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一梦江湖 上 作者:阴炽盛【完结】(18)

2019-01-20  作者|标签:阴炽盛

“怎么不见秋痕?我还道是她请我来的呢。”李剑秋笑着扫了一圈周围的花花朵朵,很是乐在其中的样子,看的出来是个混迹花丛的老手。

其实手握金尊,醉卧美人本就是人生一大趣事,我当年藏剑之后也多有姬妾,平日里醉生梦死也没当回事,流连于美色美酒之间很是过了几年,直到觉的无趣了才渐渐淡去,若不是离傲生在这里我道也不会跟个刺猬一样。

那女子娇笑着引了李剑秋往里走,边拨了珠帘边笑道:“秋痕就在里面。”

李剑秋不疑有它,跟了那女子登了二楼舱阁,粉纸红绡之间还挂了快大大的金字牌匾,杏花楼三字洋洋其上,于这画舫道也般配。东方少和离傲生自然也有人前来领路,我拽着离傲生的衣袖将周围怪异的目光统统忽视。

“可算到了,怎么这么慢,爷都快等急了。”转了一个廊道就见一翠衣女子迎了上来,也是这时我们才知道,请我们来的原来另有其人。

“秋痕可知道是何人请我们来?”李剑秋面色不变,笑着问迎来的翠衣女子,原来她就是秋痕,我不由多看了两眼,却被离傲生拿袖子挡了。

那翠衣女子笑着不答,径自开了门,往里看去,正一人坐在珠帘后,白衣红带,不是那日追着人匆匆离去的幽冥教左护法寒谭还有谁,我扯扯离傲生的袖子大步走了进去,该了总会来,躲着没用,其实若此时的我知道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的话,就是让我再小十岁怕我也是不会进去的,可劫数劫数,既然是劫数又怎是我一个凡人避的开的——

一梦江湖费经年。归来风物故依然。相逢一醉是前缘,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18.变大(三)

房内摆设比之刚才经过的大堂多少清雅了一些,但是风尘地的气味却还是浓的化不开,墙角花瓶里几根度了金的孔雀翎羽配上不知是谁的手笔诗画尤为显的不伦不类,若说我真有什么庆幸的话,那就是这寒谭似乎并没有要那些女子作陪的意思,如此一来我也不必担心离傲生他们花天酒地、红杏出墙了。

珠帘掩映之间,那寒谭缓缓站起,淡淡却决不失恭谨的冲离傲生三人行了一个礼,动作洒脱流畅,也是风韵天成之人,再加上他腰身细长这一立更有临风玉树之感,他身后的窗子一直大开着,江风对入道是消了不少脂粉气。我隔着窗子看出去,窗外江水潺潺暗暗流动,斜月西照却是不知何时已经离岸了,这下就是要走只怕也不那么容易了,显然离傲生东方少等人也注意到了这点,面色尽皆一沉,到底正邪不两立啊!

“冒昧邀请各位前来还望海涵”那寒谭淡淡一笑,我却不知清俊人物可以笑出这等出尘模样,在他身上我似乎能够看到当年何麟生的影子,果然不愧是他调教出来的人,这么想起来我又想到了那紫衣人,我总觉那人似曾相识却不想原来只是与故人相似而已,可笑那紫衣人与眼前的寒谭可说是天差地别的两样人,一个妖异娇媚如牡丹一个清俊淡雅如寒梅,如何道都让我想到一个人身上去了?人老了脑子都不大好用了,我扯扯离傲生的衣袖软趴趴的抱着他的大腿,顺势在上面蹭了蹭迷糊的小脸,我想我还真有些累了。

寒谭瞥了粘在离傲生身上的我一眼,显然对于离傲生带着我一个小孩子上青楼颇为惊奇,但到底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离公子对令弟真是宠爱非常。”

他这话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要是以前也只当他是夸奖或讽刺,但现在我身中他幽冥教的剧毒可说是命在旦夕,这寒谭如此一说不正刺在离傲生心坎上吗,果然不出我所料,离傲生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抖,抓着我的大掌也紧了紧,我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大腿,这毒我自会想办法解的,其实他也不必太过担心,九火已然有所起色了。

我虽不想离傲生担心愧疚,但有些话却是不知道怎么说的,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请坐”那寒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咳了一声比了个入座的手势,桌上早就备了酒菜,凤鳞龙爪可谓丰盛之极,不像是这杏花楼里能做出来的东西,我闭眼嗅了嗅,那壶桂花佳酿怕有五十几年的来头。

“不知左护法有何指教”离傲生还礼应对,似乎并没有坐下长谈的意思,我暗暗的叹口气,有时候这离傲生拘谨的可怕,道不像是我辈中人了,徜三江而笑五湖,有酒当歌有友当醉方不失为性情中人,他忠义有余,拿的起放的下就是太过沉稳了。不过他这稳妥的性子道还真是集了中庸大道,逗弄起来风味别存也是极妙,我目光逡巡于眼前翘臀,竟忘了前方还有一个幽冥教的护法我的徒子徒孙。

李剑秋和东方少在我和离傲生身后自然看不到我嘴角的晶莹液体,可这寒谭却是一直面对着我和离傲生的,想来刚才情不自禁的丑态已全然落入他的眼中了,我抬眼看他,果然见他眼里闪过讶异错愕,我赶紧在离傲生的袍子上将口水蹭了毁尸灭迹,同时也狠狠的瞪着那寒谭,我流我的口水关他什么事,有必要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吗?

离傲生没有注意到我的口水,却注意到了寒谭一闪即逝的讶异表情,目光狐疑的转向我,我自然装做若无其事,在离傲生收回目光的下一刻,继续狠瞪寒谭,却不想我还没瞪完就被一人提在手里翻出窗去,三声大笑跟那日在酒楼听到的一模一样,这人藏在梁柱之上离傲生寒谭等人武功都颇为了得竟然无所察觉,可想此人功力之高,就在我思量对策犹未定神的时候已然随着那怪人落入滚滚江水之中,刺鼻的寒意透体而来,他奶奶的不知道老子怕水吗?这下我连对策都没了直接抬掌打在他胸口上。

那人一惊,随手将我抛了出去,江水茫茫我又不通水性,这下真的只有喂鱼的份了,哀叹一声彻底陷入昏迷之中,只盼望离傲生赶紧把我捞出去,我这一生英明可不能毁在鱼身上。

而在昏迷中等待救援的我却不知道那怪人被我一掌打的又疯了一层,返回去大吼大叫,几掌就拆了杏花楼的船,这下离傲生是连来救我也不可能的了,劫数、劫数,我想我上一世一定得罪了洛水的神,否则这一世为何独独怕水呢——

“就是他?”女子不满的撇了一眼床上被水泡的有些苍白的人。

“没错,你看上面要的人是不是这个模样?”男人的声音有些焦急,再不把人凑齐了他们就只有吃不完兜着走的份了。

“我呸,你看他的样子,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堂主要是见了你交这样的人上去还不一掌霹了你。”女子显然对床上人的样貌十分不满。

“那你说怎么办?”男人气急败坏的将茶碗重重摔在桌子上“一百个人你当好找吗?人要是不够我们更是吃不完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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