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四)【完结】(110)

2019-01-22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容佑棠哑然失笑。

  “是!”郭达腰背一挺,昂首阔步,忙不迭走了。

  卧房内仅剩两人,一沉思一愣神,相对无言。

  近期顾虑重重,容佑棠茶饭不香、夜不能眠,今天又起了个大早,此时被炕床的温暖一熏,他倦意渐浓,困眼惺忪,眼皮子直打架。

  但,涂了药的膝盖却莫名开始隐隐生疼。

  容佑棠茫然不解,动了动腿,惊觉双膝痛感异常清晰:先如蚊虫叮咬般酥麻,继而像针扎,再像滚水烫,最后简直像刀割,奇痛无比!

  怎么回事?

  容佑棠慌了,刹那涌起无数疑虑,忆起郭达透露的家族压力、忆起德高望重的老定北侯夫人及位高权重的现定北侯——莫非郭公子的药……?

  不!不可能,郭公子不是那种人。

  容佑棠脸色苍白,默默否定自己的怀疑,艰难隐忍。

  “冷就上来,杵着做什么?”赵泽雍及时察觉,误以为对方是冻的。

  容佑棠点点头,他疼得站不住了,两腿颤抖,额头冷汗涔涔,眼前一阵阵发黑,竭尽所能慢慢行至榻前,屏息落座榻沿。

  “你怎么了?”赵泽雍诧异撂下奏折,把人抱到床上,伸手摸到一头一脸的冷汗,当即急问:“哪儿不舒服?”

  剧痛中,容佑棠两眼发直,金星乱冒,脸色惨白,本能地蜷缩抱膝,整个人缩成一团,惊疑不定,喃喃恍惚说:“我、我也觉得奇怪。”

  “什么?什么奇怪?”赵泽雍没听清楚,罕见地手足无措,用力搂紧对方,扭头厉声大喝:“来人!传大夫!”

第168章 驰援

  “来人!”赵泽雍搂着人, 接连大喝, 不复往常四平八稳之态。

  “殿下?”

  “弟兄们快!”随时待命的亲卫发觉庆王语气格外不对劲,吓得破门而入, 纷纷“唰啦”拔刀,火速疾冲进入里间,团团包围床榻, 第一反应是主帅有危险!

  不过,庆王无恙,怀里却抱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

  哦, 原来不是有刺客或殿下身体有恙,众亲卫齐齐松了口气。为首者腰刀入鞘,恭敬问:“殿下有何吩咐?”

  “立即传大夫!”赵泽雍二话不说, 急切下令。

  “是。”众手下躬身,有条不紊地忙碌, 掌事立即安排人去请大夫。那亲卫领命而去,刚奔至议事厅外游廊,迎面撞见领着大夫走来的郭达,登时一喜,同时按例退避一侧行礼:“卑职参见将军。”

  “急匆匆的,你干嘛呢?”等候多时的郭达问,他故作平静,实则心虚内疚至极。

  亲兵忙答:“回将军:容大人不知何故,突发急病,殿下命令属下速速请大夫。”

  “什么?容大人病了?”郭达硬着头皮扯着脸皮诧异,顺势下巴一点,吩咐道:“本将军恰好领大夫给殿下看伤,你们赶紧去瞧瞧,看容大人怎么回事。”

  “是!”两名军医毫不知内情,垂首听令,尽职尽责,背着药箱飞奔救治病人。

  “多谢将军。”亲兵一脸感激,同样不明真相。

  郭达负手站定,强撑着颔首:“你也跟着去搭把手。”

  “是!”亲兵握着腰刀刀柄,沿来路匆匆返回。

  徒留郭达站在游廊下。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郭达苦着脸,拍拍额头,又握拳砸砸柱子,甚至想拿脑袋撞柱!

  他困兽般原地转了几圈,高高飞起一脚横踢廊外蹲着的石狮子头顶的积雪,狠狠发泄一通后,才抻了抻戎装轻甲,一步一思索,时快时慢地接近议事厅。

  郭达轻手轻脚行至庆王卧房门口,挥手阻止欲行礼的士兵,小声问:“里边儿怎么了“回将军:容大人膝盖受伤,大夫正在给治。”值守士兵简单直白答。

  “哦。”郭达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侧耳细听:

  “受伤为何不及时说?”赵泽雍沉声问,心疼且自责,堆满公文的炕桌早已被远远推开,他坐在榻沿,未受伤的右腿搁在脚踏上。

  “殿下息怒,我只是皮肉伤而、而已。”容佑棠满头满脸的冷汗,疼得汗湿重衫,人前坚拒与对方同榻,而是靠坐在躺椅里,与炕床相距数尺。他靴子脱去,两腿膝盖以下光裸,双膝淤青发紫,迅速肿起半指高、肿得平滑发亮、皮下像包着水,十分刺眼。

  “容大人,请问您这是怎么伤的?”军医头也不抬问,他二人分立躺椅两旁,各诊治伤患一边膝盖,顾不上其它,首先拿湿帕子把药膏痕迹揩拭干净。

  罚跪的。

  “……”容佑棠难免窘迫。

  事到如今,赵泽雍岂能不明白?他代为回答:“跪伤的,你们只准听在心里。”

  “是。”两名军医异口同声,均领悟庆王不允许宣扬的意思,同时暗忖:备受宠信如容大人,竟被罚跪伤得膝盖这样?谁罚的?总不会是殿下吧?

