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家都爱霍去病(卷一) 作者:陆路【完结】(65)

2019-03-30  作者|标签:陆路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闭上眼深呼吸,我驻足,转过身。

盛糕点的小鼎倒扣在地,乌龙事件的始作俑者被根绳子困在榻上,满脸委屈。

“君侯好端端的,去找赵破奴比剑做什么。”我捡起地上的铜鼎放回床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榻上之人,没好气地说,“都是自己人,起内讧么?”

“什么自己人,”小侯爷嘴撅得老高,负气地嘀咕道,“姓赵的他一个外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居然在别的士兵面前炫耀他和你的关系。我只是要让他明白,你是我的人,他想都不要想。”

“君侯不是一直在躲我吗,怎么现在又惦记起我来了?”话一出口我忽然忆起件事儿,“既然你接下来会一直待在府里,晚些我差人把房契送来还给你,麻烦你签字盖章。”这段时间总也见不到曹襄,渐渐的我就把房契的事儿给忘了。这当口见到他,却又一时情急没带在身上。

“我不会签字的。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见我挑眉,他执起我的手,拉着我坐到榻边,“我路过卫府的时候看到出售的告示,觉得这么一件礼物你一定会喜欢,想都没想就买下来了,我知道你恋旧。”

突然回忆起在卫府最后一天那个意乱情迷的傍晚,我情不自禁产生了一丝羞赧。

“送那么贵重的东西,钱多没地方花吗?如果换成一盒张贺最近在收集的那种铜兵马方阵,我会更开心的。”

“弟弟,我送你礼物,不仅是因为我爱你。”曹襄伸出手,抚上我额际因策马奔驰而凌乱垂落的发丝,他的双眸犹如深秋的湖水,直望进我眼中,“重要的是,我认为你值得。”

面前这人平时寡言少语,说起情话来还真令人难以招架。

“唉。”我握住他的手,叹气道,“下次别再随便找人打架了,人没教训到,倒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我同那两个朔方来的家伙,真的仅仅是认识而已。”

“我就知道弟弟会心疼我的。”对方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心结一旦解开,被禁锢的情愫也随之挣脱束缚。欲望在彼此熟悉的肌肤间奔流,仿佛天地间只有我和他二人——以及那道碍事的夹板。

“弟弟,亲我一下好不好,我现在动不了。”被我压在榻上的人颤声请求道。

“摔断腿也是你活该。”虽然说着奚落的话语,我还是在他的唇上使劲啄了一下。

“不是亲嘴唇。”他扶住我的双肩把我往下摁,“亲这里可以吗?”

“用舌头……别咬……疼疼!”

受了伤的可怜人龇牙咧嘴地躺在我面前,简直是任我搓圆捏扁的好时机。

“这是你之前咬我的份,还你。”

“哎……你还真是记仇呵。”

“是,我睚眦必报!”

“咳咳……”眼里噙满泪水,我努力找回自己的呼吸。对方到底又占了上风,按着我的后脑勺一阵猛戳,直接呛进气道不说,又被他弄得满脸都是。

“弟弟,对不起,弟弟。”曹襄焦急地低声呼唤我。

我接过递来的锦帕,边抹掉眼睑上的粘液边抱怨道:“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本宫已经打过招呼了。”一个熟悉的女音在耳边响起。

第49章 49 风云

长安城外花团锦簇,绿Cao成荫,小舅穿着绛红袍开心地走在迎亲队伍前头,骑着他那匹纯棕色的爱驹;敬声表弟初次参加迎亲,兴奋地骑着他的小黑马左顾右盼。我依然是队伍里那个负责敲新娘家门的外甥,不同的是,我□□的这匹白马,却不再是我心爱的火云。

“匈奴矮脚马与汗血马杂交的后代寿命比起纯种马的确略为短暂。不过你放心,舅父这回给你物色一匹纯种汗血马。”检查完毕,二舅遗憾地宣布火云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

“外甥别难过,朕现在就给你找更好的。还要白色是不是?要几匹?”知道我沮丧着脸的原因后,天子转身吩咐宦者,“去把宫里的白马都牵来。”

“一匹马而已,生老病死都是常事。正好卫伉也该开始练骑射 ,明天我带你俩去集市上看看。”苏葭话音刚落,脸色突变,转过身扶着廊柱一阵干呕。长平侯夫人如今身份尊贵,深居简出,使唤的婢女也比从前多些;不过纵然身边许多帮手,依然满脸憔悴。不疑表弟夜里哭嚎,卫伉挑食又不守规矩,二衿娘又是那种事无巨细必躬亲的x_ing格,一人c.ao持偌大的长平侯府,整个累瘦了一圈。

