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五)【完结】(128)

2019-01-22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据密报称,西北军出击获胜的同时邻城被偷袭,但阵亡三千人,肯定是不够的。”韩太傅摇摇头。

  “那,三万?三十万?西北城破?蛮族铁骑南侵?不日恐攻破京城?”大皇子头痛欲裂,亢奋异常,思绪如同乱麻,口无遮拦。

  “谣言嘛,以讹传讹,漫无边际很正常。”韩太傅轻描淡写,稳稳端着茶杯,冷静道:“天赐良机,恰逢开春化雪,淳鹤、秋岭、善宿三地爆发伤寒,数万户百姓举家逃难,我已派人前去引导,十余万难民正涌向京城,且看朝廷如何处置。”

  “哈哈哈~”大皇子仰脖,狠绝暴戾,畅快道:“还能如何?无非派兵疏散、派医开药、拨粮赈济呗。”

  “搜南山时,瑞王等人明摆着打压沅水,到难民裹挟谣言冲击京城时,看他们怎么偏袒北营!有失公允,岂能服众?”亲信谋士踌躇满志,兴奋极了,迫不及待提醒:

  “还有,关于容佑棠的身世,捂了数年,不如现在捅破吧?堂堂三品大员,表面斯文,实则大逆不孝:拒认亲生父亲、残害嫡母和手足、以色侍人寡廉鲜耻——而且,他的假身份,居然是庆王一手捏造的!”

  “啧啧啧~”

  “听听?”大皇子撇嘴摇头,嗤道:“德不配位,国必有灾殃,古人所言甚是。庆王结党营私,沉迷龙阳荒- yín -无度,大肆提拔男宠,胡作非为,骇人听闻。”

  “实乃社稷之大不幸。”韩太傅叹息,肃穆道:“陛下年迈体弱、被女干佞蒙在鼓里,只能由皇长子出面主持天理正道了。”

  大皇子没说话,缓缓弯起嘴角,眼神冰冷,毫无笑意。

  疯了。

  你们都疯了吗?韩如琨如坐针毡,腹内有千言万语却不敢坦言,白着脸,麻木垂眸。

  “琨儿?”韩太傅扭头。

  “……在!”焦虑的韩如琨猛然回神。

  大皇子一早察觉其忐忑畏惧,他沉下脸,欲言又止,看在外祖父面子上,最终什么也没说。

  “殿下告病、我也告病,便于处理诸多急务,但不便外出,沅水就交给你了,这几日务必警醒些,有麻烦随时上报,两府上万人的性命,成败在此一举。”韩太傅谆谆叮嘱。

  众目睽睽之下,万般不赞同的韩如琨张了张嘴,有苦难言,最终木木点头:“是。”

  黎明前夕

  睡得极不踏实的人皱眉,恍惚中,灵魂似乎脱壳,轻飘飘飞到了西北,他悬在半空,睁眼一看:

  下方是辽阔无垠的塞外草原,两军正对阵,忽而战鼓擂响,大成将士发起进攻,杀声震耳欲聋。其中,一匹高头大马嘶鸣扬蹄,马背上赫然是庆王。

  庆王抬头,满脸是血,诧异问:“你怎么来了?京城还好吧?”

  容佑棠忙答:“我——”刚开口,却发现一敌兵手持雪亮弯刀,自背后偷袭,挥刀直劈庆王后颈!

  殿下小心!

  容佑棠目眦欲裂,险些魂飞魄散,他喘吁吁坐起,被可怕的梦境吓得大汗淋漓。

  疲惫与恐慌宛如黑色海潮,将人彻底淹没。

  “放心,梦境往往是相反的。”

  容佑棠安慰自己,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迅速恢复镇定,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匆匆赶早朝。

  然而,噩梦当真给人带来了厄运。

  天蒙蒙亮时,街上行人稀少,容佑棠乘马车,闭目养神,沉思如何解决淳鹤、秋岭、善宿三地爆发的伤寒,他身为户部侍郎,必须参与盘算粮食药材等物品的赈济数额。

  一路相安无事,他迈进宫门,沿笔直宽阔的甬道走向议政金殿,照旧和同僚们打招呼:

  “宁大人、李大人,二位早。”

  两个中年从四品官员吓一跳,犹犹豫豫转身,眼里涌出忌惮和好奇,客气疏离道:

  “早。”

  “你也早。”语毕,他们勉强扯开脸皮,碰头佯作交谈。

  容佑棠眼皮一跳,神色如常,放慢脚步,走着走着,闪身隐在一处红漆圆柱后,朝相熟的禁军摆摆手,冷静等候。

  赶早朝的文武官员三三两两,陆续经过。其中,有部分人小声热切议论:

  “你也听说啦?”

  “外表真看不出来呀,原来他是周大人的儿子。”

  ……

  “并非谣言,他确实擅钻营,十来岁就攀上贵人了。”

  “可没想到,他竟然那般叛逆不孝,认太监作父,简直匪夷所思呀。”

  “啧~”

  “怪道年纪轻轻平步青云,他那手段,当真可怕!”

