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润(立命篇) 作者:暗影流香(三)【完结】(31)

2019-03-29  作者|标签:暗影流香 穿越时空 种田文 江湖恩怨 悬疑推理

  而且他的眼神,就算是影帝也不可能一直处于这种巅峰演技下的状态啊!

  再看他这个样子,不但平时,就算跌下悬崖来后也依然醉醉的,成天嚷嚷着“玉婷没死”之类的话,也真是不像影帝。如果是真的影帝级人物,应该配合常家几个人的说辞,成天悲愤得如同死了真老婆一样,以泪洗面才对,那会像他这样喊这么引人注目的话,把别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

  不过袁润现在也没多大的闲工夫来思考这这不知是不是杀人案的烧车案,因为伤者甚众,她来自现代的一些医疗急救知识真是派用场的时候,她还要忙着救助伤者,没空多管已经死掉的人——活着的人更重要,这是必然的。

  但是接下来的事就让她后悔了——刘培生死了!

  从表面上看,刘培生是自杀,因为有一封遗书。

  遗书的笔迹很缭乱,但据常家的人说,应该是他的笔迹,大意是说自己和常玉婷从小青梅竹马,其实感情很深厚,并不像旁人所看的那样是单相思。只不过自己无用,不能走出常家,撑起自己的一片天,所以无法迎娶常玉婷。他陪着常玉婷前来,不是因为常家的人可怜他,让他陪着心爱的人走最后一段路,而是故意嘲笑他,取笑他,才要求他也来送嫁。

  起火那夜,他是最后一次要求常玉婷跟着自己一起走,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虽然风家因为谋杀案的事已经不可能再与常家联姻,但是这次回去,常家将与另一个家族联姻。

  这个家族不如风家强势,所以才愿意当“接盘侠”,而对于常家来说,常玉婷虽然是去“相亲”,但实际上是出嫁的,现在遇上了这件事,能有人“接盘”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更何况对方家族只是略逊于风家,并不是一无是处!

  所以刘培生这次实在是无法忍受将来有可能再来一次的送嫁,只求能带着常玉婷一起私奔,却不料常玉婷怎么也不肯,争执中刘培生误杀了常玉婷,然后心中害怕,又失手打翻了灯油,失了火,烧了马车。

  这种看上去很巧又很合理的事,袁润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但是仔细检刘培生的尸体,又没有外伤,没有搏斗过的痕迹,难道真是自杀?

  不过也存在凶手趁他醉要他命的可能,所以还不能简单地当作自杀来把两案并一案处理。

  于是袁润就把所有的常家下人又集中了起来问,是否有人看到起火当晚刘培生去常玉婷的马车里了。因为刘培生不可能是在别处把常玉婷杀了,再把尸体带回去的。

  结果问来问去,还是没个结果,对这种情况,袁润也只能摇头叹息了——自己又不是这里的地方官,在这里发生的凶案,本就与自己没关系,自己也太多事了。等有人经过了,救出了自己,这案子就让最近的地方官判了!

  不过李云燕在旁边倒是很起劲,袁润也是没办法,只好约了常家的人再过来谈了谈,结果就这样谈了一夜,天就这么慢慢地亮了。

  袁润打了个呵欠:“我不行了,要去睡了,你精神头足,你照顾一下明珠和如月吧,还有刘超。”

  刘超就是伤了的那名捕快,伤得不重,摔断了一条胳膊,扭伤了腿,行动受到影响,但还不至于像明珠和如月一样卧着不起——云来这边公门里出来的六个人,只死了一个,算是大幸了!

