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春风酒楼 作者:曲落无痕【完结】(29)

2019-03-30  作者|标签:曲落无痕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天之骄子

  柳长歌的目光跟随那片飘远的花瓣,淡然注视,直到花瓣飘落于水池,与清亮的水融为一体后,她眼睛里才终于流逝了一抹精彩。

  她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一切!

  柳长歌闭上眼,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溢出,她却带着微笑。

  百里晴迁一直守在长歌身边,望着天空中的花瓣,好似看到了一线璀璨的光影从画面中流逝。轻微的叹息从她唇中溢出,“望云亭,何为望云。就是在繁花之下静静的望着那个人,将一生的炙热都燃烧在这片广阔而美丽的世界里。她是幸福的,她会得到比她想象中还要多的幸福。”

  柳长歌拭去了泪,不明其意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母后她已经……已经……”

  百里晴迁淡淡一笑,伸出手臂,将长歌揽入怀,声音轻如风,“也许,这个故事还没有真正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一幅绝妙的扇画,一处浓情的山水,一汪墨绿的深潭,一双幽深的眼眸。漆黑的眸底映射了一排排身披甲胄的军卫,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死气沉沉。

  只有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才能将庄严肃穆发挥的淋漓尽致。

  男子抚摸着扇面上的秀丽山水,仿佛轻微一触,便可体验到河水的清凉与动感。

  一缕清风吹落了颊边发丝,恍若闪电般速度,刀削般凌厉。

  他迅速合上扇子,伸出手,将飘落的发丝托住,声音轻若无闻,“你的存在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太危险了。”

  一声轻笑从背后传来,“但对于你来说,应该不存在威胁。”

  虽然外面是白天,可这间屋子里却昏暗无比,唯有桌上那根燃烧的蜡烛,光泽摇曳,分外朦胧。

  窗子半开着,恍然吹进了一抹柔风,紫影斑斓,冷漠无情。

  诡异的金面具上辗转一丝流光,仿佛暗夜里发光的珠翠,将苍然的月光聚敛,燃烧在清亮且略微幽蓝色的瞳眸里。

  站在窗前不远处的人轻笑着转头,玩味地盯着紫袍男子,半开玩笑着说:“我以为这个时辰,你会在某个员外的院落里,欣赏着某个美人呢。”

  “要欣赏美人,怡红楼里大把大把的。可惜啊,那里也都是些庸脂俗粉。完全与她比不了。”紫袍男子轻声一叹,仿佛对此十分落寞。伸出手,给自己倒上一杯碧螺春。

  “也是,怡红楼的歌姬,怎能与你心中那位相比较呢。”易春风的笑声像是和煦的风,轻柔舒缓。他侧身倚靠着窗沿,姿态略显懒散,余光留意着楼下一排排的禁卫军。

  此时他们正在换班,不过,少了那个冷面如修罗般的将军,这些兵卒,根本不足为惧。

  若非逢场作戏,他肯定会亲自收拾这帮酒囊饭袋。现在嘛,就让他们在楼下站岗好了,就算严密的把守监视,也只是白费力气。光天化日,还不是让这个鬼魅般的男子进来了。

  紫袍男子听到这句话时,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伤痛,瞬间即逝。他闻着清新的茶香,语气冷漠地说:“我听说,你也在找她?”

  易春风诧异地望着男子,“你“也”?除了我,还有谁在找她?”

  “找她的这个人,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命。”紫袍男子邪魅的笑声里隐约夹杂着调侃,眼眸深处藏着算计,“如果让他知道,毒死他儿子的人并不是百里晴迁,而是另有其人,他会不会将他雇用来的杀手团转移目标呢。”

  易春风悠悠一乐,雪白手指依旧轻点着扇面上的山水,有着指点江山之意,“这似乎该是你担心的事,而不是我。”

  “可我和他并不是“好友”,也并非是他临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紫袍男子的声音变得冷漠沧桑。

  易春风轻皱了一下眉,拇指抚摸着扇骨,眼神逐渐深邃。

  “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只有你死了,你父亲才不会被你连累。”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春风!不!”

