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你很好，你没错”
“那为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
“你先找个地方坐下，冷静下来，我马上来找你”
“王琳我没办法冷静，我难受，难受得心都要裂开了”
王琳拿包的手一顿，“我懂”
看了眼女鬼，王琳和她对了个口型，提着包马上出门，“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王琳一边下楼梯一边和电话另一边的刘蕊儿说话，问出了她现在是在新城区，一下楼立刻招了辆的士过去。
到了新城区王琳下了车，一路走一路看，这里人不是很多，王琳一眼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花坛上的刘蕊儿。
垂着头，两只手捏着手机放在腿上，耷拉的肩膀微微颤抖。
“蕊儿……”王琳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刘蕊儿抬头看着她，眼眶通红脸上都是泪痕，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得红红的。
“别哭了”擦着她脸上的泪，王琳说，只是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刘蕊儿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扑到王琳怀里，哭着叫她的名字。
“不哭了不哭了……”王琳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力得重复这三个字。
安抚了好一会，刘蕊儿才渐渐稳定下来，抽抽嗒嗒跟王琳说她的父亲和那个女大学生的事。
偏偏这个时候，王琳的手机响了，看到赵卓颜的名字，王琳才想起今晚她们有约，不过现在的情况她是不可能丢下刘蕊儿去赴约。
王琳拍了拍刘蕊儿站起来走远了两步，接电话，“喂？”
“琳？”似乎是不明白王琳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王琳先带着歉意说，“今晚我忽然有事，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餐了，我们可以明天再约吗？”
“当然可以，不过明天你可别再临时说有事呦”
赵卓颜爽快的挂了电话，套在手指上的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两圈，打开车门，坐进去之前，视线惯性的滑过对面大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赵卓颜动作一顿，又抬头看向刚刚视线滑过的窗口。
最后停在一个窗口上，是王琳住的那一层楼，阴暗的房间里，一个白晃晃的身影站在窗前，太远，赵卓颜看不到她的眼睛却能感觉到，对方也在看着她。
赵卓颜大大方方给她一个笑脸，打了个响指就坐回车里，开车离开。
“王琳”刘蕊儿还在抽泣，也冷静了很多，才注意到王琳今天是刻意打扮过的，再结合这个电话也猜到她原本和谁有约会。
虽然如此，可刘蕊儿还是抬着头用哭得湿漉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这世界只有她一人一样，她不想王琳走，对于她来说这世界会关心她的也确实只有王琳一人了，“王琳……”
眼看刘蕊儿又要哭出来了，王琳赶紧收起手机坐过去安慰。
刘蕊儿靠在王琳怀里哭着说，“我爸不要我了，王琳，我爸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虽然，虽然你爸爸和那个大学生发生了关系，他还是不会不要你的，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女儿”
说来她也是她父亲唯一的女儿，只是她的父亲连自己都不要了怎么还会要她。
王琳早先刚做刘蕊儿家教时，就知道她妈妈在五六年前就去世了，她父亲是靠她妈妈娘家发迹的，尽管如此他再娶也是必然，只是早晚的问题。
娘家里人担心刘蕊儿年纪小被后母欺负，不知是和她父亲达成了什么约定，让他在刘蕊儿成年之后才可以再娶，这些刘蕊儿可能是不知道的。
娘家的人能管着不让他娶，可管不了他去偷腥，这种事情不也是很合理吗。
只是任何一个合格的父亲都不会把主意打到给自己孩子请的家教身上吧。
有可能是因为娘家里的要求让他觉得憋屈了，因此让这个本来就薄情寡义的男人就连自己的女儿也越看越不顺眼。
只是再差，碍于娘家里人的面子，他怎么也不会真不要刘蕊儿。
☆、第 17 章
王琳安慰的拍了拍她肩，又帮她理了理头发，忽然发现她另外一边脸颊上什么时候多了个巴掌印，红红的还微微有些肿，刚刚她还没注意到。
“这是怎么回事？”
“我爸，为了那个女人”
王琳大概也猜到了，看天色已经不早，问，“今天很晚了，你”
刘蕊儿知道天黑了王琳要劝她回家，可是她现在不想回到那个地方，抢着说，“那个女人还在我家里，我不想看到她”
“那你今晚来我家休息一晚”
和刘蕊儿一起回去的路上，王琳想起家里还有个不能离开她太久的女鬼，赶紧拿出手机看时间，八点半了，她出来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不知道那只小鬼怎么样了。
那只鬼的性格其实极其的阴晴不定，就她的观察，平时她在的时候，她感情极少外露，掌握的很好，她离开久了，情绪就会变得浮躁极易发怒。
就像女鬼自己说的她对于她而言就是一杯菊花茶，有着凝神静气的作用，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师傅您能快点吗？”
王琳忍不住催促了声，刘蕊儿静静的坐在她身旁，紧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她感觉到王琳的心不在焉。
这个人说过会关心她，如今在她身边却想着别人，是今晚本来要和她一起约会得人吗。
带着刘蕊儿回到家，王琳打开客厅的灯，站在阳台上的女鬼正回头，刚好与王琳的视线碰到，看女鬼一切正常王琳松了口气。
碍于刘蕊儿在场，王琳不能和她说话。
王琳把包放下，倒了杯水给刘蕊儿，哭了那么久也该渴了，“你先坐会，晚上还没吃吧，我去下碗面给你”
刘蕊儿拿起杯子喝了口，眼眶红肿，看似脆弱眉眼中又带着倔强，叫住王琳，“我不想吃”
