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蛊 作者:厦悲催【完结】(5)

2019-03-29  作者|标签:厦悲催 欢喜冤家 灵异神怪 江湖恩怨

  “你、你,乘人之危的小人!”廉婺气极,想不到自己竟毫无反击之力。

  “童子,多有得罪。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唐昕萏说。

  “你便是抓到我又如何?你以为我就会答应你么?”廉婺想着挣脱手上的长鞭,怎知越挣越紧,手腕最后被勒出一片红印。

  “如我方才所言,一物抵一物。童子尽大开出条件,只要我能做到,便不负童子期待。”唐昕萏道。

  廉婺抬起双手举给唐昕萏看:“你这是表示诚意的态度?”

  唐昕萏抽回银鞭,淡声说:“请童子开价吧。”

  “我方才也说了,不稀罕你的东西。”手刚一松,廉婺跃身挥刃再度朝唐昕萏打去。

  唐昕萏既不避开也不还手,身上被刮出数刀,语气仍是温和的:“童子如今可信我的真心?”

  “真心为何物?”廉婺的不屑溢于言表,爪刃一转朝唐昕萏心脏刺去。

  没入心口半分的爪刃被唐昕萏空手抓住,廉婺说:“生死关头,你还不是以自己为重?”

  “等救了我朋友,童子大可取我性命,我不会犹豫丝毫。”唐昕萏说。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廉婺眉头一皱,手中力道更重。爪刃上的鲜血连成一线,不断往下滴落。

  “我现在不能死,毕竟童子如今有伤在身,我若不能护送童子出去,只怕半途遭其他门派弟子偷袭。”唐昕萏忍痛说道。

  “话说得好听,其实怕我途中变故吧!”廉婺不留情面当面拆穿。

  “不错,”唐昕萏大方承认,没有半点难堪之色,“请童子出山难于登天,若能以一死解决,事情不会变得如此复杂,许多门派弟子也不会因此丧命。”

  “哼,若你们一早觉悟,便不会如此不甘。”廉婺反将一军。

  “的确不甘心,既然世间有长命的方法,除非一心寻死的人,谁愿意就此放过?”唐昕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责说,“童子不过在南之荒过习惯了,忘记世间除了恨仇还有情爱,所以才对执着前往却无功无返的众人不屑一顾罢了。”

  “你!”眼前这人胡乱扣帽的本事倒是高,本以为唐昕萏性子恬婉内秀,怎料竟被她那自以为是接二连三地恼到,向来被人好话供奉尽的廉婺哪受过这样的气,当下手腕一转爪刃往深里一推,便要要唐昕萏的命。

  唐昕萏这回终于躲开,然而心口前的衣裳已经晕开了大片红色。

  “还以为你真奉行勇义之道,不会闪避。”廉婺不由冷嘲。

  “童子刚才是真心取我性命,我若不闪开,便是白白丢了命,毕竟与童子条件尚未谈好,我还要请童子救命。”唐昕萏淡然自若地回道。

  “是你太不识相!”廉婺懒得再说,甩出手上爪刃,十道回旋镖朝唐昕萏割去,唐昕萏鞭子挡开前面三刀,随即双腿一跃横劈打退四刀,两步后踢又甩回三刀,动作一气呵成。唐昕萏接回爪刃又飞了过去,这次她并不是原地驻足,而是趁唐昕萏挡刀的时候,朝人掌去。

  唐昕萏扔鞭再次将廉婺双手捆住,把人拉至跟前,凌空倒挂把刀刃踢全数落地上。如此一来廉婺完全施展不开功夫,一气之下人张嘴咬住就近的肩膀。

  

☆、第 7 章

  “呸呸呸。”廉婺将嘴里的血全吐出来。廉婺体质特殊,唐昕萏身上的毒血对她来说极为致命。

  “还以为你真是功夫了得,也不过如此嘛,”廉婺大为痛快,露出得意的笑,“你中的这蜘蛛毒呢,毒性寒,时间长,你虽然能挨过几日,不过终究会因寒气蚀骨毒发而死。你刚才以死为筹码跟我谈条件,现在可没机会了。”

