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家都爱霍去病(卷一) 作者:陆路【完结】(25)

2019-03-30  作者|标签:陆路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他没有拒绝,由着我生涩地触碰他。

短髭蹭在我脸侧有些扎痒,男人唇瓣上依旧残留着杏花酒的气息,呼吸间微合的唇齿给了我得寸进尺的余地——直到我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逡巡,伸手压下他的后脑勺,撬开他的贝齿,本能地寻向更深处探究。

凤目眯起,韩嫣猛地推开我。

“快滚吧臭小子,不然,我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我浑身瘫软地躺在Cao地上喘气,韩嫣躺在我身边轻笑。远处密布着遥不可及的星辰,急促的喘息声在这夜幕的笼罩下格外清晰,暧昧的情愫在彼此间暗涌。

一切都好像来自五年前的复刻,那晚韩太师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对我说着“快滚吧”之类的词句。不同的是,上次幼小的我为了求生踹开他,这次,换了他推开我。

夜风中,未央宫里独有的淡淡的苏合香自他的衣料上传来,我侧过身,趴在他的胸膛上,习惯x_ing地将额头枕上对方的锁骨。红丝绸的衣料自指尖划过,我伸出手指,好奇地触碰眼前近在咫尺的,他颈部的伤痕。

“痒。”他瑟缩了一下,但没有逃开。我怀疑那次他醉得厉害,并不记得对我做过什么。

眼前的人瞬间同某个我十分熟悉的人开始重影。

“爱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问。

手指被擒住,韩嫣望向我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言语随着一声轻叹飘来。

“爱一个人时,见到他,会想和他一起看长河落日,守地老天荒;见不到他,会茶饭不思,思念成狂。爱上他,就会迷失自己,快乐,或者不快乐,再也不由自主。”

“《诗经》里也是这么说呢。”我望着星空,在记忆中搜索着诗句,“‘乘彼诡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当初李司业教这句的时候,我还嘲笑这女孩又哭又笑像个疯子,现在看来是真的。”

韩太师惊讶,唇角依旧上扬,眼中却露出失望的神情:“你有喜欢的女孩了?”

我点头,复又摇头,决定跳过他的问题,以问代答:“所以,爱上一个人以后,就会疯疯癫癫,被对方左右?我不希望自己也变成那样。”

“别想那么长远的事儿。”韩太师伸出手臂环过我的肩背,唇抵在我的额侧轻吻我的发梢,“你还太小,容易将友谊,或是依恋,同真正的情与爱相混淆。再等等吧,你长大后会碰到这样一个人的。”

我皱眉,抬头反驳道:“我已经不小了,分得清喜欢和爱。”

“是吗?”他轻笑。

韩嫣突然摆出过来人的姿态,这种语气令我本能地感到不悦。我不想告诉他,其实我已经碰见了这么一个人,我会因为这个人的喜乐而开怀,因为他的伤心而悲哀,因为他的远离而忧愁,因为随时可能失去他的恐惧而挣扎。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连日来的毫无音讯,令我如此牵肠挂肚,恨不得c-h-a上翅膀飞去马邑。当初果真应该听天子的话,选择搬到未央宫里去住吗?那样或许每日里能时不时地探听点前线传回的消息,不至于如今这般手足无措,焦急地等待。

思绪开始变得纷乱,犹如一池宁静的水忽然掀起滔天巨浪,漩涡拖曳着我不断下沉,令我无法喘息。

“我要回家了。”我推开韩嫣,站起身来,同时将心中的后悔与郁结尽数洒在脚边人身上,“刚才的吻,是你起的头,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他撑起上身仰望我,笑容消失,一向高傲的眉宇现出愕然与慌乱。

“对不起。”他轻声说。

我收起紫杉弓,将它挂在火云身侧。回头望去,韩太师依然怔怔地坐在原地。走出一段,轻轻的哼曲声自背后传来,曲词我恰好知道。

“野有蔓Cao,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Cao,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踏过铺满苜蓿的青Cao地,我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

烦躁地向着家的方向蹓跶,不知不觉一抬头,已行至长乐宫北门。高高的宫阙居高临下,森严地俯瞰着我。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试图避开这带给我奇怪感觉的地方,没想到今天又走到了这里。

夏夜的虫鸣发出单调诡异的声音,我不禁牵拽紧火云,加快了脚步。

一名执剑侍卫手执火把,迎面走来。见到我,停下脚步问道:“是霍公子吗?”

“我是。”我点点头。

伸手入怀掏取宫禁门符时,我抬头仰望,月色已经消失,黑色的云挟裹着黯淡的星光。果然天已太晚,长安城已经宵禁,出入行走需要验查身份了吧?

