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烂珂 作者:太刀鱼皮【完结】(9)

2019-03-29  作者|标签:太刀鱼皮 都市情缘 生子 天作之合 边缘恋歌

  身上劲风一起!豹头身子不稳,杜澈笙忍着痛跃起在他肩上一踩翻到了他的背后,他稳了稳身,下意识转头,只见须臾之间那警察又朝他奔过来。杜澈笙落地箭步便冲了上去,趁着豹头转身那一刻的懈滞,她双手擒住他的头向下按,顺势弓起膝盖,那一下,决定去留。

  豹头躺在地上,她晃着身子走近他,突然那豹头背手一摸,那漆黑的物件亮在了杜澈笙的面前。没有一刻停顿,震天的两声枪响,掀起了海潮,拍击在了岩石上。

  You Lose!

  杜澈笙单膝撑着,子弹打进了她的腰腹和大腿,那第三枪没来得及便炸了膛,他甩手一扔,丧气地躺下了。

  杜澈笙拖着身子到他面前,举了举手又朝他的脸一拳,

  “你他妈才输了!”杜澈笙咬着牙说,将手伸向腰部好久才摸出一副手铐,颤抖着扣住豹头的手,另一边与自己扣住,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她仿佛用了一个世纪来完成。

  最后她也倒了下去,她浑身是血意识有些单薄,侧头看了一眼程瑶,发现她昏了过去,难堪的笑了笑,又去裤袋里摸着什么,

  她怕自己的声音太轻了,右手拿着手机靠近了拷着的左手。许是手上的血迹太多还没来得及干掉,这免提开的有些困难,她不停的划着屏幕,连同那录音也一并滑了开,得抓紧了……

  “喂~郑医生啊……”杜警官颤抖着的手握着手机,鲜血一滴滴地顺着耳畔滑下去,宛如那血泪一般,她叫着她的名字笑了。

  “我实在……咳咳”,“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分享的了,程瑶都已经晕了”杜澈笙自顾自地说。她现在很狼狈。

  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我在哪儿。

  “我……我抓住豹头了,可惜,呼呼……可惜让那个,那个毒枭给跑了~”

  但是我啊,还是想第一时间和你分享这个喜悦的消息呢。

  澈笙说完,终于耷下了手机,有些艰难地摸出通讯耳机,抬手挂上,期间也没有犹豫,

  通报总部,豹头已抓获,请派支援,滨海大桥。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她好累,想休息一会。她又想起了那个梦,那条很长很长的路,没有尽头,

  那…… 晚安了。滨海的太阳结束了今日的工作。

  这边的郑珂早已是个泪人,听着澈笙微弱的声音,她在笑?那个笨蛋!她一遍遍得叫她停下,不要再说了,

  你在哪儿!

  杜澈笙,你回答我!

  我在问你啊!

  郑珂抓着电话一遍遍嘶吼着。吓坏了近旁的穆旭清。

  我拜托你了,告诉我啊,我哪怕你不会喜欢上我……也一定要活着啊,澈笙,告诉我啊。

  郑珂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有什么梗在了她的咽喉,她瘫倒在地上,手里捏攥着手机双手撑地,

  无声泪人。遗世烂柯。

  ?

☆、记忆中的她(番外)

?  让我想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那段时间,我刚升任不久,有人庆贺我,也有人在背后指点我,说着令我耳颤的话。一时间我有些迷茫,奶奶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恶化,我需要这份工作。

  遇见她的那一天是清晨,阳光很干净,制出一地的树影。我走出小区去上班,就见楼底下那棵樟树上挂着一个人,有个小姑娘站在树底下巴巴的望着上面,大概是在望着那只猫吧。那时我想,怎么会有那么无聊的人,她穿着一袭警服,我在那里远远地看,她一点一点挪着身子靠近那只弓背炸毛的猫。现在想来,我也是那么无聊的吧,但是,我很庆幸,我看到了最后。

