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有焰火盛放,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夙命拉着她在前边开路,“走吧”
护城河边杨柳风轻,有人在放河灯,祈福平安许下心愿,顺着水流漂了很远。
桑榆也点了一盏,小心翼翼地放在水里,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
回眸的时候,夙命怀里抱了一大堆烟花爆竹穿花拂柳而来,河边人潮熙攘,她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
“许的什么愿?”
桑榆俏皮一笑,眨了眨眼,“不告诉你”
夙命抿唇,不告诉就不告诉,大抵也不过就是些祈求平安或者白首到老之类的,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
她将焰火在河边放好,掏出火折子,回眸看了一眼桑榆,那人略紧张,小心翼翼地捂住了耳朵。
“莫怕,站远些”
桑榆点点头,从小到大这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放烟火,小时候桑家家教极严,就算每年过年也只能远远地观望着,到京城之后更是步步为营,胆战心惊,哪有机会这么轻松过。
她看着那个清冷绝尘的女子,轻轻吹亮了火折子,为她燃一场只属于一个人的烟火。
忽然之间就有泪水迷了眼眶,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焰火次第燃起,五彩缤纷,与天上繁星交相呼应,映的夙命的眸子也熠熠生辉,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和安宁,在这太平盛世里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
她想回眸去拉身后人的手,却扑了个空,猛地一惊,掌心渗出薄薄一层冷汗。
“桑榆!”她低低喊了一声,焰火还在燃着,可是没人回应。
河边人潮熙攘,她站在原地,心好似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的疼,楞了半晌,她开始拔足狂奔,一个个去问行人,从河边一直到十里长街,刚刚走过的所有地方。
她又弄丢了她,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人就没见了,多么希望能在下一个转角就遇见,女子白衣乌发,出落的比月华还动人三分。
可是人来人往,没有一个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子,夙命掌心紧握成拳,额头也渗出了一层薄汗,因为剧烈奔跑而发丝凌乱,微微气喘。
“看来夙命确实对桑姑娘用情颇深啊”容佑抚掌大笑,眉眼没有恶意,站在楼上看着底下那人失魂落魄四处寻找。
桑榆则微微红了眼眶,既心酸又气恼,“陛下,您是有多无聊?!”才开这种玩笑!
她瞪了一眼挟制住她的那两个侍卫,狠命挣脱掉,又送了个白眼给容佑,这才跑到楼边,大喊:“夙命,我在这里”
夙命猛地回头,九重宝塔之上,白衣女子月下浅笑,对她招手。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随即满满的都是怒气,闹市之中直接运转内力足尖轻点,拔地而起,落地的时候唰地一声抽出了含光,将桑榆拉到自己身后,剑尖对准了容佑。
简直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还好她没事。
容佑愈加开怀,急忙摆手,“朕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身前之人背影虽然消瘦但是坚毅如山,拉着自己的掌心一层薄汗,显然是在紧张。
桑榆心底有暖流划过,拉了拉她的衣袖,带着讨好般的语气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夙命回眸看了她一眼,收回剑,眼底的焦急全数落在桑榆眼底,也管不得有没有人在了。
桑榆心念一动,主动投入她怀里,脸色微红,将头搁在她肩头,“夙命……”
她曾以为这段感情是她先动心,是她爱的最深,却原来夙命爱她不比谁少。
容佑看着一轮明月下相拥而立的两人,唇畔的笑意隐了去,多了一抹苦涩。
阿瞒……若是你在多好,我已君临天下,有生之年你却无法亲眼所见我开创一个太平盛世,我会用这万里河山,海晏河清,来祭奠你在天之灵。
回程的路上,夙命再也没放开她的手,月朗星稀,一片天地澄明。
桑榆忽然低声叫住她,“夙命……”
她回头,温热的唇印上了自己,夙命一怔,两人之间的亲热一直都是她主动,桑榆被动接受,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自己,薄如蝉翼且小心翼翼。
夙命从来不会放过她主动示好的机会,揽紧她的腰逐渐加深这个吻,渐渐接过了主动权,再也没有桑榆插手的余地。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而今卿我两隔栏,春风老少年,第一卷朝堂篇已经完结,第二卷江湖卷正式开虐,敬请期待吧,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挨个么么!