  李云燕应了一声:“行,你先睡吧。”

  不料话音刚落,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

  二人互觑了一眼,立即朝着尖叫处飞奔而去。

  跑了几步就看到一个常家的侍女从一辆马车上连滚带爬地出来,嘴里尖叫着,手指着马车,脸色苍白地筛糠,精神似乎已经崩溃,一副坚持不住的样子。

  袁润跑到那侍女跟前,蹲下来刚想张嘴问她怎么了,李云燕已经跳上了那辆马车。袁润摇头——这虎妞,就不怕中了暗算?不过看看已经吓得昏死过去的侍女,也只有叹了口气,跟着李云燕也跳了上去。

  里面有一个死人,也是个侍女。死得很安详,像睡着了一样,但只要摸一下就知道那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这时马车外传来喧哗的声音,袁润对李云燕挥挥手,李云燕就下车去挡人了——不过是叫刘超过来挡驾,自己是又回了车厢上。

  李云燕把四周仔细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打斗打的痕迹。再看看袁润已经蹲在了那侍女的身边,翻看着那侍女的尸身。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李云燕也蹲了过去。

  袁润哼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没有外伤。”

  李云燕汗——没外伤这一点就够特别了好不好!

  “你呢?有发现么?”袁润回过头问李云燕——她主要是在观察尸体,车厢里的东西都没有多看,李云燕倒是多关注于这些东西。

  李云燕摇摇头:“没有。没有反抗打斗的迹象。有一个空杯子被打翻了,不知是不是这个小丫环喝过的——你看这尸体怎么样?”?

☆、第 41 章

?  袁润摩挲着下巴,轻声道:“没有外伤而死,有几个可能性……首先是急病而死——当然这个属于天灾,不用管它也不用考虑了。第二是中毒而死,这可以是自杀,也可以是他杀。第三是窒息死,这就不可能是自杀了……”

  想到这里,袁润还是不很放心,忽地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鼻梁,又去摸了摸她的头顶。发髻很紧实,袁润费了好大劲才解开了她的头发,仔细地摸着她的头皮。

  李云燕道:“你在找什么?”

  袁润道:“我曾经听说有把铁刺由顶心钉入致人死命的案例,因为血出得不多,被头发阻住,所以很难发现,就看看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死的。”

  李云燕奇道:“你也知道这案子?”

  袁润是从某些古代公案故事里看到的这案子,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类似的案件,而且李云燕也知道,不过略一错愕便反应了过来,点头道:“听旁人闲谈时说起过,所以看看。”

  李云燕这时也凑过来,把袁润挤开,伸手去摸死者的鼻窦:“还有把长铁钉钉入死都鼻子直贯脑部而死的呢,也不会出多少血的,我来看看这里有没有铁。”说着拿出一块磁石,在死者面部试着。

  袁润记得这个案子也是古代公案故事里有的,不由得一怔——这两个世界,难道还有什么联系吗?

  正在这时,车马门帘一掀,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李云燕和袁润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喝过了,不由得齐齐一怔,然后再回头看去,却是常玉成。

  李云燕呆了呆,还没来得及说话,常玉成就冲上来一把抓住李云燕想把她拉下马车去。

  李云燕好歹也是个会家子,而常玉成却是个不会武的人,李云燕就算是手下留情,反手轻轻一推,便把他推到了一边,然后轻轻地跳下了车。

  常玉成被李云燕推下车,摔了个屁股墩儿,却没有受伤,跳起来道:“燃玉是我们常家的人,便是死了,也得由我们常家先看顾,我们没有报官,你们怎么能随便来动手动脚的?!”

  常玉成说得倒是在理,这个叫燃玉的丫环,既然是他常家的人,自然生死由他。作为一个下人,就是被主家打死了,也是官员无法插手的——除非是主家有人报官,或者另有其人告发主家有大罪,因而害奴性命灭口之类的。

  家奴没有人权,古代便是如此了。

  李云燕对这样的言论自然习以为常,但是袁润听在耳中就觉得不爽了,便道:“这很明显是有人在杀人灭口——你们这些大族之人,内部勾当谁人不知?前番风家之事,便是明证!一个小小丫环,落崖尚且未伤未死,如何便死在当下?必是你们中有人行事被她所窥,所以杀之灭口!”

