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铸乾坤 作者:曲落无痕【完结】(22)

2019-03-29  作者|标签:曲落无痕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作为一个皇帝,柳恒是天下臣民的君主,也是后宫的天。可他却并不知晓黎萱已经精神出轨,在心里上,背叛了他。或许他从来就没有认真的关注一个人,除了皇后。就连长歌,在他心中的分量,依旧不及皇后。

  此刻龙隐宫内,站着许多大臣。他们一清早就火急火燎的赶来,原因是出现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太子,太子居然在天牢里,畏罪自杀了!他们虽然愤恨太子的所作所为,可真的听说太子的死讯,却又惶恐不安。

  太子,太子他是何等懦弱,离开元孤风的太子,就像被削掉羽翼的雏鸟,他也许会萎靡不振做个颓废的囚禁者,可是死对他来说,那样的遥远。他怎么会如此选择呢?这件事,是否有内情?

  然而他们将这件事情奏报之后,皇帝的态度反而没有想象中那样过激,他依然是平静的。皇帝平静的态度,让群臣感到心悸。安逸之一直在观察皇帝的一举一动,皇帝只是平静而微笑地逗着怀中的八皇子,融枫。

  柳恒摇了摇拨浪鼓,寂静的龙隐宫内全是这拨浪鼓的敲打声。群臣汗流浃背,只觉得陛下好像对太子之事漠不关心。虎毒还不食死呢,难道太子的死,还不足以让陛下释怀?

  融枫睁着可爱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拨浪鼓。忽然咧嘴笑出了声,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内殿的沉静。柳恒也跟着笑了,转头扫视群臣,“太子的死,朕也很心痛。可是他谋逆犯上,罪不容赦,这是最令朕痛心的事。朕最恨有人背叛朕,何况是亲生子。残害手足,蓄谋夺位,还曾令京城千万百姓近乎死绝。太子的罪孽,还远远不止这些。朕顾念他是朕的儿子,允许他葬入南郊皇陵,你们有何异议?”

  这已经是给太子最大的宽恕了,群臣还能有什么异议?说再多,只怕就不是异议,而是逆旨。

  安逸之率先拱手:“臣,并无异议。陛下宽宏仁德,天下之幸。”

  连安丞相都这么说了,群臣自然效仿:“臣,并无异议。”

  “退下。”柳恒不再理会他们,而是专心地逗弄小儿子。这是他最小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融枫,你长大之后,一定不要学你太子哥,不得善终。你要学你大皇姐,就算身在外,心也是惦记朝堂惦念朕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孝心,朕,必定会把江山交给你。

  融枫听不到皇帝的心声,他似是困了,就眨了眨眼,在柳恒的怀中睡着了。龙隐宫寂静无声,柳恒欣慰地望着融枫的睡颜,小孩子真是天真无邪,而且细看融枫的容颜,倒与长歌有几分相似。这是柳恒最为欢喜的地方。

  也许你没有你大皇姐那般祥和的眉眼,可是你的整体轮廓,却显出一种清丽的优柔。枫儿,朕的枫儿。

  柳恒感慨万千,对融枫更是爱不释手。他忽然问:“地图拿到了?”

  黑暗中跪着一个人,他说:“地图在属下手中,陛下是否观看?”

  “不必,你照着这份地图画出十份,分别送到各门派。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柳恒轻拍皇儿,脸上还挂着慈祥的微笑。口中说着一件事,心里却又想着另外一件事。这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中,何况那份小小的地图。

  黑暗中的人已经明白怎么做了,在柳恒陷入思绪时,他已悄然离开。

  原本今日是举办武林大会的日子,可是主持人百里晴迁却称病在风琴楼。这到底是何意,各派执掌怎会不清不楚。他们心中有数,那百里晴迁武功极高,又爱好喝酒。每天与酒打交道,原本就是避疾之道。她自己又是神医,她会生病?简直开玩笑。

  “你这个理由,真的很白痴。聪明人都分析的出,你只是不愿主持大会而编造的借口罢了。”柳长歌斜眼撇着百里晴迁。

  百里晴迁笑了笑,忽然挑眉说:“我最近真的觉得有些头疼啊,一想到武林大会我就头疼。难道这不算病吗?我虽然是医生,医得了别人,却医不了自己。”

  柳长歌才不信呢,她要去看下棋了。这些天气温明显缓和了许多,身上的衣物也相应的减少。她只着一件宽松白衣,头发松散地束着。

  在晴迁眼中,长歌这个形象可谓是风度翩翩,潇洒非凡。嫣然一副真正的世家公子哥的模样,却更有种,风流琴师的感觉。这是百里晴迁对长歌穿男装以来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评价。

  晴迁忽然笑出了声,昆展群却诧异地问:“今日百里姑娘的心情似乎非常之好,是否有开心之事呢?”