  易春风闭上眼,脑海里回旋着苏锦那张阴晦惨白的脸孔。

  他穿着干净的衣服,颤抖着跪在自己的脚边,乞求自己能够救他一命。

  可惜,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被皇朝的人盯上,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安逸之的手段比起李沐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苏锦不堪刑罚而招供,满盘棋就会一败涂地。

  苏锦对妹妹有情,可惜他为了尊严始终伤害了妹妹。再加上他已经被擒,对自己根本是有害无利。

  前一刻还是儒雅翩翩,下一刻却变成了地狱修罗,一把掐住苏锦的下巴,将整瓶药水灌入他的口中。

  苏锦在挣扎,可惜,他始终斗不过自己,“只要你安眠,我保证你的家人会安然无事的活着。进来了这里,就等于被划进了生死簿。你绝无生还的可能,还会连累你的父母。对了,还有莲儿,她一直爱着你。如果你死了,她这份爱会永远跟你一起埋藏,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苏锦放弃了挣扎,眼角落下一滴泪。喝下药水后,腹中隐隐胀痛,毒却并未当场发作。因为柳长歌迟早会审问,到那个时候,借刀杀人这招就会被完美演绎。

  此毒乃是西域最厉害的化骨清绝,能让人在瞬间骨断筋裂,心脏衰竭而死。任凭百里晴迁手段高超,也无法在一刻钟之内解毒。

  “如果我猜的不错,雇佣杀手团的人就是苏训。哼,这老头子倒还挺顾着儿子的。”易春风笑容满面,疑惑着说:“可惜,柳长歌下落不明,就连我的人都没有找到她的行踪,那些杀手会找到吗?”

  “她会回来的,而且会与百里晴迁一起回来。无论天涯海角,必会在三天之内现身苏州。”紫袍男子缓缓地转头,专注地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每一笔丹青都让他着迷,可他的眼神却是清明的。他欣赏画上的人,却不会有杂乱的念头。

  易春风十分诧异这一点,来到男子身边,轻声问:“你找她,究竟为了何事?”

  紫袍男子笑了一声,同样问:“你找她,又是为何?”

  “我替一个人找她,非找到不可。而且,还必须要把她分毫不差的送到那个人的面前。”易春风眸子里的光华若隐若现,提到这个人,他语气里有些了恭敬。

  紫袍男子颇不在意的笑着:“我找她也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可以让我用一生去忠诚的人。”

  易春风展开折扇,摇头走开了,“要从你嘴里套取点信息,可比登天还难。算了,我们各取所需,只能看最后一步棋到底是谁胜谁负。”

  男子轻握着茶杯,一股青烟从杯中飘出,被他吸入体内。因面具的阻挡,他根本喝不了茶,只能借着吸来品味这茶香。

  并不是他不能摘下面具,只是他答应了一个人。从此之后,他不会向任何人展露真面目。这张脸,对于他而言,是祸端的开始,也是命运的结束。

  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充满了阴森的潮湿气息。庆幸的是,地面很干净,不似想象中那样铺满湿潮肮脏的草席。

  那扇窗子太过狭小,位置却很高。她极力爬上去过,甚至有一次差点触碰到窗子的边缘。可最终,还是不慎跌落下来,代价是满身的狼狈与疼痛。

  此时光线昏暗,正是日落黄昏时。

  杨若烟气馁的叹了口气,忍着疼痛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角落中。到底是谁囚禁了她?那天她刚回到家,回到自己的院落,就感觉一股柔和的冷风向她吹来,脑海一片昏沉。

