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蛊 作者:厦悲催【完结】(22)

2019-03-29  作者|标签:厦悲催 欢喜冤家 灵异神怪 江湖恩怨

  廉婺抽不出神与唐昕萏对视,但能将心底的困惑道予一旁的人听:“为何他们能如此轻易掌握我们行踪?且不与问话便知我俩正是他们所寻之人?”

  “我也极为不解,我走时不曾留下马迹蛛丝,出手时我也并未坦明身份在先,为何他们偏能知道我们身份?”唐昕萏长剑几落,倒下不少的人。

  “大抵是我们漏了什么关键之处,又或许是先前交手时叫人下了东西?”廉婺揣测道。

  “不无可能。”廉婺的话叫唐昕萏茅塞顿开,不由寻忆起许多细节之处,觉得自己甚是大意。

  打斗下来,廉婺身上被划了何止几刀。见人为自己所累,唐昕萏极为不忍。气势一起化剑为鞭,狠狠几鞭抽下,把围攻的人打得七零八散,又是扬鞭直落,只见血撒漫天,众人纷纷倒地。唐昕萏并不放过任何一个。冲出重围耗了她一些体力,不过比廉婺好许多。相比她身上不足挂齿的两道,廉婺背上可是挨了一大刀。

  廉婺脸色不对,却是为第三波人马围堵时,唐昕萏才有所觉察。围堵的一拨人正是她们先前避开的那一队。

  带头的人确有几分能打之处,但无意与唐昕萏多较量,而是选择对廉婺交手。廉婺伤成这样,哪里是他的对手,但被对方接连几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惹恼了,不管不顾握起手中的血只往人口鼻抹去。那人身手十分灵活,廉婺几番碰不到他要害,反而气力失散太多人累得吁吁气喘。

  唐昕萏自然看在眼里,只是她这边有些棘手,心知廉婺一边事态不妙,也未必就能马上过去救她。

  金蛇仰头,见事态不对赶紧游回去,终究不能免去廉婺一劫。廉婺身子一转躲开对方甩来□□,再侧身避过横扫,却挡不了后面的偷袭,长剑刺来,打了人一个出其不意。

  “当心!”唐昕萏虽是一贯镇静模样,但此时此景叫她心悸魂出,唐昕萏正与人交手,此刻也顾不了被人划破手臂,跃身就往廉婺那边跑去。

  奈何她终究是晚了一步,长剑从肩处刺入连并穿透了廉婺的身体。长剑拔出,廉婺随之身形一晃,险些就站立不稳。廉婺咬紧下唇定住心神,全副念力支撑才不至于倒下,只是剧痛叫她动作更为缓慢迟钝,且较之前吃力百倍,与人几番交手也全是躲闪迟迟出不了手。唐昕萏看在眼里,心里担紧要命也毫无用处,她所到之处都被人群密密围攻,如何也甩脱不了纠缠。

  唐昕萏知道那男子是何身份,连她也不能掉以轻心的人,而今偏偏与受重伤的廉婺过招,她担紧也情有可原。笔飒本就武艺高强,如今更是站在上风,几番攻势过去,打得廉婺全无招架之力,摆明她要吃大亏。

  廉婺能看出对方的破绽之处,只是她行动过于缓慢,便是有心也无能为力。廉婺被打得连连后退,心想这总不是办法,此刻却也没有更好的打算。

  胶着之时,笔飒突然一跃而起,红缨枪耍着花枪劈腿刺来,廉婺弯腰躲开,却在腾空后翻时不料被他极快的下劈两击肩膀。巨大的痛意袭来,廉婺差点躲不开刺来一枪,是咬破了唇才能忍着剧痛滚落一旁,她虚弱地半跪地上,捂紧血流不止的左肩。哪甘愿就此示弱,廉婺企图强撑站起,不料立身的瞬间,两眼一黑栽到在地。

  “廉婺!”便是知道众人知得廉婺身份,唐昕萏情急之下依旧不愿直呼其名头。说来也可笑可悲,众人皆知她出身茗樊楼,廉婺这个名字却无人记得,白偲童子不过是个虚妄称号,却叫大家口传为胜,想必是觉得体面的名声才能不枉他们下费如此的苦心吧。

  金蛇游上,扑向笔飒,张嘴就是一口毒液,笔飒轻巧躲开,却被金蛇紧缠不休,于是他扔枪一挑蛇身,把金蛇直直甩出数丈之远。笔飒随即转身,甚是满意地走上前将地上廉婺拦腰抱起,并不屑于唐昕萏说道:“原以为你有何种能耐,也不过如此而已。既然你如是好心割舍,人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唐昕萏哪里答应,冲破群围朝笔飒攻去,但他速度也不在话下,人一下落到远处,他并不亲自动手,想不愿与唐昕萏多做纠缠:“大家听令,给我拿下唐昕萏,我自有重赏。”

