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午言。”万分无奈。
“哦，不好意思，你的声音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苏歌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是吗？”夏里也听出来了不是午言，虽然她的声音跟午言很像，但相较午言要稚嫩一些，猜她应该是阮苏歌的朋友。
听到对方抱歉，小攸心里的郁闷减轻了很多。
“没关系，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不用了，你只要告诉她等下给我回个电话就好，麻烦了。”因为知道阮苏歌一向是二次元跟三次元分得很清，夏里也就没说自己打来是来催词的。
哦，好……小攸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到阮苏歌在房里尖叫了一声。
“啊！小攸你快来把它弄出去！”
“你等一下。”小攸按按发涨的太阳穴冲她喊，这祖宗真难伺候，比店里的猫猫狗狗鼠鼠加起来都难伺候。
“刚才是苏歌？”夏里也听到了那声夸张的尖叫，在电话那边问，不等她回答又轻笑了一声说，“我想我还是等下再打过来吧，是不太方便。”
呃，怎么听她的语气跟刚才比有点怪怪的了呢？小攸疑惑，但是这边阮苏歌又在叫她，也就没多想，答应了一声，等那边挂断才进去看阮上帝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倚着门框，小攸一脸无奈地看着坐在床上跟十四大眼瞪小眼的阮苏歌，还以为她是看到老鼠或者蟑螂了呢，自己养的猫也能把她吓成这样。
“它怎么进来的？”阮苏歌指着十四转过脸来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原因，眼神还有点呆滞。
你又没关门，它当然能进来了。小攸过去把猫抱起来，然后把手机扔给她，“有个叫夏里的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多半是来替沐清音催词的吧，阮苏歌听到“夏里”的名字头更疼了，“小攸，你帮我把电脑拿过来，还有桌上那本子。”
小攸先将十四放了出去，拍拍手走到桌前，看到上面散放着几个纸团，旁边的纸篓里也装满了纸团，还有几个掉在了地上。
她这是在写什么？废了这么多纸，小攸疑惑。拿起她说的那本压在钢笔下面的本子，因为有一大半纸张都被撕了下来，入手的重量很轻。
“笔还要吗？”小攸连同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起给她后问。
阮苏歌揉着前额说不用了，让小攸把眼镜递给她。又说如果她还有事就回去吧，走的时候把门给她带上就行。
小攸在她床前站了站，看到她一阵阵的咳嗽还是没忍住劝她，“我看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这样带病工作效率也不高。”
“我不是在工作，等我把这些输入电脑再给她发到邮箱里马上就休息。”阮苏歌边说手指边在键盘上飞快地动作。
“什么东西这么着急？”小攸皱皱眉，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又想到纸篓里那堆纸团，难道说她是因为这两天一直在忙这个没有好好休息才发烧的？
“歌词，曲作一直在催，拖了很久了。”阮苏歌停下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又晃了晃脑袋继续。
“你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吧？”
“嗯，一直不满意，一直在改，不过好在是周末，不然得通宵了。”
“阮苏歌，你在工作之余还要抽出精力来做这些难道不累吗？”她说得很轻松，小攸却不能理解她哪里来的热忱，这首词对她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甚至不顾熬夜伤身。
阮苏歌的手指停下来，看着自己写在本子上的词，没有正面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首歌，午言姐会唱，才熬夜写。”
小攸看着她低垂的眼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见惯了阮苏歌总是很逗比乐观又有点神经质的一面，现在看到她这幅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心疼。
纵然不同意侄女那套午言对阮苏歌没有一点意思的说法，但她现在也相信午言绝对没有阮苏歌用情深。
“阮苏歌，你有多么喜欢她？”
“我也不知道。”阮苏歌微微摇了下头，低着脑袋又很笃定地说，“但我可以肯定是我对她的感情是爱情，不是他们说的单纯的欣赏崇拜。”
这点小攸早就看出来了，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有一点惊讶于她会这么坦率地告诉自己。
“每一次聊天我都特别希望她能多跟我说两句话，但同时我又不敢主动去跟她说太多的话，生怕她会觉得我烦了。我总是在微博上发一些很好玩的事也是希望她看到了能评论两句，就算是只有一个哈哈笑的表情证明她看过了也好，但是她也很少会去评论……”
阮苏歌说着低下声去。
“你之前说你觉得她对我有意思，虽然知道没有可能，心里还是开心了一下。也许你会觉得是我太自卑了，但如果换做是你，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回应，大概也会变得这么不自信吧。”
阮苏歌还是低着头，散着的长发遮住了脸，小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的难过。在心里叹了一声，感情这回事真麻烦。
她相信午言对阮苏歌绝对是有感情的，只是恐怕在对她产生感情之前冷淡的态度就已经使得阮苏歌不敢再相信她有一天也会喜欢她了吧。
“你跟她说过你喜欢她吗？”
“说过，但是她应该一直都只当是玩笑。”
“为什么？”小攸不懂，就算午言不接受也不应该会认为她只是在开玩笑啊，难道说阮苏歌面对午言时也像对自己时那么不正经？她似乎没那个胆子。
“怎么说呢，我们这个圈子相对来说对于性向比较开放。有很多人可能是为了吸引粉丝，也可能是朋友间互相开玩笑，就会跟同性的音乐人故意地玩暧昧。可能午言姐她把我想得跟他们一样了吧。”阮苏歌其实是很讨厌圈子里这种卖腐的风气，使得很多真心都被当做了假意。
“阮苏歌，如果你还抱着希望，就认认真真地跟她表白一次吧。”?
