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歌看了看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专注开车。
“十四长得真快，刚卖给你的时候才这么点儿。”小攸进门后先抱起小猫揉了一通，然后心情大好地回头跟阮苏歌比划。
“主要是我喂得好。”阮苏歌对她耸了耸肩。
小攸:“……”十分钟内都不想再跟这个自恋的人说话了。
阮苏歌看她不理自己了又无辜地耸耸肩。
“我去拿喝的，你要喝什么？”
小攸没看她，抱起猫，“十四我们去那边玩好不好？”
……人不如猫。
跟过去，“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小攸抚摸猫毛的动作顿了一下，否认，“没有。”
阮苏歌怀疑地皱皱眉，去倒了两杯水过来，一杯放在她面前，另一杯自己端在手里也不喝，什么都不说地看着她。
“真没有。”小攸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又说一遍。
“什么没有？我什么都没问啊。”阮苏歌一脸无辜地冲她端了端手里的马克杯。
你是什么都没问，但你那眼神里写满了“我不信”，小攸算是败给她了，果然多吃两年饭还是有点用的。
“我被告白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都大二了被人追不是很正常吗？阮苏歌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那男的长得很丑吗？”
小攸郁闷地瞥她一眼，“是女的。”
女的？阮苏歌第一反应是这要让杜十娘那个百合控听到了不得激动死，但紧接着又觉得小攸既然跟她说就是信任她，当务之急是先帮她解决烦恼，不应该想这些杂七杂八的。
“那女的长得很丑吗？”换了个字又问一遍。
小攸表情更加郁闷地扫了她一眼，这人怎么就抓不到重点。
“不丑。”
长得不丑，阮苏歌摸着下巴想了想，“你不能接受同性？”
小攸愣了愣，低头，“我只是不喜欢她。”
“不喜欢拒绝掉不就好了。”阮苏歌喝口水润了下嗓子，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我不知道怎么拒绝。”
拒绝有什么难的，直接说不喜欢不就完了。阮苏歌在心里翻白眼，小攸这模样还真像她少女时期收到第一封情书的时候……等等，阮苏歌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小攸，“这该不会是第一次有人向你表白吧？”
“……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啊，阮苏歌有点受不了这种问一句答一句的交流方式了。
“我本来以为只要说不喜欢她就能放弃了，可是她又说不介意以朋友的身份待在我身边，我……我在这之前都不认识她，她又刚跟我告白了怎么可能突然就做朋友，而且她还总借朋友的名义做一些让我觉得很困扰的事情……”小攸越说越苦恼，她今天答应阮苏歌的一起过平安夜就是想找个理由拒绝那人约看电影的邀请。
这妹子简直比她还要厚脸皮，阮苏歌甘拜下风了。而且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生怕会给她造成困扰吗？这妹子这样做只会让小攸更反感她啊。不过自己也没什么立场说那妹子，当初她的高调不也是给午言招惹了很多麻烦，想到午言阮苏歌又有点忧伤。
“把她当成是以前被你拒绝过还死缠烂打的男生就好了，不要让她觉得自己有性别优势，有些人你越是心软她越是不要脸。”
小攸低着头像是在考虑她的话，手搭在十四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阮苏歌打个哈欠问。
“帮我拒绝她。”
“哈？”?
☆、演技
? “你为什么不找个男人来帮你演戏？”开车载小攸去赴约的路上，阮苏歌就后悔了，没事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因为她是女的，这样我就可以告诉她即使我喜欢女人了也不会喜欢她。”小攸淡定地缠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玩，告诉她下个路口左转。
什么破道理……这样难道不是告诉对方我喜欢女人，你有机会了吗？阮苏歌实在搞不懂小攸是怎么想的，就像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帮忙一样，只能归结于是一时脑抽。
“那你为什么非得要找我啊？”
随便一个女同学不都可以吗？
“你比她漂亮，更容易让她知难而退，而且这件事我也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你比她漂亮”这句话听得阮苏歌心里高兴，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一脸“那是，我超美”的飘飘然。
夸你一句你还美起来了，小攸受不了地撇嘴看车窗外，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想笑，自恋的人也挺好糊弄的。
“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吗？”车停好后，阮苏歌手指点着方向盘，看着站在约定好的书店前面一个长发美女问，感觉方圆十米内就那妹子的颜能跟她比一比了。
“不是，她旁边那个蓝色衣服的。”小攸看了一眼，低头去解安全带。
哪里有穿蓝色衣服的妹子？阮苏歌扶扶眼镜，半眯起眼睛又仔细找了找，等等，白衣美女旁边的……不会是那个吧？
“那个刘海比头发还长的是女的？”
小攸点头，“就是她。”
这打扮眼神不好的还真看不出是女的来，阮苏歌“啧”了一声，“你要是不拒绝她我都要怀疑你的品味了。”
“下车了。”小攸早就习惯了从她的嘴里吐不出好话来，开了车门下去。
“等等，手给我。”阮苏歌跟着下了车，叫住她并伸出右手。
