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在你身边 作者:酸酸柚子茶(下)【完结】(39)

2019-01-22  作者|标签:酸酸柚子茶

  “我哪里招人喜欢了,追你这么久,你说,你拒绝我多少次?”温华生掰手数着,仔细说着具体时间,和地点。

  溜溜自知理亏,连忙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数下去。

  “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似乎女人都很喜欢问这个问题,溜溜也不例外。

  温华生思绪飘很远,“很久,很久”

  溜溜狐疑,距离盛庭的生日宴也才小半年时间,怎么可能是很久呢。她又问,“你喜欢我什么?给孕妇让座?”

  温华生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给他的温暖,又何止这些。

  “到底是什么嘛?”

  温华生反手握紧溜溜的手,“你的一切,我都喜欢。”说完他用另一只手又摸了摸她随手挽在脑后的发髻,“以后头发就披着吧”

  溜溜不解,她又想到了他手机屏保的照片,弱弱的问了一句:“你的初恋经常披着头发?”

  温华生点点头,“是啊,第一次见她就是披着长长的头发”。

  溜溜见他仍旧怀念着初恋,她不禁有些醋意。本不是很好的心情,瞬间更不妙了。

  “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要离开她?而现在却坐在这里,说。。。”后面“喜欢我”三个字溜溜说不出口,她怕她问了,他会如实的告诉她真实的答案,而她也害怕再次被撇下。女人在这个时候,都喜欢自欺欺人。

  温华生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他不是没想过现在就告诉她,她就是他的棉花糖姑娘,她就是他的初恋。可他有私心,总是想着她自己能记起他,而不是他告诉她。

  因此,温华生还是莞尔一笑,继续摸着她的头发,“你只要知道,此时我喜欢的是你。”

  溜溜突然有点恍惚,她的思绪回到过去,记忆里的她也像照片里的她那样,披着头发。只是在数年之前的今天,她垂下的头发被她捥在脑后,一直到现在。说着,她将手轻轻的绕到脑后,随手解开了发绳,接着一袭秀丽微卷的头发垂了下来,犹如童话里的莴苣公主。

  “我以前也喜欢披着头发,我爸也爱看。后来出了一些变故,我就再也没披过了。”

  突然放下头发,温华生发现溜溜有些不习惯,她细长的手指正慢悠悠的拂过发丝。

  “为什么?”

  溜溜微微抿嘴苦涩一笑,最终那一抹忧伤的思绪还是被撩拨开来。

  “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能躲在爸爸背后嬉戏的少女,也觉得自己该长大了。花木兰听说过吧?”没等温华生搭话,溜溜又继续说,“有酒吗?我们今天喝点酒吧”

  温华生知道溜溜不善于喝酒,也亲眼见过她能推则推。他以为她口误,于是,他说,“ 我去给你拿果汁”

  溜溜连忙纠正,倔强的撅起小嘴,“酒,是酒,不是果汁”

  温华生盯着似乎已经醉眼朦胧的溜溜,还没喝就已经醉了,他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是他说错话吗?他只是让她披着头发,不至于这样啊?如果她不喜欢,他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他太希望看到记忆里的她了。

  温华生一向对溜溜的要求招架不住,即使此时给她酒并不合适,但是他仍旧起身从酒柜里挑了一瓶度数不高但有点年份法国产的红葡萄酒,又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玻璃高脚杯之后,朝她走来。

  温华生将一个杯子放在溜溜面前,他将红酒倒入醒酒壶里。一会之后,他提起往溜溜的杯里倒酒。他只倒了一点,便不倒了。溜溜看了他一眼,说他小气,让他继续倒,于是,他又倒了一点,溜溜看着盛有大半杯红酒的杯子,这才作罢。

  “花木兰?”温华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不知道溜溜为什么突然提起花木兰。

  “嗯,花木兰是我最佩服的女子,虽是女儿身,却挽起秀发替父上战场,而且她还穿了厚重的盔甲,活在男人堆里” 她喝了一口,忽闪着眸子,“我跟她一比啊,那真是差太多。她的战场是真刀真枪真战场,而我的战场是在这现实生活里,与她相比,幸福得多,也容易得多。”

  说完,她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温华生低声提醒她,“酒别喝这么猛,慢慢喝,不然很容易醉,也伤身”。

  溜溜含糊其辞的应着,她托着下巴,将酒杯伸到他面前,“再给我倒点”。

  “你得保证不一口气喝完”

  “好啦,好啦”,溜溜指尖敲着杯子,示意他快点。

  温华生又给她倒上,她将杯子凑到嘴边,喝之前,闻了闻。闻着闻着,她突然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温华生在她的笑容里看到了那种令人心疼的悲伤,他不由心一惊,对溜溜说,“刚才那话我收回,以后你还是扎着头发好了,”。

  溜溜手里的动作停了会,定住眸子,她咬着下嘴唇,“为什么?”

