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爱,已深爱 作者:孙小鞘(中)【完结】(52)

2019-03-30  作者|标签:孙小鞘 强强 前世今生

  胥颜指尖从紫藤椅上滑过,“好端端地,怎么送本君东西?”

  凤绝抿了抿唇,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我听说今日是三界诞辰,普天同庆。今日不正好也是您的诞辰吗?我不知道该送您些什么,您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胥颜突然扶着头脚下踉跄,凤绝神色大变立刻去扶住他,惊慌地问:“神君您怎么了?”

  胥颜无奈地笑了一下,摆手道:“太吵了,我头晕。”灵识中无数鞭炮声轰然炸起,人声鼎沸,世间亿万生灵无比精神,上天入地地吼叫,几乎能将天捅个窟窿,灵海仿佛要炸开一般。

  “那您歇一下。”凤绝神色凝重地扶着胥颜坐下,胥颜躺在冰床上,手指按着额头。

  凤绝坐在胥颜身边,伸出手,指尖带着暖融融的神力为胥颜按摩。

  三界诞辰,每五万年举行一次,凤绝从降世到现在,算上这一次不过才经历过三次。第一次的时候,那天胥颜待在落凰岭中,勒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他,那个时候他还不到两万岁,玩心尚重,根本没有细想这普天同庆的日子神君为何不参与。第二次,也就是灭世之灾后的第一个万年,那时三界正在重建,没人有闲心和余力去庆祝三界诞辰,而那天,凤绝还跪在冰牢外请求胥颜的原谅。

  这是第三次,凤绝这时才知道,每五万年一次的三界诞辰对胥颜来说都是个不小的灾难。

  胥颜不断地眨着疲惫的双眼,如冰魄般的眸子一直盯在凤绝脸上。凤绝顿时感到心虚,有感觉到自己心中无比的焦渴,他慌忙转过头喉结滚动,不敢再同胥颜对视,他劝道:“神君,您睡一会儿吧。”

  可是冷不丁地,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他被迫低头,唇便落在了两片冰凉的唇上。凤绝蓦然惊骇,慌张地要起来。然而脑后的手却非常有力,扣得死紧。凤绝感觉到胥颜张开嘴将他的唇含住,带着微凉的气息不断地允吻他的双唇。

  撑在胥颜身侧的双手渐渐失了力道,凤绝跌在胥颜身上,微微张开口,任凭对方冰凉的气息探进自己口中。

  随即,他被胥颜翻身按在了冰床上,他看见胥颜一向清冷的双眸变得无比混沌,瞳孔仿佛变成了一团雾气。

  胥颜用从未有过的、几乎失控的情绪在吮吸着凤绝的唇,吻着他的脸颊,咬住耳朵,冰凉的气息却像火一样点燃了他,凤绝放松自己,从神经到身体,放弃了一切的反抗。

  火红的毛发在水中飘荡,狐九一双猩红的眼睛不知看着何处,空洞而迷茫,脑海中闪现的一些画面都无比虚幻,如同走马观花,镜中水月,可是又无比真实,那种紧张感,茫然和失落。

  我究竟是谁呢?

  我喜欢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狐九眼前出现一个人,白衣白发,眉间一滴猩红,对了,就是这个人,我好喜欢他,可是我没有告诉他,不敢告诉他,更不能告诉他。

  神君。

  狐九猛然清醒过来,慌忙之间吸进了一口水,呛得他胸腹刺痛,他舞动着四肢想要浮出水面,但是任凭他怎么挣扎,那水面仿佛都距离他无限远,他拼命地游也游不出水面。

  岸边的人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水中扑腾,一点要救他的意思都没有。

  “救我!”狐九在水中大喊,然后张开嘴却只吐出了一大口水泡,咕噜噜得窜上来水面,狐九却仍然只能在水底挣扎,水底的沉石都被他搅了起来,水却始终没有浑浊。

  胥颜在岸边看了一会儿,摸摸自己的下巴,他以为狐九来天池只是来取水的,可是当他来的时候就看见狐九像一只幼兽一般玩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似乎玩得兴起还直接跳进了水里。

  胥颜手指一勾,狐九这才被一股无形的力拽了出来,跌在了天池边。

  狐九疲惫地看着胥颜,他张开口想问胥颜,“神君你怎么不救我?”结果张开嘴,只发出了咿呀声,他一想,完了,被帝王之气侵体过度,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胥颜好像是理解了他的意思,说道:“本君还以为你在水里面玩呢。”

  狐九:“……”

  狐九用力站直四条腿,狠命甩了一身的水,甩完之后感觉全身舒爽,他一抬头,但见胥颜挂着一身的水珠瞧着他。

  狐九身体一抖,四条腿同时往旁边一滑就倒在地上,提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胥颜。

  胥颜擦了擦嘴角,问道:“怎么又躺下了?”