  她已经很靠近那只猫了,好像是看了那小姑娘脚下一眼,做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傻子!她朝着那只猫扑过去,一把抱着护在怀里,背部向着地。我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腿跑过去。我还没跑到,那人自己就已经坐了起来,右手摸了摸后脑勺,左手搭着的那只猫很快就跑掉了。我没有走过去,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那是一只花斑的猫,它跳到了远处过来的一架轮椅上,我抬了抬视线,是个花甲的婆婆,她抬手顺着那只猫,对着那两人屈了屈身,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她说不了话。那小姑娘灿烂地一笑,提了提手里的书包,转头去看地上的那人。我清晰地记得那时她的情态。她一只手曲撑在地面上,另一只手只是微微抬起摆了摆。呵,像极了躺在沙发上的贵妇。我想着她一定是骨折了。她还在那里笑着,傻子!那神情我现在还记得。

  最后,看戏的人也都顾自走了,那人还坐在那里,等着那些人走光了,她的嘴开始呲起来,我心里笑她,怎么会有那样好面的人啊。就见她拿着手机在那里叫着

  “黄伯伯,快来南施湾接我,我快死啦!”那气呼呼地模样就像孩子一般,我在树旁挑了一个木椅坐下,取出我那只新买的手机,偷偷地拍了一张照片,一存就是两年。

  那十几分钟里面,我就看着她要么捏鼻子要么包起下唇吹吹额上的刘海,一副静不下的样子。来了一辆丰田车,里面出来一个同样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就像……就像看一个小祖宗那样,呵呵。

  她全然无视,坐在地上伸出了手。阳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她嘴边挂着的笑上。我确是看了一场暖心的戏。那一天,我迟到了。对于又袭来的碎语,我选择了无视。

  第二天,我在医院的过道上看见手臂打着石膏的她,我有些情不自禁,她似乎是看见了,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扯了嘴角,奔着她的同事去了。她擦过了我的肩,我没有回头。就这样,我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

  后来,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她,电视里那人的背影认真又干练,面对镜头却支支吾吾,活是两幅模样,还带了结巴!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她,姓杜。旭清在一旁大笑,说怎么会有这样子的警官啊,她只看见了镜头前的她。

  有时候我自己也不明白,再次相遇的时候,我决意要去探清。

  ?

☆、如果是你的话

?  “失血过多”

  “病人心跳微弱。”

  “手术准备取出弹药!”

  “麻醉准备!”

  手术在一刻不停地进行着。

  郑珂眼神凌厉,手上的动作不带着丝毫犹豫,因为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要她活着!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滴着雨的檐廊下,

  [你不会死的。]

  是因为我是医生。

  要你活着,

  是因为我一直喜欢着的你。不希望你死。

  “铛”一声,带着血的一枚子弹落在器皿上,那深陷的血洞昭示着主人曾经忍受的疼痛。郑珂看了看她此刻近乎苍白的脸,

  “心跳!”

  得知答案后又继续她手上未完成的工作。

  杜澈笙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时候,几乎浑身都是带着灰土的血。在炸裂的人群中显得那样突兀,安静得出奇。被人抬上了救命架,她的头因为急行而左右晃动,双手无力地垂搭在身体两侧。黄炜和刘烁然在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澈笙!

  头儿!

  如果她能回应,怎样都好。

  郑珂鲜少去主任的办公室,她请求将这次手术交给她。

  她仔细清洗了自己的手,拿起手术刀,在反光里看到了她带着口罩坚定的眼神。

  手术室的灯亮了5个小时,终于是灭了。回廊上的人几乎是一应站起拥上去。郑珂摘下口罩的一边,她身后,杜澈笙安躺着被推了出来,郑珂的眼光一直随着她,眼神里填满了蔚蓝色的柔和,片刻她回过头去,对上那些着急审视的目光,她嫣然一笑,

  “我说过的,她一定会没事。”

  一边的朗悦乐闻言了然,望着架上的杜澈笙,带着欣喜还有羡慕,

  澈笙,你真是捡了宝的么,

  穆旭清见着也是长长呼了一口气,为杜澈笙也为自己的好友吁了一口气,刘烁然一听顿时卸了力,靠着墙直接坐在了地上。黄炜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拍了拍旁边那人的肩,“老杜啊,这闺女总算是捡回来了啊。”

