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轶事 作者:泽夕(上)【完结】(9)

2019-03-31  作者|标签:泽夕 豪门世家 乔装改扮

  “嫂子这是在心疼谁呢?”济兰正暗自出神时,一个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弟妹几时过府来的,小米看茶。”济兰边叠好手里的信纸,边唤了富察沁和富察米出来。

  来者正是她亡夫家小叔子去年才娶的新夫人,齐佳·木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十一>

  木云扫了一眼济兰手里的信封,当即大惊的从济兰手里夺过信,从未有过的失态,大呼着“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我就知道——”

  说着激动的捂着嘴,从信封里抽出信,边看边落着泪“九儿——。”

  济兰诧异的和富察姐妹面面相觑,富察沁扶她在椅子上坐好,济兰道“弟妹与这韩鹿祈还有些交情?”

  “韩鹿祈?”木云茫然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拭了拭脸上的泪痕“这明明是九儿的字,我们俩自幼一处长大,她的字,化成灰我都认得!”

  看济兰更是疑惑,木云冷静了些许,喝了几口茶后道“她是佟佳府上的九小姐,佟佳·纳多。”说着说着,又焦急的问着“嫂子,她现在何处?可还在科尔沁草原么。”

  “弟妹你怕是认错人了。”济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失长嫂风范的道“单凭字认人也难免走眼。不瞒你说,这是我生意上的一个相与,江南韩府上的九少爷,不是什么九小姐。”

  “那她定是扮了男装,我那个表妹自幼就贪玩,喜着男装。”木云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信,肯定的执拗的道“这就是九儿的字。”

  “三少奶奶,您准是认错人了。”富察米道“那位韩九爷,我和家姐都曾谋过几面,哪里是什么女子。是吧,姐姐?”

  “确实不像。”富察沁点头赞同的道“哪有谁小姐扮男装,还真剃了头的。”说完无奈的瞅着自家主子,这位时常出去扮“傅二爷”的人“充其量就粘个假胡子罢了。”

  “嫂子,此人几时上京来,你定要邀我前来,一同辨上一辨,可好?”木云将信叠好放到桌子上,推还给济兰,一脸的恳求。

  济兰看她如此执意,应允的点点头。

  执茶盏喝了几口,心内思忖了下,开口道“今年我在江南时就听闻了公公右迁的喜讯。又得知三叔因之前彻查贪墨案立了大功,主上有了恩典,年纪轻轻的就跻身督察院要员。弟妹真是好福气!”

  木云只是点点头,难掩面上的尴尬,又喝了几口茶,就寻了个由头告辞了。

  “这三少奶奶跟那佟佳小姐的情谊应当是极好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她这等的失态。”送走木云后来的富察米惋惜的道“谁都知道佟佳府上被灭了门,那佟佳的小姐就算是神仙般的人物,怕是此时也早升了天了。”

  “你啊,还真是好哄。”富察沁命人收拾着桌子上的点心茶具道“去年贪墨的案子要犯就是佟佳门。老爷和三少爷都是因此立功得以升迁。三少爷怎么会有佟佳府上的账本?还不就是因为三少奶奶跟佟佳府上是表亲。”

  “啊?”富察米不可置信的追问“也就是说,其实是三少奶奶大义灭亲,拿着佟佳的账本,成全了老爷和三少爷?”

  济兰和富察沁没应她的话。

  她便自言自语的嘘唏着“唉,要说这当官的呢,哪个不贪?贪多贪少罢了。经商的又有几个账经得住查?咱们还是离她远些的好。不然,说不上哪天,咱们家的账本也被她偷了去呢。”

  而济兰想的完全是另外一码事“我就说么,一个汉人,满语说的比我还好。”说完用满语轻喃了句“佟佳·纳多——”

  “不是吧?小姐你也觉得那狗皮膏药是个女人!”富察米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就他那样的,不可能。”

  “去研磨,我修书回信给韩鹿祈。”济兰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挪步书房“让他得了闲暇上京一趟。到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再说佟玖这边,一早就带人,驮货进了沙漠,奔了包头府。

  近日风沙极大,大伙都在骆驼上扯着布遮住口鼻,只剩了眼睛露在外面。

  佟玖边走边在商图上记着路线,描描画画。

  向导告诉她,沙漠不同别处,单记一处绿洲或是一处残垣断壁是没用的。如若遭逢暴风雨或遇流沙,那些参照物顷刻间就会消失,剩下的只是漫天的黄沙。

  佟玖擦着鼻梁上茶色眼镜片上的尘土道“我幼时在草原上游历,有人告诉我太阳是辨别方向的最好向导。后来我在京中有幸结识了位洋人传教士,他教我如何看指南针。但我自己更习惯用罗盘。”

  说着从褡裢里拽出个罗盘,辨着方向。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会算命。”一同来的蒙古养驼头人察哈,笑着拍了拍□□的骆驼,顶着风喊着。

  突然,佟玖身边的华景赋神色一凝,一手勒住前行的骆驼,一手从背后拉剑出鞘,闭上眼警惕的听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佟玖紧张的眯了眯眼,抬手止住了整个商队的前行也跟着拽出马刀。

  “往北走,别回头。”这是佟玖这么久听华景赋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正要说什么时,华景赋从骆驼上纵身一跃,跳出很远,很快一抹倩影消失在沙漠中。

  佟玖一面让大家警戒一面带着大伙往北走。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华景赋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跃上骆驼,什么都没说。

  眼尖的佟玖在她的衣角上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喝些水罢,天热。”说完从骆驼上摘下水囊,丢给她。