  “童子说得不对,机会要靠自己争取,”先礼后兵,扣住廉婺手腕,唐昕萏微微施力,“我确实不够光明磊落,但这样终究比较好,童子事事顺心无非是仗着一身高强武艺与金蛇伴身,若我当下断了童子筋脉、杀了金蛇,童子大概能随我走一趟了。”

  “你、你、你……”廉婺当下火气攻心,半天才憋出骂人的话,“你乘火打劫、厚颜无耻、卑鄙下……下、流,简直混账!”说着蹲身旋腿一扫,企图乘机脱身逃走。

  奈何唐昕萏早有防范,轻易躲开攻击,并重新扣稳廉婺肩膀:“童子说得都对,只是我不得已才出此计策,还请童子见谅。”唐昕萏已经动起手。

  “我不会原谅你,”廉婺几番使力,愣是没能挣开唐昕萏的禁锢,又觉自己肩胛一阵剧痛,赶紧喊了声,“慢着!”

  “我答应了,你先放开我,”见唐昕萏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廉婺又说,“你若废我武功,现在便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唐昕萏和声提醒。

  “那我就自杀。”廉婺想了想,觉得实在不能让唐昕萏得逞。

  “童子如今的处境,怕是不大行。”唐昕萏软言回道。

  “你如今运气只会渗毒加剧。”廉婺继续说。

  “我既命不久矣,不差这一会了。”

  廉婺只好又道:“你如今废我岂不等同驮一包袱?这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包袱虽沉也不及交手时坏。”

  唐昕萏平声静气地驳斥,反而惹廉婺一阵恼火:“你混蛋!”

  “我知道我自私。但还是恳求童子随我走一趟,若能相安无事共处,其实对大家都好。”

  唐昕萏手没挪过地方,廉婺知道她在等自己一句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廉婺说:“你放开我,我跟你走。”

  “我自然会放童子,不过童子也知此刻并非是我对手,还请童子谨慎后行。”

  唐昕萏大方收回银鞭,却叫廉婺气得牙咬:“你威胁我!”

  “无奈时间紧迫,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不住了。”唐昕萏诚心道歉并没有换来廉婺一丝好感,只当她惺惺作态,讨一个说安心罢了。

  ……

  这处地界地形实在奇怪,地方一旦走出便找不回原道了。廉婺不肯告诉她原因,唐昕萏只能凭方向前行。

  默了近两个时辰,廉婺忍不住开口:“我累了,要休息。”

  她确实需要找个地方小憩一阵,替王蛊挡天劫已经损了大半元气,由于失血过多整整三日不休不眠,只怕醒不过来,如今人又累又饿,但更想就这样睡去。唐昕萏起先有一丝迟疑,不过四周还算平静,而且见她脸色确实很差,答应了。打斗那么久,唐昕萏早已挨不住,人全靠意念跃过这一段路。如今树梢一坐下,人也是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唐昕萏向来闻风便醒,她这回是累极了——醒来的时候,廉婺已经不见去处。

  一觉醒后,唐昕萏精神有所好转,不过体力依旧不支,怕是蜘蛛毒阻碍真气运行。再抬头,她发现古怪。头上太阳竟没有挪动的痕迹,依旧停在与蛇蛊打斗时的地方。唐昕萏只能估摸着时辰,怕会耽搁脚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廉婺。

  飞身点过树梢,唐昕萏听见头顶有动静,抬眼便见有黑影俯身冲来。唐昕萏身子一低,落在树干上继续前行,大雕并没有放弃,一路低冲而下,伸出利爪要抓人双肩。唐昕萏跳得更快,专门找雕展不过双翼的缝子里跃。大雕没扑着,叫了一声又冲回云霄。

  大雕一直没走,反而又多了几只在天空盘旋伺机而动,只要有点空子可钻,便会俯身下来。唐昕萏有惊无险躲过几回,不过前面一片的开阔地,怕她藏不了身了。

  唐昕萏刚露一个头,大雕平展双翅朝她抓去。匕首一样的大爪尖锐有力,捏碎肩胛根本不用怀疑。大雕速度极快,眼见人要被抓住。唐昕萏在地上突然倒地回滚一圈,举银剑从身后向雕背刺去。大雕扑展翅膀挣扎两下,不动了。

  巨大阴影遮住日阳,唐昕萏心知不对劲,化剑为鞭,旋鞭朝后背甩去。随后一声鸣叫响彻天际,带来让人站不稳脚的狂风。唐昕萏一鞭挥一翅膀,刚才还昂头威风的大雕再也飞不起来。

