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五)【完结】(20)

2019-01-22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原来如此。”卓恺了然点头,旋即承诺:“假如你不嫌弃外行无知,明早我就帮忙调查。”

  “好!”

  容佑棠雷厉风行,立即安排:“我手头另有要务,此案交由同知张保和通判丘霄淮负责,委屈二位以知府幕僚的身份,参与审判。”

  “不胜荣幸,委屈什么?”卫杰欣然领命。

  “我一定尽力!”卓恺郑重其事。他和卫杰心知肚明,目光放得长远,甘愿为容佑棠效力。

  此时此刻

  京城·乾明宫

  “当”一声,承天帝重重一顿,茶杯应声而碎,狐疑问:“你二哥突发急病?”

  “御医正在救治,尚未诊断病情。”庆王快速答。

  “朕让他后日起程去封地广南州,不早不晚,他偏偏这时候病了?”承天帝面无表情。

  这话无法接腔,庆王沉默以对。

  “圣旨已下,朕不可能收回。”承天帝冷着脸,若有所思,威严问:“雍儿,你说该怎么办?”

第193章 后薨

  “全凭父皇吩咐,儿臣愿为您分忧。”庆王不动声色,轻轻巧巧把难题推了回去。

  承天帝眯着眼睛,为收拢权力,他暗中筹划半生,早已铁了心, 缓缓说:“自古‘君无戏言’, 何况是圣旨?朕当然希望祥儿如期起程。不过,假如他实在病得厉害……”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抬手拿起肘边几面搁着的佛珠, 闭上眼睛,一颗一颗地捻动。

  庆王喝了口茶,心平气静。

  半晌

  “假如你二哥实在病得厉害, ”承天帝复又开口,口齿清晰地说:“朕只好派一队稳妥之人一路护送, 以确保他平安抵达封地。”

  “由谁护送合适?”庆王正色问。

  “你说呢?”承天帝盘腿,坐如钟, 闭目养神。

  看来,父皇的确不允许二哥留在京城了。

  庆王心知肚明,严肃道:“祖上有不少派兵护送亲王赶赴封地的先例,放眼京城,可供选择的无非禁军、护城司兵、沅水和北郊两营。虽然目前沅水和北郊两营正进行为期一月的春训大比,但只要父皇一声令下,儿臣可以立即抽调人手组建护卫队。”

  “北营啊?”承天帝微微睁开眼睛,凝视儿子,蹙眉否决:“你那儿既忙着与沅水比试、又忙着征募新兵,乱糟糟的,还是算了吧。”

  “是。”庆王垂首领命。

  近两年格外操劳,承天帝清瘦了许多,法令纹愈发深,板着脸时显得有些刻薄,他冷冷道:“沅水大营也罢了,亏他们是建立百八十年的老营,比试中竟屡次被新建的北郊大营打败!”

  “胜负乃兵家常事,北营近期运气不错。”庆王一板一眼地谦虚称。

  “哼。”承天帝鼻子里嗤了一声,威严道:“两大营之间的寻常切磋,朕不予评价,让沅水将士自行反省去。”

  “父皇英明。”庆王礼节性地接了一句,旋即指出:“那么,护卫队只能从护城司和禁军之间挑选了。”

  承天帝慢悠悠说:“朕最近正在整治内廷,改善并加强皇宫防卫。”

  庆王目不转睛,顺势问:“所以,只能由护城司挑选人手护送二哥。”

  “唔。”承天帝欣然点头。

  “可据儿臣所知,因为二皇兄即将赶赴封地,皇后娘娘担忧病倒,国丈平南侯亦卧病在床,杨家几个公子既要侍奉长辈又要处理公务,衣不解带,忙得团团转,满城人都夸赞其孝顺。”庆王语调平平地告知。

  “孝顺?”承天帝停止捻动佛珠,睁开眼睛,黑着脸,明显不悦道:“如此说来,朕若命令广平王奉旨起程离京,是为迫使其无法尽孝了?”

  ——赐封广平王的圣旨一下,皇后当夜病倒,其双亲平南侯夫妇亦难以接受得卧床,如今广平王也突发急病。

  “父皇息怒。”庆王十分了解父亲个性,镇定从容,宽慰道:“您是君父,父命不可违,君命更不可违,对您恭顺,即是最大程度的孝顺。”

  承天帝听得十分熨帖,受用极了,同时忍无可忍,失望道:“当年朕也是一道圣旨,让你镇守西北,没封亲王,也没有额外赏赐,你接旨三五天便跟着回京述职的将士去戍守边境了,毫无怨言。为什么如今换成泽祥,他却那般抗拒呢?早朝接了旨,下朝就跑来央求朕收回成命,跪了又跪,还哭!”