  “容大人,请问您受伤后都用了哪些药?”

  “殿下,跪伤……”军医脸现尴尬,尾音含糊,清了清嗓子,转而清晰询问:“容大人的伤势本不致于严重至此,初步猜测可能用错了药。”

  “快告诉大夫,你用了什么药?”赵泽雍高声催促,心紧紧缩成一团。

  用错了药?容佑棠眼前一阵阵发黑,痛不欲生,恨不得自己昏迷,从牙缝里吐出字:“我、我用了家里常备的跌打药、药油。”

  “不止。”军医笃定摇头,反复擦拭其膝盖,与同伴联手诊断:“容大人,您不止用了一种药。”

  “痕迹尚能分辨,至少两种。”

  赵泽雍暂未考虑过多,即使他聪明绝顶,也料不到真实内情。眼看对方脸色苍白得透青,霎时什么也暂时搁下了,焦急提醒:“你可听见了?至少两种药!除了寻常人家常备的药油,还有什么?”

  还有郭公子给的一瓶。

  容佑棠心说,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浸湿了鬓角,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左手悄悄缩进袖筒,捏紧郭达所赠的瓷瓶,猜测:莫非……郭公子不慎给错了药?

  相识已久,关系一向尚可,郭达给容佑棠留下的印象甚佳,他潜意识回避猜测郭达蓄意害自己。

  赵泽雍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只能坐在榻沿,目不转睛盯着人,心急如焚问:“他失去意识了?无论是否错用药,你们赶紧先止疼!”

  “是。”军医们立即松开膝盖,直起身诊脉并审视,紧急用力掐人中和虎口——

  其中一名军医掐伤患左手虎口时,猛一用力,容佑棠吃痛一抖,倏然睁开眼睛大叫:“啊!”

  同时,“叮当”一声,白色小瓷瓶掉落,咕噜噜滚了几圈,恰巧停在炕床脚踏前。

  意外突发,赵泽雍有些失控,他探手拾起:“这是什么?你用的药?”

  “殿下小心!”

  “仔细危险。”

  “殿下,请交由大夫验视吧!”亲卫们胆战心惊,忽地冲上前,七嘴八舌恳求,恨不得一把夺了瓷瓶,免得暗器或毒物伤人。

  赵泽雍眉头紧皱,苦于不懂医术,只能把瓷瓶交给大夫。

  “等、等等!那是我从街头郎中手里买的金创药。”容佑棠脱口解释,他方寸大乱,情急之下欲抢夺瓷瓶,难以想象郭达可能故意害自己。并且,膝盖剧痛莫名开始缓缓消褪,一如发作时令人费解。

  庆王眯起眼睛,愣了愣,蓦然清醒,脸色一沉喝令:“立即验明瓷瓶之物!”

  “是。”亲卫们轻而易举避开容佑棠,把药瓶递给大夫,后者把药瓶放在桌面,小心翼翼旋开,用细长银针伸进去探了探,挑出些淡褐色药膏,细细观察,又略靠近闻了闻,而后抹在洁净白布上刮平了琢磨。

  到底怎么回事?

  赵泽雍的注意力大幅度拐弯、拐去令其可能暴怒的方向,他绷着脸问:“容大人,你是否用了那药?”

  庆王愉悦放松时,往往亲昵称“小容大人”;但人前明确称“容大人”时,表示他正处于愤怒的边缘。

  “我——”容佑棠思绪混乱,无法否认之下,只好承认:“用了一些。”

  “哪个街头的江湖郎中卖给你的?”赵泽雍又问,但丝毫不带质问或怒意。

  要说出郭公子吗?

  容佑棠沉默斟酌,冷汗聚流在下巴、滑落打湿天青锦袍,半晌,慎之又慎,含糊答:“不记得了。”

  唉!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郭达愧疚又感动,站在门口静听半晌,一颗心仿佛被滚油煎熬,喘不过气,萎顿憋屈,正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时,厅外忽有一名校尉快步入内,看见郭达忙垂首抱拳,嗓门洪亮道:“卑职参见将军。”

  将军?哪个将军?里间的容佑棠倏然扭头,险些没克制住瞬间弹起。

  郭达胡乱一挥手,烦躁得说不出话。

  “将军,令尊定北侯郭老大人来探望殿下,其车驾正停在营门口,卑职特请示殿下的意思。”名为张蒙的校尉毕恭毕敬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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