  此言一出,众人满志踌躇,跃跃欲试。不畏唐昕萏打来长鞭,蜂拥而至将人团团围住。唐昕萏面色不虞,心有暗恼,她脱不开身,更别提救下廉婺了。

  笔飒旁而观之,仅仅一刻而已,洒脱转身,带着怀里的廉婺渐行渐远,不多时便消失在唐昕萏眼前。

  

☆、第 40 章

  江池近来细雨连绵,明明只是淡淡的雨水味道,有人从中嗅出了血腥。

  不懂门派的人也会知道如今江湖发生不得了的事,各大门派正联合讨伐砂紫楼及玉衡宫,而首当其冲的玉衡宫更是被人几近灭门。

  唐昕萏回来时候,砂紫楼正被门派层层包围,几方交手厮杀中,砂紫楼以及玉衡宫弟子伤亡无数,尸体垒叠成堆就倒在一旁。有人试图攻入砂紫楼内,但受制于重重机关,进去不过一刻就被打退门外不能再进。但眼前的局面也只能维持一时,砂紫楼寡不敌众,失防被攻是迟早的事。

  唐昕萏握鞭朝众人挥去,猝不及防之下打伤数人,又聚势凌空一劈,把人打翻在地。唐昕萏并未稍作顿停,起跃的速度极快,来回数十招,刚才还占极上风的众人此时再无能站起。唐昕萏旋身落地,婉和不再而是清冷之极:“左护法何在?”

  “……楼主?楼……主回来了?”听见声音,大抵是不相信,龙衍显得稍有疑迟,不过逐渐喜形于色,不想方才助了他一臂之力的人会是唐昕萏。抬头望去,他却见到身上负伤带着一条金蛇的容颜陌生的女子,出口嘴边的话又不由迟疑一下,是看清了那条带钩银鞭,龙衍的话才终于落了下来。

  “是我,”唐昕萏声音缓和下一分,一跃起步,随即落在龙衍身边。

  “属下有罪,请楼主责罚。”说着,龙衍便要跪下请罪。

  唐昕萏扶住他,急切询问:“弟子折损多少?玉衡宫那边如何?你等在此守了几日?知世先生在哪?如今形势呢?”

  “是属下无用,害弟子折损半余之多,也无能顾住玉衡宫弟子。玉衡宫那边本就敌兵临下自顾不暇,却仍执意调派许多人手来这里固防守卫。自打玉衡宫被人攻陷,剩下的从属弟子,只有这边几人了。

  “我等在此守了近有一月——楼主出门不过十日,便有人查到砂紫楼这边的动静,想必是知世先生一早告了密,属下已派人去捉拿他了,”龙衍细细说着,“如今形势不容乐观,十二门派结为盟会,日夜攻守此地,我等招架之力有限,如今洪都府又连三硬攻,更是伤我弟子众多,若楼主再不回来,只怕只怕……”

  唐昕萏点头,却也没问知世先生为何突然就弃暗投明:“楼内机关还剩几处?”

  “三处,”龙衍道与她听,“石屏,回廊,正厅。”

  “是这三处,”却不是唐昕萏想听的几处,声音稍作一顿,她敛眉的动作极其细微,便是站在身旁的龙衍也并未觉察,唐昕萏并未再重复下去,“我已心中有数,回正厅商讨事宜。”

  “是,”龙衍点头,“且先允许属下与众弟子先收拾完残破,这实在太不体面了。”

  “不必了,外头多留一刻也是危险,就先这样搁着吧。我有要紧的事情吩咐。”唐昕萏顺着龙衍的方向看去,楼前门匾已经被人打折两半扔弃地上,而红漆大门也被毁得甚是干净。

  唐昕萏并未多放心上,她在想廉婺。虽然最后解困,她终究没有追上笔飒。路上一蹉跎就是十日,唐昕萏怕笔飒期间为难人,若廉婺出现任何意外,她都将难辞其咎。是她连累了她。唐昕萏本意直接打入洪都府,但一人独闯未免力不从心了些,如今回砂紫楼,她是有围剿洪都府的意思。

