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犯人又不见了 作者:南宫凡水【完结】(41)

2019-03-29  作者|标签:南宫凡水 强强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她痴痴傻傻,便在那树下站了整整一夜。早间天边鱼肚白,回过神来才发现倚门睡着的秦可儿,当下心头一揪。

  喻秋涵走过去把人抱起的动作,将浅眠的秦可儿惊醒。然而发现自己靠在喻秋涵的怀里,她又咂咂嘴,埋在她胸间挑了挑嘴角,继续打盹。

  “屋里没有床么,大冷天坐在那就睡着了!”喻秋涵的语气不由愠怒。

  秦可儿却不觉得害怕,反而幸福的满心冒泡,初醒沙哑的声音模糊不清的哼唧道:“你不也站了一晚上……”她打了个哈欠,热气哄了喻秋涵的一脸,瞧人偏了偏脑袋,才不好意思的嘿了嘿,“没刷牙你别介意啊。”

  喻秋涵把人放回床上,“再睡会。”

  “不睡了。”喻秋涵的手一离身,秦可儿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继续拉住她的手,“咱吃了早饭再一起睡。”

  事实上吃完早饭,喻秋涵也一点想睡的心思也没有。饭桌上一结束,秦可儿就收盘子洗碗去了,独留下她和兰夫人两人不知所措。

  喻秋涵垂着眼,事实上方才也没吃多少,肚子不知饿,但身体却确实有点提不起力来。

  “昨夜……你昨夜肯定没休息好吧,再去睡会……”倒是兰夫人先开口了。

  现在比之前完全掉了个样。之前是兰夫人不敢直面喻秋涵,现在是喻秋涵不知如何面对兰夫人。

  闻声喻秋涵也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她心底挣扎的问题千万,可最让她拿不定主张的却是: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该继续称之为‘兰夫人’,还是……‘娘’?

  ☆、第60章

  喻秋涵最终也没能挣扎出个结果来,秦可儿帮倒得两盏茶都凉透了,她才嗫嚅出声,道了句不累。

  兰夫人抿唇,手扶在桌上站起了身,喻秋涵抬头,跟着一道走出了屋子。屋外没有暖炉烘着,一开门,凉风就吹得兰夫人一哆嗦,喻秋涵当即心揪了一下。

  “外面冷……”

  “没关系。”兰夫人拢了拢外袄,缓声打断了喻秋涵的话。

  其实天已经没那么冷了,只是眼下时辰还早,昨天还下了雨,到现在天还有些阴沉。

  兰夫人往外踱了两步,因为方才喻秋涵关心的话语,面上展露出丝丝欣慰。经过了一夜的漫长,她想,有些事情喻秋涵心中明了,知道该何去何从,有些话她踌躇再三,如今也该可以说说了。

  喻秋涵从记事开始便知道自己是个孤儿,谷山上人丁罕至,除了师父,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她每天一个人孤零零的习字练武,全书阁的书都被她翻了个遍,有的看一遍,有的看好几遍,说是倒背如流也不夸张。

  渐渐地,她几乎要忘记怎么与人交流。或许如今变得这么沉默寡言,便是那时形成的诟病。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后来师父下山,带回了一个小师妹。那个小师妹便是司空翎,与喻秋涵恰恰相反,她极爱说话,且话多的不得了,师父便将她们安排在一起,也是从那时开始,她的生活才有所改变。

  最初的喻秋涵十分反感司空翎,因为自己原本平静且被她默认为就应该完全平静的世界,一时间被闹腾的司空翎弄的鸡飞狗跳。她冷对过,责难过,愤怒过,甚至差点大打出手过,可是所有狰狞的反抗在司空翎的面前都显得不痛不痒,最终喻秋涵在对司空翎脸皮厚度的震惊中放弃了挣扎,她开始无视她,后来默认她,接受她,最后无止境的纵容她。