小攸不解地回头，刚要问她一句干嘛呢，结果阮苏歌对她勾了勾手指再一笑，她就鬼使神差地把左手放了上去。
阮苏歌很满意地握住，“好了，演戏嘛还是要全套一点。”
呃……小攸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缩了缩，其实也不用这么全套。
“表情别那么呆，微笑。”注意到刘海妹向她们这边看过来，阮苏歌捏了捏小攸的手，牵着她走过去。
“这位是？”刘海妹虽然打扮中性，但是脸还是挺清秀的。
不过还是没我漂亮，阮苏歌自恋地想小攸果然没骗她。
“我……那位。”小攸对着阮苏歌实在说不出“女朋友”这三个字，只好指代一下。
“那位”是哪个年代的称呼啊攸攸？阮苏歌想望天，队友太菜了，这戏要怎么演下去。
“你好，刘寒。”刘海妹上下打量她，点头算打招呼。
竟然姓刘，阮苏歌想到自己给她起的外号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怎么在意她看自己的眼神中的敌视，毕竟是“情敌”，她当初对沐清音不也是一样的没有好脸色。
“你好，唐软。”
唐软是什么鬼？小攸诧异地看向她，能不要自由发挥吗？
“宝贝你看什么呢？”阮苏歌觉得她这表情还挺可爱的，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谁是你宝贝，就算是演戏也不需要叫得那么暧昧吧……小攸觉得被她捏过的地方烫烫的，不自觉地拿手碰了碰。
又脸红了，阮苏歌笑着看她，心想难怪沐清音总喜欢调戏冻梨，确实有意思。
一旁看着她们“调情”的刘寒黑了脸，紧握了一下拳头。拒绝自己的时候还说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现在就带着女朋友过来秀恩爱，尤攸你真行。
“尤攸，你女朋友是哪个系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是x大的。”小攸看了阮苏歌一眼后回答。
阮苏歌配合地微笑。虽然她一直觉得学历这种东西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不过看到小攸说完后刘海妹又变了脸色还是挺有优越感的。
“是吗，挺厉害的。”刘寒没什么表情地说。
“不过是高考的时候发挥好了点儿，本来高三那年打算跟小攸考一个学校的，结果没想到我发挥得太好，她发挥得太差了。”
阮苏歌说着揽过小攸的肩，“深情”地望着她，“小攸本来能去省外读更好的大学的，为了跟我在一个城市才选的理工大，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一定要比所有人都待她好。”
小攸:“……”什么时候我们一块儿高考的，你不要装嫩好不好？都说了不要自由发挥了，我又不是午言你跟我玩什么深情……
“我们进去吧，外面挺冷的。”手向后拽了拽阮苏歌的外套，示意她放开自己。
可惜她们两个从来都没有过默契这种东西。
阮苏歌以为她拽自己衣服是冷了，解了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
“现在知道冷了吧，出门的时候让你多穿点儿你不听。”
“……”小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又看了看阮苏歌穿的，嘴里嘀咕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穿少的那个，不过她的围巾倒是很暖。
“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跟着当电灯泡了。”完全被两人无视掉了的刘寒这时候突然出声。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阮苏歌挑眉看向她，心说再坚持一会儿呗，我还没演过瘾呢。
“不好意思啊刘寒，本来约好的是我们两个人的，结果阮……阿软她非要开车送我来。”小攸本来就因为演戏骗她心里内疚，听她这么说更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份，只顾着抱歉也就没有注意到阮苏歌因为她的称呼变了脸色。
“没什么，你女朋友对你很好。”刘寒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看到阮苏歌的那一刻刘寒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机会了，但她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纵然各方面都比不上阮苏歌，既然尤攸她喜欢女人，那说不定……可是当看到在她眼中一直很冷淡的尤攸几次对着阮苏歌露出娇羞的表情后，她就知道自己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有这么一个体贴又漂亮的女朋友，也难怪尤攸会对她的攻势无动于衷了。
“以后不要叫我阿软了。”刘寒走后，阮苏歌突然说。
“嗯？”小攸茫然地回头看她。
“我讨厌别人那么叫我。”
“哦。”小攸也没打算以后要那么叫她，阿软这昵称太肉麻了，要不是阮苏歌告诉刘寒她叫唐软，打死她都不会那么叫。
“你的围巾。”意识到自己脖子上还缠着她的围巾，小攸动手要去解。
阮苏歌却冲她摆摆手，“送给你了，就算作补送的平安夜礼物了。”
我才不要你戴过的。小攸本想这么说，低头嗅到围巾上淡淡的清香味道又改口说谢谢，挺暖的。
“要回去了么？”
“进去看看吧，很久都没买过书了。”阮苏歌抬脚往里进。
她怎么突然变得怪怪的？小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想通，跟上去。
按照阮苏歌的性格，她这个时候应该一个劲地炫耀她刚才的高超演技才对，怎么这么平静？
“要买字帖？”阮苏歌挑好了书来找小攸，看到她手里拿着两本字帖便问。
“嗯。”小攸在犹豫着选哪一本，正好她过来了就问她。
“阮苏歌，你练的什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