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没一个人是好人。
这边还在欢声笑语，导演那边就着急了，居然亲自来催人：“好了没，赶快就位了。”
“呦，导演都亲自来了。”
“可不咋滴，其他人都被我赶着去跑龙套了。”
“呀，以权谋私啊。”
在室内还不觉得有什么，一出门，那寒风吹过，刘晞璐只觉得从旗袍大腿根的叉口开始，她的腿已经木了。
“哈秋！”
刘晞璐鼻水快要出来了，她吸了吸鼻子：“导演，哪个神经妹子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就是一代名妓也不会脑子进水了啊。”
导演摊手：“你就当做你是在室内被杀了，然后拖行丢到室外的好了。”
林瑜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了下来，给刘晞璐披了上去：“凑活先穿我的，估计你现在要找内务，这内务早就混在人群里了。”
“你穿着啊，我不冷。”刘晞璐看林瑜穿的也不多，一件薄薄的衬衫，样子货的皮衣，绝对不顶冷。
“还不冷，鼻涕都快要掉下来了。”林瑜问官芮要了张纸，给她把鼻涕擦了，这一刻刘晞璐真的有种感觉，非眼前这个肯给她擦鼻涕的不嫁了。
最后刘晞璐拉开军大衣，两个人穿着一件衣服，顿时暖和了许多。导演要跳脚了，嫌弃她们裹成熊走太慢，林瑜凉凉的来了一句：“您自己都不跑龙套了，还不能让我暖和一会儿？”
得嘞，姑奶奶惹不得。
林瑜扶着刘晞璐缓缓的躺倒，她捏捏她的手：“冷吗？”
“这个时候，咱们就不要再浓情蜜意的了，早点拍完早点不受罪，好嘛？请你放手。”
···
导演已经坐在了位置上：“同志们别再浪费时间了，好了，我们的骡子粑粑拉完了吗？”
人群中有个裸着上身的大叔打着哆嗦：“好，好了，这次我保证绝对不会在拍摄的过程中拉粑粑。”
“唔，那就好，那个尸体，别正面躺着，翻过来，露个侧脸就好了。”
刘晞璐心中比划了个中指，死了还不得安生。
“摄像到位了没？”
“OK 了。”
导演点头：“鉴于现在连打板的都没有了，那我就口头打个板，第三百五十七场街头火拼开始！”
刘晞璐紧记林瑜说的注意机位，她紧闭的眼睛仔细看其实露出了一条缝。两伙人站在寒风之中，领头的两个配角一个舔着斧头，另一个肩上扛着砍刀。
“小百合就是死了也是我的人。”
卧槽？！我叫小百合？
“呸！”对面的人吐了口痰，离刘晞璐只有十公分，叫她恶心的差点跳起来。
“我的小玫瑰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就在两伙人气氛紧张到要拼起来的时候，林瑜悠闲的骑着骡子过来了，刘晞璐面对的方向恰好能看见她，悠闲自得，仿佛她的气场本应该就这么强大。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是个天然呆。
哒哒哒，哒哒哒，骡子的蹄子声响彻在街道上。有了动物加入的喜剧不可控制的因素总会变得多了起来，现在也是如此，刘晞璐躺在正中央，骡子傻呆呆的笔直的朝着她走去，眼见就要踩到她了，林瑜突然勒住它，就在导演要喊停的时候，林瑜自言自语：“如果人人都爱卫生，生活一定更美好。”说罢下来将刘晞璐挪了个位置，接着骑上骡子潇洒离去。
导演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她X的机智。”
只用挨冻一次，大家都欢呼雀跃，呼喊林女神的也更多了。刘晞璐再次裹上军大衣，不顾还有这么多人看着，飞奔过去抱住林瑜，力道之大让两个人撞到了骡子身上，骡子一紧张，又是放屁又是拉屎的，让她们一通笑。
“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知道。”
