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诡师(GL) 作者:莫年少(上)【完结】(25)

2019-03-29  作者|标签:莫年少(上) 阴阳 诡师 作者 年少 阴阳诡师(GL) 文案

上官皓月说着便要端起汤盅起身离去,但身子还未站起便听得上官凌雪哑着声朝她急道:“别离开。”

上官皓月愣了愣,神色间有些不解,只听得上官凌雪喘了口气接着说:“你守着我也劳神…… 便同我一起休息吧!”

她说完身子朝榻内挪了挪,空出了半张床的位置来,示意上官皓月一同睡下。

上官皓月望着那半张床榻思量了片刻,心想若是能留在此处,照料长姐也定然会方便些。故而也欣然点头答应,只是人还是从床榻边上站起了身子,端起那汤盅对上官凌雪道:“那我且差人将这汤盅送回居灶间去,这样待晚些天色暗了再让他们送药膳过来。”

上官凌雪想了想也点头同意。只是目光依旧粘滞在上官皓月的背影上,直至她脚步远去停在房门前。她屏息凝神,侧耳细听,只是如今灵力咒力尽散,便是连听觉也大不如前,但幸在此间距离不远,故而上官皓月的说话声模模糊糊间倒也听得一二。

“你且将这汤盅送回去,待到日暮之时再另送一盅来。”上官皓月将汤盅交到门外随侍的下人手中,低声吩咐一声道。上官家下人不多,来来去去也就几个,上官凌雪灵力尽散后自然也无力再驱使式神,上官沉木体恤她故而便拨了个下人过来负责伺候,这下人是个哑巴汉子,却也是个老实人,在上官府上待了也有些年头,故而上官沉木遣他来也放得下心。

那哑巴汉子接过上官皓月手里的汤盅,听着她的吩咐忙不颠的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上官皓月挥了挥手那汉子便退了下去,上官皓月转过身回到屋中,宽去了外衫在上官凌雪身旁躺下。她自上官凌雪醒来便开始里里外外的忙碌,此时沾上床榻便顿觉一身疲乏袭来,双眸轻阖,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上官凌雪见她回来,心里也静下了几分,侧卧在上官皓月身边。她姐妹二人虽自幼长相处,但因着上官凌雪常年处理上官家的诸多杂务故而同塌之时倒是极少。上官凌雪静静打量着上官皓月的睡颜,刚过了及笄之年的少女宛若这春风一夜吹开的桃花,黛眉渐染,,鼻若琼瑶,肌肤细润如脂,不施半点脂粉,也自得天然精心雕成。

从小被自己用心相护的人,到底是开始长大了。上官凌雪轻轻叹了一声,眸光中带着几分坚定,几许缱绻。

此时正春日渐斜,未时刚过。上官府自早上那一番动静后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好似一汪平静的潭水。只是春风吹过,却也依旧会泛起层层的涟漪来。

龙清寒踏着步子在阵法的暗门里穿行,上官家的阵法乃是她当年一手所布,但许是因着三十年未至的缘故,如今行来竟会觉着有些怪异。

她步子轻缓,却也小心,一步一步踏在东厢的庭院里,但也未发出半分声响。正当她以为是自己多心之时,忽听得“啪嗒”一声脆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般,她忙警惕起来低头四下环顾,但紧跟着眼角余光便扫见一道细碎的亮光自右前方射来,直朝她眼眸之处而来。龙清寒心下一惊,闪身便躲,她身手极佳纵是闪身也踏着阵法的步子,未曾乱了自己的阵脚,只听得铛啷啷三声响,三枚银针磕到她银质的面具上,尽数落了下来。龙清寒抬头朝那银针射来的方向望去,却又未见半个人影,幽若深潭的瞳眸顿时凄寒凛冽了几分。方才那一招攻势虽算不得凶猛但出手却是十分狠厉,那银针飞来的角度刁钻如斯,显然便是冲着她眼眸而来,倘若不是她觉察灵敏,只怕今日这双天目便要交代在此处了。到底是谁,藏在着暗地里?她心里思量着,面具下的眉头也紧紧拧了起来。她弓下身子自地上拾起那三枚银针放在手中端详了片刻,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头,猛然间又听得草丛里传来细碎的声响。

“沙沙……沙沙……”

