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呗。”
“陆时雨！”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家女人一魂两魄陷入沉睡，隐藏在身体之中的潜能又都耗光了，冥王，我也不跟你兜圈子，魂魄的事情，谁都没办法，除此之外，我能做的只是给她调理身体而已，这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的东西，信我就给她喝了，不信你就倒了，以后别再找我！”
苦涩药汁就这么咽下去，贝拉开始怀念雷古勒斯给她的那堆味道奇葩到人神共愤地步的药水了，至少还不至于这么呕人的苦。她这是强压着一口气，才没当场吐出来。
“贝拉姐姐，良药苦口，小雨姐姐的药特别管事。”卓玛毫无负担的说着，贝拉想反悔。可她又想起来了那个白毛小怪物，放任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冥王在一边沉默无声，把背景这个东西发挥的淋漓尽致。
“陆小姐，这种东西要喝多久？”在陆时雨和卓玛之间，贝拉选择了陆时雨，她知道开药的是陆时雨。陆时雨摊手，对着这个仅仅是皱皱眉头就把这种连她自己都受不了的东西咽下去的人，给了回答。
“中药和魔药不一样，中药不是立马就见效的，你这情况想过的舒服点，这辈子就别想离开这个了。”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事情。”贝拉为自己挣扎了一下，然后接受了这个事实。陆时雨耸肩，对着贝拉轻轻笑了，“你倒是看的开，你可比冥王有意思多了。”陆时雨才不会管冥王瞪眼还是不瞪眼呢。贝拉觉得自己还是别接下去陆时雨的话了，几百岁的人，她一介凡人，惹不起，不管怎么着，最后倒霉的都是她。
……
英国也就那么大，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没什么可玩的了，陆时雨真心觉得这么一小旮旯地方真是没有什么可待的。说起来，她出生的那会儿，这个小破地方的麻瓜到底是怎么敲开了华夏的大门的。
闲来没事的时候找冥王过过招，到也不会让陆时雨太过于寂寞。陆时雨找冥王过招，冥王犹豫。只是要是真打起来，别说一个马尔福庄园了，就算是整个伦敦也不一定能不能完好无损，这就是为啥他们这帮子人打架都要在大海上面打。凯瑟琳一招能削掉一颗老树，就算是克里斯一拳头都能捶倒一面墙更别说他们这层面的人了。要是不答应的话，让人家以为冥王她怕了。陆时雨补充了说了一句，不动真格的，纯纯粹粹的体术交流。
体术交流到了她们这种地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冥王才不要答应呢。东西毁了事小，要是打急眼了，魔法界都得被她们给炸了。
“怎么说，你的剑术本源也是来自于我们东方，不知道直影流派是从大唐传过去的么？”陆时雨挑衅，冥王眼皮子抖抖，她真觉得陆时雨欠揍了。
“来吧来吧，本宫快要带卓玛走了，到时候你会相当寂寞的。”陆时雨又说，冥王心跳了。凯瑟琳和克里斯加起来都不是她对手，和巫师界那些无聊的挥舞小木棍的战斗相比，还是这个更能提起她的兴趣，安娜的话还得培养好几年才能起来……
刀是木刀，并没有双手各执一柄，虽然冥王有两把武器，但是事实上她是一刀流，只是不同的时候用不同的刀而已。陆时雨把玩着手里的木刀，满脸都是嫌弃的模样。和陆时雨一样嫌弃的还是卓玛。
“哎呀，整天打打杀杀的多无聊呀！”
“啧啧，卓玛，你姐姐我唯一的乐趣就剩这个了……”陆时雨特别无辜的反驳，又瞧向了冥王。白衣蓝裤，还真是把那个岛国的部分习俗学的淋漓尽致。这么想着就扫了一边安静的一声不吭被所有人命名为冥王的女人的女人。陆时雨脑子一热，然后就问了一个跟她关系算不上大，但是也算不上小的问题。
“说起来，冥王，你没觉得你好像有点后继无人了么？”
“与你无关。”
所以说，冥王是一个特别无趣的人。挥刀挡开冥王突刺过来的攻击，陆时雨没空赞赏一个好快，反手直劈，以静制动，不过话还是说了，这有点像是调戏。
“我还没说话开始呢，你心急什么。”