  风家之事虽然不是发生在云来,但是现在也都渐渐传开了——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在古代也是很可怕的。当然袁润这边是从阮玉珠的信里知道内情的,知道得更靠谱一点,所以说出来的话也能直击要害。

  当然,常家对风家之事,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敢“打”上门去,现在被袁润这么一说,仿佛是自己借题发挥一般,不由得常玉成不怒:“我们常家家风严谨,素有胜名,你怎敢如此诬蔑!”

  袁润冷笑一声,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拉李云燕,转身就走。

  李云燕也没想到袁润会为一个下人和常玉成斗嘴,不过她对常玉成也没好感就是了,就样被袁润拉开了。

  再看着袁润的脸色,好像也没什么太生气的样子,也不知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袁润让李云燕叫来了刘超,让他监视众人,然后自己和李云燕一起去四处亲自查找出谷的道路。

  李云燕知道袁润查探线索是假,找个地方静思是真,自己在其身边,正好是保护的作用。而刘超身上带伤,不会遭到可能存在的“凶手”的严加防范,所以留他在那边监视众人也是选择恰当。

  李云燕又想了想,刚才袁润对常玉成的表现,也确实是袁润的脾气——自己做自己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一边想一边跟在袁润后面,两个人越走越远,地势也渐渐加高,但是两边的崖壁也渐渐高起来,终究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再往前走,也是一样,这几日我们走的地方比这远多了。”李云燕出言道,意在劝袁润好停步了。

  袁润点点头,并不说话,却也停下了脚步。四下看看,虽然这不是什么山顶,四顾之下却也让人心怀激荡,颇有股会当凌绝顶的豪情。

  “你看这周围的地势,还有这些痕迹,说明这几年这里经常下雨,山上浮土很多。前几日应该又下过几场新雨,所以发生了山体滑坡。所以暗行社倒是找了个好地方动手,而商旅车队必须要走这种地方,也是辛苦危险啊!”袁润叹息道。

  李云燕道:“不过我想暗行社没有继续出手,也是因为这里下来了就上不去。而且他们的人手也是太少,下来少了拿不住我们,下来多了又走不脱——所以这次伏击我们的,不超过五个人。”

  袁润对此笑笑:“只怕未必,他们不下来,应该是另有处置——是想引玉珠前来吧……”

  李云燕皱眉不语——这一着,她也想得到,但是阮玉珠会孤身前来吗?

  这时袁润又道:“就算这场山体滑坡只是纯粹的意外而已,但是死了这几个人,不可能全是意外吧?那这场山体滑坡的天灾在这次的案子里起了什么作用于呢?如果没有这场意外,那是否这几个人就不会死了呢?那么凶手是临时起意?还是因为这场山体滑坡把原先想好的手段给破坏了,不得不改变计划在这里连续杀人?”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李云燕觉得脑子都有点乱了,只好道:“唉,现在这种环境下,就是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线索太少,又心不在焉的,还是等出去后再说吧。”

  不过袁润说这些话来,也不是要李云燕给自己解答的,只是胸中略感烦闷,所以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她还是要自己开脑洞解决这些问题的。

  于是就地坐下,开始静静地思索——这常家人的关系,是不是也和风家人一样呢?

  ——但是,自己并不了解常家的人内部的关系,看来还要多方了解。死了一个侍女,也许是件好事,可以让其余的下人也人人自危,从中问出些什么来……

  李云燕见袁润坐下静思,也不敢打扰,便坐在了她的身旁,直到日落月出,袁润才拍拍屁股站起来:“行啦,回去吧。”

  李云燕应了一声,陪着她走,忽然道:“我这次调任,可能就是卸职。”

  袁润一怔,便问:“为何?”

  李云燕叹道:“我在京城许有夫家,这次回京,可能就嫁人,不会再出仕了。”

  袁润皱眉道:“你夫家是?”

  李云燕道:“是御史大夫焦承乾的次子,焦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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