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番外 作者:冬日暖阳(上)【完结】(31)

2019-03-30  作者|标签:冬日暖阳

这些话林枫都没有明说,他甚至没有直接说出“喜欢”两个字,他只说“我”是司徒启的那根“大木头”!但是连傻子也能够听出来那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如果他不是真的相信司徒启“喜欢”我,又何必警告我说“既然你心有旁骛,也不要让阿启全身心投入”?

可是我又不漂亮,又无才华,而且,起码跟司徒启比起来,我已经不年轻。那么好像这样一个帅到极致的大帅哥儿,凭什么会喜欢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人家真会喜欢我?

尤其林枫还警告我要“有所把握”,说得难听一点儿,就是叫我“癞蛤蟆不要妄想吃到天鹅肉”,那就让我更加不敢、也不该去相信。

然而,理智是理智,感情归感情。在我的内心里,其实渴望相信,渴望着再出一点儿什么事情,来让我相信。但是很可惜,接下来的日子,仍然平静如水。林枫再也没有出现过,估计人家早就办完事情回了英国。甚至连陈露,也渐渐地不再跟我多联系。

所以我,对于林枫的那番有关“大木头”的话,只能悄悄地埋进心底,不敢信,不该信,也不能信。

这期间跟钊曜通过几次电话,他好像说正在争取国外一个营养保健食品在国内的代理权,等争取到之后要把这个业务单列出来另外设立一个公司,而公司的地址,他想选在广州。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扑通”乱跳,等着他往下说出我想听的另外一句话,但是他在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苦笑着说了一句:“我本来想……不过这事还没影,等以后再说吧!”

“等等!”我情不自禁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他回问,很温和。

“我想……”我鼓足勇气,慢慢说出来,“如果你需要人手,而又……找不到合适的,或许……我可以再去……帮你一段时间,当然……如果老板娘也不介意的话!”

“别管她!”我一句话刚落音,他忽然在那边烦躁地接了一句,“这些女人,又想老公发财做老板,又想管手管脚生怕有一点儿出格,我现在对她越来越不耐烦!”

我有点儿愕然,不知该怎么接口,他稍微停了一下,音调转向低沉,恢复他的温和。

“阿杨,你不知道……我多想你能够回来帮我。你走的这一年,什么事情都得我一个人做,每回累得不行了,我就……好怀念我们从前一起打拼的日子!我现在想想,我能够坚持做下来,不是因为我老婆,实在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不吭声儿地支撑着我!你总是让我……感觉很踏实,感觉没有后顾之忧,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初放你走!”

他在那边艰难地说,我在这边情不自禁双目盈泪。我知道他之所以说得艰难,是因为他始终是直男,无法给我承诺。他说他很后悔当初放我走,但是我知道,就算所有事情重新来过,他还是会选择放我走。因为他是直男,而以他的善良,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他就绝对不会霸着我让我受一辈子单恋之苦。

可是,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真正想要的,是一个独属于我的人,一个独属于我的真正意义上的家,那几乎是每一个同志甚至是每一个人都想要的。可我毕竟是同志,我知道那实在太难太难,所以我想要的,其实已经卑微之至。我只要能够守在爱的人身边,每天瞅着他,帮着他,哪怕他不对我多看一眼,哪怕我分享不到他的成功与喜悦,但是我只要能够分担他的苦,分担他的累,我就已经心满意足——起码对于现在一无所有的我来说,是心满意足!

可是我不能说出来,因为他是直男,接受不了我的爱,对于他来说,我的爱如果表现得太浓烈,反而会生成巨大的压力和负担。

所以我不能说出来,我只能默默等待,默默地等着他偶尔的回眸,和真诚的关怀。

“阿杨,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回来帮我,但是……!”可能没听见我的回答,他在那边接着往下说,“要不这样吧!这件事还没定下来,等有点儿眉目,你这边也没有大的发展,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吧!”

我还是没吭声儿,因为我怕一出声儿,就会哽咽出来。他在那边稍微等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阿杨,你还在听吗?为什么不说话?是生我的气了吗?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对我的心,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要把你绑在我跟前!”

“我知道,我没生气!”我说,尽量显得语气平稳,“反正我不管,你要……在广州开新公司,除非……找的人个个都比我强,否则,你不让我去帮忙,我也要去!”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显出蛮不讲理。从前他是老板,我是下属,就算他在某件事情上出了偏差,我也只会平静地跟他分析道理,像这样带着严重个人情绪的言语,从来没有过。

“唉!”他在那边长长叹息,“好吧!如果……到时候你真的要来,我会给你一部分股份,你不准说不要!现在你先好好做事,这件事成不成的……再说吧!”

他从那边挂了电话。而我的眼泪,就在他挂上电话的一瞬间,终于悄悄地滑落。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挂得这么匆忙,并不是怕面对我泛滥而出的感情,而是……他怕他自己把持不定!他是直男,如果他把持不定,他怕会害了我,也怕会害了他自己。

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他能说出“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不是因为他老婆,而是因为有我”;他甚至说,他对他的老婆越来越不耐烦!五年的朝夕相处,我知道他说话做事有多谨慎,这些近乎缺少理智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他真的真的非常非常在乎我,绝对不可能说得出来。

所以我难过。而因为我的难过,他也在难过。

所以我就更加难过!