龙清寒心下一警,反手便将银针射了出去,银针射穿草丛,将杂草定在地上,那沙沙声也一并消失。她眸光微沉,却是暗道自己方才那番反应有些过激,似是惊弓之鸟了,但这上官府宅肮脏也不是长留之处,她心里思量着便也再不犹豫,足尖轻点跃上房顶借着阵法从上官家快速离去。

这厢上官府热闹非凡,那厢龙泉山上则相对清冷了许多。

上官流云在竹舍的卧榻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却总不经意地回想起那个女子的身影来。她心下有些愤然,明明都是女子,纵然她是龙女,但眼下也是人形,她有的自己也都有,为何瞧见她的就是挪不开眼?况且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宝贝,又不像昔年那些旁的妖怪有东西可以让自己眼馋,但为何自己偏又总想着她,当真是磨人!

她心思至此反倒是越想越乱,最后索性从床榻之上翻身下来,披上衣服冲出竹屋朝那寒潭方向而去。与其在这屋中任由自己瞎想,倒不如去寒潭边上见见那个女子来得实在,也许见着她便又不会想她了呢?

上官流云心下打定了心思,脚步也加快了几分。虽说龙清寒在这山间设下了结界阵法,但从竹舍到寒潭的一路上却没有半分施咒的痕迹,这倒是让上官流云微微有些惊讶。

因着昨儿个夜半已经行过一次的缘故,故而眼下再去却也轻驾旧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至了寒潭边,上官流云拨开寒潭边上的扶蒿草,跨步而入,入目的是清幽的碧潭,潭水清澈。鱼翔浅底皆可见,只是唯独不见那一袭白衣的倩影。

骗子。

第31章 山石阵

骗子。

上官流云望着那水面平静的幽潭,咬了咬牙,暗骂一声道。说什么来寒潭,哪里有半分人影。说什么一条船上的人,她不过就是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怎生就那么轻信了她!自己怎么忘了,她和上官家,是有怨的啊!她把自己撂在这荒山野岭,定然是去了别处。她这样的人去哪儿,非要避过自己?

上官流云心思复杂纠结复杂,脑海里更是如乱麻一般,她强压下心头所思,整理起头绪来,那人要去的地方,连自己也要欺瞒的地方。她思索着,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丝念想——上官府!是了,只有去上官府才有必要瞒着自己!

她心思至此猛然又乱了起来,顾不得再想多虑下去,上官流云转身拨开扶蒿草便向着下山的道上奔去。她脑子里混乱急了,满心都被那白衣女子给塞得满满的。全然没有顾及脚下的步伐,故而待到她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不知身在何处了。上官流云此时方才突然记起那女子离去前曾同她交代的事:“这山间有我设下的结界,能否避过便要看上官姑娘你的本事了。”这女子分明是故意困她!也罢,既是如此自己便闯一闯她设下的阵法,看是她龙神之女厉害还是自己这天才阴阳师厉害!上官流云在心底打定主意,一个攒身止住脚步,静下心神来打量四周。但见远方山势弯曲绵延,高低起伏,山道随着山势蜿蜒盘旋,不见所向。靠山体一侧,灰黑的岩石似是被刀劈斧砍一般方正整齐。上官流云辨得这山石之势,此乃山脊石骨,乃是山地龙走向的标识。她伸手摸到着山脊石骨上,许是因为上面凝着春露的缘故,山石表面上有些湿滑。这山脊石骨蛇行东西,屈曲又复直行,回还却又再回还,仿佛是蹲在那儿等待着什么似的,似进之处,却有分明是在退。环环往复,叫人看了生疑。

上官流云从地上拾起两片落叶来,放在右手的手心里,左手伸出两指放在唇前,口中轻轻诵念起咒文,但听得一声低喝,她双掌轻合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掌心里便化出一只翠绿的蝴蝶来,那蝴蝶在她指尖停滞了片刻便翩然展翅从她指尖缓缓飞起,沿着山道一路向前飞去。

上官流云立在原地,眸光深沉。山脊石骨这东西乃是地表脉络的体现,但凡懂道法之人在布下阵法之后总会想着法子将这山脊石骨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像自己眼前明晃晃将山脊石骨袒露出来的,上官流云倒是头一次见。到底是这龙神姑娘不小心,还是说是她刻意为之?相较于前者的猜测,上官流云私心里更偏向于后者,但倘若真是那龙神姑娘可以为之,如此肆无忌惮将破阵要诀放在这般显眼的位置上,这龙神姑娘也未免太过自大了些!上官流云心里暗自思量道,正当她心思沉沉暗自揣测之际,那飞去的蝴蝶复又折返了回来,翠绿的蝶翼在空中扇动了几下后终是缓缓落到了上官流云的指尖,只有额间的两根须触轻轻动弹。

