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家都爱霍去病(卷一) 作者:陆路【完结】(49)

2019-03-30  作者|标签:陆路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举着丝绢的手顿住,天子笑道:“这未央宫不是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想要搬出去?”

“快要开战了,我想回家陪舅父,我很想他。”我发誓这句里每一个字都是真话。

“外甥不是不愿意和伉儿一起住吗?”

“血浓于水,毕竟他是我的亲表弟。”既然是回卫府,有二舅在,跟卫伉住一起应该也没什么。

身旁之人面露愠色。

盯着我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叹了口气,将我轻轻圈进怀中。

温暖而坚实的臂膀环绕着我,令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其实不管我做什么,陛下都会选择原谅我,顺着我。可是我怎么好意思告诉陛下,突然间想到要逃离,是因为我喝醉在他的榻上,还弄脏了床褥?

实在是糗到家了!

“也好,回去跟伉儿培养培养感情。”温柔地低头吻着我额间的碎发,他在我耳边轻道,“朕也觉得你在宫里呆得太久,难免闷得慌。如今风波已过,来自东宫的威胁也已解除,从今天起,朕准你自由出入未央宫。”

“谢陛下。”天子如此大方,我猜他一定还有下文。

“这里还有个任务交给你。”他抬头望了一眼趴在书案前笔走龙蛇的公孙敖,“仲卿不上朝的这段时间,你每晚放学后过来天梁宫,老敖这儿的军报,你抄下来带回卫府交给仲卿,也省得建章宫的人来回跑。”

公孙敖闻言搁笔皱眉,抱拳劝道:“陛下,这关系到我军机密,臣担心……”

“一个小孩子,怕什么。”天子笑着对着大姨夫和公孙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只要你俩不走漏风声,别人不会盯上他,比你那些个信使还安全可靠。”

“陛下这么重视霍贤侄,太仆大人你说,他像不像是在养儿子?”天子离开后,公孙敖拍着我的肩膀问大姨夫。

“公孙将军有所不知,陛下有意将卫长公主许配给去病,这是在培养未来女婿呢。”甘泉宫野炊那晚在场的大姨夫,想起被小姨挡下的那对娃娃亲,纠正公孙敖。

公孙敖嘿嘿一笑,语气颇为笃定:“末将敢同太仆大人打赌,陛下很快就要有皇子了。”

“但愿吧。”大姨夫望着我,叹气道。

***

揣着竹简,牵着火云,踩着满地的鞭炮皮儿,我再次踏进卫府的门槛,迎面家仆正挥汗如雨地打扫庭院。二衿娘苏葭仗着自己手艺好,爽利地辞退掉大舅请给大衿娘的厨子和园丁,只留下苏伯母请来的n_ai妈照顾卫伉。

大红的喜绸缎带依然挂在房梁上摇摆,厅内的气氛却说不出的诡异。二舅应是刚沐浴过,浴巾裹着s-hi发,坐在饭桌前。苏葭跪坐于他对面的席上,依旧穿着昨天的婚服,新娘妆未卸,釉彩有些花,胭脂散落,衬得她面色晦暗如土。

秋风拂过,红帘飘动,二人隔桌,却相顾无言。犹记他们那年卫府初见,未有只言片语,顾盼之间脉脉含情,却是另一番风景。

“不知道外甥要来,没做他的饭。”听到我的脚步声,苏葭抬头,瞟了脏兮兮的我一眼。

“也没有给他换洗的衣服。”她补充道。

“去病,你吃这份吧,我没动过筷箸。”二舅指着他自己面前的碗,“厨房里还有宴席剩下的粥汤,我吃那些就行。”

“不用麻烦舅父,宫里的膳食我早腻了,随便对付点就好。”我将站起身的二舅摁回席上,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路小跑进厨房。今日总共只下肚那两个肉饼,早已前胸贴后背,我其实很企盼能在厨房里找到很多剩j-i腿、剩腊肉什么的。

“小公子回来啦?”卫伉的n_ai妈恰巧在厨房里干活,见我四处翻吃的,递给我一盘糕点,“剩菜凉,等我帮你热一热,搭碗热汤面,很快就好。”

“谢谢你。”我看着n_ai妈忙碌的身影,又望望门外坐在桌前赌气的苏葭,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提问,“衿娘这是怎么了?昨天进门时还高兴着呢?”