“……”直影流派就是要快，陆时雨就乐意找嘴上便宜，冥王想，懒得反驳她。打过来的攻击不是儿戏，至少陆时雨嘴上说着不动真格的，但是下手的时候绝对不会轻上那么一点点，可以把虎口震裂的攻击，冥王不流血，那是因为她握的足够紧。
“啪！”
相同的力量相撞，当事人没事，但是不管是站在一边的卓玛还是坐在一边的贝拉都能感受的到那种微微震颤。冥王冷笑，银眼睛带着一丁点的嘲弄。陆时雨也笑，和冥王冷笑不一样，她是一种玩味的笑。
“本宫果然没猜错，那次你是留手了。”
“说的就跟你没留手一样。”冥王揭她老底，一点都不以为然，陆时雨不以为忤，手下不停说起了别的，“赤皇，你觉得我的秦雨怎么样？”
“无聊。”无非就是想知道下个八部十三州霸主是谁而已，用秦雨这个人来套，冥王用自己的武器来打赌陆时雨把位置交给谁都不会交给秦雨。
“至少不会比你还无聊。”陆时雨说，“明明加德林是那么有趣的人，你怎么偏偏这么无趣。”
“加德林有加德林的生活方式，我有我的。”这对于冥王来说已经是友善的不能再友善的话了，两柄木刀相交，面对面，刀风强势的能吹开冥王的头发，露出来的伤疤还有闭着的右眼，古井无波。
“真遗憾，和你相比起来，我当时倒是更看好强尼。”
“加德林不会把位置交给他，我也不会。”
“凯瑟琳·特纳么？”
“那家伙是霸主的护卫，如同秦雨的地位。”
“想不到你倒是调查的清楚。”陆时雨说，两人几乎同时退开，冥王长刀一甩，然后木刀从左手到了右手，又从右手到了左手这么轮番交换。
“哪里，你既然知道凯瑟琳，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陆知歌。”
“知歌你都能打听出来，我倒是小瞧了你。”她这么说，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木刀直刺过来，凶险而毒辣，冥王侧头，极快的木刀贴着脸划过，刀风割伤了脸，也割掉了几根头发。
“不难猜，你弟弟的力量和你相比，还差得远。”金红色的光芒从伤口涌起，连一分钟不到，伤口消失殆尽，脸部又恢复了白皙稚嫩，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伤过一样，就算是掉落的那几根头发都泛着金光再一次的长出来。陆时雨不是第一次见到冥王的能力，这会儿她却撇撇嘴巴，稍带妒忌的语气说。
“你的力量还真是让人垂涎。”
打不死伤不死的怪物，伤口可以恢复的速度比什么药都管用。就算是强尼都也得睡一觉才能恢复的。
“……即便没有这种力量，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噼啪！”
不管是冥王还是陆时雨手里的木刀尽数龟裂成了粉末，冥王拂袖，扫去了手上的灰尘，视线冰冷的看向陆时雨，像是下判决一样的开口。
“陆时雨，你的试探到此为止了。凯瑟琳不是下一任霸主。”
“哼，我倒是想要看看你保安娜到什么时候。”
“安娜无心于此，即便我有心于她，她拒绝的话，我也没办法。”冥王为自己反驳了一句，但是瞧着陆时雨的眼睛，就知道她不信。
爱信不信，冥王想。
……
☆、第 109 章
该来的终究要来，该走的终究要走。陆时雨和卓玛在这边待得时间够久的了，久到冥王一天问三遍，问陆时雨什么时候滚。陆时雨很想赌气说不走了，但是那头催的急，让她就算是想耍嘴皮子都刷不出来。卓玛依依不舍和贝拉道别，下次见面的时候，或许就是下一辈子。时间是个不等人的东西，无论对于巫师来说，还是对于别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说。至于那些所谓的修道人，修佛人，冥王听说过不少人都想挤进那个圈子，可是纵然是永生又能怎么着，伏地魔所追求的永生，和克里斯所憎恨的永生，百年孤独谁能明白，周围的人一个个的死去，世界翻天覆地，像是一睁眼一闭眼的样子，陌生而熟悉，却是让人可怕的孤寂。克里斯很多年前的时候，那时候冥王还不是八部十三州的霸主，那时候她连加入都没有加入，偶然的航行遇到了陌生而熟悉的岛，克里斯特别伤感的摸着那颗有着算不上清晰的划痕参天巨树然后那么感叹了一句。
——上次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小树枝子，怎么一眨眼就变得这么高了。