  华景赋伸手接了个正着,拧开塞子,仰头畅饮好不洒脱。这样有惊无险的走了两天,终于到了包头府。

  几个养驼人对包头府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带着佟玖住最熟悉的客栈,下最地道的馆子,喝最好喝的烧酒。其实,这是佟玖最喜欢的生活,只不过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

  晚上吃过了晚饭,佟玖出来散着酒气,走在闹市中,熟悉着当地的风土人情。华景赋抱着肩膀跟在她身后。

  佟玖看到有买奶酪的,就包了些,自己吃了几块后转身给华景赋,华景赋直视着她,没说话也没有要吃的意思。

  “哦,对了。”佟玖想起什么一样,把自己的荷包拽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系在她腰带上道“我知道你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这世道,没钱不行。这荷包是虹姐给我做的,别弄丢了。”

  嘱咐完她后,佟玖抬头看她正看着别处,完全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顺着她的目光,佟玖看到一家医馆,围了很多人。

  走到近前才知道医馆前不久医死了人,东家身陷囹圄,医馆开不下去了,正关着门。

  “哎,劳烦问下,这店面卖么?”佟玖站到医馆门前的台阶上,向外面的街道上看着,医馆正好在闹市十字路口的把角处,位置很好。于是,上前跟正关档的伙计询问着。

  伙计一看他这样就是个外地人,医馆才医死了人,本地人都嫌晦气,别说来看病抓药了,就是走路都绕出几米去,他还要买这店?

  关了档后,出来个能做主的掌柜的来给她回话。

  “哎呀,这要是搁上个月,您要买店面,肯定门都没有。”掌柜的如实的对佟玖说着“可眼下东家落了难,急需用钱打点。您要相中了这铺面,出个价,我也好回去给女东家回话。”

  佟玖摇摇头“只在门口这么大略的瞧上一眼,还看不出个究竟。明天白日里我再登门,仔细瞧瞧。”

  “您现在要看也成,我这有钥匙,我领着您从后门进去瞧瞧。我们这不只是铺面,后面也连着几进几出的宅子呢。”掌柜看佟玖要走,忙让伙计点了灯,前面引路。

  “那就看看?”佟玖回头问着华景赋。华景赋已经先行往后院去了。

  “哦,竟还连着这边。”绕到后院,门前又是一条大道,佟玖垫脚眺望着刚才过来的铺面,也就是说这房子前后三面临街。

  佟玖每走一处都在脑中快速的过着,如果买下来,这处做什么用,另一处又做什么用。

  她打心里的确相中了这座宅子。可想想价钱,就算是人家家道中落,自己落井下石,这样好的地段儿铺面和宅子,作价怎么也不会低过三千两。

  三千两雪花银,自己能屯多少粮,能贩多少匹马,想想心里还有些心疼和犹豫。

  眼下初来乍到的,虽自己有在包头破釜沉舟的心思,可钱都是借的,怎么也得留条后路啊。

  看过了宅子,佟玖长吁短叹的回了客栈,苦思冥想着怎么能既少花钱又能得了这套宅子时,伙计送来了济兰的信,要她亲启。

  “富察·济兰——。”只是看了信封,佟玖就眼前一亮。

  医馆卖房子就是为了上下打点救人,济兰这样的皇亲国戚又是开药铺的,在掌管这个行业的人脉方面肯定相交甚广。

  若是自己能当个中间人,引荐疏通下找个能做主的上官直接把人救了,肯定要比他们自己这样一层层上下打点少花些银子。

  那这其中省下的银子怎么也够自己买间这样的宅子了。

  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赚这样的钱有些昧良心。只好舒了口气从长计议,撕开信封看济兰都写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二章

  <十二>

  “这孩子,跟我耍心思呢,呵呵呵。”深夜书房里,收到佟玖回信的济兰被雨后的凉风吹的不禁打了个冷战。

  富察沁适时的掩上窗户,拿了椅背上的褂子为她披上,接过佟玖分别给傅二爷和济兰的信看了看。

  看后也抿嘴笑道“从信面儿上看,他对您心有敬畏,对傅二爷倒是言辞颇为恳切信任。还烦二爷您给他办这张家的人命官司,啧啧。如此比对着看,我倒是觉得,这孩子着实有趣。”

  “听他蒙人,他这才到包头府不过月余,就冒出来个表哥?韩家远在江南,这个表哥也未免太过远房了些罢。”济兰捧着桌上的银耳莲子羹

  喝了两口,觉得索然无味,便道“这般的不老实。本来救个把人也不算什么事,我偏不允他。除非他告诉我,人家到底应了他什么好处。在我这玩心思,他未免还稚嫩了些。”

  “这话呢,本不该我个做下人的说。想他一个孩子,白手起家的才到包头府。毕竟是相与,哥儿能帮衬一把的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饶了他罢,这些个细账咱且给他记着,日后一并算就是了。”富察沁铺着床。

  回头对济兰又道“傅二爷扮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终究失礼数不是长久之计。自从跟韩家做了这个相与,咱们钱赚不赚的都是小事,哥儿平添了这些个乐趣才是真的。”

  富察沁比济兰年长些,看事情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

  自从上次看了佟玖本人,又想想自家主子,难道真要跟大小姐一样,守着块贞节牌坊孤独终老么?

  细算了下,他俩人虽说差了七岁,但依自家主子这等身家的配他个家道中落的韩鹿祈,如何也当得。

  最打紧的是,她看得出自家主子欣赏喜欢这个孩子。昔日就算对姑爷从军营捎回来的信件,也未见主子这等上心的点灯熬油的看,主子虽没流露出什么太多的神情,但她看得出每次看过信后的济兰心情都是极好的。

  眼下虽说这二人没什么男女的心思,但缘分这东西,日久生情的多了去了。以后会不会真生出些旁的心思,谁也保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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