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天象棋局 作者:曲落无痕【完结】(13)

2019-03-30  作者|标签:曲落无痕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梵音挑了挑眉,无所谓地笑了:“你的解说真有个性。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很好听,比你吹奏的曲子还迷人。”

  柳长歌深吸口气,勉强压制了体内流窜的怒焰。可是,她不会那么沉不住气。这个洛梵音明显是在挑衅她!

  百里晴迁握紧了长歌的手,轻声说:“别理她。”

  司马云海一直观察着三人的举动,风度翩翩地摇着扇子,并笑看着洛梵音,“早就听闻梵音姑娘在江湖上的名声,今日一见,倒是让在下颇为感慨。”

  “司马庄主为何感慨?”梵音挑眉问。

  “当然是相见恨晚了!”司马云海抚手一笑,笑的春光灿烂,“因为我真的很欣赏自大狂妄且不要脸的女人,这种女人啊最难缠了,就像牛皮糖一样想甩也甩不掉。你说是不是呢,梵音姑娘。我真的很欣赏你啊!”

  洛梵音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想狠狠的回击,可是,公孙棋已经回来了。

  风默然将一本崭新抄录的棋谱交到百里晴迁的手上,并对她露出诚挚的微笑,“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比试一场了,我认为输的很值。能够与神医百里晴迁对弈,是我的荣幸。这本是我多年来研究象棋的心得,你随便看看就好。”

  百里晴迁收下棋谱,淡然一笑说:“风公子不但帮了我的忙,更让我感悟到了棋术界的精妙之处。我会珍惜你的硕果,你要相信,你的棋谱会流芳百世。”

  风默然吃惊的愣住了,他的棋谱会流芳百世?百里晴迁何出此言?

  公孙棋轻咳一声,“还不谢过百里姑娘与柳姑娘。”

  风默然看了柳长歌一眼,虽不知老师此言何意。但,他仍旧遵从师命,向二人施了一礼,“多谢二位姑娘。”

  “棋逢对手,以音会棋。“天下”之局该怎样谱写,那是日后的事情。”梵音走了过来,对百里晴迁发出邀请:“此时此刻,一品楼中已经备好了酒宴,只等百里姑娘赏光做客。当然,还有司马庄主,以及,柳姑娘。”

  “多谢美意,不过我们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不等百里晴迁开口,柳长歌率先拒绝了梵音的“好意”。

  谁知道洛梵音打什么主意,从到丰州城,在到第一棋庄,他们已经耽误好几天了。必须要马上离开丰州,西行。

  梵音盯着百里晴迁,她始终都是淡淡的,纵然心中不悦,却不会当众表露。百里晴迁,你真特别。特别的让我,舍不得你了。

  百里晴迁默许了长歌的行为,平淡地看着公孙棋,“公孙先生没有话要说吗?”

  公孙棋微笑着摇头:“如果你觉得我请你喝酒是有什么目的,那你就错了。我只是知道你想喝这种酒,便请你喝上一顿。如此而已。”

  “那就多谢公孙先生的酒了,味道好极。告辞了。”百里晴迁牵着长歌的手,及司马云海,告辞离开。

  既然公孙棋不想说,她也不必去探究了。可能公孙棋认为,以她此刻的状态,根本不能完成他所求的那件事。那好,等西域之约完结之后,她再回来。

  丞相府最近格外清净,自从破掉春风酒楼一案后,为朝廷解决了燃眉之急。安逸之作为一品丞相,又是破获案件的主力,自然受到了皇帝的封赏。他心知肚明此案应全部归功于百里晴迁,便谢绝了皇帝的奖赏,现清闲于府中。

  绿荫下的摇椅中,男子怡然自得的品茶,偶尔将手中的柳条伸向鸟笼子,逗一逗鸟儿。他爱的,是此时这份闲情雅致,悠然心境。

  他知道公主这次出宫肯定与西域有关,因为上次在烟雨林中,那个人提到了西域。所以百里晴迁这次去西域,肯定另有隐情。至于是何种隐情,只要无关皇朝,涉及个人恩怨的,他一概不过问。当然,他也没权利过问人家的私事。

  可有一点他始终在担忧,就是太子。春风酒楼之事让陛下雷霆震怒,下令将太子幽禁于冷宫之中。但是,太子始终是陛下唯一的儿子。若太子因此对陛下产生恨意,那便完全辜负了公主的一片苦心。

  公主之所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陛下,是因为她希望太子能够认清自己的错误,那些死了的百姓是不可能复生的。只有天怒才能让太子醒悟,但更容易误入歧途。

  这就要看太子能领悟几分了,让他在冷宫里反省几天也不错。如果不这么做,陛下百年之后,江山必然会是太子的。以太子目前的状态,难保不会成为为达目的不罢休的暴君。

  但愿,太子不要辜负公主的心意。

  安逸之揉了揉眼,是他的错觉吗?草丛居然会动?