  “呜呜。”神君我太累了,我走不动了,您先走吧。

  胥颜勾唇而笑,“太累了啊,那本君带你回去。”

  狐九闻言一喜,神君没生气,还要带我回去,真是太好……狐九还没想完。就感觉尾巴一痛,胥颜已经拎着他其中一根尾巴拖着他往飞鸾殿走去了。

  狐九欲哭无泪,颓丧地垂下头,任凭满地的青Cao和石子摩擦着他柔软的肚子和下巴。

  好不容易走回了飞鸾殿,狐九只感觉肚皮火辣辣地疼,该不会是磨漏了吧?他赶紧爬起来将脑袋伸进肚子下面看了看,还好没漏,但是都破了啊,神君太狠了,我也没得罪他吧?

  难不成是那一身水?哎。狐九再次颓丧地趴在地上了。

  突然一大块布盖在了他身上。狐九一抬头,胥颜坐在了他身边,用一块很大的棉布给他擦s-hi漉漉的毛发。

  神君真是太好了。狐九心里暖洋洋地想,于是乖乖趴在地上任胥颜伺候他,胥颜的动作虽然有些粗暴,但还是让狐九有些昏昏欲睡,不一会儿,胥颜就擦到了他的尾巴。

  尾巴是狐狸最重要的身体一部分,格外重要又足够敏感,胥颜的手一伸到那里,狐九浑身立刻打了个颤,醒了过来,它勾起尾巴不想让胥颜碰。

  但是胥颜嘴边勾起一抹笑,一伸手就牢牢抓住了他的一根尾巴,这还不算,他还曲起手指,在狐九的尾巴上轻轻挠了挠。

  狐九立时整个身体都蜷了起来,他嘴里呜呜叫着,痒得满地打滚,九条大尾巴在空中到处飞舞,软绒的毛发从胥颜鼻尖甩过,胥颜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直接打了个喷嚏出来。

  狐九听见这一声喷嚏,更加止不住笑,躺在地上直打滚,尾巴将桌子上的烛台和茶碗都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碎成了一地碎片。

  狐九赶紧收回尾巴,不敢再动了。

  狐九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化成原型,所以就一直跟在胥颜身边,反正这个样子他也不想让白彦和衔阳看见。

  他跟着胥颜来到了风轻台。风轻台在飞鸾殿里面的某个位置,但是从台上看出去,便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Cao原,颇为壮阔。

  胥颜拿了本书坐在了躺椅上,狐九便乖乖地卧在胥颜脚下。胥颜并没有自己看,而是将书上的内容都读了出来,胥颜嗓音清润,犹如冬日里刮过的清风,令人神清气爽,狐九听出来,胥颜读的好像是一本民间老掉牙的爱情话本,但是胜在剧情出挑。

  狐九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这幅景象无比熟悉,他抬眼看了胥颜一眼,那惊艳的侧脸将他的心填的满满的,同时也隐隐作痛。

  狐九听得昏昏欲睡,心想原来真神也喜欢看这些民间话本。

  “你怎么来了?”

  原本都快睡着了的狐九猛然惊醒,他抬眼看去,只见风轻台后走过来一个动作畏畏缩缩又偷偷摸摸的人,这人还用一块白布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

  来人先向胥颜行了个礼,听声音有些苍老。

  胥颜道:“你这幅样子是做什么?没脸见人了?”

  老人连连摆手:“我这不是没脸见神君了吗。”

  胥颜哼了一声:“那你还来。”

  老人嘿嘿一笑:“这不是想您了吗?对了,我上来的时候听见下面有神仙说长白山好像地震了……”老人边说边开始解身上缠绕的白布,一低眼就看见胥颜脚下卧着一只毛茸茸的大家伙。

  “呦,神君您什么时候养了一条大狗。”

  狐九:“……”狐九将尾巴甩出来,耀武扬威地甩了甩。

  老头眼睛一亮:“呦,还是个九条尾巴的大狗。”

  狐九将尾巴放下,脸一扭,不想理会这老头了。

  胥颜笑了一声,伸手在狐九脑袋上揉了揉:“凤淳,你来长白之巅做什么?”

  凤淳,好熟悉的名字,他是凤族之人?凤族不是和神君恩断义绝了吗?狐九又抬头看了看那老头,凤淳这时候已经露出了真容,他头发和胡子都是五彩色的,有趣极了,看来是一只五彩凤凰了。

  凤淳神秘兮兮地对胥颜说:“神君,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来告诉你个秘密!”

  胥颜双眉一扬,饶有兴致:“什么秘密?”

  “殊隐好像喜欢上一个人,几年前还特意跑来南海问我该怎么办,你说啊,殊隐这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不远千里特特地跑去南海问我一个糟老头子,你说这是多大个秘闻啊,老头我这是越想越憋不住,凤绫那丫头每天伤春秋悲的我也不好跟她说免得触了她哪条神经,我这一想也只能来跟您说说了。”

  狐九心想,殊隐喜欢上一个人,这还真是大消息。不过这都几年前的事了,凤淳才说出来,看来是憋得很难受吧?

  也不知道白彦知不知道自己要有个后娘了,看白彦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想要个后娘的,而且现在白彦和殊隐好像还吵架呢,若是白彦再知道殊隐有喜欢的人了,那岂不是会更生气了。

  胥颜笑了一声,并没有太过惊讶,便道:“上古时期的那些人死的死,没的没,他这人看着精明也有犯蠢的时候,忍不住也就只能找你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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