  ☆、第十七章

跟钊曜的那次通话,一下子冲淡了我对司徒启的妄想。有关林枫所说“大木头”的那番话,也渐渐地被我抛到了脑后。因为我很清楚,别说我不可能会是司徒启的那根“大木头”,就算是,有句话叫做只可远观,不能近看,真要我生出妄想跟他走得近一点儿,他也会很快地,对如此普通的一根大木头,失去兴趣。而外边更大更美的“木头”实在太多,以他的条件,随时都有机会另作挑选。

而我,虽然在我的内心,其实也渴望着他的喜欢,但也仅此而已。起码在现阶段,真正在我心里装着的,只有钊曜。

而司徒启对我,或许真像林枫说的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但更多地,我想就跟我对他一样,只是一种原始的心动与吸引。

我每天仍然平静地过着我的生活,不妄想,也不懈怠。我还欠着一大笔款子没还清,我也不能够让自己懈怠下来。奇怪的是,忽然有一天,那个我已经快要完全忘记的“相亲对象”胡戈,居然打了电话过来说要请我喝茶。我本来不想去,不过后来还是去了,因为我心里也挺空,也想跟人说说话。

但是等见了面,我才发现跟胡戈实在是没什么话说,大多数时候,我只好听着他在说。

“前几天许梦远打电话给我,说跟他的小老公分手了。”在闲扯了一阵之后,胡戈忽然这样说,“这件事你知道吧?”

“啊?”我稍微一愣,随即了然于胸,原来他找我,是为了核实这件事,“是,他们的确是分手了!”

胡戈瞅着我的脸色,忽然笑起来。

“你误会我了,我打电话找你,是真的想跟你说说话,并不是为了许梦远!”他居然看穿了我的心思,“跟你说实话,一开始我对许梦远确实很着迷,不过……我见过他那个小老公一次,那实在是我见过最英俊的一个男人,也就是那一次,我就对许梦远死了心!直到几天前,他忽然打电话约我一起吃了一餐饭,告诉我他跟他的小老公已经分了手,现在的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当时的样子……看起来倒是真的很伤心很伤心!”

“是吗?”我淡淡一问,想象许梦远“很伤心”的模样,心中很残忍地,居然划过“自作自受”这个词!不过我不想背后说人坏话,所以我实实在在问了一个问题,“那你今天请我喝茶,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他想一想,慢慢回答,“在跟许梦远吃了那一餐饭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很烦躁,并不是因为我对许梦远还有想法,而是……怎么说呢?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像许梦远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甚至比他更贪财更风流的也是一抓一大把,你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直到……今天我忽然想起你,知道吗?虽然只跟你见过一次面,但是……你会让人感觉很踏实!”

“是因为……我长得丑?”我苦笑。

“当然不是!没有人会说你丑,反而,你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他回答,感觉很诚恳,“我觉得踏实,是因为这个圈子真的很乱,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这么有原则的人!”

“别把我想得那么好!”我马上说,“我也找过,我不是圣人,有时候……心里很空很空,我也想找点儿刺激来填补。”

“哦?”胡戈瞅着我,很久,忽然咧嘴笑起来,“那更好!我恐怕……不能够跟我老婆离婚娶你,如果哪一天你又想找刺激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找我!”

“好啊!”我知道他并非完全是开玩笑,我也就跟他半真半假,“你想娶我也不会嫁,因为我也是男人!不过……真有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去找你!”

可能因为后边的这句话,那天往后的谈话,我总觉得胡戈是在引诱我马上就去跟他开房。但我实在是一点儿兴致也没有,最终还是令他失望收场。

跟胡戈的这一次交谈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影响,我不关心胡戈,更不会去关心许梦远。胡戈说许梦远很伤心,我想跟如此优秀如此迁就包容他的一个大帅哥儿分了手,他不伤心才是真出奇。但那的确是他自作自受,谁让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呢?我对他一点儿同情也没有,反而有点儿拍手称快。

至于他为什么去找胡戈,是不是有其他什么想法,那就更加不是我能关心的了。

而在那之后没几天的时间,一场大地震袭击了中国西部地区,全中国的心都被这次地震紧紧牵连。连我妈跟我弟媳都拿出了五十元钱放进了街头的抗震救灾捐助箱,我自己也去银行捐了两百元钱。

因为没有电视看,整整两个多星期,我每天都在从报纸上查询消息。看着发生在灾难中一桩桩感人肺腑的事例,一件件因灾难而愈发耀眼的人性光华,我也常常地被感动,被震撼。对我自己的一些渺小的私人情绪,反而无暇顾及。

但是生活还是在继续,到了这个月的月底,全中国都还笼罩在大地震的悲情之中,司徒启终于从英国回来。而在他回归之后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好像都在印证着,我与这位极致大帅哥儿,可能真的互相吸引,也互相地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但是那种喜欢,有可能真的就是一种原始的冲动,跟爱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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