  见状,几只虎视眈眈的大雕干脆一窝蜂朝她抓去。唐昕萏扔鞭捆紧一只雕爪,灌入真气一甩长鞭,借手中大雕把迎面的雕群都给搁落在地。唐昕萏又拿回长剑耍开,剑花在空中耍得眼花缭乱,不一会雕翅上的长羽都不见了。

  唐昕萏回到树上按原路折返,前面崖壁光秃垂直,不说受重伤的廉婺,她也上不去。刚跳上树梢,唐昕萏猛然一阵眩晕险些让她摔落地上,一直运气让毒症发作更快了。只是时间赶,她也顾不上这些了。

  唐昕萏顺着掉落金粉的道回走,才一阵又来了东西。

  是兔子,一跳能跃上树顶的黑兔。兔子不止一只,铺天盖地的兔群犹如压城黑云,跳上枝丫时震落了大片树叶。唐昕萏不住想,这兔群来得早些倒是可以引到大雕跟前,但如果察觉前方有大雕,兔群怕不会跟来了吧。

  唐昕萏如今只有两个选择可选,但斗下去可能更耗真气,走为上策。兔子速度不及大雕,落下兔群仅需要些时间。

  唐昕萏知道廉婺走了些时候,但人受着伤,也不至于走得太远。这下走了两处地方也没找到人,唐昕萏只得接着返回。廉婺莫非沿着小溪上行?小溪周围只有碎石杂草,走那边极易暴露行迹,难道她铤而走险?唐昕萏不做停留直往小溪那头飞去。

  溪边一路没有人,唐昕萏以为自己途中有遗漏之处。后来看见溪水被染红,听到前方有刀剑打斗的铿锵响声,唐昕萏谨防身份泄露将长鞭收起,加快行跃速度。

  只见廉婺吃力周旋眼前二三十人,而她脚边早已倒下了成叠尸体,该是在这里苦战了阵子。

  廉婺很吃力,身子稍有停顿,便有长刀向她挥去。唐昕萏浅叹一声,跃身将避之不及的一刀用劈掌震断:“下回我不一定能及时赶到。”

  

☆、第 8 章

  “你是谁,莫要阻挠我鸿都府办事!”见唐昕萏美貌无瑕,带头男子先是愣了一会,才开声喝道。

  “我同样为血药而来,”唐昕萏从容讲道,“洪都府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为人称道,你们如今人多欺寡,对方还是一身受重伤的柔弱女子,这又算什么?”

  “我们说尽了好话,童子却如何也不肯随我们走一遭,最后还把我众人困于蛊戮山数日,如今再次相遇,我们也是不得已出手相逼。再说,她杀我弟兄数十人,我们如今不伤她也算对童子仁至义尽了。”男子拱拱手,似乎尽在不言中,“姑娘你就不要参合了,刀剑无眼,要是伤着姑娘就不好了。”

  大概是感同身受,唐昕萏忽然就默了。

  “口中满满慈善仁孝,你们可真的心怀慈悲?你们若是问心无愧,又怎会三番两次闯入南之荒害我!哼,所谓正邪,全由私心判定罢了。你们正派说到底也脱不了私欲这两字,打着天下为己任的幌子结党拉派规划阵营,为的是铲除异己扬我威风,一句话说来不过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服你们,又如何肯帮忙!”廉婺冷声说道,“而且救人本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妄想拿你们世俗观念束缚我!”

  廉婺的话无疑在砸茗樊楼招牌,但唐昕萏听出弦外之音,想不到她对正派偏见如此之深。

  “是我等莽撞行事惹怒了童子,我在此谢罪,请童子息怒,只是童子莫要误会我洪都府,更不要误会江湖正派,我们正派哪个不是品行端正之人,童子怎么能拿我们同那些耍下三滥手段的人比。”带头男子不服。

  “自己没本事才说别人耍阴招吧!”

  廉婺话说得难听,气得洪都府众人忍不住动手,带头男子挥举长刀:“既然说服不了童子,那我们只能在刀剑上见真章了。”

  “一言不合,兵刃相向,也就你们正派作风。”廉婺不眨眼,甩出爪刃将扑前的几人纷纷割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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