第32章 成亲
今天过年,一大早就有烟花爆竹噼啪作响,清晨第一缕阳光悄悄爬上了窗柩,夙命向来习惯早起,见身旁那人还未醒,小心翼翼地挪开自己的胳膊,准备下床。
桑榆嘤咛了一声,迷迷瞪瞪地又贴了过来,夙命唇边的弧度变得柔和,俯下身在她颊边印下一吻。
“天色还早,再睡会儿”
桑榆不依,搂了她的腰撒娇嗓音软糯,“你去哪儿?”
微敞的襟口隐隐露出昨夜欢好的痕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深深浅浅,犹如红梅落雪,灼烫了夙命的眼。
她把人捞进怀里,有些流连那柔软的触感,于是略抬了她的下巴去啄她的唇瓣。
“唔……”桑榆躲闪不及,粉拳轻捶着她的肩膀,往外推搡着她。
二人耳鬓厮磨的久了,自然有小夫妻的默契在,桑榆清楚她想干嘛,且不说昨晚……这大清早的若是让人瞧见简直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夙命转而扣紧她的腰,将人压在榻上,腾了一只手去解她的衣带,轻轻一扯雪白的肌肤就颤抖着落进了自己怀里。
“夙……夙命……不要……”好容易微微撇过头,喘了口气轻声道。
夙命眼里有灼灼火光,又逼了上来,轻咬她的耳垂,哑着嗓子问,“可还疼?”
桑榆登时红透了面颊,这人看着清冷但其实有些专横,尤其是在榻上,虽然温柔但却是容不得人拒绝的,好在这霸道所有喜怒嗔痴都只对了她一人。
怀中女子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夙命心情大好,于是捉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不说话我就继续了”
说罢,一只手贴着平坦的小腹探了下去,桑榆心底一惊,微曲起腿去捉她的手,却扑了空,那人还在她小腹间流连忘返。
“你……”桑榆咬牙切齿,惯会捉弄人的。
夙命唇边挂上了促狭的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牢牢制住她的手,探了过去仅仅只是几下撩拨,某人就只有软倒在她怀里,轻声喘息的份了。
桑榆眼底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光,知道她想听什么,于是低声求饶,“求你……夙命……”
“叫夫君”
这两个字一出口桑榆心里柔肠百转,抬眸定定看着她,原来她竟是存了要与她携手一生的心思么?
桑榆微抬手遮了眼帘,怕忍不住即将涌出的水光,年少时她曾渴望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有英俊少年郎,高头大马,十里红妆娶她回家,后来漂泊京城,无枝可依,是这个女子在绝境里给她希望,许她一句夫君,这世上最美好的称呼。
夙命以为自己弄疼了她,眼底有歉意,把人揽进怀里,低声哄着:“怎么了?”
她抬手去捉桑榆放在自己眼帘上的手,就看见她红了眼眶,却还是眉眼带笑。
“同为女子,为何总是我次次都落在下风,我不依,这夫君当然是互相叫了”
夙命皱眉想了想,果断拒绝,“不行”
“为何?”桑榆撅起唇,颇有些不乐意。
“你是我的女人,当然得叫我夫君”夙命低头,澈若寒星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的倒影。
桑榆被她盯的面色发烫,又不敢拒绝,只得小声嗫嚅道:“拜堂都没有就直接洞房花烛了”
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卖出去了……
夙命抿唇,想了想替她掖好被角,“我出去会儿,你再休息会”
这次桑榆倒是没敢再拦,她们过了年就要离开京城了,这几日夙命手头上未处理的事还很多,却还是尽量挤出时间来陪她。
桑榆起身下榻,替她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又拿起放在榻边的荷叶双鱼佩系在她腰间,这么一打扮又是出尘俊逸了。
“不睡了,你早些回来”
夙命点头,转身离去。
冬日的太阳晒的人懒洋洋的,桑榆与浣花搬了小几坐在院中闲聊喝茶,手里还没闲着打着珞子,浣花哄了云鹤玩,见她手里流苏结的实在精巧,忍不住拿过来把玩。
红色丝线被均匀地结成一珞珞,上面缀着白玉珠,精致又不失简洁。
“怎么想起打起珞子来了?”
桑榆伸手接过来,微微笑了笑,“总觉得她那剑上空的很,还缺个剑穗挂着”
浣花了然一笑,看着她幸福就好,但心底终究有酸涩漫上来。
“今日除夕,怎么都不见人?”
桑榆摇头,继续结着珞子,“大清早就出去了,许是不语楼里还有些事没解决吧”
想起她们过了年就要离开京城,浣花未免有些伤感,“真要走?”
其实留在这里也好,起码还能看见她。
桑榆点头,低垂了眉目,“嗯,想回家了”
浣花轻叹了口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