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别跑! 作者:沧海惊鸿(上)【完结】(30)

2019-03-31  作者|标签:沧海惊鸿(上)

  太平扁扁嘴:“疼……婉儿你真舍得咬我?”

  “我……”上官橙语结,她当真不是有意的。

  “你咬疼我了……”太平越说越是委屈。

  “你……”上官橙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尊贵骄纵的小公主竟然在自己这里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试问这世间有谁敢咬这位贵人的耳朵?

  “婉儿你咬了我……你得赔我!”太平说得幽怨,眼神却晶亮异常。

  “赔……”怎么赔?上官橙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就这样……赔……”

  话音未落,太平已经含住她的双唇,蹂|躏。

  “唔……”

  上官橙才知自己上当了。

  这人……好无赖!

  太平很是贪婪,许久,直到两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时,才肯放过上官橙。

  上官橙再次瘫作一团,徐徐地靠附在太平身前,胸膛起伏着平顺着呼吸。

  “婉儿好软……”太平贪恋她的身体,不依不饶地还想贴近。

  还要亲!

  上官橙眼睛都瞪圆了——

  再……她的双唇都要肿起来了!还怎么见人!

  “无赖!”上官橙嗔怪着,握住太平靠近的嘴唇。

  “就赖着你……”太平的声音丝丝缕缕,在上官橙的掌心中回响,居然还大着胆子探出舌尖,轻点上官橙的掌心。

  “!”上官橙如被火烫,惊悸地抽回手掌。

  太平涎着面皮“嘻嘻”地笑,上官橙羞意大盛,一时忘情,杏眼一瞪:“好生坐着!再……再无赖,我真恼了!”

  太平闻言,察言观色,当真怕她恼了,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好生……抱紧了她。

  “……”上官橙无语,低头看了看安安分分环紧自己的皓白小臂,心中有些小小得意,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就算是陛下和皇后殿下,也不能命令让太平这么乖乖地坐着吧?

  只不过,她与她,终究是尊卑有别,终究……都是女子。

  “真恼了?”太平见她目光低垂,意兴索然的样子,心上一紧,余出一只手,抬着她的下颌,让她与自己对视。

  目光灼灼,耀人神魂。

  上官橙不敢再盯着那双眸,她怕自己被吸引进去再也逃不出,她轻轻别过头,嗔道:“殿下到市井中私游,还不听我的劝,还……”

  上官橙微赧,顿了顿,又道:“我自然是要着恼的!”

  太平赶紧大呼冤枉,讨好道:“婉儿,我真的不是不听你的劝,冤枉啊!实在是想你想得紧,又见不到你,这观里头又没什么趣儿,我只好去散散心。你别恼好不好?”

  上官橙听到“想你想得紧”,心里一甜,面上却还绷着。

  太平无奈地撇了撇唇,在怀里一探,又伸到上官橙面前,讨好道:“喏,婉儿,送你的!本以为回宫后才能见到你,谁承想苍天有眼,不枉我一番思念之情。”

  上官橙暗喜她出去玩耍都记挂着自己,目光早被太平掌心的物事吸引。

  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人送过她礼物,当然皇后殿下的那些赏赐是不算的,那不过是上位者对自己的作为表示满意的施舍,上官橙清楚得很。

  “这是何物?”上官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自己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那是个细长的、金灿灿的小小盒子。

  “婉儿打开瞧瞧。”太平嘴角勾着笑,满是宠溺。

  上官橙小心翼翼地捻起那个黄金盒子,怯怯地用食指拂过。

  盒面并不光滑,阳雕着一些讨口彩的花卉图案,不算十分精致,不过在民间市井中却也难得了。

  盒子侧面有个小小的搭扣,上官橙轻按,然后掀开盒盖,碧色一晃,映入她眼中的,是一根碧玉簪子。

  “这是送我的?”上官橙眸光一亮。

  “嗯。”太平看出她眼中的欢喜,自己更觉欢喜。

  上官橙欣悦,手指轻搭住安静地躺在盒中的簪子,当看到那簪子上雕饰的图案时,更是喜欢了。

  “人说‘君子性洁如竹’,婉儿是性情高洁的君子,没有什么比青竹更衬婉儿的了。”太平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

  在饰品店中看到这根簪子的第那一瞬,太平就登时联想到了婉儿。

  那簪子雕工质朴、纯粹,没有过多的修饰,浑浑然就是一根青竹,玉色与竹色交相辉映,就像那人的风骨,即使是在掖庭那般不见日光的角落里,依旧秉持着自我,不甘地抗争着不公平的命运。

  于是,太平立刻买下。只不过,她觉得那黄金盒子毕竟差了些,金乃闪烁之物,更是世俗之物,她觉得那常人眼中金灿灿的光芒有些玷污了她的婉儿。

  “只是,这盒子……”太平愧然,“找不到更好的了。”

  她想了想,又道:“等回宫的,我寻个更好看的盒子送你!”

  上官橙摇了摇头,虽然这盒子她也不甚喜欢,有些冲散了那玉簪的风致似的,可既然是太平送的,无论是什么,她都喜欢。盒子和玉簪,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便是完整的一体,她舍不得将它们再生生分开。

  “既然如此,”太平笑吟吟地道,“也好。这玉簪呢,就像你,这金盒子呢,就像我……我要把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上官橙大羞,她突地联想到了之前太平的双唇裹紧她的时的那份悸动……

  更是连那盒子也没面皮再多看一眼了。

  她和她,真的能像这金盒子同那玉簪一般,长长久久地永不分离吗?