  “这个要求如果让你这么不开心,那还有什么意义呢?”,温华生也喝了一口,他暗自思量她的不开心是突然而起的还是一直都是?末了,他微微一笑,又补充道,“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溜溜耸了耸肩,松开咬住的下嘴唇,继续喝着她的酒。不一会,她已经快喝完第二杯了。温华生看她又咕噜咕噜的喝着,急忙将她的酒杯给夺了下来。溜溜让他还给她,温华生不给,“你到底是怎么了?”

  僵持之下,溜溜耷拉着脑袋,酒酣微醺,“这些年来,我几乎滴酒不沾,唯有今天,就让我醉吧。”她哼哼唧唧的又继续说,“去年,前年,大前年,等等,都是我一个人喝的,今年,”她指了指温华生,打了一个酒嗝之后,嘻嘻的笑着,“不再是一个人。”

  下一秒,温华生自觉的将酒满上,然后放在她面前,轻声说“喝吧,我不拦着你”。

  溜溜抬头,那受伤的小眼神温华生第一次看见。这一次溜溜没有去碰酒杯,而是将头埋在了膝腿弯里。她漫无边际的自说自话,更多的像说给她自己听,好像怕她自己忘记。

  “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周杰伦,他说那个小眼睛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他说周杰伦丑死了。后来因为我成天听他的歌,他答应我,说等我考上大学,他带我去看他的演唱会。我们总认为还有很长的时间,以至一直往后推,到最后,我们也没去。”

  “还有,我们说好一家人去旅行,可他是个老好人,那年二叔遇点难事,他就取消了旅行,取而代之的是整个暑假留在工地帮二叔,最后还落个‘烂’好人的名声。”

  她突然抬起头,嘟囔着嘴,口齿模糊,“你说他是不是烂好人?”

  温华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他僵在那里,溜溜却替他回答,“他就是个烂好人”。

  “我姨婆家娶媳妇需要帮忙,只有他一个人屁颠屁颠的往姨婆家跑,一帮就是一个月,二叔三叔压根就没露面。还有村里哪家两口子之间吵架,谁家的j-i被偷了,谁家的狗下崽了,还有谁家电线坏了,等等,他永远是跑得最快的那个。你说,他那么热心干嘛?”

  温华生听了一圈才明白她说的是叔叔。她数落了叔叔一大通,她却没发现她正跟叔叔干的是同样的事情。他听张穆宁提起过,王静父亲生病,是她主动将房款给了王静,后来王静却给了她一耳光。他不知道王静有没有向她道歉,但他知道打从王静打她的那一刻,她就没怪过她。他不得不佩服血缘是个神奇的东西,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在他看来,溜溜家三人x_ing格 挺像的,尽管他没见过已经过世的叔叔。

  “他总喜欢叫上他所谓的那些朋友上家里来吃饭,我妈有时候会说他几句,他满不在乎的说,‘一个人怎么可以没几个朋友’”

  “但是那些人真的当他是朋友吗?”溜溜清晰的记得他所谓的朋友,所谓的邻里乡亲,自从他病了之后,在也没踏过他家的门槛。就连她的爷爷也是这样。这也是她最难以释怀的事情了,没有之一。

  接下来,温华生听到了溜溜她妈在云歌城被溜溜打断的话。

  “他知道他可能要先走了,可在人前,他还是尽可能的保持积极向上,为的是将我打发去上学,他到最后都不想耽误我的学业。其实这些事情我本不知道。他离开之后,我翻看他的日记本,才知晓了一切。日记里记录着初秋的某天中午,天气晴。就住在隔壁的爷爷突然上他家,他很高兴,连忙将我妈特地给他补身体的汤盛了一碗给爷爷,他们就坐在饭桌上吃着饭。席间,他开口了,他第一次承认他是个将死之人,他担心我跟妈妈,让爷爷以后帮衬帮衬我们娘俩,让他不要想着公平也去帮三叔二叔。他说我跟妈妈才是爷爷最需要照顾的人,相比二叔三叔家,他的家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他见爷爷不说话,几乎以乞求的口吻说,‘爸,您答应我吧,您就让我走的安心一点’。可这一请求也没能得到爷爷的同意。哪怕是骗骗他也好,我爷爷也没说个只言片语。起初,他在日记里写的很怨恨,我以为他终于变了。可是看完他写的所有日记,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原谅,只是说下辈子不愿在做他的儿子。”

  溜溜突然抬起头,将面前的酒端起一口喝下。

  “他一辈子都没得到父母的疼爱,却将所有的爱给了我,而我什么都没能为他做。他遭受这些挖心般的疼痛时,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她哭了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可悲的是我这辈子只给他买过一双袜子,”。

  她说完擦了擦眼泪,又将酒杯伸到温华生面前讨酒喝,温华生也不管她是否喝醉,就径自的提起酒壶给她倒上满满的一杯。室内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上s_h_è 下来,溜溜看着晶莹剔透的红酒杯透着鸽血红,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她忽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此起彼伏,她微微哼了一声,继续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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