☆、约女神
? 认认真真地表白一次？阮苏歌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她，半晌，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可以吗？”
小攸对她点了下头，又说，“既然喜欢就应该让她知道不是吗？不管她接不接受说出来了至少你自己心里会轻松一点。”
阮苏歌没有搭话，低着眼像是在思考她的话。
小攸也不打扰她，安静地在一旁站着，等她自己想明白。
“我试试。”
又过了三四分钟，阮苏歌闷闷地吐出来三个字，低头继续看着本子敲字。
小攸就猜到了她最后一定会这么选择，轻笑着打趣她，“那成功了可别忘了要报答我这个红娘啊。”
“什么红娘，还要本小姐报答，脸真大。”阮苏歌嘟囔一句，本就因为发烧泛红的脸颊又红了几分，顿了顿又说。
“不过，要，要是真能成了……请，请你吃糖。”
看她只是设想一下都结巴了，小攸“扑哧”一声笑了，捂着嘴，“阮总你真大方。”
阮苏歌抬头瞪她，“我说的是喜糖！”
“好，那就祝你表白成功，不过到时候可千万别像刚才那样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哪，哪有不利说！”被她这么一笑，阮苏歌的脸更红了。
“不利说？”小攸学她，然后嘴角带着笑地点了两下头，“嗯，是不利说，很不利说。”
“不跟你说了！”阮苏歌恼羞成怒，噼里啪啦输完了最后一句词，给沐清音发过去后开始赶人，“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出去。”
“好吧，看这样子你也没什么事了，那我就走了，明天还要早起回学校。对了，你别忘了再喂十四一遍。”
小攸不再逗她，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觉得自己也该告辞了。
“走吧走吧。”
阮苏歌不耐烦地冲她摆手。
什么人嘛，一点良心都没有，早知道就不开导她了。小攸撇撇嘴，“那你好好休息。”
“嗯，小攸，今天……谢谢你。”
小攸已经走到了门口，正要开门听到她叫自己停下来，紧接着又听到她别扭的道谢低头笑笑，问，“谢我什么？”
“我是说谢你的药，别多想。”
“哦，不客气，举手之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切，死傲娇。
从阮苏歌房里出来，小攸心情很不错，临走之前还抱起十四揉了揉。
“唉。”她走后，阮苏歌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轻轻叹了一声。
都说旁观者看得比较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别说软糖还是挺有才的呢，这词虽然拖的时间长了点，我还是挺满意的。”
“不错。”
午言看完沐清音刚发给她的词也赞了一句，她之前并不怎么喜欢阮苏歌的词风，觉得很多虽然看起来意境很美，用词排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感情太空洞，没有灵魂，让人很难产生共鸣，在圈子里高手如林的词作中顶多算个中偏上的水平。
不过这篇词倒是让她看了很舒服，没有运用大量华丽的词藻堆砌，全篇都是很通俗易懂的词眼，一看就明白是讲了个什么故事。
记得圈里一个她一直很欣赏的词作说过，好的词作首先是会讲故事的，让唱得人有所领悟。
“还以为你会好好夸她一下呢，就只不错？真替软糖伤心。”
午言笑了，要是别个词作的作品，她肯定是要多几个词来夸赞，但是阮苏歌，不想说那些无用的违心的话来恭维她。
“苏歌，沐清音对词很满意，还说了午言也很喜欢，只是有两处小的地方可能还需要改动一下，她会再私信跟你说。”
看到午言也很喜欢，阮苏歌心里很高兴，那两天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发个得意的表情过去。
“那是，软糖大大就是厉害，小梨子这下服了吧。”
“是是是，软糖大大最厉害了，没多少文化还能写出那么吊炸天的词来，简直佩服死了。”
夏里在心里翻白眼，当初是谁跟她说软糖谦虚低调好脾气来着？真想把聊天记录甩他脸上，阮苏歌明明是她认识的词作中最自大最不要脸的了。
“去去去，你才没文化。”
两个人又互黑了几句，夏里突然想起那天那个声音很像午言的妹子，发一张jiān笑的图过去。
“苏歌，老实说那天接电话那个妹子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你不会是背着午言偷吃吧？”
“别瞎说，那是卖猫给我的一个小妹妹，我那几天忙着写词把猫托给她照顾了几天，约好了那天去带猫回来，后来因为发烧了去不了了，她才给我送到家里来的。再说了我对午言姐的真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背着她偷吃，你别再瞎说了。”
“逗你的了。”夏里看她这么紧张，又解释了这么多觉得好笑，想到小攸又说，“不过那个小妹妹声音跟午言真像，一开始我都听错了，要不是知道你有多怂，还以为你跟午言已经暗度陈仓了呢。”
你才怂你才怂！阮苏歌没有告诉她其实那天她接到小攸电话时也错以为是午言了。
“午言姐，你在忙吗？”
接到阮苏歌的电话让午言有点惊讶，这还是阮苏歌第一次打给她，上次去她那里之前给她打过一次，但因为她睡过了头要迟到了只说了两句就匆匆结束了通话，她当时说有时间再打给自己后来不知道是因为忘了还是怎样也没有再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