  她从没想过,和司空翎之间会相处成如今这般局面。尽管她们同样接受着女子,但无关于爱情,她们的感情可以坚如磐石,可以刀枪不入。

  所以从小到大,司空翎最终成了她所有的慰藉,所有的感情寄望,就算是将自己养大的师父也不及。

  其实最初的喻秋涵对父母是有构想的,因为她以为他们不在了,所以常常午夜梦回,从心底流露出彻骨的思念。可万事抵不过一个时间,待年轮久远,待她长大成人,过往的那些软弱被她慢慢收敛,最后放置在内心最深的地方,许久也不曾再拿出来品味。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是爱他们的。可是现在的喻秋涵却让那份被封锁的思念染上了一抹恨意的尘埃。

  他们不是不在了,而是抛弃了她。二十多年来,不闻不问,好像不在的人是她才对。

  “不是这样的!”兰夫人闭眸摇头,她看起来万分痛楚的滑出一滴清泪来。

  喻秋涵红着眼睛,侧头看着一旁的斑驳的院墙,“那是怎么样的,你告诉我。”

  兰夫人隐隐抽了一口气,情绪的波动让她一阵发寒。脑中浑浊,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慢慢道来。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兰夫人本名陆诗瑶,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算不上大家闺秀,但也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碧玉才女,外加上清丽绝美的容貌,倾慕而来的名门公子几乎要踏破陆家的门槛。

  可惜的便是,在这些当时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中,兰夫人一个也没相中,反之,她爱上了一个落魄的江湖客。

  说到相识,只是那日暖阳当空,春风和煦,兰夫人想外出游船,又碍于家教甚严,便携丫头从府中后门溜出去,那位江湖侠客便一身酒气的倒在后门外。

  那刺鼻的酒味并非这人嗜酒,而是他遍体鳞伤,为防伤口恶化感染,他竟然狠得下心将那一整坛的酒淋浴般浇在自己身上,终是痛的晕厥。

  后话便不用猜也知道,兰夫人看着他被乱发遮挡的面容,咬的泛白且支离破碎的薄唇,终决定将他救下。

  一个家教严谨的世家小姐,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其中艰辛可想而知了。

  他们背着所有人相知相爱,甚至情到深处,一发不可收拾。

  肚子将要显怀时,兰夫人被一个女人掳走,原因众人皆不得而知,更是无人能找到她。那个女人便是喻秋涵的师父,当然她还有一个身份,便是那位江湖客的嫡亲妹妹。

  兰夫人自那之后便再没见过江湖客,她无数次询问都问不出结果。十月怀胎之后她诞下一女,卧床几日,怀抱着自己骨血的她有喜有悲。

  江湖客终死于江湖,他曾说他刀尖舔血,不值托付,她也曾说她不畏等待,只求能等到他归隐之时,携手同游。

  兰夫人在极乐中感触极悲,在极悲中决断生死,但最后的最后,不论是何人以何种方法,她还是活了下来。

  她想把孩子抚养成人,可后来饶是这个愿望也不得成。她偶尔下山采买,还被旧识认了个正准,家中父母得知,佯装病重将她逼了回去。

  她一朝没忍住回去看了看,便再也不得出了。向来和蔼的父亲眉头紧蹙,向来慈祥的母亲唉声叹息,他们将她关在屋中,并很快为她定了一桩婚事。兰夫人不从,更道明自己已有一女不可能再嫁他人,母亲便以死相逼,硬是让她吞下这话,永不再提。

  至于那所谓的孽子,便当她死了罢。

  喻秋涵的师父找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男子虽多重视女方名节,家族声誉,但也不乏那洒脱之人,对兰夫人钟情已久,在她失踪之后,更是竭力找寻。

  这人便就是兰老爷了。

  “往后,你便真当我死了,再不寻我。”喻秋涵颤声说道。

  兰夫人泪流满面,风采犹存的脸上也不少岁月刻画的沧桑,似乎一瞬间,她便老了十岁二十岁。她哽咽的说不出话,却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说再多也无法弥补二十年来攒下的过错。

  然喻秋涵咄咄相逼,非要寻一个是非。

  兰夫人咬唇喘息,“那时母亲以死相逼,我虽也想过她只是吓吓我,本也打算不管。可谁料她割腕,血流的惊心,再差分毫便要丧命,我实在无法……再往后,皓儿出世……”

  “他们是你的孩子,我便不是了吗?”喻秋涵生平第一次这么激动地大声吼出一句话,她赤红的双眸瞪着言情这个她本该至爱的人,“二十多年,一次也没有!是什么理由,让你二十多年过去了,一次,仅仅一次都不想来看看我?!”