  昆展群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是因为武林大会之事。现在望云楼已经炸开锅了,各派执掌摩拳擦掌,准备在天下人面前大展身手。可是,百里晴迁却没有到场。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上届武林盟主风逐云已昭告江湖,这届竞选赛,必须由百里晴迁主持。

  各派执掌无法,只能向昆展群求救。昆展群是唯一能在百里晴迁面前说上话的人,让他去探听虚实,最英明不过。

  昆展群虽然来了,可他并不是来探听虚实的。因为百里晴迁这招称病避世,他是知情的,不但知情,他还参与了进来。百里晴迁因何而笑,她没有解释,而是说:“等化骨楼那边传回消息,沈怀明就会包揽人心。盟主之位让他坐坐又何妨,只不过坐上这个位置,他的命运,就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谁当盟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各派的杀父仇人,到底是谁。沈怀明曾说,他们的杀父仇人是百里晴迁,可他却要仰仗百里晴迁助他登位,此等小人行径视为天下人所不齿。

  昆展群瞧不起这样的人,就算沈怀明以一己之力铲除化骨楼,对于江湖来说,也只不过是少了一个杀手组织,又能如何呢?百里晴迁却说出一句话,让他大为震惊。“如果化骨心,是你们的杀父仇人,你们会不会感谢沈怀明,从而扶他登上盟主之位呢?”

  “什么!”昆展群震惊的无以复加。化骨心,杀了他父亲!他丝毫不怀疑百里晴迁会说谎,因为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她曾经在西域目睹过他父亲惨死的过程,她说的一定是真的!

  百里晴迁伸出手,按住想要离开的昆展群,“你想去哪?”

  昆展群痛心疾首,双眼血红,“化骨楼!”

  “你有这个能力吗?”百里晴迁凝视他的神情,如同修罗般的脸孔,已经将满心的仇恨都印刻在那双血红诡异的眸子里。

  昆展群额头青筋暴跳:“父亲的仇,我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就算我打不过化骨心,我也要让化骨楼,损兵折将。”

  “化骨楼可以损兵折将,但是昆吾派,却会元气大伤。你做事用用脑子好吗?我以为你是沉稳之人,但你依旧摆脱不了仇恨。致使仇恨将你清澈的心灵蒙上阴影,如果你不能冷静,我就只能失望了。”百里晴迁放开了昆展群,不再阻拦,任凭他走与留。

  昆展群压下激怒,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不想让百里晴迁对他失望。

  化骨心为何要杀他父亲?难道是为了铲除各派宿敌?既然化骨心能以一己之力杀了各派执掌,沈怀明想要挑战化骨心,恐怕是极难取胜。

  ☆、第 30 章

  这化骨楼真是不一般的阴冷,他踏进这里才前行了几步,便已觉得四周都在刮着阴冷的风。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沉冷的眼睛在齐刷刷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若说阴冷,谁又能抵得过他呢。

  沈怀明手中端着一把剑,一把散发着青色流光的长剑。此剑是青弟的剑,他原本没有武器,但此时此刻,青弟的剑,就是他的剑。他手中的剑,忽然发出剧烈的光芒,他的脚步停顿在洁净的青石路上,而他的剑,则挣脱了手掌的束缚,朝化骨楼的牌匾刺去。

  此剑芒青痕毕露,锋芒难敛。恢弘而凌厉的气势将院内的阴沉冷肃全部驱逐,却隐隐透着诡异苍凉的哀凄气息。

  沈怀明的剑,没有如愿的穿透化骨楼的牌匾,而是被一个人的拳头,当空抹杀剑气。天炎一身墨黑劲装,从高空跃下,负手而落。他凝视沈怀明,说:“从来没有人敢来化骨楼闹事,沈怀明,你只是绝厉堂的下属,就算要挑战我们楼主,也只有你们堂主有这个资格。你,呵呵……”