  “儿臣自幼酷爱行军对战,是以当年很乐意为父皇戍卫西北。但二皇兄从小文弱,广南州山高林密,闷热潮湿,风土人情与京城迥异,他难免忐忑不安,父皇一贯宽宏慈爱,想必能理解。”庆王直言劝慰,不屑于落井下石。

  “唉。”

  承天帝长叹息,扶额,头疼道:“罢了,罢了罢了。朕会多派几个御医、多赏些药材。另外,平南侯因病告假,那就叫他的嫡长子杨进贤负责从护城司挑选精锐组成护卫队,并亲自护送,泽祥总该放心了吧?”

  让二皇兄的表哥护送其赶赴封地?

  “如期起程?”庆王低声问。伴君如伴虎,即使亲如父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应对一个多时辰,他全程未松懈。

  “不然呢?”承天帝抬高下巴,眼角嘴角下垂,心如明镜,坚决道:“回头你去探病时,转告他:倘若实在病得体力精力不济,那旻裕和旻衡就留在京城吧,由朕亲自抚养!”

  赵旻裕、赵旻衡是二皇子的嫡子。

  庆王倏然睁大眼睛:“父皇——”

  “怎么?你不敢去说?如果连你都不敢,朕的其他儿子怕是更不敢了,必定口口声声‘兄弟手足、骨肉亲情’。”承天帝语气平淡,面无表情。

  庆王握拳,垂首掩去眼里的震惊,艰难答:“儿臣遵旨。”

  承天帝欣慰颔首,状似忧心忡忡,凝重道:“但假如平南侯父子一同告假,护城司便缺了正、副统领,势必无法正常运转。”

  庆王沉吟瞬息,虽然清楚父亲的计划,却不戳破,谨慎问:“您的意思是……?”

  “只能派人协管。”承天帝理所当然地提出,不疾不徐问:“朕碰巧有一个合适人选,郝博恩你知道吧?”

  “儿臣不太清楚,他似乎是管着皇宫东片的禁军小头领?”庆王配合地问。

  “正是!”承天帝眉峰一扬,态度极强硬,不容置喙道:“待广平王起程离京后,就由郝博恩协管护城司,免得皇城出乱子。”

  庆王点点头,毫不意外。

  父子对坐,各有心事,沉默半晌。

  “朕听宸妃禀报说,老七病了?他又是怎么回事儿?”承天帝强压着不满问。

  “落水染的风寒,并不严重,病情已控制住了,您不必担忧。”庆王避重就轻地解释。

  “好端端的,为何落水?”承天帝换了个坐姿,重新开始捻动佛珠。

  “因为儿臣把卓恺调走了,他狠闹一场,不慎落水。”庆王如实相告。

  “原来是真的。”承天帝蓦然笑起来,十分满意,赞道:“卓家小子留在京城总生事端,早该调走的,可朕太忙了,一直没顾得上,还是你考虑周到。”

  他是主动请调的……庆王欲言又止,鉴于父亲内心根深蒂固的偏见,他索性轻轻掠过卓恺,沉声道:“正好让七弟冷静冷静,好生养病,顺便反省一阵子。”

  “是啊。”承天帝叹息,闭上眼睛,疲惫地感慨:“希望那混账东西能领悟父兄的良苦用心,别再糊涂度日。他前阵子表现就挺好的,翻修翰林院、借书供寒门书生学习,好歹都是正经差事,而非嬉笑宴游只顾享乐。”

  “父皇所言甚是。”庆王端坐时习惯双手握膝,略倾身说:“倘若没有其它吩咐,儿臣先行告退了,您早些歇息。”

  “慢着。”承天帝睁开眼睛,扭头,忽然问:“皇后的外甥女儿可送回周家去了?朕既答应了包锋,绝不失信于人。”

  庆王一愣,很快答:“父皇自然是一言九鼎的。您放心,大皇兄收留周姑娘住了三日,而后主动送她回府,周大人动作快得很,当天便把女儿送进了尼姑庵。”

  “人送了回去即可,要杀要剐随她父亲的意思。”承天帝眼神冷漠,闭上眼睛,挥挥手。

  “儿臣告退。”

  庆王轻手轻脚,绕出屏风后一瞥李德英,后者立即躬身碎步进入里间,他虽年迈,但身体硬朗,执意贴身伺候老皇帝。

  深夜回王府,万籁俱寂,只惊动了一路的气死风灯。

  洗漱歇息,绷直了一整日的腰背终于得以放松,庆王仰躺,默默思索明早待办的几件急事,困倦却无法入眠。

  黑暗中,他无意识地伸手探向床头暗格……半空中手臂却定住半晌,继而失望垂下。

  那件月白里衣藏在北营的卧房了,有且仅有一件。

  庆王皱眉,冥思许久,酸涩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看见容佑棠飞奔靠近,清亮朗润的嗓音愉快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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