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言看到嘴角的笑僵了一下，起来说要再唱一首。
她离开，阮苏歌不由地呼了口气，差点要紧张到背过气去。
“把眼镜摘了是觉得看不清楚就不紧张吗？”小攸看到她的动作觉得好笑，往她这边侧侧头问。
“内外温差大，镜片上起雾了好不好？一点儿常识都没有。”阮苏歌傲娇地哼一声，把眼镜戴上。
“你喝酒了？”小攸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不悦地皱了下眉。
“公司年会，喝了一点儿。”阮苏歌往嘴里放块口香糖嚼起来，她也不喜欢酒精的味道。
只喝了一点儿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能闻到味道，小攸不相信，问她有没有开车。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我可是遵纪守法的社会主义好公民。”
呸。小攸给她个鄙视的眼神。
“小攸这么晚不回去没事吗？”夏里刚才被沐清音拦住问了些问题，现在才过来挨着阮苏歌坐下。
“没关系，我爸妈他们都不在。”
“你自己在家？”阮苏歌听到了挑眉问她。
小攸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点头说“嗯”。
阮苏歌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等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小攸有点讨厌她这种霸道的语气，闷闷不乐地说。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你送我回去不也一样是一个人回来，那就安全了吗？”小攸不服气地反问。
这不是辩论赛啊两位，夏里真担心她们会吵起来，按了按眉心。
“苏歌说得也有道理，小攸你自己在家的话是不能回去太晚了。不过苏歌你也没开车来，送小攸回去再一个人回来也挺让人担心的。”
说到这里看两个人都没什么意见，夏里继续说下去。
“不如这样，既然小攸你爸妈不在，你呢应该也挺想跟我们再玩一会儿的，正好苏歌她那里有多余的房间，你们干脆等结束了一起回她那去。”
“怎么样？”说完了见她们都不说话，又问。
“你们在说什么呢？”
阮苏歌跟小攸还没来得及回答，沐清音跟午言就已经唱累了过来，想要加入她们的话题。
“没什么，就是小攸她对我们的圈子很好奇。”阮苏歌面不改色地扯了个小谎。
小攸也只好随着她撒谎，“嗯，对，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发歌的。”
“是吗，其实挺简单的，一首歌一般都有几个人参与，有人负责写词，有人负责写曲，还有编曲后期，他们的工作比较累一点，像我这种只用卖嗓音的就很轻松了，因为就算我唱得很差后期大神也能把我的声音修得美美的。”午言微笑着向小攸解释，最后还不忘了自黑一下。
沐清音受不了她的谦虚，挨着小攸坐下来，亲昵地揽过她的肩，“你可别听她的，她那声音不用修也美美的。”
呃，姐姐我们不熟啊，不要挨这么近啊……小攸尴尬地笑着往阮苏歌那边倾，想要避开她的手，“午言姐的声音确实很美。”
“撞上了要。”阮苏歌很无奈地看着她越靠越近，沐清音虽然人烦了点儿，但脸还挺好看的，她至于这么躲嘛。
呃，小攸只能停下来，坐正身子希望沐清音能看出她不喜欢跟人身体接触而放过她。
完了，夏里很同情地看她。沐清音是那种你越正经她越想调戏的人，小攸这个时候要是像午言那样不躲不避地由着她调戏两句甚至能够反调戏两句，或者像阮苏歌一样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理你，那沐清音可能很快就没兴趣了。可是小攸偏偏跟自己一样脸皮太薄还高冷不起来。
想到这里，夏里又觉得最可怜的还是她，明明知道沐清音为什么总喜欢调戏她，还是只能任她调戏。
“小攸妹妹这算是变相地夸自己吗？”果然沐清音并没有放过小攸，反而是改揽为抱，还将脸凑到了她面前眨了眨眼睛，“软糖难道没跟你说过你的声音跟小言很像吗？”
“没，没有。”小攸不自觉地再次向阮苏歌那里靠，谁来救救她啊。
?