  ……

  容佑棠如坠冰窟,咬紧牙关,身形刚一动,却望见生父周仁霖和叔父容正清一前一后、均黑着脸,疾步走来。

第243章 请缨

  “佑棠?!”怒气冲冲的容正清一抬眼, 倏然止步,瞬间收敛焦躁,舅甥对视一眼,他便意识到对方有所了解,忙安抚道:“木秀于林,难免招致眼红小人的流言蜚语, 不必放在心上, 啊。”

  “四叔早。”容佑棠口中招呼,眼睛却下意识狐疑打量亲生父亲,后者周仁霖一愣,登时勃然大怒, 东张西望几眼后,压低嗓门否认:

  “你这是什么眼神?!”

  “莫胡乱冤枉人,谣言与我无关!虽然我始终盼着你知错悔改, 但还没有老糊涂,不至于傻得在这节骨眼上搅浑水, 毁谤你和太子,对我周家有甚好处?”周仁霖使劲拂袖。

  “有无关系,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怎么知道?”容正清目光如炬,他刚才已经和仇敌争辩半程,鄙夷地说:“少忙着撇清干系,我不信你毫不知情!这辈子为了荣华富贵,你再三再四地作孽, 自以为聪明,一脚踏几船,结果接连翻船!自作孽,你活该落水,休得牵扯别人!”

  “别人?”

  周仁霖冷笑,脸色黑如锅底,咬牙提醒:“你不愿继续做亲戚,可以!不勉强!但正清,佑棠是‘别人’吗?事到如今,全怪你们一意孤行,处心积虑教唆孩子学坏,千方百计排斥我,倘若早早认祖归宗,孩子怎会背负‘大逆不孝’的骂名?冤有头债有主,忘、忘恩负义的人是我,你们却挑软柿子捏、恶意夺人子嗣,难道就没一点儿错?”

  容正清双目圆睁,疾言厉色:“你也知道自己忘恩负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佑棠究竟为何流落在外、有家不敢回,原因是什么?平南侯府没落了,你就想把往事一笔勾销?做梦!”

  “你——”

  周仁霖无话可回,气急败坏,狼狈窘迫。

  容佑棠冷静抬手:“够了,都别吵。”

  “佑棠,你别急,千万沉住气,会有办法解决的。”容正清小心翼翼地宽慰。

  容佑棠无暇懊恼,抬手引请:“走,边走边聊,杵着吵架太不成体统。尤其刚官复原职的周大人。”

  “哼!”周仁霖脸拉得老长,确实刚官复原职:广平王遇害,王府一片混乱,平南侯左支右绌焦头烂额,挑挑拣拣一番后,捏着鼻子吩咐周家父子办些杂务,遂奏请朝廷宽恕周仁霖,瑞王等人权衡后,准许了。

  容佑棠神色如常,轻声问:“关于谣言,主要传些什么?你们何时、从何处听说的?我居然后知后觉了。”

  “唉。”容正清叹息,无法隐瞒,赶紧细细告知:“具体不清楚,我是早晨醒来听管家说的:小厮昨儿半夜溜去勾栏院喝花酒,听见谣言传得离谱,其一说你的身世、其二毁谤你和太子的关系、其三质疑你的升迁过程。”

  “我昨晚亲耳听闻,但估计当时幕后小人刚开始造谣,仅是质疑你何德何能备受重用而已,故没太在意。”周仁霖补充道。

  容佑棠没多想,扭头问:“也是在青楼听说的?”

  周仁霖刹那有些尴尬,含糊答:“不是,同僚之间的茶会而已。”

  狡辩!物以类聚,你们热衷的茶会,不都得品鉴歌姬曼舞?容正清嗤之以鼻。

  容佑棠倒没多想,他警惕四顾,稳步前行,分析道:“我确实年纪轻轻升为三品,但政绩是实打实的,有目共睹,况且乃陛下深思熟虑后亲自提拔,谁敢质疑圣旨?谣言明显借着我毁谤太子,此刻造谣生事,可谓用意险恶、其心可诛!”

  “幕后之人卑鄙下作,不知是否与广平王被害、南山刺客两案有关,竟有些像趁太子离京、疯狂作乱似的。”容正清忧心忡忡。

  短暂震惊后,容佑棠定定神,迅速恢复冷静,坦率道:“一切皆事出有因,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太子殿下实在无辜,他征战十余载,立下汗马功劳,却因为赏识提携了我,一再被外界无礼非议。但谣言只能是谣言,永远不能成真,稍后奏请朝廷派人彻查即可,任何人不得损毁储君声誉,否则还想不想在京城立足了!”最后一句,他有意表露两分凌厉。

  “没错!假的永不能成真,等太子凯旋,看谁还敢胡作非为。”容正清斜睨仇人。

  “看我做什么?”周仁霖险些气个倒仰,紧张强调:“我已经解释了,谣言绝对与周府无关!陛下册封庆王为太子,佑棠聪明能干,我后半辈子享清福不好吗?何必跟着人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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