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家都爱霍去病(卷一) 作者:陆路【完结】(5)

2019-03-30  作者|标签:陆路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陈老妪还会欺负娘亲吗?

——应该不会吧,人只是仗势才会欺人。

小姨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很快就会忘了我吧?

——应该,不会吧……

我带着满腔对未来的不确定x_ing,在学子的朗朗颂声中,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

又是向阳花盛开的季节。迎亲队伍最前方,骑在高头大马上神采飞扬的红衣男子,便是新县令陈掌。与记忆中不同的是,两年前他曾是满脸愁容的一届乡野之民,以为一生只能在田间碌碌,与大小琐事纠葛。如今天降鸿福,做了父母官,一夜间飞黄腾达,其精气神竟令人认不出来了。夫子说,芝兰修芳,君子修德,我才不要和陈掌一样有点钱有个官就嘚瑟。虽然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小金库,我还是坚定不移地要做大侠客。

娘亲身着鲜红的嫁衣,披着大红的盖头,被搀扶着缓步走上辇轿。我钻进车里,娘亲偷偷把喜帕掀开,我们四目相对。我永远也忘不了此时娘亲脸上绽放的,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满溢笑意和幸福泪光。

太守娶妻,炮竹声声,锣鼓喧天,歌舞升平,三教九流,面子光彩。娘亲已经被迎进了洞房,等待属于自己的幸福,继父不断应酬着来敬酒的宾客,唯一能和我说说话的小舅,见着好酒喝了个烂醉,冲天酒气令我食不下咽。我在陈家根本是个多余的人,陈家那些亲戚恨我姓霍不姓陈,巴不得我被留在平阳府,不出现才好。

我靠着院墙根坐下,背后是大人的世界,那些纷杂的喧嚣和酒气,不属于我。宴席之上,一个小孩子溜开应该也没人会注意吧。

不远处几个人,看衣着打扮像是逃荒避祸的灾民,在门口争相乞食。

我自觉的往外头挪了挪。

“什么人?”

y-in影里探出两颗脑袋。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感觉不妙刚要跑开,便被他们截了去路。我戒备地摆出打架的架势,孰料,为首的大个子在看清我的脸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你是——去病?”

“你是谁?”这人居然认识我!

“我是赵破奴,你不记得了?”大个子指指伙伴,“他是高不识。”

“原来是你们!”记忆中的人终于和眼前的两张脸重合,我抑制不住喜悦,在他俩肩上一人捶了一拳。

赵破奴眉眼间已经长开,隐约可见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小哥。高不识个子也窜了不少,比起第一次见到他,鼻梁更高,眼窝更深。

“高不识,你长得越来越不像汉人啦。”我开玩笑。

“废话,我是半个匈奴人。”小高对新伙伴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见惯不怪。

“鬼鬼祟祟的,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我好奇道。

赵破奴一指角落里两根蜡烛和月光中的几个碗碟:“看,这些都是我们刚蹭来的吃的。早就打听到今天新县官在此大办宴席,我们就装作别人家的小孩子溜进去,吃个流水席。”

我定睛一看,果然,盛食用的正是刚才宴会上用的陶碟陶碗。

高不识递给我一只勺子:“去病吃过饭没,不如我们分你一份。”

“还以为你们在这儿祭祀呢。”我望望这几盘来自流水席的清粥冷饭,摇摇头,“宴席是我继父摆的,不如你们随我进去,去上席拿些好吃的,这些清汤寡水,不吃也罢。”

“你继父?太守大人?”两人比划着,惊讶得合不拢嘴。

“没错。”我点点头。

“认识你这个小弟真值得,咱们还等什么,快走吧。”言毕,二人每人扛起一个包裹在肩头。

我见他们居然背着包袱,不禁好奇:“出来蹭吃的还带着身家行头?”

赵破奴摇头:“家里人非要求我们随身备着轻便行装,准备随时跑路,我俩是偷溜出来玩的。”

“跑路?”我不解。

“去病你住在南方有所不知,今年北地热旱,收成不好,匈奴人劫掠了雁门,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再无人烟。”

高不识听得赵破奴说“匈奴人”,耸了耸肩。而我打了个寒战——雁门在太原以北,恰好是我二舅昔日牧羊的地方。若那里遭匈奴入侵且屠城,便意味着我二舅爷郑季那一家老小,恐怕也遭了这无妄之灾。平阳府一直没有收到关于他们的消息,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赵破奴见我面露惊惧之色,拍拍我的肩:“太原有驻军,应该不会有事,你看太守大人还在大吃大喝娶老婆——”

高不识狠狠地踩在赵破奴脚背上。

“对不起去病,我不是有意这么说的。”赵破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跟我走吧,”我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再不走j-i腿什么的就被吃完了。”