☆、我怀念的
? “沐清音，你手上起了个包。”
“嗯？哪只？”沐清音不疑有他地收回放在小攸腰间的两只手仔细察看。
阮苏歌趁机拉了还呆坐在那里的小攸一把，在她耳边轻声说:“去夏里那儿坐着。”
“额，哦。”小攸听话地起来。
看到小攸像躲瘟疫一样地逃到夏里身边，午言抱着臂笑了一下，等她过去后，在她刚才坐的地方坐下，拍了拍还没意识到被骗了的沐清音，“灯光这么暗，阿软应该是看错了。”
你确定她是看错了不是故意整我的？沐清音怀疑地挑眉，再看到阮苏歌一副“我就是故意骗你的怎么了”的表情，心里只剩下“卧槽”了。
唉，智商感人，午言安慰地拍拍她肩膀，转头问阮苏歌，“退圈了感觉怎么样？”
“感……感觉还好吧。”阮苏歌挠头，没想到解救小攸的代价就是要直面午言，虽然这么近距离接触女神应该算是福利，可是她紧张啊，而且她身上还有难闻的酒精的味道，不知道午言会不会嫌弃……
“夏里姐，阮苏歌她每次面对午言都会变结巴吗？”小攸小声问夏里。
哈？夏里一愣，回头再看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的阮苏歌又笑了，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窘迫。
“哦，感觉好就好。”
午言淡淡地一笑，然后低下眼。
阮苏歌紧张到说话结巴的样子是很可爱，但是午言宁愿她面对自己时能像对着小攸夏里那样侃侃而谈，这样实在显得生份。
“这么开心的时候说什么退圈啊，”沐清音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了，起来拉午言，“走小言，我们来合唱《因为爱情》。”
“你跟夏里唱吧，我想再休息会儿。”午言由她拉着手，很无奈地说。
“好吧。”沐清音有点失望地松了手，去夏里面前站着。
“能不能换一首？”夏里也很无奈地仰起头来看她，实在不想跟她合唱《因为爱情》，午言怎么也这么坑。
“那你想唱什么？”沐清音还是很民主地问。
夏里想了一下，“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吧。”
至少是友情向的。
“听起来不错，”沐清音挑下眉，“可我不会。”
夏里:“……”
最后阮苏歌提议她们唱《新贵妃醉酒》，理由是夏里可以唱男声。
沐清音觉得这样的合唱方式很有新意，同意。
夏里觉得只要不是情歌对唱，唱男声就唱男声吧，也同意。
“午言姐，等会儿能跟我合唱一首歌吗？”趁着夏里跟沐清音去选歌了，阮苏歌鼓起了勇气问午言。
午言有点意外她会主动搭话，勾勾嘴角，“因为爱情吗？”
阮苏歌“刷”地一下红了脸，摆着手否认，“不，不是，我想跟你唱《我怀念的》，可以吗？”
午言笑着说当然可以，又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会唱？”
“我听你唱过，”阮苏歌低头绞手指，又补充，“很早以前。”
午言稍愣了一下，她真不记得自己曾经公开唱过这首歌。不过她说很早以前，那应该是刚入圈那会儿吧。
那边沐清音跟夏里已经开始唱了，夏里一开口，小攸就被她变换的正太音给惊艳到了，刚想要问一下阮苏歌她是怎么做到的，转头却看到她在跟午言说话。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了。小攸转回去专心听沐清音跟夏里唱歌。
“明天来看演出吗？”
阮苏歌挠头，不好意思地对上午言期待的眼神，“对不起啊午言姐，我没有买票。”
“没关系。”午言有点失望地低下头，明天演出结束她就离开了，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阮苏歌不愿意看到她失望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小攸，咬咬牙，“午言姐，我明天会去看你的。”
“好，我等你。”午言听到她的保证抬头笑了，虽然不知道她没有票要怎么进会场，但是相信她会有办法的，因为她对自己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软糖竟然敢跟小言合唱，啧，这声音劣势也太明显了。”
夏里听到沐清音的吐槽皱了皱眉头，没有告诉她这已经是她听过阮苏歌唱得最好的一次了，也是最投入的一次。
小攸也听到了沐清音的吐槽，她对唱功这种东西不太懂，午言的声音确实要更好听一些，但是阮苏歌唱得却更吸引她，大概是因为她的感情更投入。
只是能够跟女神合唱不应该是件开心的事吗，为什么她一定要唱这么一首悲伤的歌。小攸很不解。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
因为包厢里的灯光太暗，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阮苏歌唱到这一句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午言低下了头。
“午言姐，谢谢。”一曲结束，阮苏歌哑着嗓子跟午言道谢。
“不用谢，唱得很好。”午言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地对她微笑，又伸出手要拉她回去。
“嗯，我去下洗手间。”阮苏歌却避开了她的手，低着头走出包厢。
她不会是哭了吧？午言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对声音很敏感的她还是听出了刚刚阮苏歌声音里被她刻意掩饰的不对劲。
“我去看看，你先回去坐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追出去看看，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是夏里令人安心的微笑。
对她点点头，这种时候交给跟阮苏歌更熟悉的夏里确实更好一些。
阮苏歌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在包厢外不远处靠着墙低头站着，身影看上去很落寞。
“我没哭。”
等夏里走近，听到她说。
声音稍微有些嘶哑，但并没有带着鼻音。
“那就回去吧。”确定她真的没有哭过，夏里说。
阮苏歌摇了摇头，“我还有点难受。”
夏里也就没再说什么，陪她站着。
“我以为忍住了两个月不联系我就能放下了，可是一听到她的声音还是来了。我现在很怕再在她身上看到什么希望，但是又控制不住想要见她，如果见面她能像以前在网络上那样冷淡就好了。”
两个人沉默着站了三四分钟，阮苏歌抿了抿嘴唇，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慢慢来吧。”夏里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地轻拍了两下，“三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知道。”阮苏歌点头。
“对了，你跟沐清音是怎么回事？”
“我跟她能有什么事儿？”夏里看她没事了正打算要回去，听她这么问疑惑地看她。
“同情归同情，可千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啊，表姐。”阮苏歌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昂着头从她身边过去。
她在说什么啊？夏里更加懵了，她不会觉得她跟沐清音有什么□□吧？这简直太扯了。
她们回去之后，沐清音和午言又各自唱了一首，然后夏里说时间不早了，提议不如就这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