  沈怀明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瞧不起他,背后瞧不起也就算了,当面就露出这种不屑的模样,真令他厌恶至极。可若要见到化骨心,除非击败天炎:“天炎,算起来我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切磋了。不如今日,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天炎不屑与沈怀明交手,也不屑与他多说。他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沈怀明,刚转身,斜面却疾风袭来。沈怀明,你不愧是偷袭的高手。可是天炎,却用他的两根手指,夹住了耳边的剑刃。“你不应该在我的背后出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怀明当然不知道,他也懒得知道。只是在天炎用他那双修长的手指夹住剑刃的刹那,沈怀明的唇边,露出了一抹阴沉的微笑。

  一股浓黑色的烟雾从剑刃上爆发,天炎觉得双指发麻,在一瞬间,他离开了剑刃。身躯也被逼无奈的退避数丈,登时与沈怀明拉开了距离。他用左手紧紧地攥着右手手腕,双指上的漆黑在极速蔓延,仿佛,仿佛透进肌肤,融入血液。天炎的唇,逐渐由苍白变成青紫,他中毒了!

  砰!沈怀明的剑穿透了楼门。四处飞散的木屑徜徉在天空,消失于岑白的云层里。他也穿越了楼门,毫无损伤的闪进了化骨楼。化骨楼的楼层都是紧密相间,但是可以在他所占的位置,直接飞入顶层。

  也许江湖人都很好奇化骨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地方。但是在沈怀明的眼中,化骨楼,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楼阁。沈怀明抬起头,眼中凝着诧异,他立即将目光转向门外。门外的天空晴朗微云,可他的头顶,居然是一片夜空。繁星在夜空里飞速流窜,似乎按照每一个观望者的心灵动机,来塑造它的形态与意义。

  沈怀明沉迷地盯着那片夜空,他不知道化骨心是怎样把这里变的如此美丽。可是他从来不怀疑,化骨心的能力。她是一个可以随时改变人的心境的人,因为他心里想着,所以他从夜空里,看到了化骨心。

  夜空中的化骨心没有戴面具,她的脸孔是纯中原女子般的柔和妩媚,她的双眼像是两颗崭亮的星辰,映着沈怀明的容颜,如此沉迷,如此向往。

  可是化骨心,她依然戴着她的面具,诡异的笑容从未改变。她慵懒地倚着椅子,俯视沈怀明陷入呆滞的模样。如此庸俗对手,怎配她出手?

  凝望着天际的血色夕阳,秦西风有些坐不住了。也许坐不住的人不只是秦西风一个,有很多人都坐不住了。沈怀明明显是出师未捷,就算他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攻入化骨楼,也难以取胜化骨心。保不齐,已经身先死了。看来他是与盟主之位无缘了!

  秦西风看着百里晴迁,她仍然是悠哉悠哉地喝着酒。真是搞不懂,一个女人怎么会喜欢酒这个东西。每次看到百里晴迁喝酒的举动,他都会暗自腹诽一阵。就算是腹诽,又能怎样。她还是在喝酒,而且她的眼神里,还夹杂着朦胧的醉意。

  已经夕阳西下了,今日原本是召开武林大会之日,各门派早有准备,那些江湖游侠也都陆续抵达川州。他们只想登上群鹤山,一展各人风采。但是,百里晴迁的举动却让他们认为,时机未到。

  她在等谁?是在等沈怀明吗?沈怀明为何偏偏在今日,去挑战化骨楼呢?他们不明白,只有昆展群一个人明白,只有百里晴迁明白。她并非是在等沈怀明的喜讯,而是在等化骨楼的战约。

  一道厉光从血色残阳里直袭而来,被百里晴迁用双指夹住。这枚小小的刀刃上,印刻着一个字,战。

  百里晴迁松了双指,这枚刀刃竟无声息地入木三分。上面的战字,格外的晃眼。江湖人都知道,如果谁接到这个战的标刃,就等于是接下了化骨楼的挑战。

  纵观百里晴迁淡然随风的神情,他们由衷担心。沈怀明那样阴狠之人都无法逃脱化骨楼,何况百里晴迁一个江湖医者。他们不明白为何风盟主执意要让百里晴迁主持武林大会,也许风盟主自有他的用意吧。

  可是百里晴迁已经接了这枚标刃,那就意味着,江湖局势顷刻改变。化骨楼与各门派,已形成分庭抗衡的趋势。沈怀明也许已经死了,那么这个盟主之位,该由谁来胜任呢?

  百里晴迁依旧在饮酒。

  敛眉霜却忽然问:“沈怀明为什么去挑战化骨楼?我想百里姑娘,一定知道原因。”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2/39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