夜幕降临，剧组所有人都分到了姜茶。今天难得，开工第一天，导演居然没有要大家夜里加班，全都早早去睡了。喝了姜茶的刘晞璐满血复活，开始闹腾了起来。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高兴得很，这里其实一点都不好，比起天上人间，这里只不过不用明面上金钱交易罢了。”
刘晞璐撇嘴：“潜规则嘛，我知道的啦，不过你说一天拍戏这么累还要搞这些，我有点想不通。”
噗，林瑜别过脸，别看刘晞璐年龄小，其实什么都明白，她耐心解释：“因为累，因为这里比较偏远，没有他们平时过的那种灯红酒绿，所以会格外的寂寞。在这里拍戏的大多又都是长的不错的明星，于是天雷地火速速的勾搭在一起，拍完戏也就拜拜，你情我愿，比一夜情靠谱多了。”
刘晞璐突然两眼放光：“林瑜，那你寂寞吗？！”
林瑜喷出一口姜茶：“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不如你每次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就看看我美丽的照片，想到我就不寂寞了。”
林瑜抬头望天：“我更寂寞了好么，再说了，我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的类型。”
两个人打闹着，阿碧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吓得林瑜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怎么又偷偷进我房间？这是我的私人空间哎！”
“得了吧，我都知道小鹿鹿来大姨妈了，我想问问，今天早上贴着那么冰冷的地，肚子疼不疼？”
林瑜撅着嘴抱怨：“给你钥匙是让你给我收拾一下衣服，居然来偷窥我的生活。”
“谁想看你，不如看看咱们的摄像，这憋了三天，估计这会儿又去潇洒了。”
刘晞璐从床上跳起：“什么什么什么？”
?
☆、四十九、COSER你懂？
? 林瑜瞪了一眼阿碧，都快到睡觉的点了多什么嘴，阿碧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脚底抹油就要溜，被林瑜提溜住了领子：“不准跑，今天你要是不给小野猫讲清楚，她晚上准挠我。”
刘晞璐摇着阿碧的胳膊：“阿碧姐姐，你忍心不告诉我，让我蒙在鼓里？你快给我讲讲，你们一直说的摄像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阿碧握住刘晞璐的手：“小鹿鹿，我希望你能和林瑜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在娱乐圈中洁身自好，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装不知道的号，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阿碧姐，你这么说我更想知道了，我还没看过真人的。”
阿碧的内心几乎是奔溃的，她看向林瑜：“我们给她讲讲就算了，外面这么冷，人家的兴致我们真的消费不起。”
林瑜一副你说的我不负责的姿态：“她都已经成年了，这些事情无所谓的啦，今天他又去哪里了？在外面的话我们不妨去观摩观摩”
“你自己不会看群，场务说他们今天问官芮借了黑帮老大的衣服，还有小鹿鹿被撕得不成样子的旗袍，拿着砍刀去仓库了，估计要上演大佬和夜上海的戏码。”
刘晞璐的好奇心达到了巅峰：“什么鬼？”
“他比较喜欢角色扮演。”
“这样啊，秒懂。但是一个摄像为什么也这么牛X？比起导演和编剧，他更多的只能算是一个打工的吧，再说了，我要是选也选投资商啊。”
林瑜点了下刘晞璐的额头：“今天看来是无福观看了，过几天瞅机会吧。我给你讲，在一个剧组里，除了导演不能得罪，还有一个人不能得罪，那就是摄像师了。说他手里掌握着每个演员的生死也不为过了。”
阿碧这下也不着急溜了，三个人在床上坐了一圈，林瑜开始教导刘晞璐。