  摇椅继续摇着,安逸之闭上了眼,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轻皱一下眉,便恢复了常态。

  管家来到安逸之身边,轻声禀告:“元将军的六部禁军总卫求见。”

  “六部禁军……”安逸之喃喃自语,忽然睁开了眼。他静静地望着前方的草丛,那里一片安静,好像方才只是无端的吹过一阵风而已。

  “区区六军,岂可到我相府来撒野,闭门不见。”安逸之气定神闲地闭上眼。

  “可是……”管家支支吾吾。却听一串狂野的笑声传来,“丞相大人真是好兴致,没事就只逗逗鸟,不问朝堂之事。我看这只鸟儿可不一般,毛色彩艳,展起翅来,不亚于凤凰啊!”

  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映入安逸之的眼中,此人是元孤风的副将,血猎。

  血猎身披一件大红将军袍,腰悬一柄黑色佩刀,走起路来就像一阵疾风,威武不屈,气势十足。一头乌发凌风狂舞,他的眼睛像猎豹的眸一样凌厉,野气十足,仿佛要将安逸之的儒雅吞没在邪肆的微笑里。

  血猎来此并非是为了与安逸之打太极,而是将军命令追捕的人,逃到丞相府附近便不见了。因此,他不得已才闯进了丞相府。安逸之是儒雅学士,不会与他计较这些。若是让那人跑了,他可无法承受将军的怒火。

  安逸之并没有起身,依旧悠然地端着紫砂壶,“元孤风的部下居然这么没规矩,未经本相的允许擅闯入府,本相的威严何在?”

  ☆、第 16 章

  血猎无所谓地笑着,抱拳道:“卑职鲁莽,望丞相赎罪。卑职奉命追捕一个逃犯,还请丞相大人看在元将军的面子上,务必配合卑职。”

  “哦?怎么个配合法?”安逸之淡然地盯着血猎。

  血猎如猎豹一样锐利的双眼迅速扫过花园里的每一处,严谨地说:“只要丞相大人允许禁卫军搜查整个后花……”

  “放肆!”

  安逸之此时的神情极度威严,完全没有在朝堂之上面对皇帝时的温和。他冷冷地看着血猎,温文尔雅的面庞变得冷酷阴沉,“这里是相府,本相位居一品,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副将放肆。想要搜查相府,就去请圣令吧。否则,本相会以擅闯相府之罪处置你。”

  血猎与安逸之两相对立,一个冷硬狂野,一个温雅薄怒。

  血猎忽然笑了,为了抓一个逃犯而得罪安丞相,并非明智之举。万一安逸之真的在朝堂上借此参将军一本,很可能会引发圣怒。思来想去,血猎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一层乳白色的雾气从血猎抖动的袍服下散出,像是一波波的海浪,袭卷了花园的每一处。借此内之气搜寻,最是明智。

  安逸之可以阻止,却没有开口。开口非但改变不了血猎出手的事实,反而会坐实花园内藏匿逃犯的实情。

  所以安逸之不动声色,倒要看看这个血猎能搜出什么。血猎撤回内力,眉宇间隐没一丝疑惑,明明感觉到了莫从寒的气息,却没有搜出来。真是奇怪。

  “血猎,你已经放肆很久了。明日朝堂之上,本相少不了要在圣上面前好好的与元孤风谈一谈这件事,还有你这尽职尽责的精神。”安逸之盯着血猎,双眼里迸发着冷光。

  血猎自知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令安逸之满意,可是,莫从寒到底躲在哪呢?他对安逸之抱拳行礼,“丞相息怒,卑职只是职责所在。如果您觉得这样是冒犯了您的威严,那好,明日朝堂之上,卑职会当着圣上的面,向您请罪。今日,恕卑职无礼,卑职先告辞了。”