  ☆、第47章 你放我走吧

  月挂中天。

  皎白的月光耐不住黑夜的寂寞,恨不得掀开每一挂窗帘,将屋内的风景一览无余。

  文晴虽然睡觉前就把窗帘拽了又拽,唯恐太过温柔的月光引人犯罪,可月亮终究是不甘寂寞的,午夜时分就已经穿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了。

  也难怪,这样宁静得引人遐思的夜晚,即便是月亮也难以安分吧?

  上官橙始终保持着躺下时的姿势。事实证明,人的肌肉是会疲劳的,在长时间的过度绷紧之后。

  她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想了多久,酸酸涨涨的整个后背提醒她应该时间不短了。

  上官橙想翻个身换个姿势继续想——现在,大概也只有回忆才能维系她与过去,与一千三百年前的那场荡人心魄的爱恋的关系了吧?

  上官橙生怕,某一天她会忘了太平的样子,忘了她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些痛苦多于甜蜜的往事,如果真的被她忘却了,那便真的变成“历史的尘埃”了吧?没有人知道她——“风流而才华横溢,美丽又悲剧”的巾帼女相上官婉儿曾经真正经历过的到底是些什么。

  是的,他们,后人,只会这样评价她。可是这评价之中,何尝不存有男权社会的阴影?当男人用“风流”来评价一个女子的时候,其潜台词何尝不是“放|荡”?

  为什么,又凭什么,一个男人拥有很多女人,便是真风流?而一个女人却要被定义为“放|荡”?

  是因为她让他们,让那些男人们感到压力了吗?让他们丢了作为男人的尊严,却要俯首帖耳于一个“弱女子”了吗?

  上官橙想到了武皇陛下,那是何等英明的帝王。上官橙不敢说陛下毫无瑕疵,但是客观地说,陛下身为九五之尊,其治国有方,其爱才惜才,其果决明断,纵观历代帝王,又有几人能及得上?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天下那么多人便反她,那么多人编排她的种种难以入耳的秽闻。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几乎无人以是否贤明来评价她,噪噪杂杂的声音皆是指着一个方向:兴复李唐江山!

  如果,上官橙痴痴地想,如果当年太平成了事,做了这天下之主,那么又会如何?太平姓李,她是李唐的子孙。然而,那些士大夫们,那些读书人,会不会再给太平安|插一个罪名——牝鸡司晨?

  上官橙苦笑,何以他们在评价男人的时候能够以才学、品德、武功、气度种种美好的词汇为标准,可到了评价女人的时候,却要强缚上所谓“道德”的枷锁?似乎女人只有忍让、柔弱以及牺牲自我才是美好的品格。男权社会中,男人害怕女人的强大,其实何尝不是害怕自己的权威被动摇?

  假如当年太平能够成事,而自己又有幸能在那波谲云诡的明争暗斗中存活下来,那么她和她,是否能够在一起?是否就会少了些痛苦?

  上官橙不由得遐想。

  罢了,上官橙挥去那些不可能发生的幻想。常言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自己已是落到这般田地,何苦再做那自残般的设想?

  或许,还魂到这个世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清冷,氤氲,惆怅莫名……

  那皎白的月色一如上官橙此刻的心情。

  她缓缓地把目光投向窗帘外朦朦胧胧的月,才发现连脖颈都因为长久地保持一个姿势而略显僵硬了。

  月……

  上官橙心神一颤,想到了那人的闺名,眼眶愈发涩然。她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近那轮月,哪怕只是看得清楚些也好。

  刚刚撑起半边身子,上官橙忽听到安睡在一旁的文晴轻哼了一声。

  上官橙动作一僵,侧过头,不放心地看了看那个熟睡的人。

  酣睡得像个孩子,又像害怕失去一般一只胳膊拦在自己的腰间,掌心收拢,被月光晃得苍白的五根手指虚虚攥着自己的睡衣襟。

  上官橙一呆,心中竟是划过一丝不忍。

  文晴应该是一个阳光而温暖的人,一如她的名字,“文晴”,温情,上官橙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便这样想。

  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承受本不属于她的负担,她不应该被晦暗环绕,她应该在阳光下行走,行走得欢悦而快乐。

  或许,自己当初的决定就是错的;或许,自己本就不该让她越陷越深。

  上官橙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愈发不安与苍凉的心绪。她小心翼翼地覆上文晴攥紧自己衣襟的手背。

  即使是寒凉的深夜,即使没有被的覆盖,那只手依旧是温暖的,就像她每次握住自己时一样的温暖。

  这个人,总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给予自己温暖——

  上官橙几欲潸然。

  只要是个人,就会贪恋人间温暖吧?可是,她有她的傲气,她有她的责任,本就不该拖累别人,何况,她已经占据了文晴最最重要之人的身体……

  上官橙狠下心,却又不敢用力,一根,两根……掰开文晴的束缚,又深怕她着凉,把那只手小心地塞进被窝,又替她掖好被角,停顿半晌,确认文晴不会醒来,才踮着脚尖下地,穿着拖鞋,蹑手蹑脚地踩着地板,蹭到了窗帘旁。

  卧室是文晴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也是她当初选择这处房产的原因之一。

  因为卧室的窗户不是简单的落地窗,而是连着一个小阳台,拧开落地窗上的一扇小门就是了。

  文晴在小阳台上放了一把舒服的躺椅,还顺便摆了个小茶桌。闲暇无事的时候,她喜欢捧着一杯现磨的咖啡,舒舒服服地靠在躺椅上晒太阳,或者是看星星——虽然城市的夜晚,甭指望看到什么纯粹的星空图景。喷香的咖啡香气充塞四围的时候,文晴就会飘飘然,幻想些有的没的。常言不是说“女人天生爱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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