  身体落入一个冷硬的怀抱,那人满身的冷香。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她看到了一张诡异的面具。上面的花纹太繁琐了,弄的她眼晕,黑夜袭来,就这般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关这间屋子里,四周的墙虽是木制,可在她看来,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将她死死困住。那人,那人把她困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一声轻蔑的笑声传来,带着银铃般的清脆与慵懒妖异的魅惑,“你表现的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你会哭闹着求救呢,没想到你这么淡定呀,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杨若烟猛然抬头,眼里光雾流转,那道妖娆的纤影仿若步步生莲般,婀娜多姿的走来。她诧异地念出了女人的名字,“易莲儿。”

  易莲儿颇为惊讶,单手叉腰以一种魅惑的姿势立在那,盯着杨若烟那张略微苍白的脸颊,眼里迸发着无边际的幽冷,“难得千金大小姐还记得我,真是让我荣幸啊!哼。”

  杨若烟曲腿抱臂,警惕地盯着易莲儿,“你把我掳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苏锦?你要知道,我并不爱他。”

  “你为什么不爱他?你凭什么不爱他?他很优秀你知道吗?”一提到苏锦,易莲儿的情绪就会失控。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平息了怒火,对杨若烟微笑说:“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此刻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完全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知道“安术”的身份?”

  杨若烟心中一痛,想到安术她就心疼!你究竟在哪里?强忍着痛苦让语气静下来,“她是安丞相的弟弟。”

  易莲儿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扭着脆弱的腰肢离开,临到门口时,眼中划过一丝讥讽。连人家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还露出这般担忧的神态,自己都保不住自己了,还惦记着别人,哼!“你想得到她是吗?我帮你实现你的心愿如何?”

  杨若烟不可置信地望着易莲儿,她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种言语了,她不记得上次对她说这种话的人的长相,只觉得她们的声音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充满了无限魅惑。

  一张清丽的容颜在对她微笑,笑容里的真挚情感太真实!

  杨若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当她轻抚在那张容颜上的时候,啪!就像碎落的玉石,连带着一颗心,也跟着碎的彻底。她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我愿意成全。”

  易莲儿唇角上扬,绽开了一抹深邃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杯里的茶水在颤抖,荡漾出一丝飘渺的波纹,耳边响起一阵马蹄声,脚下的木质地板在这铁蹄下震动。

  一缕微光从女子的眼神里划过,她将茶杯送到了唇边,喝茶的举动很优雅,令其周遭的看客都十分惊艳!

  女子身边的少年人却不乐意了,清澈的眼眸只会给人一种亮丽的色彩,眉宇间的祥和气韵似乎被一股淡淡的寒流所覆盖。

  少年用温和的目光扫视四周,所有人都感觉莫名其妙,明明那眼神很温润,却有一种发冷的感觉。

  斜面一桌,坐着一名身宽体健的老汉,他拿着烟袋在桌边磕打烟灰,偶尔抬起眼,洞悉四周。

  女子轻抚了一下挂在腰间的酒囊,扫了眼老汉的动作,轻轻放下茶杯,伸出手臂搂住了少年的腰。

  少年愣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不动声色的饮茶。

  微掩着的门被大力推开,众人惊了一下,用这么大力气推门?恐怕来者不善。

  “店小二,好酒好菜快快上桌,若慢一步,可别怪大爷出手无情。”

  这个破锣嗓子属于第一个走进来的大汉,一身简短的布衫,露出胸前发达的肌肉。亮晶晶的就像抹了一层油一样,看着让人有些恶心。

  这股子恶心徘徊在众人的心里,他们却不敢用正视的目光去打量那个人,因为他腰间悬挂的那把玄刀,似乎不像是普通货色。

  “客官捎等,酒菜马上端上来。”店小二颤颤巍巍地跑进了厨房。

  大汉满意的冷哼一声,跨入门槛之时,身后忽然多了五个人。这五个人身材消瘦,轻衣便装,面无表情的样子令人不自觉的发冷。

  他们坐在少年身后不远处,一缕细微的光线像是水流一样划过玄刀的边缘,这张桌子的面积无法容纳这把刀,因为它真的很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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