这样想着,突然一只大手从背后袭来,散发着异香的帕巾蒙住了我的口鼻。完全陷入黑暗之前,我隐隐听到几句对话。

“君侯嘱咐了,放马回去,给那人报信。”

“这弓不错,咱们自个儿留下吧。”

“糟了。”我心下一沉,手却已捏不住门符,由着它掉落下来,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很快陷入了沉睡。

***

鸣钟之声震耳欲聋,将我从无尽的黑暗中拉扯出来。揉揉有些眩晕的眼睛,我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我从未到达过的宫殿内。房梁很高很高,斑驳的漆面上布着蛛丝,四周是空空的白墙,没有任何壁画或是壁挂。角落里的灯台燃着昏暗暧昧的烛火,将这座近乎毫无装饰,被我误以为已废弃的殿宇照得烛影重重,格外诡异。

不远处的高台上,吊着一口近三人高的红锈铜钟。身着宦服之人正一声声敲响定昏之时的钟鸣,“当当”巨响回荡在长安城内。

已经这么晚了呵,大衿娘应该等急了。

轰鸣一般的钟声终于沉寂,冷风从敞开的高台灌入,雨水击打在地面的淅沥之声自殿外传来。

青石地砖有些硬,膈着我的肋骨,地面上布满被不断冲刷洗涤的痕迹,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令我汗毛倒竖。我试着用小臂撑地,然而整个身体无力地跌下去,半边脸贴在冰凉的地上。迷药的药效显然未过,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

火把突然亮起来,四名身穿甲胄的侍卫鱼贯而入,每人携带的武器竟是一把□□。看来今晚要想脱身得费上一番功夫。

不过,是谁如此大胆,敢命侍卫潜伏宫禁之中,手持只有武库才有的利器?他们用这些弩,到底要伤害谁?

第19章 19 欧刀

当幕后之人终于踱进殿内,我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此人身着玄色常服,身材依旧略显短小,一绺山羊胡微微掺白,额上几根抬头纹,黑豆般的目光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宦者在上座铺了三席,田丞相选了右席坐下,一挥手,□□手们悄悄地匿了。

“去病外孙,别来无恙啊。”田蚡踱到我面前,“京城住了这么些年,怎的也不到你舅公府上坐坐?”

若要套近乎,何必摆鸿门宴。

“舅公,咱们哪里像是在丞相府,依外孙看,恐怕是在长乐宫的钟室殿吧!”

“竖子果然聪敏过人,一眼便瞧出此地非本相府邸。”田丞相发出被识破后的哈哈笑声,再开口连自称都改了。

“君侯过奖,臣蝼蚁之身,微不足道,怎竟劳烦君侯惦记。”我暗笑,简直废话,你丞相府据说可是金山银山,雕梁画栋,怎能比这没吃没喝的y-in森之地。

“莫谦虚,”田蚡伸出一指摇了摇,“外孙对舅公来说,可是重要得紧呐。”

重要?心下一沉,难道他要对卫家人不利?我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我们卫家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要趁我舅父们出征在外,加害于我,以我为要挟?”

田蚡抚掌大笑:“卫家那几个娃娃,还轮不到本相如此兴师动众,劳心费神。”

不是卫家?“那你为何要绑架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咱们暂且翘首以待。”

“你要给谁报信?你的目标到底是谁?为何要陷我于不义?”

“这诱饵,聒噪得很,把他的嘴堵了。”

远处雨点打在树叶和屋顶上发出哗哗声,近处沙漏里落下的金沙发出飒飒声,和着烛火晃动的噼啪声,令我再度昏昏欲睡。我趴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嘴里塞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布条,努力想摆脱四肢的麻木感。

谁值得以我为饵?谁是那会上钩的愿者?

***

当一袭红衣牵着白马踹开钟室的殿门时,我的心重重地坠入谷底。

y-in影里传来田丞相飘忽的声音:“大鱼上钩了。”

“你果然在这里。”韩太师无视上座的田蚡,径直奔至我眼前,“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不要过来!你不该来的!”我声嘶力竭,却只发出呜咽声回响在空荡的室内。

“快随我走,这是长乐宫禁地,不宜久留。”韩嫣抽了我嘴里的布条,扛起我大踏步向殿外奔去。

冷气灌进嗓子眼,我一阵猛咳。

“有……埋伏……”

可是已经太迟了。

□□手齐刷刷地从y-in暗处冒出来。

“王孙阁下,本相已在此恭候多时,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走?”y-in影里,田丞相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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