“有时候一个角度能毁了一个演员，比如说一个仰视的镜头，45°和50°，不过5°的差别有着天壤之别。前一个角度会看到一个演员的双下巴，不论你多瘦。”
阿碧接着补充：“尤其是现在很火爆的真人秀节目，你上次购物的也算。”阿碧在心里补上一句，上次林瑜连拖带拽，使得刘晞璐节目时长增加了许多，莫非那时候就勾搭上了？
“嗯嗯，我知道，随身VJ。”
“是啊，好的VJ会拍摄一些那些观众愿意看到的画面，搞笑的温馨的，抓拍只是一个瞬间，拍不拍就是人家的事情了。”
刘晞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岂不是后期剪辑也很吃香，这一路要睡过来，明星也是人，谁也吃不消啊。”
阿碧和林瑜都是一脸的黑线，这孩子什么事情都能想到潜规则上，真要命。
“咳咳，所以说咱们这个剧组的摄像就是个混蛋，他仗着自己的职权，也不过分勾搭大牌，光找那些想要出头，演配角的妹子，一骗一个准。”
刘晞璐感慨的摇头：“真可怜。”
“是啊。”
“这天寒地冻的，COSER也不容易啊。”
噗。
时间过得飞快，本以为林瑜她们剧组是奇葩，如此早的就来赶戏，没想到第二天，又有三四个剧组进驻影视城了。刘晞璐抱着去看看大牌的心，到处乱晃。
结果好嘛，人家都是抗日剧，她又怏怏的回来了，还不多看两眼林瑜，赏心又悦目。
对于摄像师她也终于如愿以偿了，在某天月黑风高夜，她们在林瑜的带领下吃了烤串归来，结果在隔壁唐朝剧组见到了俩人，也有点不要脸，把人家剧组衣服穿着，还把人家的道具荔枝也吃了。
最后一天，刘晞璐躺在一张大大的躺椅上晒太阳，昨天吃荔枝的男猪脚坐在了她身边，恶魔之手伸向林瑜卖给她的花生。
“哎呀，五香的，要是原味的就更好了。”
刘晞璐心想你神经病啊，花生是她家小狐狸买的，谁让你吃了？
“小鹿鹿，其他人没有认出你来，但是自打你一来，我就知道了，你不就是那foe18里的嘛，犯二担当。”
妈蛋，不是颜值担当就算了，为嘛是犯二？刘晞璐的左手在凳子上划拉，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摄像师见刘晞璐不搭理他，他便自己接着自言自语：“你们出道的时候，那扮相真的不错，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同道中人。”
刘晞璐划拉椅子的手停了下来，她可讨厌别人提起这个了，出道的时候公司高管一定是脑抽了，非要她们五个人扮作美少女战士，现在想想都觉得羞耻。再说了，人家COSER是出于对自己喜爱动漫的尊敬，才会花费人力精力财力去COS，人家那是神圣的，你压根儿是变X好么！
“怎么了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呢？我觉得我们可以深入交流一下的啊。”
“这不是拍摄着么，你挺闲啊。”
摄像见刘晞璐终于说话了，十分高兴：“哥哥我今天叫徒弟上手了，忙里偷闲，见到你就想和你聊聊。”
刘晞璐算是明白了，这种人只要稍微给一点脸就蹬鼻子上脸，她觉得说硬的也吓不到他，不如索性装傻好了。
“这样啊，是啊，我们都是同道中人呢，不过我还是晚辈，和您比差的远了，您为了COS那牺牲大了去了。”
摄像觉得刘晞璐说话有些阴阳怪气，但还是接了下去：“我，我也没怎么牺牲啊。”
刘晞璐将花生抽了回来：“您谦虚了，这大冷的天，大半夜的还要出景，你们真是太敬业了，这样的精神可是值得我们学习，堪称COS界的模范。”
摄像师第一次被别人说破，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看着刘晞璐又认真的样子，完完全全不似说假话，好像真的很佩服的模样，他几乎都要相信了。
林瑜拍完她的戏份，从小楼二楼走了下来，她看到刘晞璐被骚扰了，刚想过去解围，就听到了她家宝贝阴阳怪气的，只觉得好玩，便停下来听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