  血猎一行人雄纠纠气昂昂的来了,又像一阵疾风般的撤退了。安逸之拂了拂袍子,朝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明了的退下,看来相爷这个后花园,必然是来客人了。他按照相爷的吩咐,将丞相府上下封闭起来,以免血猎折回。

  安逸之目光幽幽地望着安静的草丛,忽然将视线平移向上。那道影始终不动,难怪血猎会搜不到,那人明明在树上,当然不会在草丛里巡查到。“你下来吧。”

  黑影轻鸿般的落地,直接跪在了安逸之的面前,“卑职莫从寒,拜见安丞相。”

  安逸之平静的将莫从寒扶起来,却见他双唇干裂,脸色煞白,腹部的衣料染有大面积血迹。“你受伤了?快坐这。”

  莫从寒连忙拒绝,“卑职不敢。”

  安逸之将莫从寒强拉坐在椅子上,盯着他有些涣散的眼睛,“莫从寒,你曾经是公主殿下的贴身护卫,后被陛下赏识,做了御前侍卫。为何,沦落至此?你与元孤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从寒捂着腹部,伤口边的血液早已凝固。昨晚他与血猎大战了一场,由于先前被元孤风的刀气和疾风的剑气所震荡,内力无法充沛调度。遂那一战,他差点死在血猎的手上。

  腹部的伤隐隐作痛,莫从寒的脸更加惨白,他却凝重的对安逸之说:“皇宫里,有人要谋害皇上。”

  “什么!”安逸之震惊失色。

  黄昏的光华洒在她的脸颊,很温暖,很柔和。山峰下的道路很清晰,只要翻过了这座山,就是西域的领土。

  前几日这里还雾气昭昭,今日临近一瞧,雾气却不见了。

  百里晴迁喝了一口酒,目光幽幽地望着前方隐隐若现的辉煌世界。那里,就是西域的幡城。

  他们离开了中原的国界,与边疆的城池擦肩而过。满地的黄沙,在他们的眼中,映着昏黄的落日之光,像一粒一粒的金子,堆积成炙手可热的金山。

  从丰州出发一直到相阳,他们用了七天的时间。从相阳奔出边关至此,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可是,这一路上,柳长歌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会是她的错觉吗?

  “这一路上你始终都在向后看,长歌,我知道你心中的疑虑。我们先走吧,后面的事情,云海会处理。”百里晴迁看了长歌一眼,翻转缰绳,驾马朝前路奔去。

  柳长歌紧随其后,她好奇的向后看了一眼,司马云海的身影慢慢的远去。她始终陪在晴迁的身边,一路上很平静。可她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离宫久了,她很想念父皇,不知父皇是否安好。

  司马云海的马在平静的吃着草,他优雅的端坐在马背上,目光始终凝视着一个方向,忽然说:“梵音姑娘真是有毅力,半个多月了,不在乎风餐露宿,依旧锲而不舍的追随。从中原到西域,不远万里,在下真是佩服你的执着。”

  岩石后方,洛梵音缓缓地走出来,盯着司马云海,“我是跟踪了又怎么样,百里晴迁一早就发现我了,可她却默许了我的行为啊。我与百里晴迁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你以为我想管吗,我懒的管你的事。晴迁之前只是无视你而已,可你的目的始终是不纯洁的。我能够容忍,不代表另一个人能够容忍。于是,晴迁还是不悦了。你的行程,也将就此结束。”司马云海的眼中划过一抹暗光,身姿腾空而起,天空剑光缭绕。

  洛梵音的黑眸里映入了一串串的剑光杀气,看来司马云海是跟她动真格的了。她飘飞的身体迅速后退,发丝逆风纷飞,纤长的指在玉箫之上轻盈滑动。曲调上扬,汹涌的内气从曲中扩散开来。

  云海剑的剑意宗旨就是,破天云阔海之威,呈惊涛骇浪之势。剑影的斑斓像是天空上的云,锐利的剑光背后,是一双如深海般的深邃瞳眸。

  纵剑划破长空,将无云万里的广厦蔚蓝,添上了一道璀璨的银虹。箫声截然而止,洛梵音的身影在剑光里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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