昨天去苏府接人的时候,我这个喊门的外甥还没碰着苏府的铜把手,新娘子就自己开门跑出来,开开心心地奔上了花轿。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n_ai妈悄声道,“昨晚将军与夫人分房睡的。闹洞房时将军不知说了些什么惹恼夫人的话,夫人一气之下搬去客房将就了一晚上,夜里没睡好,闹脾气呢。”

回头望见依然在赌气的苏葭,和那头已经开动筷箸,埋头苦吃的二舅,我从来不知道二衿娘脾气那么大呢,祝辞不是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这里更得很慢,感兴趣的话,请移步长佩。

第37章 37 承诺

天色渐暗,卫伉的啼哭声伴着灯火一同升起。我独自在庭院里踮蹴鞠,等待家仆打来热腾腾的洗澡水。在家里热浴,比起在水温偏冷的空旷的大池子里泡着,显然更加舒适惬意。

换上亵衣坐到案前,铜镜中映出那张从小到大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被蒸腾的热气熏得微红。我伸出手指,轻覆上自己的眼睛。

其实每每被人评论像二舅,我的心中都会升起小小的窃喜。不得不承认,我的眼睛,的确是我作为卫家人的直接证据——不仅像二舅,也像小姨,甚至开始有点卫长和敬声的影子。血缘,果然是天下最亲的距离,无论发生什么,命中注定我们必将紧紧相连,永远无法分割。

锁骨处确实留有一块浅紫色的痕迹,可能自己最近不小心磕碰到哪里。

将铜镜反扣于书案,取过不久前才重见天日的《公羊传》,我就着烛光翻看。贤士公孙弘因为自学公羊学成才,被天子任命为太傅,替下被发配去西蜀置郡的司马太傅。

外界口口相传,司马相如由于替陈皇后撰写《长门赋》求情而遭到朝廷猜忌。司马相如遭贬离京确实不假,然而,以其近期阿谀奉承的文笔风格,这种把自己往天子虎口里送的怨妇赋,绝无可能出自其本人手笔,倒像是其夫人卓文君的泼辣风格。

忽听得门外一阵混乱。

“军报军报,一天到晚都是军报!”二衿娘的怒斥声从对面厢房传来,“婚后第一天,同我说过的话统共不过十句!”

隔壁卫伉显然也被惊醒,婴儿夜啼声在这静寂的夜里格外响亮。

“你为什么不说话,不辩解?”苏葭哭道,“我等了你四年,才等到你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家的这一天,你就这么对我?试问一个女人能等得起几个四年?”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二舅抱着枕头和被褥,腋下夹着我捎回来的竹简走出来。

“昨晚多有委屈夫人,今晚轮到我睡客房罢。”他边走边回头道。

苏葭穿着裹胸亵衣,赤着脚追出门,可是晚了一步,二舅已经麻利地钻进了我的房间。

“去吧去吧,去和你外甥睡吧!我看你干脆也别待在家里假模假式地休什么婚假,明日就回你的朝廷里报道去!”

砰地一声,对面厢房的门被重重合上。隔壁卫伉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n_ai娘无奈地哄着。

“在你这里借住一宿,打扰你了。”二舅将被褥搁在小舅许久未用过的榻上,激起一阵灰尘。

“不,是我打扰你们。”这本来是二舅的府邸,我才是客人。再说,二舅突然闯进我的房间,意外之余,我心里也萌生了些小小的激动。

“你这儿有多余的烛火吗?”

“有的。”我熟练地摸出小舅的烛灯掌起,端来竹简笔墨。

一切终于归于安静,我越过手中书简,用余光默默描绘对面聚精会神的二舅。新婚燕尔的他,似乎依旧被忧愁笼罩着。

对面伏案之人突然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就这么对上,我尴尬地偏过头躲开。

二舅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举荐人才是好事,去病若是再遇到中意之人,可以先同你大姨夫,或者公孙敖说,让他们给你把关。陛下手底下几百号官员,需要承接的人情关系很多,越级举荐会带给他决策压力。”他指着竹简末尾处李椒的名字,“比如你今日举荐的这位,官职虽低,但是背景复杂。陛下既然决定召见他,他必然会在推脱自谦的同时推荐他的父亲,也就是李广将军。”

“李广?”唉,这回糗大了,我只是想推荐李椒,并无意推荐李广呀。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子叔的父亲公孙昆邪,对李广将军的领军风格十分不赞同。”他往前翻至大姨夫提到程不识和李息的那段记录,“你看这里,子叔在举荐外朝武将时,并未向陛下提到李广将军。”

我点头表示理解,大姨夫对李广的评价确实不怎么样。

“另外,孝景皇帝也一直忌惮这位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老将。我想,不出意外,陛下一定会帮子叔避开同李广打配合战的可能x_ing。”

“什么是配合战?”我好奇。

“你这里有纸吗?”他问。

“有。”我打开书箱,取出一卷羊皮色的东西。

宫里进来流行这种黄底浆纸,是用麻Cao打成浆,加入帛丝制成,比绢帛更加柔韧细腻,比竹简轻许多倍,轻便易携,在长安贵族之中风靡一时,只是价格不菲,我本有计划囤一批送给二舅做礼物。

二舅摊开来,刷刷落笔,一张中原地图跃然纸上。他指着黄河以南地域道:“这里是中原汉地,即汉中,整片土地直属我大汉朝廷。”又在汉中东界落笔,画了一个“工”字:“这里就是函谷关。关外东北面即为代、燕封国,关外东南分布着赵、齐、梁、吴等大小诸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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