  杜?郑珂听言顺着黄炜的方向看去,就见那人也看着她。俨然透着一股亲切和蔼,颧骨分明,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波澜,是一脸沧桑至今的平淡如水。只是,郑珂总觉得那人的眼神在探着她,着实令郑珂有些不自在。他朝郑珂欠了欠身,郑珂一怔急忙定了定身做了同礼那瞬间她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了,我那么慌张干什么啊……真是的。重新立直了身,郑珂看着那人,感觉他面上的和蔼好像又多了几分,郑珂有些不好意思的努嘴礼貌地一笑,便移了视线。

  黄炜和穆旭清更是疑惑,瞅着这无声戏,各自看着两人。倒是朗悦乐,脸上那深不可测的笑意在看到郑珂不自然地撇开头时更加浓了。

  一时间,大家似乎是从噩耗中脱了出来。

  “她现在才刚稳定下来,所以尽可能的安静。”

  ”是是,我们会依着医生的。”黄炜说道。看着那个平日里办事风火的丫头他满脸的怜惜。

  余下的人也都明白,跟着救护架的沙啦声去了已经安排好的病房。朗悦乐朝郑珂低了低头打了招呼示意离去,回头的同时嘘了一眼郑珂旁边的穆旭清,也跟着众人去了。

  回廊里又显得空寥起来,郑珂直直的站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与这回廊同化成了一体,就像地上的野草河里的游鱼,近乎自然不那么突兀。穆旭清在这回廊的暗光里呆呆地看着她,审视着这个她觉得有些陌生的人。她没有见过那样子的郑珂,那样子的好友她第一回见。

  六个小时以前,她的好友同样在这医院里面,在另一个与这里相似的回廊上,做着令她陌生的一切。她在郑珂的办公室里唏嘘着好友的进度,手脚并起绘声绘色地出谋详说着,就看着好友一边笑着回应她一边去拿响着的手机。疑惑、惊愕、着急、妥求,椅子因为主人的骤然站起而嘭得倒地,掉在地上的签字笔,几乎是被撞开的门,她半响才回过神追出去,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瘫坐在地上的人无力地哭泣着,她似乎也被感染了,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举不起来也伸不出去。眼前的人在这个安静的走廊上显得是那么突兀,晃着她的眼扎着她的心,不明不白的她也觉得难过了起来。

  “旭清?在想什么?”清冽的嗓音将她从之前的回忆中拉了出来,她扇了扇鼻子,

  “没什么,只是想便宜了杜澈笙那家伙了!”

  “呵,之前不是还替她打抱不平的吗!”郑珂笑了,

  “有吗,我不记得……”见郑珂笑了,她也确乎是顺畅了不少,

  “那说我进度慢成老海龟的人是谁。”郑珂盯着天花板手在下巴上摸索,像在回忆着什么一样。

  “哈,原话都记着呢!”顿了顿,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又开口道“郑…郑珂,你是准备要……”穆旭清试探着问道,

  郑珂摇了摇头,嘴边的笑显得有些无奈。

  月光撒落在地上印出一摊镜影,蓝色的带着一点点的黑,像极了此刻的郑珂。她坐在杜澈笙的床边,从袋里拿出一个物件来,是那只耳坠,在这样的情景下,它呈现出一种高雅的黑,静静地躺在郑珂的手心里。

  “下次将它收好,放在衣服袋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郑珂自语着,脸上带着柔柔的笑,轻轻展开杜澈笙的手掌,将它放了进去,又帮着她握紧掩上被子。

  抬手替她将额前散乱的发拨了拨,指尖触到了有些微凉的皮肤,手指轻轻的顺着脸的轮廓扶下,似水一般轻柔又似朝阳一般多情。借着月光,她看着她闭着的双眼,蹙起的眉头,干裂的嘴唇……郑珂有些痴了,对着一个病人她竟有些遐想起来,急忙挥了挥手赶走那些不好的念头,眨了眨眼将目光重新放回那人的身上,就那么一会,她又垂下了双眸,低低地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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