  与众弟子简单嘱咐了事宜,唐昕萏回书房写下纸条放入暗道中,又将金蛇放在住处养伤,临行前才去了奉黎苏的房间。

  门推开的霎那,一股腐败的味道叫她心惊。唐昕萏加快脚步走到人床前,只见奉黎苏面色黝黑,形如枯槁,看的人又是可怖又是可怜的。才短短几日而已,人竟变成了这样,唐昕萏看得心疼,伸手摸拭着她的脸:“苏儿……苏儿,我马上能救你了。”

  ……

  小雨藏愁,洪都府也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此刻局势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我原以为砂紫楼已经残余零星等着束手就擒,倒还是剩了几个。”成千弟子让出了一条道路,笔飒来势何其威风。

  “放人。”唐昕萏并不理他的挑衅,而是简单明了地直接讨人。

  “洪都府的地盘,你却敢如此嚣张,”笔飒袖子一落,□□一杵,口吻里是满满的威严,却是叫嚣,“真是不把本主放在眼。”笔飒不作为不过等她先出手,若他按耐不住动了手也显得并不正大光明了。唐昕萏是知道的,没有功夫与他耗下去,甩鞭就要朝人打去。

  笔飒脚步一挪,速度竟出奇的快,洋洋笑道:“你以为能伤得了本主?如今可不再是你砂紫楼的天下了。”

  “你把她怎么了?!”廉婺是万不肯让出一点的,如今笔飒却已经服下了血药,唐昕萏方才更担心廉婺安危。

  “本主可是光明磊落之人,奉行礼教道义,既然童子来我洪都府,本主自然当上宾以礼待,”笔飒纵身一跳,手握□□悬身转来,衣袂飘然,“你可有哪里不满意?若是不信,你也可以进府瞧一瞧,看本主是否虚言。”

  府内埋伏多少,唐昕萏自然有底。却是听笔飒这满口不得人心的假仁假义,反而更难揣测廉婺如今的情况:“你以为我如何信你?”人便是这样,越是仁义道德的信手拈来,越是虚情假意的做作于外。君子有为德远播,若真有心何必说与人听,默默无闻亦会有他人知。

  “洪都府可是江湖名派,可不与你这三教九流之徒近同。”笔飒□□一挥,朝唐昕萏刺去。

  “属下来。”龙衍说着,握紧长剑作势挡下来人招数。

  “你并非他对手,退下吧。”唐昕萏让开他,挥鞭挡下□□之时,双方乱战开始。

  砂紫楼的弟子,唐昕萏只带了十来号人,不过多是手下的精部良将,功夫上乘,以一抵十不是问题。然而如今身处洪都府的地盘,寡不敌众,砂紫楼不免显出劣势来。龙衍亦如是,似乎被局面困住手脚,施展不开平日的全部功夫来。

  

☆、第 41 章

  再说唐昕萏这边,笔飒招招致命,唐昕萏也毫无退让之意,几番抵挡都是相当险势,笔飒如今能力不在她之下,打得确实难舍难分。笔飒一个回马枪打来,她几连空翻,脚尖点地。随即脚尖使力,唐昕萏一步前蹬,挥鞭朝人打去。笔飒翻身,未被打伤丝毫,人旋即聚起一道气,朝唐昕萏打来。一股逼人内力掌出掀起一阵疾风,唐昕萏侧身躲开,落地时,原先落脚的地方打出一个深坑,唐昕萏来不得还手,笔飒又祭出一掌。

  ……

  眨眼之间而已,已经过手百招,两人皆有负伤,实力难分上下,但笔飒却是越战越勇,接连受制于人,唐昕萏自然不会由得他乱来,甩鞭直上,双劈一打,将内力送出。

  笔飒被鞭风推至远处,他摸着面颊被鞭风划出的伤口,原是一派不惊不辱的模样此刻眼中透出了狠厉,笔飒借由速度,飞身朝唐昕萏掌来。他这一招且快且狠,正面交手不是上策,唐昕萏正要躲开,后面掌风袭来,她心知不妙,朝一侧滚去。背后那人却像是熟知她的举动,内力随之跟来。

  背后一震,唐昕萏嘴角有血溢出,是轻心大意,也是始料未及,唐昕萏不信自己招式这么轻易被人识破。唐昕萏忍痛翻身,动作终究迟缓了一刻,笔飒掌风盖来,正正打中她的心口。

  心处被人重重一掌,唐昕萏张嘴就是一口血,连退几步,身形摇晃,却是站住了。龙衍从身后又是一剑,唐昕萏不敢大意地躲开了,负伤看了眼四周,唐昕萏心里一沉,除去龙衍,砂紫楼弟子竟已不剩一个。唐昕萏提了好久的气,才徐缓话道:“肖根门一战后,你跟随我至今,我记得、我待你不薄才是。”声音短短,却显得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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