  明明是初春,却恍若变成了萧瑟的深秋,喻秋涵悲戚的呐喊回荡在院中,连同她薄发的泪水,无从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_(:зゝ∠)_这种梗我真是嫌弃的不好意思写,但还是写了,好吧,你们就当没看见orz

  ☆、第61章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屋里敞亮,将昨夜疯狂过后的狼藉呈现的分外清明。

  司空翎微微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真是腰酸背痛,手脚发麻,头疼欲裂!

  当即反射性的在心底暗骂一句,接着便打算伸个懒腰起身。便是这时忽然从胸口处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吟,听得她耳膜一震,当场就僵住了。

  她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胸前的重量,然后轻轻撩开被子的一角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枕在她身上的郁苒。

  昨夜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上来,本来就因为醉酒而疼痛的脑袋,一时又添负荷。不过想通彻之后,便只剩下无尽的甜蜜和幸福。

  司空翎不厌其烦的用目光描摹郁苒仍在睡梦中安静的面容,心道怪不得昨夜睡得那么冷,本来就不大的被子总是不知不觉的自己跑走,原来是都被郁苒裹在了身上。

  她就这么冷么,像个孩子似地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也不嫌闷。倒是完全看不出她往日里那般一板一眼的严肃样子。

  司空翎不知不觉的就看了很久,而后不知哪一分哪一刻,她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抚摸郁苒乌亮的长发,然后一寸一寸的,慢慢爬上她温和的脸颊。她用指尖勾勒她略有积分英气的眉毛,密长的睫毛,高挑的鼻梁,最后是那双让她魂牵梦绕,欲罢不能的薄唇……

  她痴迷的不能自拔,宛若郁苒的所有都完美的不可挑剔,有仿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所有的女子都会瞬间黯然失色。

  司空翎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位女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爱到了这般深刻,她宠溺的望着她,望着她微微抖动的睫毛,然后望进那一双灵动勾魂的瞳孔。

  司空翎还沉浸在自己无尽的幻梦之中,她渴望着美好的时光得意永恒,温暖的阳光可以一直偏心的照在她们身上……

  然而下一刻,眨巴着惺忪睡眼的郁苒打着哈欠翻了个身,从她身上下来。

  忽然一身轻松的司空翎回过神来,不得不面对现实。

  “什么时辰了?”郁苒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沙哑着声音问道。

  司空翎伸出麻的不能动的右手,硬是忍住万蚁啮咬般的难受,又把她搂了回来,“还早。”

  郁苒抬头看她,然后发现自己比她矮了一截,于是往上挪了挪身子拿开司空翎垫在她脖子下面的手,枕在枕头上。

  “快午时了,还早?”

  司空翎又撒娇似的蹭到她身上,昨夜糜烂,此刻两人身上虽然都盖着被子,但是被子下面却都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若是有意,只要伸手探探,就能摸到想摸的。

  司空翎这么想着,也这么干了。

  郁苒还想着要起身,不过一个动作还没开始,就已然被迫中止了。她感觉有一只不安分的手滑上了她的大腿,从下往上,细腻的让人不由发痒,她瞪了司空翎一眼,在那只手进入危险地带之前将她一把抓住。

  “你这人……”

  司空翎动了动手才发现,郁苒抓的是真紧。不过意图未遂,她倒也不懊恼,只笑眯眯的拿下巴去蹭郁苒光洁的颈窝,“我这人如何?”

  “你……哈,痒痒……”

  司空翎散发的头发异常轻缓的扫在郁苒的皮肤上,将她敏感的颈处弄得微红,当即就受不了的伸手来推司空翎的脑袋。司空翎却像是故意的,她愈推她,她便愈不退,嘴上还不依不饶。

  “苒儿倒是说说,我这人怎么了?”

  “你这人……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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