当时的冥王听得不明不白的，船长给她补充了一句，风轻云淡的，却寂寥到让冥王都觉得心累的话。
——到那小子的故乡了。
明明是个无人居住的岛屿，怎么谈得上来是故乡。冥王当时想，一转弯的功夫就瞧见被大雨冲刷出来的白骨。老旧的建筑被树藤缠绕，模模糊糊能辨认出来是有人居住过的。冥王挪脚，然后就瞧见原来不止是一个白骨，而是一片。
——瞧，冥王，能记得是件特别幸福的事情，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凯瑟琳嘲弄的说的话，冥王抬头瞧向了凯瑟琳的眼睛里，碧绿的眼睛被墨绿渲染，这女人这么说着，晃着尾巴，都是有故事的人。冥王记不得自己当初说过什么了，但是隐约中记得不是什么好话，让这个疯子一样女人躲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嚎啕大哭。
陆时雨瞧着冥王走神的严重，倒是没想到冥王还会这么一出，在陆时雨的印象中，烈焰赤皇这个一板一眼无趣到极点的人一点都不像是会这么干的人。
“赤皇，走了也不说句拜拜么？”对于陆时雨来说这算是挑衅吧。冥王瞪她，冷冰冰的吐了一个字。
“滚。”
这回陆时雨笑了，特别不在意冥王的不客气，摊手无辜的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送你回礼。”她这么说，就在冥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倒了是被陆时雨给坑了。几乎不可察觉的淡粉色的烟雾以极快的速度没入贝拉的身体里，贝拉没什么反应，冥王立马急眼。
“陆时雨！！！”
“呵呵，好好享受本宫送你的礼物吧~”女人这么轻佻的说着，一把拉住一边刚刚和贝拉道别完的卓玛，手捏法决，脸上是绝对的笑意。
“赤皇，下次见面的时候，本宫倒是想瞧瞧是你的幽冥鬼火厉害还是我的离弦音更厉害点。”话音还未消散，陆时雨连同卓玛都消失了，消失的就算是连追都追不上。贝拉倒是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也没听懂陆时雨临走之前的话，陆时雨的速度，若非不仔细就算是连冥王都看不出来，更别说贝拉了。而且冥王很清楚陆时雨临走的所谓的馈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相对两无言。冥王真的一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贝拉说，难道要她说——
——嘿，陆时雨临走前在你身上下了□□，你要我帮忙么？
她说不出来。
“回去吧。”终究，冥王只能这样说。贝拉瞧着冥王的这张脸，卓玛和陆时雨在的时候她不想去思考她和冥王的局到底要怎么结，她承认自己逃避冥王，逃避自己，当然她只对自己承认。而此时卓玛走了，天下太平了，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让她不得不去正视自己最不想正视的问题。
“走走吧。”贝拉说，冥王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说出来的，贝拉的模样像是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在里面。冥王没反驳，一如既往的沉默，轻轻推着贝拉的轮椅，那句对不起就怎么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不出来。
十二年了，她和冥王的纠缠，已经十二年了。贝拉有时候不清楚，究竟是那七年是真的，还是那短暂的在冥王失去记忆时候的事情是真的。久到像是度过了两个世纪一样，明明只是十二年的时间而已，为什么会这样的长。
路，是一点一点走的，贝拉感受到的是宁静，一如很多年前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声音，却和谐的让人觉得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