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意识到这个的虎斯不禁吓出一身的冷汗，背后湿了一大片。
尔苏炎瞪着豹子灵好似是在埋怨他坏了自己的好事。而后者也觉得他本就邪戾的眼神此刻看来充满了怨毒，难道……真的和自己所想的一样，他是在故意陷害虎斯想好借机除掉他？
这么想着的豹子灵暗地里是真的倒吸了口冷气。
他的不敢置信表露在脸上却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表情置喙——虎斯是自己都照顾不来了哪里还有余裕去管他，尔苏炎则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于是，在自己的猜测里越陷越深的豹子灵深深沉浸在了根本就是他自己臆测出的阴谋论中。到了后来，他甚至开始思考这个王位究竟适不适合尔苏炎？是不是……该换个人坐坐了？
一下子被自己的想法给震住的豹子灵赶紧抓回四散的心神，他放下捂在虎斯嘴上的手问他道：[谁在门口？]
他的长话短说显然没有让虎斯迷惑，[狼因。]
豹子灵听罢略一沉吟，随即快手解下自己腰上从不离身的令牌给他道：[你拿着这个去调我的兵。]
丢命不丢脸，输人不输阵。
就算他们明明知道症结所在，也不能在一开始就满足对方的要求。这会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很弱势。
虎斯并没有立即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我的人已经在城门外了，狼因只是顶替我指挥，他的边营还没有用上。]
豹子灵点点头，暗暗苦笑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小看了虎斯呢？随即他又是想起了虎斯刚进来时所说的话。
[对方有说为何而来？]
虎斯的双眼因为他的话再次直视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三人，好像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样的沈烟。
[他们只说要‘他’。]
尔苏炎冷笑道：[别人要什么你给什么？你是傻子吗！？]
虎斯这次倒也不同他生气，平静的回他道：[我只是觉得与其让他待在这里，还不如回去的好。]
[虎斯，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从尔苏炎再次不善的语气里就可窥知他内心的波动。那绝对是不好的方向。
豹子灵大大地叹了口气，顿觉喉咙深处里一阵腥甜似乎是又有血气在上涌。他咬紧牙关咽了两大口口水总算是勉强压了下去。
[我们挡得了一时挡不住一世！]虎斯咄咄逼人的气势绝对不输给尔苏炎，[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得就是他！]说到此处他一手直指了沈烟的面门，质问道：[为了‘他’，你要牺牲我的千百手足吗？！]
[牺牲了又是如何！？]尔苏炎冷笑着昂首挺胸地站在沈烟与他的手间，似乎是很不悦他的动作，[我是一国之主，他，则是我认定的人，兴许也是你们未来的国母。怎么，你敢说你们扞卫我有何不对了？]
[国母！？]虎斯高声尖叫起来，[尔苏炎你睁开眼睛看看！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庆国的男人！谁知道他已经被多少人骑过了！？]说着他又几步冲到门口指着外头的方向冷冷的大声嗤笑道：[站在门口的那几个，喏，就是那几个雄赳赳气昂昂骑在马上的男人，我看和他都脱不了干系！天知道究竟有几个男人捅过他的屁股！你竟然敢把这样的一个人放在‘我们’的头上！？尔苏炎，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你！？]
[究竟是谁昏了头！？]在尔苏炎开口之前豹子灵就先上去捶了他当胸一拳，随即怒目而视着对方大喘气喘了了好久，却还是十分气急的斥他道：[你也说了他是个男人！难道你还要他保有处子之身吗！？我看你才是脑袋坏掉的那个！]
敢当着尔苏炎的面说出这种话来，我看你是真的嫌自己命太长了！
豹子灵被虎斯的话气得不用尔苏炎动手自己就想把他先结果了再说。而且他也是真的觉得他说得话太难听。虽然沈烟听不懂，但他还是会替他生气。
虎斯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豹子灵忽然觉得虎斯才是眼下最幸福的人——他单纯的恨着，只是如此而已……
他不知道——我们究竟欠了沈烟多少东西……
第97章
“是不是有人来接我了？”久未出声的沈烟一开口就引得在场所有人的注目。
尔苏炎抿着唇不想回答他。
虎斯皱着浓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唯独豹子灵，没过多久就对他坦白道：“是的。”
得了他应承的沈烟脸上竟然不见喜色，这叫刚才还因为豹子灵鲜有的诚实而暗地里生气的尔苏炎心下升起了点点希望。
他只盼着沈烟能对他能有一点点的留恋，不管出发点是什么，只要有一点点，哪怕是指甲末的一点点也好……
“他们在哪儿？”沈烟面无表情的继续问。
“城门外。”依旧是豹子灵回答的他。
沈烟听后迈开步子就往门口走。
尔苏炎一看赶紧拉住他的手臂，等沈烟回头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二人对视了一眼，沈烟别过头去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就这样，他就这样走了。
尔苏炎还维持着刚刚拉扯他的姿势呆站在原地。
在场的所有人中恐怕只有虎斯一人是有点儿高兴的。他看了看豹子灵，又看了看尔苏炎，没说什么就追着沈烟的方向去了。
一时间，室内只剩了豹子灵和尔苏炎。
[你想求得他的原谅吗？]看着尔苏炎明明高大挺拔，此时此刻却又显得异常苍凉孤单的背影，豹子灵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到。
尔苏炎没有理睬他，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
但是豹子灵知道他应该是听到自己说的什么了，于是他继续用刚才的语气说道：[如果他不原谅你，你们之间就永远都没有可能。]
什么的可能？
可能什么？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只因为他们各自心里都太清楚了。
[……我该怎么做？]仿佛经历了长时间的非人的折磨，尔苏炎的声音一下子失去了以往的自信，简直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求他，恳求他，放下你的身段，不要脸的求他。]
这番话若是放在平时讲给尔苏炎听，只怕是他会笑着将那说话的人肢解。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句话兴许就是那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不是救命，是救赎。
他需要有人将他从绝望的深渊里拖向亮处。
[哪怕是他要上你，你也得脱了裤子让他不费力气的上了你。]
听来颇为恶毒的话惹得尔苏炎浑身一震，他用复杂难辨的眼神看向豹子灵，似乎是在猜测他说出这番话的用心究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