二衿娘说的没错,一匹马而已。二舅如今统领十万兵马,即使不去朔方出差的日子里也是军务缠身,早出晚归;大家都很辛苦,也许是我自己绷得太紧,连累到身边的人吧。

“我的座骑弟弟拿去,虽然并非汗血马,但也是匹难得的大宛良马。”曹襄拄着拐杖单脚跳过地上堆着的行李,牵出他的黑鬃白驹,“反正我这次是真的要回封国了,你替我养着它,也算为我在京城留个念想。”

“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养着好了。”我接过缰绳,拍了拍白马的鼻尖,“它叫什么名字。”

“不是吧,我养了它三年,你居然不知道它的名字?”曹襄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我两手一摊:“你了解我,我几乎从来不主动问名字,不管是人还是马。”

“那好,你记住,”曹襄一脸严肃地宣布,“它叫‘去病’。”

“滚。”虽然我笑着嗔骂,眼前却突然泛起朦胧的水光。

侍女姊姊收走被我弄脏的刺绣锦帕,端来热水为我擦拭梳洗。我坐在铜镜前,望见镜中人□□未消的双眸和红晕蒸腾的脸颊。

隔壁陆续传来争吵。

“……阿娘,你不是同意我和去病在一起的吗?”

“我从来没说过‘同意’二字。”

“可是我们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我只看到你欺负他。”

“我不管,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幼稚。你以为你和他滚过几次床单,就可以天长地久?他从前不是你的人,今后也不会是你的人。”

“娘,这话什么意思?”

对啊,为什么不可以天长地久?平阳长公主的遣词一如既往地深奥难懂。

我竖起耳朵期待着谜底揭晓,片刻的静寂后,只听得曹襄一声失望的惊呼。

“不可能!”

“为娘的话是真是假,你自己心中还没个数?”长公主恢复了音量,“这段时间给我老实待在府里,养好伤之后直接回平阳。”

“不,我要回军营。”

“期门军不用再去,退役的手续我已经差人去办。晚膳多吃点,明天我再来看你。”

木屐踏在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长公主殿下!”我叫住即将离开的贵妇人,“那个,卫府的房契——”

“本宫从来不收回头礼,外甥自个儿留着吧,想怎么处理都行。”

***

最后一抹云霞消失在挂着大红喜绸的砖墙外。

“妹妹,这人绝对喝不动了。”我戳了戳趴在那里半死不活的司马迁。论行酒令,书呆子哪里是陈妍的对手。

“就这点酒量?待会儿还要带他闹洞房呢。”陈妍恋恋不舍地放弃司马公子,一巴掌拍在醉到翻白眼的张贺背上,“贺兄,咱俩喝。”

敬声表弟带着张安世晃过来:“姊姊,咱们不如去把新郎官灌醉。”

“好主意,走。”陈妍抄起酒壶。

一帮小孩渐渐跑远。终于耳根清净,我环视四周,庭院里的Cao木依旧是那么熟悉,看来小舅也是个精细的人,旧宅养护得挺像模像样的。

信步穿过酒席,推开客房的厢门。屋内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两张榻,两张书案,只是略有积灰。地面上堆满了官员送来的贺礼,车骑将军长平侯的弟弟、据殿下的舅父娶亲,那么多年后,小舅终于尝到了一点儿皇亲国戚的甜头,虽然自从田蚡死后,他再也没提过要做丞相的事儿。

不远处的交谈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侠士的仇家杨氏进京行访,呈上来的新卷宗对侠士十分不利。如今卷宗尚未水落石出,杨氏告状者突然横死未央宫门口,两案合并一案,成了桩案中案,上头盯得紧,臣也很为难。”

“廷尉大人,侠士的为人,臣非常了解,断不会犯下这等惨无人道之罪行。行访者宫门殒命,显然有人意图栽赃嫁祸。”

“卫将军误会了,此案绝非臣不作为。京城的百姓都盯着这桩命案,舆论压力那么大,您断不至于还看不出,陛下这次是要惩一儆百?不管是不是侠士犯的案,他恐怕都在劫难逃。”

迎春花丛后,二舅正与张汤坐一处对饮,最近刚被陛下提拔为中大夫的赵禹持酒壶侍立一旁。

前段时间在天禄阁碰到赵禹,我偷偷瞥见他借走的那些书籍,不仅有汉初丞相萧何制定的律法《九章律》,还有先周魏国国相李悝的《法经》,以及秦帝胡亥修订的《秦律》。后两本乃先朝著名的酷刑律法,如今这些个书籍出现在负责制定新《汉律》的大夫手中,不禁令人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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