是什么鬼,不过是无忧阁的一个手下人而已,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惧怕他!?

思及此,宝宝冷哼一声,忽的挺直身体,转过身强忍着恐惧,幽幽扫了那老头面目全非的脸蛋一眼,爱答不理的随意点了点头,转身要往门外走。

“二当家走得这样急,就不想留下来同老身聊聊?”

聊你个头啊!

宝宝紧张死了,尽量摆出一副上级应有的样子,冷冷侧脸瞥了老头一眼,恍若未闻般继续往外走。

“看来二当家是不想同老身多说废话了,可是老身还有话要与二当家说说,请二当家留步!”

话音还未落,若宣便感觉到了一阵掌风袭来,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掌只在转瞬间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若宣见事情不妙,不再多做迟疑便奋起反击,凌厉的一个转身便挣脱了老头的束缚。

老头出手又急又狠,配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简直就像是地狱来的罗刹,若宣不明白他是怎么识破自己的,只知道要是此时被抓回去,所有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尽管两人武功的高低优劣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若宣还是只能放手一搏。

筋疲力尽被那老头的魔爪直袭面门时,宝宝紧闭了眼睛,心中想着大不了和鹭南一起死,可等待了半晌也不觉得整张脸被人抓住了,待要睁开眼睛时,却见一个白影一闪,眼前赫然立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枯瘦身材,一个挺拔健壮一身白衣。

是谁?眼睛很痛,怎么好像睁不开的样子!

宝宝努力的想要睁眼看清面前的人,可视野除了模糊一片还是模糊一片,晕倒前,他似乎还看到两人身后走上前了一个人影,穿着通身的红衣服,妖艳的鲜红,红得像血。

“阁主怒罪,老身与人过招向来全力以赴,刚才差点收不住手。”

“不妨,下一批尸体会在今晚子时运送出来,你清点一下,及早安排好运送的人马。”

无忧阁阁主面无表情的对看尸人说着话,眼睛却是紧盯着晕倒在地的‘汐木’,汐木沉着脸走到若宣近前,伸出纤细的手指抬起宝宝歪到一边的脸,轻轻一拨弄便将宝宝脸上的整张面具撕了下来。

“阁主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人?”

“我自有安排。”高大挺拔的男人垂着眼睛深吸了口气,转而说道:“汐木,传令下去,除了义庄暗道,无忧阁所有出口全部封死,还在阁中寻乐的客人不收一金,全数遣出。”

“阁主这是何意?难道是——”汐木有些讶异的瞪着身为阁主的英俊男子,还不等他说完那男人便接口道:“以李舜的心思,无忧阁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再像从前藏匿于无形已然不能办到。与其到时候被人围剿,不如我们及早南退,只可惜时机未到。”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阁主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汐木离开,临走前最后将指尖划过若宣的脸颊——小鬼,是福是祸如今已然不是我能替你掌控,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每次都要被人弄晕倒了然后再浑浑噩噩的醒过来,到底有没有点创意?金子妈我要杀了你!

若宣在睡梦中一个劲儿的埋怨,眼皮子好似有千斤重,昏昏沉沉中有人将他从床上扶起,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正在那个恐怖老头的手里,想到现在扶着他自己的人也许就是那个桔槁狰狞的老头,若宣猛的一个激灵,立马转醒过来。

“怎么了?做恶梦了?”

一个十分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宝宝睁开的第一眼首先看到的是扶在他手臂上的爪子,算不上细白,手掌很大,手指很长,有着淡淡的属于男人的粗糙和褶皱,指腹上还略微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细茧。

呼,幸好,不是那个幽灵老头!

宝宝十分神经粗的因为不用见到恐怖老头而感激了老天几秒,然后立马想起自己目前的情况,身子一下子紧绷起来,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考虑着要不要抬起头看看扶着自己的男人。

能感觉到坐在他身后的人越靠越近,温热的气息被吹散在耳后、脖颈,若宣汗毛根根直立着,勾着背,就像一只炸开毛,随时准备着攻击对方的猫。

“宝宝!”

搭在他腰上的手转而扶上了他的肩,十分不熟悉的声音,却是如此熟悉的称谓,这世上,能叫我宝宝的能有几人?可能的人全都在宝宝脑海中过了一遍,最终宝宝认命的转过了脸,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以为你死了呢……”

若宣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任那个人坐在他身后将他拥进怀抱。

“大仇未报,我又怎么可以轻易死去!”哮天握着宝宝手臂的手掌紧了紧,淡不淡的笑了,“怎么,看到我不开心?”

“或许,你早点死去会更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残害无辜!”

若宣想起地道里头那些被关押着的乞丐与流民,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脑中回忆起第一次遇上剖尸魔时那个惨不忍睹的画面,身子不由得发起抖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谋大事者,该当不拘小节!宝宝,我现在就是在打一场战,一场隐藏在南诏权势暗流中的战争,打战就要有人死、有牺牲,那些人,他们不是死在了我个人的手上,他们是死在了战场上。”

哮天低沉而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每吐出一个字,他的胸口都伴随着激烈的起伏,那是一种大权在握的人才会留流露出的骨子里的兴奋。

人性的天平一旦失衡,所有的血腥与暴戾都变成了理所当然,不论脚下踩着多少人凌乱不堪的肢体,勇往直前的人,眼中只会紧盯着远处那面鲜红的旗帜。

它代表着权势和胜利,代表着倨傲的站在山巅,睥睨江河、问鼎天下。

“荒谬,你强词夺理!枉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这样罔顾人命竟然还敢说得理直气壮!那些乞丐,他们和普通百姓一样拥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你当你是神吗?你凭什么只顾一已之私而轻易断送他人的性命?”

若宣忍无可忍,浑身发颤的甩开身后的男人,猛的起身紧盯着对方,曾经黑夜中坦诚相对的相拥,变为了如今面红耳赤的怒目而视。

还是一样的那张脸,英俊而棱角分明,是若宣再没有见过的如此这般的英气十足,却不再有从前那样如同夏日阳光般温暖人心的笑容,而是恶魔的血液沾染了,变得血腥而狰狞。

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甚至不比义庄那个鬼一般的老头毁了容的一张脸来得更好看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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