上官流云闭着眼用灵力去探知那式神蝴蝶的须触,只不过短短几个眨眼的瞬间,便让上官流云的脸色变得暗沉无比。她终于明白了这龙神姑娘将这山脊石骨放在这显眼位置的因由了,能布下如此阵法,纵是有人看透了山脊石骨那又能怎样,她龙清寒这一阵分毫不畏任何人依着这山脊石骨来破,这阵法本就是个逆阵!

凡行走阴阳两道之人,无论是和尚,道士,亦或是阴阳师,皆是借天地神明之力,因势利导,讲究的往往是顺势听天命。故而在布阵设界之时也往往依着这天地的利势而行,可是纵观眼下这平地之龙,逆势而为,这龙神姑娘好大的手笔,好深的功夫!

瞧清了这阵法的脉络,上官流云在心里暗赞一声,但双手却是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神色也更加凝重起来。这逆阵本就是少见之物,纵然博闻强识如她上官流云,也仅仅是在上官沉木的那些古书上见到过着逆阵的介绍,寥寥几语不慎详尽,更休提破阵之法。眼下虽然明晰了这阵法的脉络,但如何出去却又是另一桩难题。

上官流云咬了咬唇,思忖了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既是逆阵,那她便也一同逆着这阵势来破,既然这龙神姑娘逆得这天道,她上官流云有如何逆不得?且不论着前路如何,既然入了这阵法自然是要闯一闯。

她心思笃定便也不再原地多做停留,脚步沉沉迈开却是朝着背离山脊石骨的方向走去,山脊向东她偏行西,石骨往南她偏走北,一路曲曲折折反反复复却也渐渐寻出了一条路来,这路被杂草掩藏得极深,但端是因着她上官流云眼里极佳,故而也能辨明一二,道路上脚步不深但却像极了那个白衣女子行步时候的印子,莲足轻点,落地无声。沿着这路兴趣更大有柳暗花明之势。上官流云心下一沉,暗喜之余却也添了几道隐隐的忧思,心道这龙神姑娘设下的阵法这般易破似乎有些古怪,但心思虽是如此,脚下的步子却又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脚下的山道越发明晰,但前行之路山势渐渐变得陡峭起来,山脊石骨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掩在了土石之中不见踪影。

上官流云循着山路一路上行,至了山顶却陡然变了颜色,脚步也猛然停再原地,半步不敢向前,亦或是说不能向前。

这山路蜿蜒而上,最终在山顶之处断了开去。再要往前便是一出孤峰与这山顶隔空相望,那孤峰乃是山石自山间堆砌而出,宛若蛟龙之姿跃上云霄。

此乃,绝岭。

上官流云心下暗惊道,她抬眼朝那绝岭望去,云雾渺茫间之依稀瞧见那孤峰之上也搭着一间竹舍,因着山风雨露的洗礼,青竹的壁檐也都褪去了颜色,变得有些枯黄。房梁角落上还结着蛛网对着厚厚的灰,想来应是常年没有人来过。

竹屋外围虽然四面开阔,但因着是在那孤峰绝岭之上,四下里却也是悬崖孤绝一片,没有任何出路亦不知其入口。

又被这女子给戏耍了!上官流云暗暗一咬牙,心道。分明是朝着下山去的路,怎会最终通至了山顶?这山顶之上既是面对绝岭,那那间竹屋又是如何搭建上去的?建在那般危险的地方,那竹屋里又究竟有些什么?上官流云只觉眼前疑云越发多了起来,她心忖自己一路上山觅道的判断应是无误的,除非……

上官流云脑海里瞬时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又或者说是一记大胆的猜想。这逆阵至此,自当是逆着想的,此处悬崖断壁,绝路之意便是生路!

她心思及此,又忐忑了几分,低头朝脚下的悬崖断壁望去。因着山势,万丈悬崖深不见底。纵是上官流云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心里有些毛毛的。她蹲下身子从脚下捡起几块石子,在地上拼出一个小人模样,又抓了一把粘土来撒在那小人身上,随后双手翻转结了个咒印,一声低喝,那石块小人便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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