赵破奴的说法,我并不同意。太原有驻军,雁门也有驻军。今年收成不好,匈奴既能抢掠雁门,下次收成更差的时候,他们就能来劫掠太原。

***

再见到娘亲是第二天晌午。我来拜见父母时,娘亲和继父尚未下榻,快到午饭时间,二人才洗漱完毕,相携出了洞房。陈家老妪,也就是我的继外祖母坐于上尊位,右边依次是娘亲,小舅,我。左边则是陈掌——和一个小孩。

陈掌和娘亲在那里你侬我侬,眉来眼去。我和小孩大眼瞪小眼。昨天人多,我不记得有见过这个小孩。

“你是谁?”我踢他凳子。

“你又是谁?”他回踢我。

“来,为父给你们介绍一下。”陈掌示意我们不要打架,“霍去病,你是哥哥;陈宣,你是弟弟。你们自今日起便是兄弟,要兄友弟恭,相亲相爱。”

我指着陈宣:“我才不要和他相亲相爱呢!”说完一脚踹翻了他的凳子。

陈宣咧嘴,嚎啕大哭:“我不要后妈!哇——”

午饭就在大人们的各种慌乱中,和“去病不得调皮”之类的轰炸中,CaoCao结束了。

***

小舅启程回平阳府,我偷偷地藏在他的车座底下,等出了太原县,才钻出来,吓了小舅一个激灵。

“去病,谁让你跑出来的!”小舅急忙命令马车原地掉头。

“我不想回去。”我沮丧地说。唉,早知道就再坚持一会儿,等走远一些再出来。

小舅在我额间弹了一下。

“你必须回去。”

“不回。那里不是我的家。”

“可是二姨已经嫁到陈家了呀,去病难道舍得离开你的娘亲?”

“不舍得也没办法,我不喜欢那里,他们对我不好。”我撇撇嘴。自从结婚后,娘亲生活的重心严重向陈掌偏移,剩下一部分用来哄那爱哭的继子陈宣,最后那部分用来教训我,胁迫我老老实实地接受继父和继弟。

从前,我是被卫家宠着的孩子,如今到了陈家,我在娘亲心目中更像一个透明的人,一个妨碍她融入陈家的,扯后腿的私生子。如果我的存在,会使娘亲被陈家的那些亲戚轻蔑和奚落,那么我就不应该选择陈家作为我的容身之所。

小舅沉默了一会,问我:“那你回平阳府能做什么?”

“回学堂继续上学,做一个有用之人。”我想了想说,“总之我不想呆在陈家。”

“也好,那你就跟我回去吧。”小舅终于同意了我的想法。

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走。也算不上不辞而别,临走时我我给母亲和继父留下了一封书信,在信中向他们辞行。我想我的字迹并不是特别歪歪扭扭,他们应该看得懂。我的离开,也许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今生我亲眼目睹了娘亲的幸福,那么就让我远远的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

秋风吹散了平阳府里浓浓的中药味,大夫每日进出,下人脸色难看,想是平阳侯曹时的身体再度抱恙。管家说,长公主已经带着世子回公主府去住。

怀里揣了几个馕饼,我闷闷不乐地坐在门槛上。曹襄不在,自然常夫子和骑射 师傅都不在,我一心向学的念头统统泡了汤。

“已经回来了,怎么还是不开心?”小舅从我怀里顺走一个馕饼。

我瑟缩,秋风有点冷。

“半年前平阳府还那么热闹,现在人都走光了,这么冷清我不习惯。”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小舅嘴里塞满了馕饼,“听说哥哥们在京师置了一份新宅邸,不如你跟我去投奔他们吧。”

“真的?”我看小舅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冀。

小舅点头:“你舅我早就想去京师逛逛了。”

“等我,我这就去收拾包袱。”我一路小跑奔回自己的房间。

第4章 04 未央

晡时的太阳照在脸上,秋风吹乱满头青丝。沿着吕梁山东麓,一天一夜的脚程,小舅带着我顺利走出河东郡,坐上了黄河渡船。这是我第一次坐这么大的渡船,远远望去,波涛滚滚,河面千帆竞发,迎着曰入时分的漫天落霞,甚为壮丽。

黄河之水九曲十八弯,经过黄土高原,在此处触底回旋,形成了两大平原:东面的河东平原,和西面的关中平原,而一道渭水将关中平原分割成南北两片。渭水北面名为左冯翊,西面名为右扶风,渭水南面就是京兆尹,三地合称为“三辅”。我们的目的地——京师,就坐落在渭水南岸。诗经有云: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当年秦康公过此地送重耳回晋,今日我和小舅自晋地而来过此处进京,一来一回,心境恐怕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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