“多少吃点”
因为王琳不喜欢吃面，所以煮的面味道也很勉强，王琳就煮了一人份，虽然她晚上也没还没吃晚饭。
面汤刚翻腾王琳打了个鸡蛋下去，剥了棵小青菜洗干净，又切了些葱花，看到女鬼走到厨房门口，招了招手。
“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女鬼走进来，王琳看了眼外面小声问她。
女鬼平静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
鸡蛋看着煮熟了，王琳把小青菜和葱花撒下去，最后加了些调料把面条乘起来。
拿了副筷子王琳端着面条出去，把面放在餐桌上，看了眼客厅里低头发呆的刘蕊儿，对身后的女鬼小声说，“你先回我房里”
女鬼站着没动，看着她，目光和表情都有些停滞的感觉，王琳知道这也是她魂魄变得虚弱的一个表现。
不知为什么她这副样子反而让王琳没有压力，就像是面对一个熟睡的人一样，没有顾忌的把手放在她头上，头发凉滑柔软，触着手心，心底好像也会变得柔软愉悦，王琳摸了摸也知适可而止，更何况如果刘蕊儿此时往这看，一定会被她的举动吓到。
王琳放下手牵着女鬼冰冰凉的小手带她回自己房，也没忘回头提醒刘蕊儿一句，“面煮好了在餐桌上，你先吃”
带着女鬼回房，让她坐床上时，她已经醒了，抬头看着王琳，王琳冲她柔柔一笑，“你先休息，我等会再来”
“……嗯”
王琳掩上门出来时，刘蕊儿已经坐在餐桌前在吃面，只是看着有心魂不守舍。
“味道怎么样？”王琳走过去坐下。
刘蕊儿脸颊上还有刚哭完的红光，看了王琳一眼又低下头，轻轻点了下头，“还可以”
“等你吃完了，我去给你找身睡衣，洗了澡早点休息，有什么事都留到明天，今晚就别想太多”
“我知道了”
王琳笑了笑，起身准备去阳台收衣服，刘蕊儿忽然叫住她，王琳停住看着她，她顿了几秒才低着头说，“今天晚上你本来还有事是不是，我，我给你搞砸了，对不起”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王琳笑着说，见她低垂着个头，看着实在可怜，走过去手放她肩上，“蕊儿你也十六岁，我相信你很聪明，你该知道有些事是必然，不要再抱无谓的幻想，认清事实，”还有两年就成年，三年后就进入大学，可以开始努力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
“老师，我不明白，我只要我爸爸”她眼里充满挣扎，此时此刻心里无助和痛苦。
到底也还只有这么大，王琳不想逼她，让她更加难过，“别想了，等会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我这，免得，免得他担心”
刘蕊儿吃完面后，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王琳收拾厨房。
她还没想好等会要怎么安排刘蕊儿睡觉的问题，没有空房，只能睡于御的房或是她的房，又或者是她们两个人一起睡。
一起睡，王琳又想起女鬼才刚出现的时候反复说过不让她和别人一起睡，虽然王琳心里觉得是女鬼太过无理取闹，可还是决定听她的。
王琳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就被她吓得半死，不过现在女鬼这副病猫样，就是发起火来可能也不见得有多大威力，可是王琳还是怕，她是怕她会一气之下魂魄承受不住直接散了。
王琳洗好了碗，刘蕊儿还在浴室没出来，王琳走回自己房间，看了眼床上的安然沉睡的鬼，走到窗前拿出手机给于御打电话，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她本来是想和于御说声让刘蕊儿睡她房间，现在只好她睡于御的房间，让刘蕊儿睡她的房。
只是于御的手机为什么没人接，那个女人还没有把手机还给于御，课就算没还她也该接电话啊。
王琳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担心，低头眼角余光瞟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的女鬼在看着她，王琳走过去坐床边，“我们换张床睡”
中考是在下个星期的星期一和星期二，王琳觉得不该让刘蕊儿这种时候回去，面对她爸爸，和刘蕊儿商量了下，让她这三天就住在她家。
上午王琳陪刘蕊儿一起去她家，把准考证学生证身份证还有考试用具和一些复习资料带来。
因为已经和刘蕊儿父亲打过电话，所以她们去的时候，刘蕊儿的父亲并不在家。
眼不见心不烦，双方应该都是这样想的。
考试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又带了两身换洗衣服和睡衣，回到王琳家刘蕊儿就躲进房里看复习资料，王琳给她倒了杯水就四处找那只女鬼。
昨天晚上王琳从外面回来看女鬼并没有发怒的征兆，还以为她气度变大又或者是她出去的时间不长所以影响不大，所以今天回来满屋满房都没找到女鬼，王琳真的被吓坏了，昨天她会不会不是不怒只是连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今天直接……
王琳呆坐在沙发上，自己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因为她的疏忽，赵兮凝的魂魄散了，那她就是杀人凶手。
她不想她死，真的不希望，尽管这个人少年老成又性情不定，可她不想她死。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她脸颊滑下，汇聚在她下巴滴落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枕在她腿上的女鬼的一边脸上。
“你哭了”睁开眼看着王琳，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飘渺，隐约带着些几乎听不出来的惊讶和不解。
“你还在！真是太好了”王琳一把抱住女鬼，喜极而泣，却顾忌到家里还有刘蕊儿不敢大声，努力压抑着欣喜，“你别再吓我了，我害怕，你千万不要有事……”
下午和赵卓颜的约会，为了这只女鬼，王琳直接决定就在楼下的茶馆。
让刘蕊儿好好复习累了也可以看会电视，她晚点回来给她带晚饭，王琳就带着赵兮凝出门去赴约。
这个茶馆装修得十分古香古色，王琳和赵兮凝来时赵卓颜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